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巨大空旷的大殿中,只有中央摆着一张石塌。
石塌上面只单薄的铺着一张动物毛皮,看着去硬邦邦的一点都不舒服。
上官浅静静躺在石塌上,胸膛半点起伏都没有,看上去好像死了一般。
“解药。”
宫尚角朝宫远徵伸出手。
宫远徵心不甘情不愿地瞪着石塌上的上官浅。
“没有解药。”
宫尚角叹口气,他无奈道:“把解药给我。”
宫远徵气的快要发疯!
“哥哥,我不明白!长老会明明要处死上官浅,你为什么还要用假死的招数帮助她活下来!哥,你难道忘了……”
“住嘴!”
宫尚角冷声道:“我没有忘!”
“那哥哥,就把毒药喂给上官浅啊。”
宫尚角的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
“留着上官浅,我还有用。”
“有什么用?”
宫远徵步步紧逼。
“她的任务已经彻底失败,我们这次重创无锋,上官浅可谓是功不可没,只怕无锋都在追杀她,哥哥,你能不能告诉弟弟,你留着上官浅还有什么用。”
宫尚角良久的沉默,让宫远徵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他苦笑一声。
“哥,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上喜欢上上官浅了。”
甚至在他们都不知道上官浅是不是真的叫上官浅的时候。
宫尚角没有回答宫远徵的问题。
他缓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解药。”
宫远徵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做的瓶子,他把瓶子放到宫尚角的手上。
紧接着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宫尚角听到关门的声音,叹了口气,走上前把瓶子里面的解药喂给上官浅。
约摸半个时辰的时间,上官浅幽幽转醒。
她眨眨眼睛,目露茫然。
怎么会……
她不是死了?
“是你?”
上官浅从床上半坐起来。
假死药让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救我?”
若是说以前,上官浅还以为宫尚角尚对她有那么一丝丝情分。
那宫尚角联合公子羽,骗她设局请君入瓮之后,上官浅那一点点心思都死了。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利用大于感情。
“你说的。”
宫尚角走到石塌边坐下。
他慢条斯理的用眼神扫过上官浅脸上每一处地方。
“孤山派后人。”
“是啊。”
上官浅垂着眼睛,宫尚角看不清楚她眼神中具体的情绪。
好像从一开始,上官浅就是以这样一副姿态对着他。
柔软可欺。
可是咬上一口就会发现,内馅儿是全黑的。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
宫尚角强行捏起上官浅的下巴。
“当年的事情现在已经无从查起,不管你是不是孤山派的遗孤,孤山派最后一点血脉都不能在宫门断掉。”
上官浅突然笑起来。
宫尚角眉头蹙起。
“你笑什么?”
上官浅直起身靠在宫尚角的肩膀上。
“你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吗?”
宫尚角脸色冷下去。
上官浅玩味儿地看着宫尚角的侧脸,她伸手抚上宫尚角的侧脸。
“你究竟是舍不得我死,还是因为我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身份?”
宫尚角一把抓住上官浅的手。
“舍不得你死?哈哈,那你说说,你有什么地方,是我舍不得的。”
上官浅呼吸一窒。
宫尚角已经毫不留情地起身离开,上官浅重重摔在塌上。
“死人不太好玩儿。”
宫尚角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想看看,你待在角宫的地牢里,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上官浅脸色地笑容消失。
宫尚角已经毫不留恋地离开地牢。
似乎从一开始,上官浅就从来乜有摸清楚过宫尚角的心思。
以前,上官浅觉得宫尚角多少是有几分喜欢她的。
哪些小心翼翼的接近试探,一次次的放任纵容。
上官浅像一只储备冬粮的松鼠。
把所有宫尚角喜欢她的证据收集起来,存在橡树洞里面,以备过冬。
但是现在,上官浅而分不清楚,哪些她收集起来的果子,有几个是甜地,有几个是酸的。
2
天刚微微亮,角宫的大门就被宫远徵推开。
他看上去不太高兴,一进来就把所有的侍女叫了出来。
到早上宫远徵就进来要求侍女把所有的杜鹃花拔掉。
侍女互相看看不敢动,宫远徵不满道:“怎么,我现在说话都不管用了是吗?”
侍女们敛声屏气赶紧按照宫远徵的吩咐去做。
她们心中其实都转着一个心思。
要是上官姑娘在就好了。
角宫平时冷清清地和个坟场没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上官姑娘在的时候,这里还有几分活人的热闹气。
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最后竟然是无锋的刺客。
“你们干什么?”
为首的侍女道:“远徵宫主吩咐我们把角宫的杜鹃花全部铲除掉。”
宫尚角抬眼看向宫远徵。
“解释。”
宫远徵对宫尚角冷着脸的样子还是非常打怵的。
他支吾了半天,才慢吞吞地道:“这些话快败了,放在院子里面也不好看,哥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在院子里面栽种一些白梅怎么样?冬天一开花,别提多好看了。”
侍女们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是,远徵少爷现在怎么开始争着说瞎话了?
这杜鹃花明明开的正好。
哪儿败了?
“有区别吗?”
宫尚角漫不经心道:“还是说,我这角宫,现在是你宫远徵做主?”
宫远徵脸色一变。
“角哥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宫尚角把拔出来的话种回去,白皙的手指上沾上黑色的泥土。
他不在意的搓了搓。
“你要是没什么事儿,就出去吧。”
宫远徵深深看了宫尚角一样。
当初宫尚角找到他要他配制假死药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干脆配上一份毒药把那个死叛徒弄死算了。
但是宫远徵最后没有这么做,他很清楚,宫尚角不想让上官浅那么做。
他会不高兴的。
可是现在上官浅活下来了。
宫远徵悲哀地发现,宫尚角也没有高兴到哪里去。
这么长时间,他知道,宫尚角每天都会去角宫地宫外面站上一会儿。
但是从来没有进去过。
一个答案清晰地浮现在宫远徵的面前。
宫尚角就是喜欢上官浅!
妈的。
宫远徵气的锤了一下墙。
宫远徵太了解宫尚角了。
宫尚角每天看着上官浅,也不见得多么高兴。
他哥那么别扭的一个人。
宫门的事情压在他哥身上,他哥根本没有办法喜欢上官浅。
宫远徵握紧手中的暗器袋子。
有的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3
地宫里面本来就阴戚戚的,尤其是冬天。
更冷的离谱。
上官浅将整个人缩进被子里面,甚至有些期待半月之期赶紧到,这样她至少还能暖和点。
宫尚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过了。
每天只有人给她送三餐饭食,隔着一道厚厚的门。
上官浅不知道给她送饭的人是谁。
她叹口气,猜着,应该是宫尚角吧。
宫尚角不会让别人知道,他在把她偷偷藏在地宫里面。
送饭的人,除了宫尚角,也没有别人了。
哦不对,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