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绵州旭抚县有一个商人叫刘文鑫,做的是皮货生意。
却说,有一天正准备去外地进货的刘文鑫,正准备出县城,忽然就看见这城门口的墙根上依偎着一个妙龄女子。
此时已是冬季,女子却是衣衫单薄,如寒风中的小鸟,索索发着抖。
出于好心,这刘文鑫便解下自己身上披风,为女子披了起来,并询问道:
“姑娘,大冷天的,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墙根下?你的家人呢?”
女子闻言后,低言道:
“小女子叫徐凤霞,末州人氏,父母双亡,本是来旭抚县姑妈家投亲的,可来时路上不小心将地方开的通关文牒给弄丢了,进不去城,如今这身上的盘缠也用完了,回也回不去,便,便只能......”
言罢,竟伤心地哭泣起来。
(注:古时候为了防止各地之间人口相互乱串,凡是异地之间的走亲访友,特别是城镇之间,是必须要本地衙门开具身份证明的,也就是通关文牒,相当于现在的介绍信,若通关文牒丢了,便相当于介绍信丢了,除非本地衙门重新开具,或者对方城镇有人接受,否则是不予接纳的)
刘文鑫见姑娘挺可怜,便动了恻隐之心,小心地对她说道:
“徐姑娘,我就是这旭抚县刘记皮货的老板,我叫刘文鑫,你要是相信我,便让我送你去姑妈家如何?”
徐凤霞见刘文鑫斯斯文文,不像坏人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这刘文鑫便将徐凤霞给送到了城东头的姑妈家。
见到侄女的姑妈姚氏是又惊又喜,询得原委后,更是对刘文鑫万分感谢,并一定要留刘文鑫在家里吃饭。
刘文鑫笑着说自己还要去外地进货,耽误不得,说完扭头告辞而去。
望着刘文鑫离去的背影,姚氏感慨万千:
“多好的后生啊,人品好又多金,打灯笼都难找,哪个姑娘若是嫁给他,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言罢,回头见自己的侄女正低头想着心思,一脸潮红,当即便明白了一二的姚氏,当即便笑着开口问道:
“凤霞啊,你可时中意那刘公子?”
“姑妈......”
谁知徐凤霞闻言后,脸色更加红润,忸怩着跑进了屋中。
“还不好意思了......”
姚氏调笑着,也跟着进了屋。
......
再说那刘金鑫自从与徐凤霞有了一面之缘后,便对这位面目清秀又楚楚可怜的姑娘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好感。
待得打点好了一切,刘金鑫便神不守舍地匆匆回了家。
“我该如何跟徐姑娘说呢.......还是先找她姑妈商量吧.......”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刘金鑫在抵不住相思之苦下,最终还是找到了姚氏,硬着头皮向她说明了自己的心意。
令刘金鑫料想不到的是,原来徐凤霞也是对他一见倾心,早就有了儿女心意。
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很快这刘金鑫便与徐凤霞成了婚。
按理说新婚尔尔,小夫妻俩应该如胶似漆整日待在一块才对,然而或许是因为旺夫的缘故,自从这徐凤霞嫁到刘家后,刘金鑫的生意是越来越好,皮货的销量竟然增加了一倍,无奈之下,刘金鑫只能将更多的时间投到了进货上。
就这样,刘金鑫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反之,徐凤霞独守空房的日子也越来越多。
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徐凤霞便只能通过与邻居街坊们闲谈,刺绣来打发时间,久而久之的这些个街坊的妇人们也就与她渐渐变得熟络起来。
就这么有一天,几个女人正在吴家老婶子院中(徐凤霞的邻居)刺绣,闲话之时,忽然一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闯了进来。
此人正是吴家老婶子的儿子,名曰吴大牛,是个好逸恶劳,不务正业的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就靠着祖宗的一点祖业混吃等死。
“你干嘛呢?”
吴家老婶子斜瞪了儿子一眼道,那眼神跟对待一只苍蝇没什么两样。
“能干吗,没钱用了,拿点银子给我呗,明天我要去参加旭抚县的蛐蛐大赛,原先的那只大将军死了,我得去东市重新买一只。”
吴大牛流里流气地对吴家老婶子说道说着,那架势哪有一点晚辈相,倒好像他吴大牛是长辈一样。
“没钱,爱上哪上哪去!”
吴家老婶子没好气地对儿子说道,面上的表情已是失望到了顶点。
“你说的?”
吴大牛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瞪着一双鱼泡眼恶狠狠地对着吴家老婶子反问道。
“对,我说的,我现在就叫你滚!”
吴家老婶子一针扎在刺绣活计上,一脸很色地对着吴大牛吼道。
旁边的一干妇女们见吴家老婶子动了真火,也都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纷纷劝解起吴家老婶子来。
“老婶子,算了吧,大牛始终都是你的儿子!”
徐凤霞劝慰道。
“我们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谁知这吴大牛却根本不识好歹,上前一把便推开了徐凤霞。
徐凤霞一个踉跄没站稳,堪堪倒在了吴家老婶子身上.......
一阵微风吹来,荡起如丝秀发......美人就是美人,便是连囊康丑态都尽带迤逦风姿。
吴大牛看呆了,竟没想到平时总是低头垂目,如同农家妇人一样的徐凤霞竟是如此一个美人......
“臭小子,看什看?”
吴家老婶子一边斥责儿子,一边将徐凤霞给扶了起来,并不断地安慰道:
“凤霞妹子,千万别介意,他就是一个小孩子,你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徐凤霞整了整头发,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笑笑:
“没事没事!老婶子,你多虑了!”
本来,这其实就是一件小事,老百姓家家的事,还能有什么大事?
可是,这吴大牛自从无意间推搡了徐凤霞一巴掌后,从此便对她那一瞬间的飘逸念念不忘,时间一长竟得了相思病......整天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一天到晚除了吃饭,啥也不问,便是连最喜爱的蛐蛐也不斗了......
一连好几天都是这样,吴家老婶子急了,寻思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于是便询问道:
“臭小子,你这是作什么妖啊?”
吴大牛也不隐瞒,回答道:
“我要娶徐凤霞为妻!”
吴家老婶子一听,觉得儿子应该是疯了,便劈口骂道:
“混小子,人家凤霞妹子可是有夫之妇,你胡说什么呢......”
谁知,吴大牛闻言后,根本不买账,像是得了魔怔地呓语道:
“我不管,总之我非要娶她为妻!”
......
自从这吴大牛对徐凤霞有了非分之想后,每天是茶不思饭不香,有时候为了能够一解“相思之苦”,竟然在刘家的门口一待就是一整天,吓得徐凤霞是好几天都不敢出门......盼星星盼月亮,只期盼着丈夫刘文鑫早日回家。
终于,刘文鑫回家了......
吴大牛也识趣的自刘家门口走开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也发生了:吴大牛尽显其“流氓本色”,发动他的一众狐朋狗友不停地在旭抚县散播徐凤霞与自己有染的谣言.....哎!这叫什么,这就叫做“因爱不成便成恨”......
一开始,刘文鑫也不相信,心想自己的老婆怎么可能看上吴大牛那个无赖,可是时间一长,随着谣言越传越广,声势越来越大......便也容不得他不相信了......谣言可畏啊......
就这样,在无尽流言蜚语的压力之下,刘文鑫终于一纸休书将徐凤霞给休了......
徐凤霞含泪离开了刘家,一气之下,竟然跑到了护城河边欲寻短见。
或许是她命不该绝,又或者是老天爷的怜悯,就在徐凤霞脱鞋轻身的那一刻,恰巧县令王老爷的轿子正好打护城河边经过.....
王老爷不由分说,立刻救下了徐凤霞:
“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是何苦呢?”
徐凤霞呜咽着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王老爷听完后,十分气愤:
“姑娘,你放心,本县一定替你做这个主!”
......
将徐凤霞带到了县衙,王老爷立刻便命人将刘文鑫、吴大牛、姚氏以及徐凤霞的姑妈一道请到了县衙。
正襟危坐在大堂中央正大光明牌匾下的王大人,厉声询问着吴大牛:
“徐凤霞与你有染否?”
吴大牛流里流气地回答道:
“回大人,徐凤霞十分欣赏本人的才华,对小可一见倾心,虽然她与我没有夫妻之份,却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姚氏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去就是一个嘴巴......
啪——
“让你胡说八道......”
“娘,你打我干吗?孩儿与凤姑娘本就是郎才女貌,天设地造的一对!”
“哈哈哈!”
王大人怒极反笑道:
“请问你有何才华?”
“我会吟诗......”
吴大牛从容地回答道。
“立刻吟诵一首,给我们听听!”
王老爷冷言命道。
“长发似水,美人如梦,忍顾鸦桥归路!爱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早上晚上?”
吴大牛得意地吟诵道。
噗呲——
一旁的刘文鑫忍不住笑出声来。
“吴大牛,这就是你吟的诗,你的才华?”
王老爷冷笑道。
“是啊,怎么了?”
吴大牛反问道。
“混账.....一首绝美的《鹊桥仙》: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到了你嘴里竟变成了:长发似水,美人如梦,忍顾鸦桥归路!爱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早上晚上......什么狗屁才华,胡扯诗词,来呀,给我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先......”
王老爷再也忍不住地痛骂道。
“大人,大人,别,别,别,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小人不该污蔑徐凤霞,徐凤霞是清白的......”
哪见过此等架势的吴大牛,立刻便怂了,连忙磕头认罪道。
“哼!招摇祸乱,当牢狱三载......押下去!”
王老爷依旧铁青着脸喝道。
这时候,一直在后堂听候结果的徐凤霞走了出来......
看到前妻后,刘文鑫痛苦万分,捶胸顿足道:
“凤霞,我,我对不起你......”
.......
最后,徐凤霞也选择原谅了刘文鑫,两人也重新复了婚。
故事到此结束......
写在最后:夫妻本是同林鸟,是非面前显真心
刘文鑫与徐凤霞多么相爱的一对,然在是非面前却没有经受住考验......
若不是王老爷出手相助,恐怕最终的结果便是:徐凤霞含冤而亡,刘文鑫抱憾终身.....自此,夫妻二人阴阳相隔......
其实,有时候夫妻之间缺少的并不是你侬我侬的相互溺爱,也不是的故作姿态相互关心,而是真心实意地相互沟通......
沟通是什么?
沟通就是化解矛盾最有力的武器......您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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