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俞眼中的施源,是那个身穿白色衬衣,带着黑框眼镜,会弹钢琴也会处处护着她的模样。因为这个年少时的形象,影响了顾清俞20年。
似乎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有这样的一个执念,在不经意间就左右着我们的内心选择,甚至会奋不顾身。
对任何事情都可以冷静分析的顾清俞,唯独给施源留着自己最感性的一面。这也就可以理解,当她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相遇的时候,那份紧张、不安、尴尬和兴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无论施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再把他失去。
周国平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喜新厌旧乃人之常情,但人情还有更深邃的一面,便是恋故怀旧。
可是,现实的婚姻却给了憧憬在自己爱情梦里的顾清俞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她心里在意并且愿意讨好的施源,早已今时不同往日。
而同样,也处处讨好顾清俞的施源,有着两副面孔。
认命。高考失利之后,施源便认为自己的人生没有了光彩,甚至对自己都不再抱有一丝希望。现实对施源来说早已经不是生活,而是如何生存下去。
为了能生存下去,施源放弃了许多,也经历了许多。
他没日没夜地接各种活,主持人、导游、翻译、司机,只要是能快速赚到钱的方法,他都愿意去做。
这样的恶性循环,让施源每天疲于奔命,久而久之,他就开始变得麻木,用他自己的话说:苦日子过久了,自己也不把自己当个人了。
把自己当人和解决生存问题,哪个更重要?
连活着都是一个问题,尊严当真还那么值钱?面子当真还那么重要?
很显然,施源给自己的答案,这些都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自己不在意,他根本堵不住别人的嘴。要脸和要钱,他选择了后者。所以在原著之中,就连房产中介都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皮肉生意”来揶揄他,而他早也没有了任何所谓的尴尬。
“人若是把自己摆到低得不能再低的位置,便再无畏惧。万般皆可。原著里一句话,把施源的内心世界和实际境遇形容的鲜血淋漓。
万般皆可,那就是没有底线,只要满足了要求,他什么都可以。这便是顾清俞当初假结婚遇到的最真实的施源。
在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初恋时,衣冠楚楚的施源给了顾清俞依旧是当年的滤镜。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幅好看的皮囊之下,灵魂早已物是人非。
和顾清俞结婚,施源有顾虑。说白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不论是从哪方面,都配不上顾清俞。这么多年来,他心里有了知觉,油然而生的自卑开始逐渐让他时刻保持着与顾清俞的距离。
这远不是身体与身体的距离,也不是阶层之间的距离。
而是两个纬度的线相交之后的必然结果。
面具总有被摘下的时候,真相很伤人。顾清俞没有想过,自己深爱的男人已经完全变成了模样——一副她曾经设想但不愿看到的样子。
结婚后,施源没有了先前的邋遢模样。不仅如此,只要是和顾清俞出现在外人面前,他都是挺直腰背端坐。 在不熟悉的人看来,施源和顾清俞男俊女靓,举手投足之间让二人看着更是无比登对。
虽然施源是导游,和顾清俞外企高管相比差距太大,可凭借自己能力挣钱,尤其还有别样的情愫在其中,顾清俞始终没有轻视施源,甚至在暗地里有意无意的帮助施源。
这就是被所有人都忽略了的问题所在。
两个人走在一起并且步入婚姻,有意规避不去直视两人之间的差距和矛盾,那这个无形的裂痕在婚姻里,就会因为一次次的意见相左产生真正的裂痕。
施源为了给母亲筹措医药费,打算把家里的古董钢琴卖了。顾清俞在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拜托展翔出面,她出钱把这架钢琴买了下来。
这原本并不是一件多大的事情,所有人的目的出发点也都不是恶意,可是结果却完全相反,甚至牵连了别人。
原本是顾清俞想要讨好和帮助施源,但在施源眼里小小的一个举动和那18000元,反而成了他想要躲开和逃避的理由。
他借口带团离开家,可是他没有出国,只是重回弄堂。白天,他接各种各样的工作,晚上就睡在朋友的豆浆店里。直到,顾清俞无意之间看到他在棋牌馆里无比真实的一面。此时的顾清俞惊讶之余,她更是不解。
眼前的施源和在家时候的施源,完全就是两个人,两副面孔。
她实在没办法把哪个知冷暖,不急不躁的老公和现在大声吆喝,拱肩缩背的人联系在一起,很快她的惊讶成了不解,继而成了伤心。
“我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过一个人。我做每件事的出发点都是希望他开心,不要多心。”顾清俞和自己的好朋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满满的失落,更是满满的伤心。
这就是看到面具之下的真实面孔的时候,那种画面破灭的最真实的反应。而这对于顾清俞来说,尤为伤人。
写在结尾。顾清俞和施源在一起,始于执念,终将终于现实。
这个现实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而是他们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价值观。
不论是哪一方,刻意地讨好更换不来感情的长久。
相互之间的支持、包容和理解及信任,这样才不会感觉婚姻只是一座围城。
而对于施源和顾清俞这二人,杨绛先生有这样一句话非常合适他们:
有些人,光是遇见就已经是上上签了,
不是只有永远在一起,才算是结局,
相遇之后,彼此都变成了更好的人,
也算是,最好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