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母亲去世后,贾母闻讯后立即派人来接,要亲自教养外孙女。尽管此事我认为是林如海主动提出的要求更可信,毕竟贾母再强势,也不能不顾外孙女是林家女儿的现实。
不管如何,林如海在妻子死后的第二年二月初二,送了女儿林黛玉进京,从此开启长达十年的贾府生活,基本就是《红楼梦》全书最主要的时间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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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进贾府时,表现的非常谨慎。一方面是她书香门第出身,知礼守礼,行事严谨。另一方面明代和清初的巡盐御史品级不高,一般只在正七品左右,怎样也比不得堂堂荣国公府的富贵和规矩礼仪的森严法度。
这黛玉常听得母亲说,他外祖母家与别家不同,他近日所见的这几个三等的仆妇,穿吃用度,已是不凡,何况今至其家,多要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要多说一句话,不可多行一步路,恐被人耻笑了去。(据程甲本第三回)
贾母深知外孙女来到家里肯定不适应,对她自是呵护备至。所以黛玉来的第一天,她就明着对外孙女说,实际暗示众人道:“我这些女孩儿,所疼者独有你母,今一旦先我而逝,不得见一面,教我怎不伤心!”
贾母用疼“贾敏”,对外宣示林黛玉在她心中的重要性。是在林黛玉初来乍到时,给她一个最稳妥的依靠。有了贾母的话,别人待她自是不敢轻慢。
林黛玉得了贾母支持,算正式在贾府站稳了脚。而贾母的“宠爱”还不至于此。随后就有了两个更加重要的安排:
一、将身边的二等丫头鹦哥派给林黛玉去照顾,就是紫鹃。虽文中没明说紫鹃翠缕一般送给史湘云那样给了林黛玉,但贾母“赐丫头”也只有贾宝玉、史湘云和林黛玉三人享受了这个特殊待遇。自然要引起别人的重视。
二、贾母先是留林黛玉和贾宝玉一样住在她的大房中。待天气和暖,又将三春从院子里挪出去,只留下宝玉、黛玉住在院中。是将林黛玉和贾宝玉放在一个地位上去宠爱。亲孙女尚且不如外孙女,贾母的疼爱更是表露无疑。
不过,贾母深意过度溺爱对林黛玉反而过犹不及,容易引起他人妒忌。所以,林黛玉从来没有和贾母住一个大床,也没有过度给予她别人不一样的待遇。
就像薛宝琴来后,贾母不但放在房中自己养活,同吃同睡,更吩咐众人不要约束宝琴,让她自由自在,逼着王夫人认下干女儿,还翻箱倒柜找出凫靥裘送给宝琴……一系列的操作让薛宝钗看的无比紧张,只能故作妒忌的“质问”薛宝琴:我哪里就不如你?薛宝钗实际在借此替妹妹淡化来自贾母的“捧杀”。
而林黛玉来后,贾母留在房中是必然,亲外孙女死了母亲多亲多爱无可厚非。赐丫头也是林家跟来的雪雁实在不行事。其他待遇标准,则与三春一样,明显不如贾宝玉。
贾母这么安排,也是降低林黛玉在贾家的特别,减少那些小人的有心妒忌。方便林黛玉更快的融入贾家。适当的宠和有度的爱,才是真正的呵护备至。
所以,林黛玉此后在贾家的生活极度舒适也自如。才会在周瑞家的送宫花时,面对仅剩的两支花给到自己,才会脱口而出:“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
林黛玉会如此“口无遮拦”,肯定不是她情商低,也不是她恃宠而骄。否则当初来时就不会那般的谨言慎行。只有在贾家这段时间生活的极为舒心适意,已经彻底融入贾府并当作一家人,才会彻底放下“心防”,敞开肺腑的想到就说到。甚至她这个“挑理”也有点家中小女儿撒娇的意思。
只是彼时林黛玉还小,她尽管全心接纳了贾家人,人家却还只当她是表小姐“外人”,自然就不免得罪了人。要说贾母对她保护的太好,也是导致“反噬”的根源。到底有些事不能事事随心,也就无法未雨绸缪。
那一年,林如海突然来信告知病重,唤林黛玉回扬州陪伴。尽管贾母预料到一切,不但吩咐贾琏随同帮助黛玉处理林家后事,并嘱咐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回来。但贾母绝对预料不到林黛玉离开的一年多,跨过的两个“新年”的时间,会成为外孙女人生不可弥补的时间鸿沟。
待林黛玉再回来时,不但年纪长了两岁,有些人事关系也彻底发生了逆转。曾经第一人的表小姐,也逐渐被另外一个表小姐薛宝钗顶替。而贾家从王夫人开始,逐渐对林黛玉发生了态度的变化。
如果林黛玉不去这么久,或许会早一些发现问题而早作调整。只是世事没有如果,贾母也预料不到后面的一系列变化会对林黛玉越来越不利。她的支持和疼爱,反而会成为加诸在林黛玉身上的一道枷锁,让她感受到“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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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