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外赌钱,为了还债打算杀妻骗保。
我装作不知,把特制的药粉洒进他的汤里,给他好好补补身体。
毕竟我真的舍不得失去他。
所以要把他留在身边,让他成为一个活死人,在生不如死的地狱里向我忏悔。
1
老公秦朗最近变得很古怪。
他每天都会回来得很晚,连洗澡都要带着手机。
我怀疑他有了外遇,趁着他熟睡,和他绑定了信息共享。
这才知道,他迷上了赌博。
存款被他输完了,房子被他抵押了,为了还款,他盯上了我的意外险。
其实我还挺喜欢他的。懂得制造浪漫,做家务也积极,情绪稳定从不和我吵架。
但如果他稳定的内心里,在盘算着怎么杀我,那就不可爱了。
所以我回了趟娘家。
我出身于医学世家,中西医都有涉猎,但真正的独门绝技是制药。
我干脆痛快地把秦朗的谋划说了出来,我妈连眉头都没挑,幽幽品了口茶。
「你的事,你看着办就好,别把自己搭进去就行。」
这是当然,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就不配进这个家门了。
作为医学世家的孩子,我从小就胆大。七八岁的时候,学了点药理就敢胡乱配药给自己吃,好几次都是被爷爷抢救回来的。
这也让我小小年纪就有了丰富经验,要不是和秦朗结婚后,为爱牺牲回归家庭,我早就能和爷爷一样,当一名隐世的神医了。
这次回来,就是为了配点药粉。
家里人没有过问,也懒得帮忙,我自己忙活了几个小时,配出了满意的作品。
有了西药提纯工艺的加持,它做到了真正的无色无味。
把药粉装进胶囊里的时候,我不免有些遗憾。
秦朗毕竟是我自己挑中的男人,这些年也还算让我满意,没了他,又得花精力去物色别人。
如果他能及时收手,我还是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的。
今天是周末,回到家时,秦朗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我当初能看上他,一半原因就是冲着他优秀的厨艺。
刚拿起筷子,他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老婆,我们明天去爬山吧。」
我看着他不说话,他却兴奋地握住我的手。
「我还从来没跟你一起爬过山呢,马上就是我的生日了,你就当送我个礼物呗。」
「好啊。」我淡淡抽回手,「就去附近那座——」
「那座小山坡没意思!」秦朗打断我的话,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冷淡。
「我选了个特别好的地方,你一定喜欢。」
是一定不会让人找到我的地方吧。
我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既然他这么期待,那就满足他吧。
第二天,秦朗开车把我带到了一处极其偏远的山区,要不是路边几块简易的指示牌,根本看不出这里是景点。
他背上登山包,目光炽热地向山峰眺望。
「这里刚开发出来,没那么多人打扰,相信我,等到了山顶,那景色一定会惊艳到你。」
爬山的过程非常辛苦,我一点也不喜欢,但还是忍着不耐烦,和他来到山顶。
这里确实很美,茂密的丛林像汪洋一般延绵到地平线。
如果从这里掉下去,必定尸骨无存。
我站在悬崖边,只要向前一步就能万劫不复。秦朗则站在我身后,深情地抱住我。
「老婆,我真的很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为了多赚点钱,什么苦都愿意吃。」
我配合地笑笑。
「辛苦老公了。」
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在赌桌上输钱,听起来确实很累人呢。
秦朗松开手,转而握住我的双肩。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婚礼上的誓言?」
我们互相发过誓,会永远爱着对方,无论生还是死。
我凝视着他,缓缓勾唇,「当然记得啊。你说过会永远保护我。」
我感受到秦朗的指尖抖动了一下,或许是仅存的良知在救他。
只可惜,他执迷不悟。
2
刚才的温柔,在眨眼之间烟消云散。他发狠地扣紧我的肩头,却在用力想将我推下的那个瞬间,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我「惊讶」回头,「老公你怎么了?」
秦朗像是被抽走脊梁骨一般,无力地撑着自己的膝头,满脸疑惑又懊恼。
「没……没什么。」
我扶起他,贴心地揉了揉他的胳膊,「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吧?要不我们回去?」
秦朗答应下来,却在转身时不甘心地再次对我动手。
可他还是使不上力气,非但没把我推动,反而自己一个踉跄。
明明他心头惊涛骇浪,面上却只是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刚才脚滑。」
我摸着他的脸颊,「没关系,回家以后……好好休息。」
没能成功杀了我,让秦朗十分郁闷,一回家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尽好贤妻的义务,去厨房煲上一锅汤。
我不会让他那么快就垮掉的,汤里只放了一点点药粉。
也就是为登山准备的水里,放了足足一整粒胶囊,让他暂时的肌肉无力。当然这会儿子应该已经恢复了。
晚饭时,秦朗沉默异常,也不给我好脸色。我没跟他计较,帮我盛上一碗汤。
「老公,要是那工作太累,就别干了吧?反正我也不用靠你养。」
他的眼皮抬了抬,这才重新振奋。
对啊,我不靠他养,他却得指望靠我的命还债呢。
他把汤喝光,亲昵地给我夹菜。
「有你这么好的老婆,多累我都不怕!」
之后的一个礼拜,我每天都少量地给他用些药,他虽然不至于突然无力,但疲惫感越来越重。
他倒是很关心自己,周末去了医院,不过嘛,我的药是查不出来的。
没过几天,他提前下班回家了。
因为他在跟客户对接的时候,突然手软,把咖啡泼到了客户身上。
老板不仅把他臭骂一顿,还因为他一周以来的工作不积极,处罚他停薪留职半个月。
在回家之前,他应该还接到了催债人的电话,所以阴沉中还透着焦灼。
我温声细语地安慰他好一阵,自认为作为妻子,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秦朗还是没放过我。
3
这天我洗澡出来,秦朗已经给我热好了一杯牛奶,我喝出里面的药味,甚至辨别出了这是哪一种安眠药。
因为从小试药太多,我对安眠药几乎免疫,但还是装作困倦,回到房里倒头就睡。
二十分钟后,秦朗蹑手蹑脚地进门,确认我熟睡之后,将门窗紧闭,独自出了门。
很快我就闻到了泄露的天然气味。
在这一刻,我的心彻底凉透。
我默默起身,开窗、关闭天然气,然后将药粉投入他的水杯。
这次,我放了两倍的药量……
为了保证让我死透,秦朗在快天亮时才回来。
彼时我正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吓得他差点没脚步声。
「你……你怎么……」
「我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老公你昨晚去哪了?我半夜醒来闻到煤气味,差点吓死了。」
秦朗愣了愣,僵硬地扯动嘴角。
「我……我昨晚看你睡得那么香,不忍心打扰,就出去逛了逛,正好朋友约我喝酒。那煤气……可能阀门老化了吧?改天我让人修一修。」
「行。」我轻轻走到他面前,为他整理好衣服,「下次别夜不归宿,你不在,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此时此刻,我想秦朗才是害怕的那个吧。
本来打算循序渐进,但现在,我没这个耐心了。
因为心虚,秦朗把整杯水都灌了下去,没一会儿就再次浑身无力倒在沙发上。这次我直接叫了救护车,让医生给他做了个系统治疗。
医生查不出病因,但根据他的症状,下了个让秦朗绝望的诊断。
「渐冻症。这个病无药可医。」
渐冻症,顾名思义会让人向逐渐冻结的冰块一样,失去行动的能力,直到无法呼吸,痛苦死亡。
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秦朗发疯地在医生面前大吼大叫,医生没有责怪他,毕竟这种绝望的病症,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让人难以接受。
秦朗不信邪地去了很多家医院,得出的结论都一样。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让他彻底绷不住了。
「都说了我会给的会给的你们还想怎样?有本事把我这条命拿走啊!」
说完,他发狠摔了手机,而后才注意到站在一旁,面露惊恐的我。
「老、老婆……」他舔舔唇,喉头发紧,「是客户,催着我交东西。你说我都这样了……他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我温柔地抱住他。
「没事,不管发生什么,还有我在呢。」
我陪着秦朗回家,刚进电梯,就看到邻居神色怪异。
他们本想说点什么,却又像躲瘟神一样快速逃出去,到了家门口,我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
一伙儿凶神恶煞的花臂大汉,不是拿着锤子,就是拿着铁棍,对秦朗露出狰狞的笑容。
秦朗顿时站不住了,我却内心狂喜。
我期待的好机会,终于来了!
4
为首的花臂大汉叼着烟,像拎鸡仔一样揪起秦朗的领子。
「哟,我还以为你长了什么本事,敢对我大吼大叫呢?赶紧给钱,不然……」
秦朗也顾不上我在一旁了,哆哆嗦嗦地求饶,「我、我没钱,我真没钱,大哥我病了,真的!不信你看病历!」
「少他妈废话!老子只要钱!」
大汉把烟头烫在秦朗的脸上,疼得他凄惨大叫。在恐惧面前,人总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谁也没想到秦朗竟还有力气把那大汉推开,短暂地躲过了劫难。
大汉也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就在他抡起拳头,让秦朗吃点苦头时,秦朗一把将我扯到面前充当肉盾。
而我看准时机——
反扣秦朗的手臂,拉着他调换站位。
一拳到肉,秦朗被打得就差口吐鲜血了。
那大汉还挺义气,见我差点被误伤,又给了秦朗两记耳光。
「你赌钱就算了,还拿老婆挡刀,是不是个男人?!」
秦朗被扇得说不出话,我则眼尖地瞥见楼梯间里,跑来凑热闹的邻居们。
有他们当证人,我的表演就能开始了。
「大哥求求你别打我老公!」
我跪在地上拉住那大汉,哭得涕泪横流,还从包里翻出所有的现金,又摘下项链和耳环。
「不管他欠多少,我都替他还!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些,您宽容两天,我立马去凑钱!」
邻居们暗自咋舌,有对我的怜悯,也有嘲笑和讽刺。
那大汉是个实在人,结果我的东西,在手里掂了掂,「他欠了二百多万,房子也早就抵押了。你拿什么还?妹子我不想为难你,但话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要是拿不出钱……」
我连连点头,这才送走这些阎王。
秦朗也看到了那些邻居,他要面子,想躲回家里,我偏拉住他问个究竟。
被我逼急了,秦朗只能交代他染上赌博,输光了所有的家产。我痛心疾首险些晕倒,还好有邻居大妈把我扶住。
可我终究还是原谅了他,并且会想办法和他一起还钱。邻居们纷纷劝我别太傻。
「他在外欠债,没用于生活,不是你们的夫妻共同债务,你不用帮他的。」
「是啊,他连房子都输了,会拖累死的,倒不如趁着年轻赶紧离婚。」
我摇摇头,做足了爱他如命的姿态,邻居们劝不动我,也只好作罢。
可在回到家关上门后,我就擦掉了眼泪。
「秦朗,你也知道,这笔钱我不需要帮你还。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可以找我爸妈凑钱借你,不用利息,但你以后必须还我。」
秦朗本还以为我真的能无条件原谅他,一定到还得还钱,立马就不愿意。
「老婆,你刚刚不是——」
「你还要不要脸?不借也行,下次我可不会再管你。」
我的冷硬让秦朗不敢磨叽,只能签下欠条。
可他的眼里,分明都是算计和仇恨。或许是觉得,只要能弄死我,这借条自然就能作废了。
但是很可惜,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