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顾宁公主,是当今圣上的长公主,受宠至极。平日里骄横跋扈,最忌讳旁人与她有共通之处。
因为发现身边一个端茶丫鬟的眼睛像极了她,于是,便下令剜了丫鬟的双眼,丢至乱坟岗被野狼咬死。
这个丫鬟是我的姐姐,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
后来,我成了顾宁公主的替身。
用着这张与她几乎一样的脸,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
1
姐姐的好姐妹青柳把姐姐遗留的衣物、饰品以及一些银两偷偷拿给了我。
拿着这些钱,加上爹娘过世前留给我的银两,我访遍全国名医,找人给我易容。
吃尽了苦头,我终于跟顾宁公主有了九分相像。
亲戚们都在背后议论纷纷,“小禾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大把的银两花出去,不为以后着想了吗?”
“不过小禾现在看起来真好看啊,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岂止是嫁个好人家,我要的是顾宁公主以命换命。
2
世人皆知,顾宁公主有个心仪之人。
此人是国公府沈大人的独子沈宴,相貌俊郎,才情翩翩。
不过,他有个缺点,偶有风流。
不过,这与我无碍,恰恰给了我可趁之机。
这天,我提前梳妆打扮好后,出现在沈宴常来的茶楼门口,装作脚下一滑,正好跌落在沈宴胸口。
我抬头,朱唇轻起,“公子,小女子唐突了。”
只见沈宴的眼神倏的一亮,“小娘子无碍。”
随即他又惊叹,“怎得如此相像?”
我莞尔一笑,“大人,小女子命唤谭禾。”
3
我被沈宴领回了国公府,成了他府上的一名舞姬。
由于我和公主长得极象,再加上我舞姿妙曼,性格柔顺,一时间成了沈宴身边不可替代的女子。
他和顾宁是皇太后钦定的联姻,本也两情相悦,无奈顾宁脾气太大,甚至有传言他曾被顾宁掌掴,恰好被下人撞见,狼狈至极。
所以收服顾宁,让顾宁体体贴贴地服从他,便是他目前唯一的念想。
而我,可以暂时满足他的愿望,看着我温顺地蜷缩在他身旁以及和顾宁几乎一样的脸,他就会满意地颔首微笑。
他喜欢冰天雪地里女子穿红纱制成的蔓裙在冰上起舞,我便不顾寒风刺骨,在飘雪的湖面为他舞一首《凤求凰》。
周围一片喝彩声,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欣喜。
“沈兄,想不到你还藏了这么一个妙人儿在身边,看得我心痒痒,不如你赏给我吧,如何?”经常和他穿梭在花街酒巷的一个好兄弟垂涎欲滴地看着我。
想不到沈宴当即黑了脸,命人将这好兄弟仗责三十赶了出去。
4
顾宁公主很快收到了信息,杀气重重地来了国公府。
“公子喜欢的是这个小贱人吗?我要你杀了她。”她气恼地指着跪在地上的我。
“不可,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人,我岂能滥杀无辜。”
突然,顾宁左右开弓,狠狠给了我两巴掌,一丝鲜血顺着我的嘴边流了下来。
沈宴丝毫没看我,只慢悠悠喝着茶。
“沈宴,我讨厌你。”
说罢,顾宁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公子还不快去追。”身边的管家赶忙催促道。
沈宴犹豫了一下,还是疾步追了出去。
周边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沈宴毕竟还是以公主为重的。
我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有点咸,没有人理会我,好像我只是他们感情催化剂的一个道具。
无妨。
5
转眼到了春寒料峭的初春。
顾宁和沈宴要大婚了。
国公府到处张灯结彩,人人喜气洋洋。
我仍被锦衣玉食地养在府里,因为沈公子离不开我。虽然没有名分,但他几乎每晚都宿在我这里。
大婚当天,看着人群中的我,顾宁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狠毒。
“来人,这个贱婢敢出现在本公主面前,影响本公主的心情,给我狠狠地打。”
众人议论纷纷,虽然大家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能略听到一二。
“哎呀,这个公主啊,大喜之日也这么残暴啊?!”
“是呀是呀,真是不给国公府面子啊。”
国公府老夫人脸色大变,这对崇尚礼仪的她来说,简直是把国公府的面子撕掉了在地上来回踩啊。
于是,老夫人轻咳了一声,
“公主,今日是您的大喜之日,公主断不可因为此贱婢而坏了祖宗理法啊。”
众人皆以为顾宁会给老夫人一个面子,毕竟是她马上过门后的长辈。
谁料,公主瞅都不瞅老妇人一眼,继续喝道:“谁让你们停了?分不清尊卑有别了吗?”
此言一出,场面一片寂静,这,这是妥妥地得罪老夫人了啊。
6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
只见老夫人两眼已经气翻了上去,露出了眼白,浑身颤栗不止。
众人一片哗然,这还了得,国公府老夫人是先皇钦定的护国夫人,地位卓然,她要出了点问题,在座的不得跟着受连累啊!
为了不连累自己,众人纷纷开始夺门而出。
看着此情此景,沈宴的脸上铁青一片,离他三尺都能感到阵阵寒气,令人胆战心惊。
此时的我身上血迹斑斑,发丝凌乱,气息微存,配上我精心画好的妆容,不禁惹人怜悯又心疼。
顾宁也没想到场面会变得这么混乱,一时有点慌神,她心虚地看了一眼沈宴。
只见沈宴转瞬脸色恢复如常,命道:“快扶老妇人回去,速找姜郎中来。”
然后,沈宴对我喝道:“公主与本公子的大喜之日,你也配出来丢人现眼,来人,快给她拉下去。”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便顺从地由着家丁拉了下去。
7
京城里什么事情都传得很快,。
没几日,顾宁公主大婚之日毒打弱女子,气昏国公府老夫人的事情便传得沸沸扬扬了。
更有往日里公主的多位宿敌在早朝上奏明了此事,希望皇帝严惩公主,以儆效尤。
皇帝本有意偏袒,无奈公主这回行事太过,惹了众怒,便下旨禁公主三个月不准出国公府,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
大家本以为公主只是不能出国公府,但最起码在府里还能随意走动。
谁料,之前对公主一往情深的沈宴,下令将公主关在一处小小的别院里,三个月期间不能进出此院。
而且,沈宴不仅把公主的随身奴婢全换了,甚至别院口也派了四名护卫全天监守。
彻底把这处别院围得水泄不通。
对外只称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
下人们虽感诧异,却也不敢言语半分。
任凭公主在里面噼里啪啦地摔东西、咒骂。
夜,静悄悄的。
我疼地睡不着觉,便起身来到窗边朝外望去。
忽然,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正是着一身白袍的沈宴。
与平日里的轻浮不同,今日的他面色沉稳,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这身伤,还没养好,怎么能下床?”
说罢,他便来扶我往床边走。
“沈公子有什么事情吗?”我警惕地问道。
8
“我是来谈合作的。”
“哦?”我心中一惊,莫非他已经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了?
“谭小姐,想必你也看到了,皇上让公主禁闭三个月,也只是象征性地罚一下。此事由你而起,你觉得公主出来会怎么样你?”
“那也要她出得来。”我语气发狠地说道。
“好,我没看错人,谭小姐果然有胆识。”沈宴轻声拍手说道。
“可是我很好奇,你和公主两人不是自幼青梅竹马,你更是常年追随公主身后,怎么会找我做不利于公主的事呢?”我询问道。
“这毒妇害惨了我!”沈宴阴白着脸说。
9
原来,小时候,因为喜欢公主漂亮胆大,沈宴每天跟在公主屁股后,有一天俩人因抢一本书而发生争执,公主气急了,便让人按住沈宴,自己一脚朝着沈宴两腿间踢了过去,沈宴一声惨叫,昏死过去。
等沈宴悠悠醒来,发现母亲沈王氏正坐在床边低声哭泣,父亲沈国公也一筹莫展,在床边踱来踱去。
见他醒来,母亲更悲戚了,“宴儿还这么小,以后还要娶妻生子,公主这一脚,断了宴儿的子孙福,这可如何是好?”
“此事不许张扬出去,丢的是我国公府的脸,假若皇上知道我国公府以后子嗣凋零,还怎么重用我呢?”沈国公阴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