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孝严和章孝慈是蒋经国的两个不姓“蒋”的儿子。
上世纪40年代初,蒋经国在江西工作时,与情人秘书章亚若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即便在此之前,蒋经国曾多次提醒章亚若,不得生下蒋氏血脉的孩子,但章亚若依然在怀孕几个月后,前往广西桂林生下了这对孪生兄弟。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章亚若生下孩子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她就因忽然腹泻,病情恶化,不治身亡。
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隐情呢?
章亚若和两个儿子
章亚若怀上了蒋经国的孩子1939年,蒋经国去赣南任专员。在那里,他兢兢业业,做了大量除旧布新的工作,力图建设一个新赣南。
根据他从苏联学来的经验,要成大业,“干部至上”,首先要有得力的干部,于是他创办了一个“青年干部培训班”。在第一期“青干班”学员中,有一名叫章亚若的风流女子,时年28岁,非常引人注目。
章亚若是江西人,在与蒋经国相识前,曾婚嫁数次。来到赣南后,她热情参与蒋经国的“新建设”,表现十分突出,加之才情出众,很受蒋经国的注意与赏识。
“青干班”学员中,还有后来曾任台湾“国防部总政治作战部主任”的王升,他是蒋经国的亲信。为了巴结“太子”,为自己日后飞黄腾达铺路,他用心揣摩蒋经国的心思,竭力投其所好。
蒋经国
为此,王升物色了10名忠贞学员,结拜为十兄弟,在松林中祭祷天地、歃血为盟,发誓为蒋经国的事业而奋斗。十兄弟中被称为“大哥”的即是章亚若。女生为什么称大哥呢?这是因为蒋经国倡导女同学要有男子气概,所以男女同学都互相称兄道弟。章亚若年长,故在10人中排行老大。王升和蒋经国既有“师生之谊”,和章亚若又是拜把兄弟,于是他从中拉线,极力促成章亚若与家眷不在身边的蒋经国接近。
很快,这个章亚若不仅成为蒋经国工作上的主要助手,也成为他生活上不可缺少的“助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恋情逐步加深。尽管蒋经国曾警告章亚若不得怀有蒋家后代,但她最终还是怀了孕。
章亚若产下双生子后突然病逝1942年,已经怀孕几个月的章亚若决定离开江西前往广西桂林待产。
到达桂林后不久,章亚若便生下一对孪生兄弟。由于当时她所住的地方叫做“丽狮上路”,于是便把这条路名拆开,各选一字为两个孩子起名——哥哥叫丽儿,弟弟叫狮儿。
蒋孝严兄弟二人与母亲照片合影
章亚若生下孩子后不久,蒋经国倒是也来看过几次。虽然之前蒋经国曾不许章亚若生子,但面对两个可爱的孩子,身为父亲的他还是很高兴的。每次进门,总是一手抱着丽儿,一手抱着狮儿,欢愉之情溢于言表。
蒋介石得知此事后,虽然不赞成蒋经国和章亚若在一起,但也给这两个孙儿起了名字——丽儿为孝严,狮儿为孝慈,均随母姓。
在这两个孩子四五个月大小的时候,有一天章亚若去参加了一个宴会,回来就开始腹泻不止。当时的广西民政厅长邱昌渭派车将其送往桂林省立医院治疗。到了医院后,医生给章亚若吃了药,本来已经有所好转,但不知怎地,医生又给她打了一针,这一针下去,章亚若的病情便急剧恶化,终告不治。
据说,章亚若在弥留之际,曾叫人记下她的遗嘱,并嘱将遗嘱和遗物交给“慧风兄”。这是她和蒋经国书信时常用的名字,他们私下经常以“慧风”、“慧云”互称。
章亚若突然病逝,得知噩耗的蒋经国悲痛不已,但因为工作太忙,他一直抽不出身回到桂林,最后只好委托好友王制刚去处理章亚若的后事。
章亚若
章亚若至死没有得到蒋氏家族的名分,她的遗体被安葬在了桂林的郊区,所出的两个儿子也由妹妹章亚梅送到了江西老家,由她的母亲章老夫人抚养。
章亚若之死,疑点很多,腹泻小病,竟致人死命,不能不令人猜疑。有人说是蒋介石指使军统头子戴笠派人暗地毒死的。王升则在1992年初的回忆中说,章亚若不是被毒死的,而是当时缺乏抗生素类药物的有效治疗所致。总之章的死因至今仍是个难解之谜。
孪生兄弟认祖之路困难重重蒋经国在章亚若去世后,对双胞胎儿子还是很照顾的。当时章老夫人与长子章浩若住在一起,蒋经国把章浩若调到贵州铜山任县长;后来蒋经国到东北当特派员,章浩若跟着改调辽北省法库县县长;蒋经国再回江西,章浩若又随之到江西浮梁县任县长。蒋经国这样安排的苦心,为的是使与章浩若同住的双生儿子能得到较好的照顾,并方便自己经常到章家探视。
由此可见蒋经国与他们的父子之情。
蒋经国
1949年,章孝严、章孝慈兄弟由章老夫人率领,跟王升一家同车,辗转随国民党军队到厦门,搭乘军舰来到台湾。章氏兄弟和外婆、舅舅定居新竹。由于在大陆时已在南昌的弘道国民小学读过书,故兄弟俩直接插班入新竹小学三年级学习。小学毕业后,他们转往有亲戚任教的中场中学初中部,以后又回到新竹念高中,最后双双考上东吴大学。
在整个求学阶段,章氏兄弟生活并不宽裕,家中连当时已很普及的收音机和电扇都没有,家具都是竹制的。因住房狭窄,他们与外婆同住一个房间。外婆个性倔强,家教甚严,一再教育他们做人要有志气。他们衣服虽破旧,但晚上压在枕头下,穿起来还很整齐,他们也经常和周围的普通孩子一块玩耍,很快学会一口流利的闽南话、客家话说得也不错。
念大学时,章孝严在外面兼做家庭教师赚取学杂费,有时不得已只能用分期付款的方式交费。
章老夫人在章氏兄弟念高中时辞世,给他们打击很大,老夫人守口如瓶,至死也未告诉他们谁是生父。
直到上大学后,两兄弟才从二舅妈口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在委屈悲愤中,他们更加刻苦自强。当然,蒋经国也时而派王升照应一下这两个儿子,但双方关系仅止于此。
蒋孝严兄弟二人
蒋经国在世时,出于对政治利益和家族利益的考虑,不便让章氏兄弟“认祖归宗”。1986年,在他自知命不长久时,曾向一位老友交待要章氏兄弟日后“归宗”。蒋经国去世后,这位老友把蒋的交待告诉了章孝严,并转告了蒋孝勇。此后,章氏兄弟在与蒋孝武、蒋孝勇的接触中,多次谈到“归宗”问题。
一次,蒋孝武认真地对章孝严说:“这件事一定要做的,也曾和孝章大姐谈过。可是由于母亲(蒋方良)身体不好,怕这件事做了,一定又会引起媒体的渲染,可能对她在精神上再予冲击,所以,能不能再等一等?是不是可以等她老人家百年之后再处理?”
章孝严表示完全同意蒋孝武的意见,说:“这件事的发展,越自然越好,不要为难任何人,也包括生者和死者。”
1989年初,蒋经国逝世一周年之际,章氏兄弟的“归宗”问题成为舆论关注的焦点,有记者专门就此事采访了他们。
章孝严对记者说:“这件事情有很多朋友关心,不过我觉得不要刻意去说要怎么样做。这件事没有时间的迫切性。到时候事情自然就会解决了,很多事情要到成熟的阶段才能发展下去。我们心里面对他老人家(指蒋经国)充满了爱就行了,事实方面,大家了解就行了。”
“我认为我现在所重视的是我的工作和我自己的家庭。至于归宗不归宗,在我来看并不是重要的事。”
“现在不是办这件事的时候”。
章孝慈在回答记者问时也说:“我们并不很着急要完成这件事情,自然一点比较好,而且有很多事,主观的想法并不能改变太多。”
“我的想法是,是谁的孩子并不重要,你本身是什么最重要。”
舆论界一般认为,章氏兄弟的“认祖归宗”必先经宋美龄和蒋方良两位夫人点头或待她们去世之后。仅靠蒋家“孝”字辈的人不可能一厢情愿地作成此事,这即是“归宗”时机难以决定的一个原因。
蒋孝严与杨澜合影
奔波半生终于踏进蒋家大门2002年12月12日,章孝严拿到了他的新身份证,上面明确写着他的父亲是蒋经国,母亲是章亚若。但他还是没能把自己的姓氏改过来。
2004年12月15日,蒋经国的原配夫人蒋方良病逝。蒋家的女人大多长寿,宋美龄过世时已年逾百岁,蒋方良也年近九十高龄。但蒋家的男子就恰好相反,第三代的男人都已先后去世。蒋方良离世后,章孝严成了蒋家辈分最大的男子。
在此之前,章孝严一直在努力搜集法定证据,寻找亲属证明,甚至使用验证DNA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1996年,章孝严的胞弟章孝慈因病去世。这更加激发了章孝严内心中一定要认祖归宗的决心。
蒋孝严祭祖
2005年,章孝严经过重重努力,在蒋经国原配蒋方良去世49天后(即过了“七七”)终于正式认祖归宗,改姓蒋孝严,而此时,他已经63岁。至此,这个“门外的孩子”终于堂堂正正走进了蒋家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