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花白,穿着中山装的狱友们满是不舍。
我掏出手机,动了动手指。
【您已退出为国铸剑群聊。】
“一声狱友,一生狱友,匆匆五年,走了啊。”
双手插兜,我带着不羁的笑容。
狱友们纷纷鞠躬敬礼,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阔步走出监狱,父亲嫌弃地看着我。
“看看你这邋遢样,在里面五年都干了什么?丢人现眼的玩意。”
母亲满是心疼,关心道:
“儿啊,受委屈了,回去好好读书,还来得及。”
父亲拉着她上了劳斯莱斯,扬尘而去。
身上囚服松垮,脚下鞋子也破了好几个洞。
望着高耸入云的建筑,想想大西北。
不,西北监狱的日子。
我找了辆自行车,回了家。
刚进家门,只见穿着毛绒睡衣,眼睛水汪汪转溜的女孩,嘟着樱桃小嘴。
这是我被请进监狱后,父母领养的孩子,沈幼楚。
沈幼楚迈着小碎步迎上来,嘴角笑容看似甜美无害,却暗藏嫌弃。
“你就是沈瑞哥吧,我就是养女,不会和嫡子还有姐姐争家产。”
“哥哥你要好好照顾我,好好养我哦。”
话音刚落,她迅速抓住我的手。
扯着我撕开宽松的睡衣。
1
短短五年,世道竟变成了这样。
沈幼楚主动抓住我的手,扯开衣服。
第一次见面就拉着我要滚床单。
我心下纳闷。
老爸那传统性子,还安排了童养媳?
她柔柔弱弱,哪能是我的对手。
见拉不动,主动脱掉衣服,春色满园。
“救命!哥哥强……”
我嘴角上扬,抬手指向屋顶水晶吊灯。
“五年前我就在这装了监控,拍得清清楚楚。”
沈幼楚吓得脸色煞白,赶忙穿上睡衣,满脸堆笑。
“瑞哥哥,我就试探一下,看你是不是个色狼呢。”
听到动静,姐姐沈幼微从二楼卧室走了出来。
妹妹站在一旁,可怜巴巴,仿佛受尽委屈。
她目光扫过我邋遢的样子。
眼中满是嫌弃,“啐”了一声。
“还有脸回来,家族败类。”
姐姐还是冷若冰霜。
我嬉皮笑脸地抬头看去:
“姐,好久不见啊!”
“刚出来腰酸背痛,给我按摩下呗?”
沈幼微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道:
“滚,忙着科研。”
这时,沈幼楚连忙凑过来,饱含取悦:
“姐姐,你真的好辛苦呢,我给你按摩下吧?”
哐当一声,门关了。
吃瘪二人组。
碰了一鼻子灰,妹妹转身就离开。
我见状,故意清了清嗓子,满脸严肃:
“怎么不问问哥哥想不想按摩?”
“这监控,怕是要公之于众咯。”
闻言,沈幼楚扭动着腰肢,嘴上甜腻不断。
“瑞哥哥想怎么按摩呀,可不能欺负妹妹哦。”
我扯唇一笑:
“随便,楼上等你。”
2
回到卧室,我一头扎进满是蜘蛛网的房间,趴在床上。
叮咚叮咚,消息响个不停。
掏出手机,我懒得一一回复,干脆发了条朋友圈。
【已经出来了,有事别问我,自己想办法。】
下一秒,沈幼楚气鼓鼓地走进房间。
灰尘弥漫,她嫌弃地捂住鼻子,捏着嗓子娇声道:
“瑞哥哥,这也太脏了,要不换个地方按摩吧?”
我没理会她,吐出两个字:
“监控。”
她愣了一下,随即认命般闭上双眼,按摩起来。
“太轻了,把那想杀了我的劲用出来。”
享受着妹妹的关照,我打开霸总短剧,高兴的刷起来。
「女人,过来取悦我。」
「你自己点的火,自己过来灭。」
想想曾经耗尽脑细胞,这霸总短剧绝了。
还是不动脑的爽啊。
正看得入神,沈幼微推门进来,脸色冰冷。
“能不能安静点,别打扰我搞科研。”
我瞥了她一眼,随意道:
“姐搞什么科研,让我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你呢。”
噗嗤——
身后的沈幼楚银铃大笑。
“哥哥,不是我打击你。”
“蹲了五年大牢,怕是高中都没毕业吧?”
沈幼微也冷哼一声:
“二元一次方程会解吗?”
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家看不起。
我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到她面前。
“两块钱一次,我先来五次。”
沈幼微瞬间脸色冰冷道极致。
“再警告你一次,动静小点,不然把你赶出家门。”
我一把夺过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关于爆震发动机应用研究方向。
沈幼微冷若冰霜的脸,瞬间动容。
“干嘛抢我东西?”
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瞧把你紧张的,不就这玩意儿吗?”
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击,
修改了些许参数,调整不少逻辑关系。
“按我的思路来,保证没问题。”
我大爷似的躺回床上,
继续享受着妹妹的关怀。
看着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思路。
沈幼微满脸怀疑,不屑地说:
“装什么,这要是能行,我倒立洗头。”
“姐姐说的好。”
沈幼楚赶忙统一战线,鄙夷道:
“哥哥,你这脑子和姐姐比起来,就像没开化的原始人。”
“姐姐那科研项目,可是全天下最顶尖的东西。”
我慵懒地闭上眼睛。
“幼楚,我虽然不懂科研。”
“但,手上有监控。”
“你!你!”
沈幼楚像被掐住脖子。
哼哼唧唧后,吃瘪的不再吭声。
我挑了挑眉梢,随意道:
“姐,别打扰我看剧了。”
“按这思路试试,不行我倒立拉屎。”
她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沈幼微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身后按摩的力度明显变轻。
沈幼楚一步三摇地走到我跟前。
声音娇滴滴得如同破了音的笛子:
“哥哥,这几年你在监狱里受苦了吧。”
“你和社会脱节五年,现在做生意有好多门道呢,要不要我教教你?”
我心里暗自好笑,果然是个心机婊。
「女人们,赶紧臣服于我吧!」
把霸总短剧声音开到最大,我撇撇嘴:
“行了啊,我不跟你争家产。”
“你也别演什么真假千金的剧情,我不是千金。”
“只要你能将爸妈照顾好,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
听我这么说,沈幼楚眼里闪闪发光。
下一秒,她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
3
“哥哥,别开玩笑啦,我才不会和你们抢呢。”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这演技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
沈幼楚仍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能不能把监控删了呀?”
没想到进监狱后,父母找的养女,人傻心眼多。
表面说无所谓,心里面还是挺想要的嘛。
可家里财产有多少?
几个亿?
区区几个亿,哪有霸总短剧来的爽。
而且对于我们这种进过监狱的来说。
钱不过是数字罢了。
我都已经告诉他了,不想争家产对钱没有兴趣,还这么警惕。
说聪明吧,也挺聪明,
说蠢吧,蠢到家了。
我都五年没回来了,随便指个灯说有监控,就信了。
看着短剧,我嘴角扯出灿烂的微笑。
“我说对钱不感兴趣,你不信。”
“那我要是说我是国士无双,你信不信?”
沈幼楚这才反应过来被耍了。
脸蛋瞬间涨得通红。
“你给我等着吧,哼!”
“哦。”
我应了一声,继续追霸总短剧。
饭桌上,沈幼楚殷勤地给姐姐夹菜。
那殷勤的模样就差没把“姐姐最好”写脸上了。
沈幼微拿着平板不停操作,目不斜视。
我看着满桌山珍海,嘟囔道:
“监狱里的饭菜可比这香多了。”
沈幼楚小嘴巴一翘,
“哟,你这可真是没见过世面啊,监狱里能有什么好吃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野猪吃不了细糠。”
我没理会她。
挑了挑盘里的青菜吃了起来。
沈幼微也没动筷子。
时不时瞟了我一眼。
被她这么一看,我浑身发怵,忍不住问道:
“姐,咋回事?”
“你可不能喜欢上我,这是乱伦啊。”
她倒是没生气,只是看我的眼神,有些凌乱。
“你真懂?”
知子莫若父,知我莫若姐。
“我当然懂,不然能给你提意见?”
我挺直腰板,漫不经心道:
“行了,这够你研究一段时间。”
“我房间多久没打扫了,赶紧找人收拾下。”
妹妹眼珠子滴溜一转,满是小心思。
“哥哥,那委屈你今晚睡保姆间吧。”
“刚好今天保姆休息,明天再说怎么样?”
我一脸满不在乎,淡然道:
“行啊,那今晚你睡保姆间,我睡你房间。”
她一听这话,扑到沈幼微跟前,摇晃着手臂,哭哭啼啼。
“姐,你看沈瑞哥刚回来就欺负我。”
“他肯定是嫌我是养女,想霸占我的位置,要把我扫地出门呢。”
我这暴脾气哪能忍。
冲上去就给她一脑瓜崩。
“啵”的一声。
她双手捂着脑袋,豆大的眼泪哗哗地流,止都止不住。
“呜呜呜,回家第一天就欺负我。”
“我都不敢想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人间炼狱。”
“姐姐,我还是离家出走算了。”
沈幼微面色平静,沉浸在科研中。
对我们的小打小闹,毫不在意。
“你们想怎么样都行,要不然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说完,她拿着平板回了房间。
老大都发话了,哪能不响应。
我撸起袖子,从厨房拿了两把菜刀。
4
没想到这沈幼楚还挺倔强。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掰开她紧握的拳头。
把菜刀塞到她手里。
“妹啊,哥没啥本事,就这刀玩的,可是炉火纯青。”
我挺了挺胸膛,继续吓唬道:
“在监狱里,砍人杀人的事不要太多,我也学了些。”
“等会一定要反手握刀,这样才能一击毙命。”
听着这番话,沈幼楚就像丢了魂似的。
呆呆地站在那儿,脸都吓白了。
“哐当”一声,菜刀落地。
她瘫坐在地上,委屈求全:
“沈瑞哥,你说什么呀?”
“人家可是你的好妹妹,房间这就给你住。”
我满意地点点头,
“心中有怨言没?”
沈幼楚脑袋摇得跟拨浪鼓般,连声说:
“哥哥,一点怨言都没有。”
“那就好。”
将菜刀从她脖子上拿开,我大摇大摆地朝她房间走去。
叮咚一声响,手机里弹出消息。
「小友出来啦,不知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邵三毛,你就别请我吃饭了,好好研究研究怎么植个发吧。」
「我看着你这光溜溜的头真的难以下咽。」
看着一连串六十秒的语音,我放下手机,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还赖在床上。
门外传来一阵哭喊声。
“爸妈,我虽然不是亲生,但对你们也是有感情的呀。”
“哥哥一回来就霸占我的床,还威胁我。”
下一秒,门被踹开。
父亲满脸怒容,握着棒球棍。
妹妹跟在后面,眼睛闪着泪花。
母亲则一边轻声安慰,一边责备地看着我。
我撇了一眼,自顾自地看起霸总短剧。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嘴里说着不要身体不是很诚实吗?」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父亲见状,怒不可遏地吼道:
“狗东西,进监狱五年,竟学这些玩意儿,今天老子就要清理门户。”
“等一下。”
父亲不耐烦道:
“现在后悔?晚了!”
“棍棒里面出孝子。”
我勾唇一笑。
“此言差矣,爸,你说我是狗东西,那你不也是狗?”
扑哧一声,沈幼楚没忍住,
原本紧绷的脸,笑了起来。
我一脸严肃,义正言辞道:
“你笑什么,我们是狗,那你连狗都不如。”
她满脸僵硬,哭诉道:
“哥哥在监狱不学无术,真担心他下半辈子怎么办呀。”
父亲气得双目猩红,再次举起棒球棍,骂道:
“小兔崽子死到临头还嘴硬,真不知道这五年在监狱是怎么过的,还没把你教好。”
我看着棒球棍,丝毫不慌:
“打吧,把我脑袋打坏,你族谱能单开一页。”
棒球棍悬在我头顶上方,眼看就要落下。
父亲满脸疑惑。
“我这国士无双的脑子,被打坏了。你难道不该在族谱上单独开辟一页,遭受族人的唾弃吗?”
棒球棍“哐当”落地。
沈幼微放下平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
沈幼楚眼睛放光,仿佛已经看到家产在向她倾斜。
母亲冲过来,摸着我的脑袋,心疼地哭着:
“我的儿啊,你在监狱脑子打坏了吗?”
“昨天爸妈去了趟你清北,赞助了一栋楼,同意破格录取你上大学。”
转过身去,我摇了摇头。
“不去,我要看霸总短剧。”
父亲脖子上的青筋粗了几分,对着我大声咆哮:
“小兔崽子,你敢不知好歹,老子可是花了大价钱!”
沈幼楚更是满脸嫌弃至极,眼睛歪向一边。
“瑞哥哥,你怎么一点见识没有。清北的校长可是国士,叫做邵东!”
“多少人挤破脑袋想进去,就为了能当上国士的学生。你姐姐也不例外!”
“什么,邵三毛也能当校长?!”
沈幼微那百年不变的冰的面孔,突然骤变。
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父母更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