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地狱”,是道教法事中的仪式,为求超渡先人,透过仪式带领先人从九层地狱的束缚脱离出来,得以安息,是香港非物质文化遗产。
《破・地狱》故事讲述魏道生(黄子华 饰)本来是一位婚姻策划师可是疫情过后,生意渐差,为了糊口,被迫改行当一名殡仪经纪人,跟经验丰富的喃呒师郭文(文哥、许冠文饰)成为生意上的搭档。
他们的不同经验,导致二人意见不同,道生愿意迎合文哥,但却又希望把自己的想法,放在他的行业里,让文哥看到他的工作态度。
文哥的儿女志斌和文玥的关系并不好,虽然儿子继承他的工作,但却有自己的家庭,却被文哥看不起;文玥是女生,文哥既不能让她继承事业,甚至是因为传统而对她态度苛刻。
直到这一天,他们众人因为一件事的发生,各人面对着不同的人生地狱...
《破・地狱》则是一部以法事仪式作为电影的主线,从而延伸至不同的人物,描写彼此互相之间的人际和感情关系,甚至是 “传子不传女” 男女尊卑的传统反思。
电影从道生这位本来担任婚礼策划,后来成为殡仪纪人,这个转变,对于道生来说,不只是 “转行” 这般简单,甚至是改变了对于行业上的不同取向。
文哥是传统的喃呒师傅,他的一生就是在殡仪工作,儿子志斌能够继承父业,可是女儿文玥却因为传统而未能继承,父亲与儿女之间的关系,在工作上、在亲情上,会否因为传统而改变,彼此的家庭感情会否改变呢?
电影主线是人生超度往生的延续,但是,骨子里其实电影也是在说着人和人之间的沟通和关系,家庭面对传统的挣扎,延伸至文哥与道生的殡仪工作,因为传统的框架,传男不传女,导致文哥与文玥的父女关系,筑起了一道墙。
虽然文玥在传统的家庭中成长,文哥对文玥不好?表面上是,但内里却似乎不是,文玥这个名字,是指 “珍宝”“掌上明珠”,而她名字中的 “文”,或许就是把女儿跟自己的关系和感情距离渐渐地拉近,也希望她能够在幸福环境中成长。
道生本来是为人策划婚礼,后来却为人安排身后事,从这个角色的设定,比喻着人生的两个不同阶段,在两个不同的仪式里,存在着主动与被动。
结婚,由一对新人来决定整个仪式的过程与安排;
法事,先人已经离开,仪式只能够由在世的亲人决定和安排。
从主动走向被动的过程,犹如人生是否被困在框架里,自己可以决定人生如何地走下去吗?
道生、文哥、文玥和志斌等人,他们都有自己的人生,但是,他们却是被动的一群,可能是传统,可能是观念,亦可能是自己的心锁还未解开,这也延伸至电影的片名。
道生与文哥在谈及人生命题的一刻,说出了这一句,这刻,却明白了这个片名的含意,若然没有片名上的一点,相对简单,就是一个仪式;但是,加上了一点过后,这可说是一个行为 —— 破解人生面对的地狱,道生、文哥、文玥和志斌,其实都是为自己打破地狱的心结,透过这个片名,大概亦可以相信,导演陈茂贤想借此来打破人和人之间的隔阂,不管是电影还是现实,家庭或朋友,彼此互相的连系。
《破・地狱》的比喻,能够从整个观影的过程里,对于电影有着不同的探索,思考人生的命题,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甚至是打破传统的思想,更多反思的空间。
《破·地狱》呈现香港非遗细节破地狱仪式据说源自佛经故事
破地狱是道教中的一种丧礼法事仪式,旨在超度先人,使他们能从道教的九幽地狱中解脱出来。那些因不幸原因去世,或将要投生于“人道”、“地道”、“鬼道”或“畜牲道”的亡者,都需要进行破地狱仪式,以让先人得以安息,并确保他们来世不再受苦。
在破地狱仪式中,会在灵堂中间放置一个小火盆,并在火盆外围摆上九块瓦片,这代表着业火和九幽地狱。喃呒师傅在仪式过程中会点燃写有先人名字的纸张,然后挥动桃木剑做出穿刺、破瓦等动作,实际上是在扮演引导亡者的角色。仪式结束后,亡者将接受十殿阎王的审判,之后沐浴更衣,最后通过两座纸扎的桥(寓意金银桥)到达仙界,进入轮回。
有说法认为,破地狱仪式源自佛经中的“目连救母”故事。传说中,目连罗汉不忍亡母在地狱中受苦,于是请求释迦佛指引。目连最终用禅杖打破了地狱门,救出了母亲的亡魂。这个故事后来成为了破地狱仪式的文化基础。
参加丧礼的人当天应该斋戒沐浴。一方面,某些宗教观点认为斋戒能减轻亡者的罪孽;另一方面,也有忌食牛肉的说法,因为地府的鬼差都是牛头马面,吃牛肉可能会惹怒他们。为了避免鬼差为难亡者,有人在头七之前会戒吃牛肉。
在治丧期间,应避免参与红事(如婚礼),通常应在治丧100日后才出席婚礼或生日宴。此外,也有习俗认为孕妇应尽量避免出席丧礼,以免触动胎神。如果必须出席,应准备挡煞物品绑在腰间。
女性即使处于经期也可以前往灵堂出席丧礼。有一种说法是,如果该女性是朋友,则应避免上香;如果是家属,可以在脚上绑红线后再上香。
丧礼主人家即使心存感激,也不能对出席的来宾说“多谢”,因为丧事并非喜事。双方道别时也应避免说“再说”,以免带来不吉利的意思,可以用“有心”和“节哀顺变”来代替。
在丧礼上收到的吉仪可以立即拆开。吉仪通常包含一条白色毛巾或一张纸巾、一颗糖果和一枚一元硬币。毛巾或纸巾供来宾擦眼泪用,糖果则寓意用甜味减轻哀痛。一元硬币是作为帛金的回礼。习俗上要求爆果(糖果)必须在当天吃掉,一元硬币也应在当天用掉或捐出,不能带回家,否则会带来霉运。
有一种说法认为,过去一元钱足够搭单程车,所以用一元作为回礼也有“以后不会回头”的寓意。出席丧礼后也不宜立即回家,可以先去其他地方走走。也有人建议最好到餐厅进餐,在人多的地方化解掉霉气后再回家。
《破·地狱》活人比起死人更需要破地狱苍天慷慨的一盏路灯,给伤痛引渡超脱往来生又再等
电影以踏入礼仪业开始,观众和道先生一样,从开始对礼仪只有皮毛了解,甚至误解,慢慢被当中的专业震撼,产生敬佩之情。不过,依个只是引子,故事重点在于角色间复杂的情感,以及对生死和传统的反思。
多少的往事终给抱憾淹浸 将洒脱在心内幽禁 留在这悸动月台共振
文哥一家人矛盾不断,他们的关系变得如此恶劣,正因为传统和现世的冲突。传统顾然有值得保留的原因,但是否要一成不变、:不惜一切地跟随?
时代会进步,如果被不知原因的旧有说法令重视的人难受,又值不值得?身边人和传统,谁重谁轻,相信大家自有定断,说到底并无对错之分,只是个人选择。
故事最后以破地狱解开两代人的心结,催泪至极,可惜彼此已再无法相见。
有很多和亲人的恩怨,是得天各一方才发现是那么微不足道,只是从前大家不会和不敢表达,一家人又哪有隔夜仇。只要多一份表达的勇气,种种矛盾也许会迎刃而解。
还未断的根 求谁来悲悯 仍顽固埋首往后行
电影另一个亮点一定是破地狱仪式,配上大银幕和剧院的音效,简直为观止,文玥最后从火跳出来个幕型得发抖!
震撼背后带出众仪式真正的服务对象,其实是在世之人。
我们从来不知道死后世界是怎样的,亦不知道是否真的帮到先人,但能使留下来的人安心,觉得先人在另一边安好,其实已经足够了。活人比起死人更需要破地狱。
面对生死是人生最重要且困难的一课,生离足以令人痛不欲生,死别更是永远无法磨灭的伤口。
如电影所言,人生不过是一程车,有长途短途,早落后落,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总要经历永别。生死有命,我们能做的只有珍惜每一秒,好好欣赏沿途风景,不留遗憾,将回忆安放心中。
整个观影过程相当压抑,不断勾起过往的伤口和经历。当电影最后离开红磡,即使余韵仍在但同时有一份释怀涌现,仿佛带大家离开先人的阴霾,放下沉重,向前进发。
轮回尘间的人 挥之不能 徘徊来生的往生
朱康同卫诗雅两位简直系神级演绎,不断牵动观众情绪。角色塑造立体,两兄妹同爸爸一段看似疏离嘅感情其实充满爱,相信唔少观众都有满满共鸣。
黄子华依旧认真中带点幽默,坦白讲演技不算太有惊喜,但又会觉得依角色是为他量身订造,无法取替。
无可否认剧本尚有沙石,剧情算石破天惊,但能够让观众抒发情绪,甚至以另一角度看待殡仪业。
《破·地狱》解开心中对死亡的不解和遗憾生死问题、殡葬礼仪过往在香港社会都是大家避而不谈的话题,纵然明知死亡是无可逃避的人生阶段,但闲谈时提到‘死’字总会惹来长辈的不快,而生前认识及讨论身后事更成了大家的忌讳。
《破·地狱》导演陈茂贤却因疫情令百业萧条,唯独殡葬业没停下来,希望拍一套关于生死的电影,加上每个人心中都必定有过面对死亡的不解和遗憾,因此有了《破·地狱》的出现。
道生(黄子华 饰)本来是婚礼策划师,但因疫情关系而被迫转行,跟随喃呒师傅文哥(许冠文饰)当上殡仪经纪。文哥是文明殡仪的老板之一,有一子一女,文玥(卫诗雅饰)和志斌(朱柏康 饰)。
文玥想加入殡仪业,却被父亲指家业“传男不传女”、“女性有月事不干净”而拒绝,而迫志斌接手,志斌却不愿接手而不断偷懒。
直到文哥病逝,临终前要求道生安排文玥和志斌为自己“破地狱”。
红磡如人生缩影三大金句勾起埋藏心底的回忆
殡仪馆不是红磡独有,偏偏只有红磡是个奇妙的地方,《破·地狱》提到红磡殡仪馆每晚为往生者“破地狱”演唱起舞,不远处的红馆却夜夜兴高采烈地开演唱会,其实,红磡还是人生的缩影。
旁边车来车往,载着每天营营役役通勤的人们,而理工大学孕育着万千社会的新鲜人,红磡必嘉街附近的新楼盘与旁边的旧楼相映成趣。
《破·地狱》将大家口中的禁忌故事化,当中有不少对白,简单却有如金句般,勾起观众埋藏在心底的回忆。
婚礼和丧礼的本质都是一样,只不过是一场好戏
道生筹办婚礼变成搞丧礼但他眼中两者都是一样的,因为仪式都是做出来让别人看到的一场show而已。
难道不举行婚礼就不是婚姻吗 ?婚礼上的每个环节真的是新人所期望的吗?丧礼到底真的为了超渡往生者,还是未亡人出于责任或者想趁最后机会尽孝义?
礼仪按传统习俗而行,现今有几多人真的了解当中的意义?甚至问我们的父母和祖父母,他们也不未必知道,只知道老人说要这样做就跟着做。
仪式渐渐变成仪式感,《破·地狱》的感动或者就是让观众可以从别人的故事,重温自己曾经错过的情感。
活人也需要破地狱的,活人也有很多地狱。
丧礼围绕死者而办,为往生者破地狱想他们一路好走,有多少又会想到在生的人也需要破地狱?
人生有很多困难,但并非所有困难都有解决办法的,无法克服和夸过的苦难何尝不是活人的地狱?
现今轻生的情况越趋严重,不就正是活人也需要破地狱的证明吗?
但抑郁跟死亡一样也是社会的禁忌,让被困在活地狱的人走不出来。
《破·地狱》一句“活人也需要破地狱的”,道破现代人的生死教育。
我是一个不懂讲我爱你的爸爸
文哥遗书留给子女的一句话,其实是很多家庭的写照父母爱子女是肯定的,但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们怎样当父母,怎样表达自己的爱,结果造成很多的误解甚至悲剧。
生生死死,每个人都是过客,没有预演,没有彩排,更没有剧本,谁能一出生就懂得怎样好好当的父母/子女、好好去爱?
相同的方法,对待不同的人也未必有相同的结局,没有范本的人生,或者只能忠于自己的内心和直觉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