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亦喜欢上了一个女混混，抽烟喝酒，打架退学。

又摇身一变成了天才歌手。

我嘲笑资本眼瞎，选了这么个货色。

后来他因情史混乱被网曝抑郁症复发，跳海自溺。

我也因在路上失神被车撞死，白白给他陪葬。

重生后原本想着不再白费口舌，就此远离。

年少的他眼神明亮，说出的话却很伤人「你说许禾？我怎么会看上那种乖乖女」

我却在无意间，得知隐藏的真相。

01

「我去……禾禾，你是不是喜欢谢司亦？」

「怎么可能，我会喜欢那种」

同事的疑问让我的声音猛地拔高了许多，却又很快被打断。

「不是就好，就是上次去吃饭我看你盯着他的代言发呆，还以为你喜欢他」

我的手不由自主攥紧了钱包。

「你看这个，网上说他跳海死了，长这么帅，可惜了啊」

同事将手机伸在我面前时，我看着一串的热搜，脑子突然间就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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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数谢司亦生前的绯闻女友们#

#网曝谢司亦重度抑郁#

「诶，你看这里有人说谢司亦是容城的，禾禾我记得你高中也是在容城上的，你知道他吗？」

「算了，你肯定不认识，都没听你提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跟那些营销号说的一样，上高中的时候就劈腿女友」

跳海？谢司亦水性那么好。

不可能，这是假的。

就以谢司亦那种游戏人间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

还跳海？

「别听那些人乱说」

匆匆回复完同事，回家的路上，我登上很久没有用过的秋秋号，他的头像是灰的。

公交车上，几个年龄较小的女孩子也在讨论着这事。

看着手心小小的证件照，少年朝着镜头笑的青涩极了。

谢司亦，我竟然想不到任何一种可以联系到你的方式。

「快看！谢司亦工作室发讣告了！」

「他真的是在容城跳的海，天哪」

02

谢司亦怎么会呢跳海呢？还是在容城。

明明已经过去了十几年，可我却仍然清楚的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跟方书瑶举止亲密，笑的一脸坦荡无忧。

一辆闯红灯的车向我疾驰而来时，我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牛马十年，我的89平的两居室，刚付了首付，还是因为在过斑马线时想到谢司亦那样的堕落男，就这么离我而去了……

更让我唾弃自己的是，走马灯定格的一瞬间，竟然是那天。

一个让我曾经无数次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与谢司亦彻底下定决心绝交的那天。

03

白炽灯亮起，意识逐渐清晰，周围赫然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听到了吗！我家司亦说，让你别多管闲事」因为气恼，方书瑶的声音有点劈叉。

我闻声抬眼看去，却不由得有些恍惚，这就是18岁的谢司亦，一头黑发容貌隽秀，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如果忽略他嘴上叼着还没有点着的烟。

视线接触的瞬间,就这么愣愣的看着他。

隔着五六米远远对视着。

所以现在的谢司亦，是在和方书瑶谈恋爱吗？我并不能确定。

重来一世，许禾，你分不清什么东西才是重要的吗？还要被这两人笑话嘛。

可看着眼前是活生生的谢司亦，是十四年在梦里重复出现的面容，我的眼神半刻也不能移开。

直到方书瑶，熟练的从口袋中拿出打火机，给谢司亦把烟点上。

「司亦，低头」

才将这段漫长的对峙结束。

冬日的容城天黑的很早。

咔哒，火焰出现的瞬间，给谢司亦脸上蒙上一层黄晕的光，两人之间无比的契合。

这幅画面与前世的场景重合在一起。

许禾，重来一世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你忘了方书瑶是上辈子是怎么说的吗「许禾，你真的很烦，能不能离谢司亦远一点，你看不出来吗？他烦透你了，如果不是顾及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脸面……」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还是谢司亦默认的态度。

他的视线紧紧停留在方书瑶身上，只给我留下一个侧脸。

只是不明白，为何都过去了十几年，我还是能清楚的记得。

「别多管闲事，许禾」

我小声嘟囔的提醒自己，离开的脚步再也没有迟疑。

「许禾，你真的……」方书瑶刚刚开口，就只看见了我的背影。

不由得气的跺脚，十一月末的容城，明明已经很冷了，方书瑶腿上的白色绒毛短裙，露出几分不久前刚纹过的纹身。

「看来你真的不喜欢她，表现的不错……给你的奖励」

身后传来女孩娇嗔的声音，我却连往后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至于她口中的奖励，我更是不敢深想。

还笑的坦坦荡荡？

谢司亦，我笑你个大头鬼！

04

许禾，重来一世，是为了让你跟堕落的臭谢司亦再有交集嘛？

怎么你还想，再来一遍，上辈子的被车撞？

看着手上的二哈抱枕，我一拳锤了上。

「谢司亦你个狗东西，上辈子害得我白白给你陪葬，这一辈子又来扰乱我的心，啊，我的高考……」

手上锤二哈的力道更重了，这是17岁时，谢司亦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有这个精力，不如好好读书。

我倒是想一心只为高考，可身为英语课代表，谢司亦这厮竟然又不交作业。

「许禾，我信任你才没有重新点一遍，这次就不说了，去让人把作业都补全，交上来。」

「是，老师」

可等回到班里，我才发现。

已经到上课的时间了，谢司亦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他的桌上，还摆着没有做完的练习题。

糟了……

「禾禾，谢司亦都跟那个女混混在一起了，怎么还要去找他」

好友劝阻的声音传来「禾禾，别去！」

可我竟然一时间什么也顾不上，急忙往巷子赶去。

05

2010年的容城，那群爱惹是生非的混混群体还没有被专项斗争活动除掉。

「住手，我已经报警了！」

如果我没有记错，谢司亦就是从这天以后，就因为某些原因退学了。

但其实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住手！」

那群人迟疑了一会，却也只是一小会。

谢司亦可真是好样的，上辈子就有传言说他是因为跟街头混子抢女人打群架，才被人掰断了一根手指的。

原本我还不信，此刻看着眼前的场面，却是不信也不行。

说是打群架，也是他单方面跟四五个小混混打成一团。

至于那个方书瑶，满脸笑意的看着眼前的场景，腿上的纹身露出一角。

「谢司亦！你打他啊！啧，你怎么这么废」

上一世去医院找他时，他便已经被人折了手指，一句话也不说的坐在椅子上，盯着远处的墙角发呆。

现在亲眼看到，才知道现场尽然如此的惨烈。

「小孩，多管闲事！」

「这小子竟然敢抢老子的女朋友，就得让他付出代价。」

混混头子吐了烟圈，下一秒。

「嘶……啊」

伴随谢司亦痛苦的声音，他的手指再一次被人折了。

谢司亦双眼紧闭，混混头子这才像是发泄完了，走之前，低着头跟方书瑶说了什么，这才离开。

方书瑶看着远去的人身形微微发抖，这才敢迎了上去。

我刚蹲下想要查看谢司亦的情况，就被她一手推开。

「嘶……」

我吹了吹被砂砾磨破皮的手心，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

「谢司亦，你是傻子嘛……完了，我就不应该之前招惹他」

方书瑶嘴上抱怨着，但两人密切的氛围无人可以打扰。

谢司亦被扶着站了起来，用那双没有受伤的手将嘴角的血擦拭干净，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

像是旁边并没有我这个人，方书瑶搀扶着他离开，从我身边掠过。

「多管闲事」方书瑶小声嘟囔道。

我迟疑了片刻，伸手就去抓谢司亦的胳膊，抓的稳稳的。

却没有注意到，手心的血沾染在他的胳膊上。

谢司亦微微用力试图抽离，像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他的眼神瞪大了几分。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锢住他手腕的手会用这么大的力度。

「放手」少年声音清冷而压抑，眼神薄凉的看着肢体产生接触的地方。

不愧是后来的天才歌手，14年前他声音就已经这样了？

如果真的是18岁的许禾，可能真的会放手。

但还好，现在的许禾不会因为少年的一句话就好面子撒手的人。

谢司亦不满的开口道「许禾，当好你的乖乖女」

我放开手，少年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

我站在原地，再次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

我压抑着心中的那抹不开心，只是悄悄的跟了上去。

抬头看着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医院，方书瑶家里也并不是完全不管她，已经被家里人带回去了。

谢司亦盯着不远处的地面，一句话也不肯说。

出息啊，还真的如传言中一样，是因为和街边混混抢方书瑶，被打进医院的。

像是察觉到暗处有人盯着他，谢司亦的视线移过来的瞬间，我闪身躲回了角落。

06

「小姐姐，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南丁格尔小姐姐手上拿着东西，就试图给我包扎。

「谢谢……」

果然还是这个年代好心人多啊，默默在心中感叹道。

「其实你男朋友人还怪好的」

刚跟护士小姐姐道完谢，她便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目送护士小姐姐离开，抬头视线便和不远处有些‘破碎’的少年眼神相对。

我看了眼包扎成螃蟹爪子的手，朝坐着的人走去。

「就那么喜欢她？」

像是没有想到我会问的这么直接。

谢司亦抬头了我一眼，视线在半空微微停顿。

「没有」

回答完，又再次将视线移回远处的地板上。

还说没有，这家伙可别真的情史混乱啊。

都这么一颗心扑到人家身上了，还说自己不喜欢。

我看似不解问道「不喜欢方书瑶，那你喜欢谁？」

回应我的，是沉默。

好嘞，是我多管闲事了。

谢司亦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此刻攥紧的拳头，十指连心、果然疼的他根本忍不住。

还是跟上辈子一样，闷着一句话也不说。

但其实比上辈子好一些，至少说了两个字。

「懒得管你，讨厌鬼」

我承认说这话时，我就是因为他两辈子的忽略而心存不满。

我转身离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视线一直到我走到拐角才被隔绝。

不管才怪，谢司亦现在的状态对比高二，已经很不对劲了。

抑郁症复发，他到底为什么会得抑郁症？

总不会是因为高三学习压力太大。

如果连这些我都放弃寻找答案，那么不管是对于18岁还是32岁的许禾，我的良心都难以过得去。

小屁孩，还真当我不知道，医院这些东西是没有花钱就可以用的？

07

「塔罗牌上说，对于这件事，谢司亦现在的心情是宝剑十、宝剑九和宝剑八」

「禾禾，这是这幅牌的极限，可不是谢司亦的极限，你到底说了啥，能让他难受成这样？」

我能对谢司亦说啥？好友的疑问正是我心中的疑问。

不会是那句‘讨厌鬼’吧！

完了，只顾着生他两辈子都试图给我冷脸的气了。

忽略了这句话对他的伤害。

一时间，懊恼的情绪涌上心头。

许禾啊许禾，你一个32岁的人了，和一个18岁的孩子计较什么？

08

深陷懊恼，试图寻求补救的方法。

却突然被接水回来的同桌摇醒。

「不好了不好了许禾，谢司亦要退学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

还没来得及了解谢司亦到底是怎么想的，却先知道了他要退学的消息。

「不是许禾，你去看了也没用，他已经走了」

「而且他跟方书瑶都好了，你真的敢跟那个社会姐做对吗？」

「对啊许禾，能跟方书瑶搞在一起，他谢司亦能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他还挺能忍的，每年那么多外校女生专门来学校门口堵他，他竟然今年才谈恋爱。」

我突然觉得眼前的同学们很陌生。

为什么现在所有人对谢司亦的印象都是，他这个人已经跟我们不是一路人了？

可我还清楚的记得，高一那年，我将血弄到椅子上，有调皮的男生，告诉了班里所有人。

我那个时候也是脸皮薄，旁边的男生嫌我脏，我便哭的不能自已。

甚至觉着是自己的不是。

是谢司亦，在我的腰上围上校服，又将椅子清理干净。

是他认真的告诉我「许禾，这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些因为这件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事情嘲笑你的人」

想起少年眼神坚定而温柔。

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会得抑郁症。

09

「谢司亦呢？去了哪里？」

我堵在方书瑶班级门口时，周围的同学都以为我疯了。

这种家里有钱又认识一堆校外大哥的人都敢惹了。

他们不敢说话，就这么在一旁围着看戏。

「他退他的学，跟我有什么关系？」

方书瑶嘴上嚼着口香糖，满脸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