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达十年的冷眼相待,明明不爱却不肯离婚,消耗掉我所有热忱后转而消耗我的生命。
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
可当我再睁开眼,却回到了十年前。
同事们正轮流恭喜我抱得美人归。
“你小子真有福气,终于确定关系了。”和我要好的死党揽着我的肩,满眼羡慕和祝福。
他们只看到安知月是名牌大学的医科圣手,长得漂亮待人接物彬彬有礼,以为我猛烈追求得偿所愿。
却不知道这正是我前世悲剧的开端。
安知月有个相伴十几年的男闺蜜,选择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我们两家交情不浅,早已订下婚约。
是的,我是她的青梅竹马,可就算这样,也依旧阻挡不了她去找男闺蜜谈天说地,把我晾在一边。
我记得刚开始时她不是这样的。
安知月家世显赫,父亲的城内的地位是数一数二,
作为一个豪门大小姐,小时候的她骄纵无理。
但那时因为她长得肥胖而自卑,她视学校里唯一愿意和她玩的我为救赎。
我也是从那时了解到她带刺外壳下柔软的内心,我处处带着她,迁就她,保护她。
可一切到她小学三年级瘦下来以后就全变了。
她和曾经霸凌她的人,也就是现在的男闺蜜徐跃西成为了好朋友。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她逆袭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痛苦施加给我。
安医生,这辈子我不想当你老公
她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指责我。
“看看,你被欺负了都没人帮你。如果不是有你这么窝囊的订婚对象,我怎么会受欺负?”
我也不差啊,我长得帅,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目光所聚之处。
是她只许我和她一起玩,才导致我身旁空无一人。
当时我有无数个可以报复徐跃西和她的选择,但我没有,因为我爱她,不想牵连她。
宽容只能换来更强烈的打击。
长大后的她变本加厉:“难道我不能拥有自己的社交吗!你一个大男人计较什么?”
了解她的伯父劝我说她只是玩玩,到了结婚的年纪就会收心。
而被她假象迷惑的妈妈则一直对着我夸她,说家里逐渐没落,安知月却从未对我表达过不满,能和安家结上亲家是我们家的福气。
不满?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她的不满还少吗?
我就像一个工具人,她没有好脸色时我受着,徐跃西出事时我担着,最后却落得个挡刀下场。
生命的最后一刻,本应该和你最亲近的人拒绝为你治疗,冷眼旁观你的死亡,换成谁愿意要这种福气?
我此刻无比庆幸自己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我不会再受安知月的摆布。
面对不远处和徐跃西相谈正欢的安知月,心脏传来的刺痛提醒我不要再回忆那些过去,这辈子会不一样的。
同时,十年婚姻最后的体面让我提不起报复的兴趣。
这辈子我只想重新开始,找个真正可以两情相悦的人陪伴终身。
可注意到我目光的安知月和徐跃西却收敛起笑容,慢慢朝我走来。
安知月满脸自责:“苏璟,跃西给病人配错了药,你能不能说是你做的?”
前世也是这样,徐跃西一出现什么幺蛾子,安知月就让我来背锅。
徐跃西就是个废物,我和安知月本来和他高中同校,结果他复读四五次才考上医科大学,后面考研又是一道槛,他在医院当个实习护士都是靠走后门进来。
这种人要我说就该趁早卷铺盖滚蛋。
“这件事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受罚?”
我觉得我的话合情合理,可再正常不过的话落在安知月耳中却成了不满。
她咄咄逼人:“不这样做,跃西怕是要被开除了,我们只是实习生,不好找工作。”
哪怕是求人,安知月态度依旧腰杆笔直,而一旁徐跃西则上前一步,“苏医生,我知道这件事你会很为难,但知月从小到大最关心我。”
“最关心?”我捕捉到这个字眼,笑着反问道。
安知月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徐跃西说出这种话就连自己都心虚,他立马改口:“也不是,但我们感情好是真的,我离开了知月肯定难受,莫非苏医生对知月的喜欢是假的?”
他是想给我套上高帽子,要是我不帮就是不喜欢安知月。
可惜这招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过于幼稚。“既然你们感情好,那让她帮你担责任不就好了?”
安医生,这辈子我不想当你老公
话音刚落,安知月和徐跃西愣在原地,如果说刚刚我的拒绝早已超乎他们预料,那现在,他们觉得我简直变了个人。
以前的我将安知月捧在手心,连带着对待徐跃西也是爱屋及乌,从来没说半句重话的我怎么会突然转变态度?
安知月牵强地扯开嘴角:“苏璟,你在开玩笑对吗?是吃醋了在故意气我?”
然而我摇了摇头,越过他们径直离开。
我知道安知月的脾气,认定她受不了这种委屈。
前世只要惹得她稍有不满,她就会小题大做吵着和我分手。
她会逼我顶着三十九度的天气买雪糕,却又一口不吃,只是为了在我稍有抱怨的时候和我吵架。
会一声不吭卖掉我的珍藏手办和喜欢的猫咪,最后来一句“在你眼里难道我还不如他们重要?”
我不想被同事骂是刚追到就分手的渣男,也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自己前世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现在她感受到了我的态度,就由她给我们的关系画上句号吧。
等我中午走到车库,却看见安如月在我车前等我。
“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一点小锅都不愿意背?”
我注视面前的安知月,她比前世年轻了不少,但嚣张气焰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下意识地摇头否认,我爱她的时候愿意为她做所有事,但那些傻事,疯狂一辈子就够了。
她对我的冷漠从不是一场倾泻而下的暴雨,而是伴随一生的潮湿。
“分手!”她又开始用这个借口来糊弄我。
我苦涩地牵扯嘴角,点点头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