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约莫5、6天,我们这地方的最高气温居然还在20度上下,一些爱美、身体也棒的年轻人甚至还穿着起了T恤与裙子。谁曾想到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随后便洋洋洒洒下起了大雪——一场遮天蔽日、至少过去10年我们这地方都没见过的大雪。也就短短10来个钟头吧,地面上竟然堆积起了约莫近2寸的皑皑白雪!
感觉这有些魔幻。因为早些时候,电视里有专家说今年再现厄尔尼诺现象,将会出现“暖冬”。并且,此前比之往年同期偏高的气温,似乎也在印证着专家的观点。然而,“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眼下竟然降下了一场多年来十分罕见的大雪!专家被打脸如此之快,真的出人意料。不过,我可不会为专家再次被打脸幸灾乐祸,因为举凡是人都有同情心,更何况这场大雪给人们带来了别样的快乐:面对漫天大雪,太多的人喜不自禁。为什么?因为都已经好些年,没这样大的雪跟我们亲切见面了。至于那些10岁、8岁的小男生、小女生,看到满地的积雪,更像是暑假过后回到学校,见到了久未谋面的同学一样,忘情地投入了它的怀抱中,搓雪球、打雪仗、堆雪人……这世界都快成了他们的了!
相对于这些孩子,年过花甲的我可以说见多识广,见怪不怪:这样的大雪,我可不只是见过,而且见过更大的:大约在2006年一个属于数九寒天的日子里,我们这地方曾经降下了一场历史上都很罕见的大雪,一夜下来,地面上的积雪的厚度超过了三寸。最为夸张的是,我们家附近的一家号称苏北规模最大的农贸市场的顶棚,因为不堪重负,居然大面积整体垮塌了。当然,这应该属于雪灾了,让人更多地感觉到了大自然的无情与残酷,所以,很难有眼下雪虽大但却没成灾的喜悦。
从地理角度来说,我的家乡在长江入海口北侧,属于典型的亚热带季风气候,四季分明。我小时候,夏天很热,热到恨不得整天泡在河里。到冬天,天又真的很冷,冷到牙齿哆嗦,两腿打颤的地步。记得50多年前的一个冬天,天气预报说明天最低气温将达到零下14度,本地教育主管部门因此还特地下达了停课通知,让大家做好防寒工作——通常我们这里冬季最低气温在零下7、8度。那时候也不只是冬天的气温比现在更低一些,更为要命的是,那时候肚子里缺少货实——食物,身上穿得又单,有些人甚至就连棉袄、棉裤、棉鞋也没有,所以,很多人的手上、脚上往往都生了冻疮,而我就是其中的一个。记得生了冻疮的手与脚,奇痒难耐,严重时还会出现溃疡,直到春天气温回升才会痊愈。所以,那时候的大雪纷飞固然好玩,但也往往是痛苦记忆的开始。
今年这场大雪也就下了一夜就歇了,给很多人的感觉是还没过足瘾:身上穿着暖暖的羽绒服,脚上蹬着雪地靴或者棉皮鞋,肚子里晃荡着香的、辣的,一旦回到屋里还可以打开空调暖暖身回回暖,因此,哪怕雪再大一些,气温再低一些,谁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