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沈北川分手三年。再见面，他成了我妹妹的未婚夫。人人都道他清隽矜贵。是京城圈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可谁也没见过，他拧着眉把我抵在床上的粗鲁模样。
1
宴厅一角，几人端着酒杯围在那。
“沈北川居然和顾家女儿订了婚，顾家不是快破产了？”
“破产算什么，沈北川离了沈家都混得风生水起。帮顾家，不是小菜一碟。”
“我记得他当年和顾斯南…”
“斯南哥！”
说话的几人惊恐抬头，纷纷作鸟兽散。
我侧眸，妹妹的好友正朝我快步走来。
“多功能投影好像坏了，怎么都修不好。”
我刚走出走廊，迎面就撞上个熟悉身影。
沈北川。
许久不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
清瘦的脸颊神情淡淡，金丝镜框衬得他精致疏离。
曾经独属我的温柔眉眼，如今带着些漠然。
擦肩而过时，他眼神从我身上扫过，仿佛在看陌生人。
我愣了几秒，突然想起出国那天。
他挡在门口拦住我的路，一贯清冷的面上满是执拗。
“你如果走出这扇门，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我走出了那扇门，他也没再看过我一眼。
回到宴厅，妹妹提着银白长裙站在沈北川身旁。
他们在宾客中间举杯，相视一笑。
我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
“哥哥。”
妹妹带着沈北川走近。
她捏着高脚杯递给我，俏皮地看向沈北川。
“我哥出国几年，你们怎么那么疏远。吵架了？”
沈北川没有接话。
我抿嘴，和妹妹碰杯，“订婚快乐。”
不是吵架，是分手。
2
订婚宴的主角被叫到台上。
“听说两位认识不到半年。现在就订婚的话，看样子是一见钟情了？”
我呼吸一滞，抬眸看向沈北川。
“是。”
他说话间，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台下。
眼神从我身上掠过。
不过几秒，又被收回。
“我们沈总很是浪漫啊。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沈北川沉默下来，像在回想。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缓慢。
我有些烦躁，转身朝厅外走。
音响里传出沈北川的轻笑，他说。
“站在天台边往下倒钱，被保安发现了说自己是神经病。”
宾客席哄笑连篇，我呆在原地脑袋空白。
叛逆期的我效仿小说男主，抱着桶现金爬上学校天台。
我边撒钱边幻想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被钱砸中的浪漫场景。
结果命中注定的人没等来，保安倒是成队成队地往上跑。
我顶着铁桶说自己是神经病试图逃过一劫，却还是被保安押去了办公室。
这事我从没对人说起过，沈北川怎么会知道。
而且，这跟妹妹有什么关系。
“所以沈总对她一见钟情了？”
”是。”沈北川顿了顿。
“对他一见钟情。”
3
婚宴结束，宾客被送走大半。
我揉揉发胀的眉间，迈步进细雨连绵的夜幕。
“哥哥！”妹妹提着裙摆跑来，“外面在下雨，让沈北川送你吧，他叫了代驾。”
我下意识拒绝，身旁却驶来辆熟悉的黑车。
后座车窗摇下，沈北川的脸在光影下半明半暗。
“快上车呀哥哥，后面还等着呢。”
我慢吞吞地拉开车门，挨着边坐下。
沈北川侧眸，面无表情地扫了我一眼。
道旁的霓虹倒映在车窗上，玻璃扭曲着怪诞的五彩线条。
在我记忆里，是我主动靠近沈北川的。
他从小就是京圈的天之骄子，身边有几个跟班也不奇怪。
人人都说他孤傲清冷，我却觉得他只是话少而已。
随堂测验，他会抬起手肘给我漏答案。
篮球赛被别校嘲讽，他会默不作声地上场帮忙。
就连我蹲坑没纸，他虽然臭脸，但也会捏着卷纸进来。
我以为我和他成了好哥们儿。
毕业那年，我躺在他床上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个女朋友了？”
那是他罕见的在我面前冷脸。
我不明所以，只当他心情不好，蹲在他身边叽里咕噜地说。
“你看你生气就摆脸色，等你以后找了女朋友肯定被你吓到。还是我好，我女朋友就不会…”
话还没说完，沈北川猛地把我压在地上。
他笨拙地撕咬我的唇，像一只刚学会进食的小兽。
我全身的感官在那一刻烟消云散，只剩脸还烫得出奇。
他故作镇定地站起身，实则耳尖通红。
“我不找女朋友，我喜欢男的。”
4
“先生，到了。”
我回神，周围的建筑莫名眼熟。
这不是…我们分手前住的家吗？
我转头，却发现沈北川双眸紧闭。
代驾说完就下车离开。
我硬着头皮喊了声沈北川。
他眉头微皱，捂着肚子缓缓睁眼。
我知道，他胃疼犯了。
沈北川踉跄着走下车。
他站在车边埋头，身子半缩。
我隔着车窗侧眸。
玻璃上，半边是我，半边是他。
良久，我下车。
把沈北川扶进屋，他已经昏睡过去。
我拿出手机，给妹妹打电话。
“他胃病犯了，你来…清山庄照顾他吧。”
妹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无所谓。
“你帮忙照顾一下他吧哥哥。”
电话被匆匆挂断。
我皱眉，转身去拿药箱。
让沈北川吃药费了不少力气。
我走进洗手间收拾，又捧水洗了把脸。
走出门，床上半靠着个人影。
我心脏猛地一缩，本想低头就走，却被人叫住。
“顾斯南。”
微哑的嗓音，像是藏着浓浓倦意。
我迈脚的动作停在原地。
被单摩挲的沙沙声响起，一深一浅的脚步慢慢靠近。
声音在我身旁停住，熟悉的木棉香侵袭我周围空气。
我抬眸，撞进他墨黑的眼里。
“…有事么？”
朦胧灯光下，沈北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鸦羽般的长睫微抬。
“出去记得锁门，大舅哥。”
5
我盯着敞开的大门发呆。
当年沈北川的妈妈就站在这。
“沈家的当家人不允许有任何污点。如果你一意孤行，只会害了他。”
“你想看他被赶出沈家一无所有吗？”
“听说顾家最近资金紧张，这里是五千万，你拿去应急。”
我无言以对，沉默地接过支票。
当晚，我强硬地把沈北川推进房间。
天色为房间笼上层昏黑。
我急不可耐地扯着他衬衫纽扣，引得他阵阵发笑。
“这么着急？”
他腰肢一挺把我按在身下，细碎的吻从颈间开始慢慢下滑。
温热的气息扑上小腹，我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双手抓进他硬挺的发梢。
“嘶…”
沈北川使坏地停住动作。
他把我反压在床上，滚烫的身体从后贴住我。
“想要吗…”
我埋在枕头里催促似的动了动身体。
他吸吮着我的耳垂，尖牙有意无意地蹭过。
“说话。”
我脚趾蜷起，闷闷地挤出个音。
“想…”
沈北川趴在我耳边轻笑一声。
他双手顺着我的肌肤滑到身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