文|柳祀
编辑|先锋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配音演员的真实写照。
在9月17日这天过世的石班瑜老师，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直到今天，很多看过周星驰电影的人才发现，原来那经典的声音并非本人原声。
于是网络上就出现了“配音和演员，究竟是谁成就了谁”的争论。
而更大的争议，则是很多人在看到了石班瑜和吴孟达的遭遇后，
开始质疑：周星驰的人品究竟怎么样？
笑对生死离别
9月18日，66岁的配音大师石班瑜老师在北京辞世。
家人计划于20日在八宝山殡仪馆举行追悼会。
消息传来，许多看着周星驰电影长大的人都感到非常悲痛。
和亲朋好友以及影迷粉丝们不一样，石斑鱼老师对自己的命运非常坦然。
同为国语配音演员的叶清发微博悼念挚友，并分享出来石斑鱼的最后一条朋友圈。
石斑鱼老师写道：自己要去另一个世界继续自己的录音工作了。
还用非常诙谐的口吻说：
“先不陪大家玩了！拜拜我走先！”
仿佛荧幕上那些机智幽默的经典角色，重新站在了我们面前。
就连语音语调都在耳边清晰可辨。
他对自己的人生终点这个无比沉重的话题，只报以“哈哈哈哈”四个字。
语气中竟然没有一丝遗憾，有的只是对于死亡近乎玩味的洒脱。
像极了自己配音的那些玩世不恭的角色。
这份异于常人的乐观豁达，对于关注他的人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境遇天差地别
可以说，石斑鱼老师把一辈子的时间都交给了配音工作。
55岁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个快要退休的年龄。
而对于一个将要退休的人，工作可以放一放了，让子孙绕膝成就天伦之乐。
可是石班瑜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在北京开了一个工作室，想把自己的热爱践行下去。
命运似乎是在刻意考验他的乐观，想看看他的热爱值几斤几两。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配音工作已经进入正轨时，挫折不期而遇……
2023年，是他“北漂”的第十个年头，也是他工作室成立的第十个年头。
这本该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年份，他却被告知自己必须马上离开自己的工作室。
理直气壮到有些蛮横的语气，让这个65岁的老人有些不知所措。
在问起自己已经预付了40年的租金如何处理时，对方的回复是：只退十年。
石班瑜无奈，只能将自己的遭遇发到网上。
很快，“星爷御用配音演员遭遇强拆”的新闻就冲上了热搜。
石班瑜的遭遇，在网络上被很多人转发，他也收获了很多声援和支持。
但是给予声援和支持的人群里，却没有出现那个与他连接最紧密的名字——周星驰。
毕竟石班瑜的名字在网络上一出现，就被冠以“周星驰御用”、“星爷最好配音”等字眼。
长达20多年的默契配合，早就让两人的名字被绑定在一起。
如今台前的“脸面”早已成为喜剧大王、超级大咖，而幕后的“喉舌”却难觅立锥之地。
现在配音遇到了困难，周星驰没能及时施以援手就引来了许多非议。
甚至很多人认为：周星驰的“冷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石班瑜其实在几年前就开始饱受病痛的折磨。
2022年，他就被查出患有“肺曲霉菌”，住院了一个多月。
视频中的他骨瘦如柴、神情憔悴，需要长期服药，而药又影响食欲。
就这么几个来回地折腾下来，他的身体大不如前。
人们在同情之余，寄希望于星爷能够“大手一挥，扶危救难”，帮帮这个成就了他的人。
可惜的是，我们没能看到这一幕的发生。
直到不久前，石班瑜先生过世。
关于“是声音成就了演技，还是演技成就了声音”的话题，再一次成为了人们争论的焦点。
声线注入灵魂
石班瑜这个听起来有些好笑的名字其实并非本名。
他原名叫做石仁茂，祖籍桂林出生在台北。
20岁的石班瑜就经人介绍进入广电工作，从采编到主持什么都干过。
而最让他感到有成就感的工作还是配音……
他在电台最如日中天的时代出演过广播剧，还凭借着那部剧收获了“金钟奖”的提名。
7年后，他正式进入配音界，并受到了来自“台湾配音大王”陈明阳的点拨。
但是经验丰富又勤奋刻苦的他却有着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那就是他的声线不行。
准确点说是“不好听”，不适合为那些行侠仗义、正义凛然的英雄主角们配音。
很长一段时间里，石班瑜接手的都是一些诸如：太监、坏蛋之类的小角色。
当不了主角就意味着没有可能出人头地。
所以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
还真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给他“破局”机会的人是一个“跑龙套”。
1990年，小石班瑜4岁的周星驰，已经在香港演艺圈摸爬滚打了近10年。
可他还不是远不是什么明星大腕，在出门要趁早的娱乐圈，跑十年龙套就意味着星途渺茫。
命运在给石班瑜机会之前，先给周星驰开了一次“绿灯”，以便他能够在下个路口和“堵车”中的石班瑜顺利相遇。
当年4月上映的《咖喱辣椒》中，周星驰的即兴表演收获了大众的一致好评。
让投资方下成本捧他，在《赌侠》安排刘德华和他对戏。
成熟的系列加上明星演员，这电影想不爆都难，周星驰也凭借着该片跻身一线。
然而，即使在港澳台和日韩地区风行一时的片子，到了内地却不灵了。
毕竟以北方方言为基底的国语与岭南方言为基底的粤语，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正是这种隔膜，让内地的观众在看粤语原声影片中，很难领略到其中乐趣。
跟现在的人们更倾向看原声不同，当年的片子没有字幕。
想看明白的话，配音必不可少。
说来也巧，电影中周星驰扮演的主角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正派英雄，更偏向夸张滑稽的风格。
这一点就与石班瑜的声线非常契合，加之石班瑜用心揣摩角色，将自己代入进去。
最终为人们呈现出一个打平甚至超越原声的配音作品，这是非常罕见的。
有了完美的配音之后，周星驰的电影在内地迅速走红，从沿海到内陆掀起一股喜剧浪潮。
就连后来在香港上映初期备受争议的《大话西游》，来到内地也找到了不少拥趸。
为后来《大话西游》从一部“烂片”被翻案变成“神作”攒下了群众基础。
往后的十余年时间里，石班瑜几乎成了周星驰的唯一配音。
而在绝大多数人心中，那个声音就是周星驰喜剧的灵魂所在。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了那些招牌式的夸张笑容和念白，你在看周星驰电影时还会笑吗？
默契合作长达20年的两个人，在外人眼中是仅次于星爷与吴孟达的黄金搭档。
可是这样的滤镜，却也像周、吴二人分道扬镳那样被摔了个粉碎……
挚友终成路人
华语电影中最引人瞩目的红花绿叶，周星驰和吴孟达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即便是这对合作了半辈子的搭档，最后竟然也形同陌路。
吴孟达晚年接受采访时形容：那是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
分歧开始于2004年，那一年周星驰筹拍《功夫》。
在荧幕上默契十足的两人，私底下在这个片子上的沟通却出了大问题。
吴以为周一直在等他，而周则认为吴已经接了一部戏，所以启用了林子聪顶替。
这场误解的结果就是，周以为吴在耍大牌，吴以为周言而无信。
越好的朋友之间感情往往越脆弱，因为人们都向对方寄予了最高的期望。
当期望坠落山谷，能弥合的就只剩下时间了……
虽然两人后来还是重归于好，但是吴孟达已经老了。
曾经“还会一起拍戏”的约定，变成了难以付诸实施的愿景直到成为遗憾。
2021年，吴孟达去世，周星驰一言不发，好像友谊从未存在过。
舆论指责周星驰薄情寡义，而他连一句辩解也没有。
后来人们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周星驰没有自己的社交账号。
连账号都没有，怎么去在公众面前“表演”悲伤？又怎么去为自己争辩呢？
在人们还在网络上对他释放成吨恶意的时候，他一早就出现在了吴的告别会上。
他低着头什么话也没讲，脸上是看得见的憔悴，驻足良久才离开。
那一天应该没有人会比他更难过了吧。
其实吴孟达在临终前最后一次上节目时还强调“会有机会”的。
两人的私交远没有外人看来的那么不堪。
而星爷与石班瑜老师的关系也是如此。
石班瑜一直都很感激周星驰喜剧给予他的机会，给了他无数个证明自己的角色。
星爷对他呢？
在石班瑜去世的那天也第一时间发文纪念，还在告别式上送花缅怀。
这些和他一路走来的“战友”他都时刻挂念着。
结语
卸下演员外壳的周星驰，远没有人想象中的开朗幽默。
生活中的他一直都比较沉默寡言，在互联网上更是如此，很少表达自己。
也许“善良”真的没有必要通过社交媒体表达出来。
因为表演出来的“人品”只能成为“人设”，并不具备参考价值。
那些真正在现实里接触过星爷的人，大多对他交口称赞，我想这就足够证明一切了。
部分参考资料：
《周星驰：离我远去的，何止是吴孟达》|澎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