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制造灭门惨案潜逃20年,被人脸识别反向筛出,零口供判决死刑

千秋过往 2024-10-18 16:26:42

2019年11月的一天,厦门警方技术中心的人脸识别系统突然弹出一个红框,并发出警报音,提示在湖里区东百蔡塘广场内发现一名女子无法识别。

一名技术人员拉近这名女子的头像后,看了看说:“是不是系统出问题了。”技术人员给出的理由是女子面容姣好,身材纤细,穿着一件灰色长风衣,年龄约在30~40之间,风韵犹存。

另外一名技术人员说:“我们的人脸识别系统可是经过支付宝和微信实战的,有上亿人检验的数据,不可能出错了。只有一种可能,她是没有被采集过人脸的在逃人员。”

技术人员不死心,说:“这样貌和身材看上去人畜无害,怎么看也不像在逃人员。”

我国是人脸识别技术最先进的国家。2019年的中国已经通过在交通、金融、安防、教育、互联网等区域大力推广人脸识别采集多年,除了那些边缘、落后地区,大城市的人脸识别取样覆盖率已经超过90%,剩下的10%要么是不会上网的老人或低学历人群,要么就是在逃的犯罪分子。

女子年轻貌美,妆容精致,显然不属于不会上网的前一种。那么剩下的可能就只能像分配座位了,每个人都有座位号,一声令下,所有人归位就坐,站着找不到座位的人,一定是多出来的或叫有问题的。

厦门市公安局思明分局的技术人员随即将女子拉入潜逃人员名单的反向甄别,使用排除法进行筛选。同时警方追踪女子的通话记录,发现她与江西九江地区通话频繁,结合年龄、性别,系统最终判定女子乃潜逃20年的“蛇蝎美魔女”劳荣枝。

11月28日,警方在商城的手表专柜内将劳荣枝抓获。被抓后,劳荣枝很平静,一再表示你们认错人了,她声称自己是一名孤儿,因此没有亲人,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籍贯、父母,自称是南京人洪叶娇。

最后经DNA比对,女子才承认自己是劳荣枝。她后悔莫及,因为朋友有事回家,请她帮忙照看两天手表专柜,结果她哪里知道商城里面新升级了人脸识别系统,一下子让隐藏了20年的自己暴露了。

这个看似身形纤细的女子,实际上背负7条人命。劳荣枝的落网让20年前引起轰动的连环杀人案再次引起关注。

4座城市、6个家庭、7条生命、20多年逃亡,这些就是劳荣枝人生的“代名词”。

劳荣枝被捕时,她的同案犯法子英已经领“盒饭”20年了。因此劳荣枝的供词里,其罪行能往法子英身上推的一个不落,不能栽赃的她也栽赃,主打一个死无对证,并说自己是被胁迫的。劳荣枝说:“法子英说如果我不听从,她就会杀我全家……”劳荣枝哭得梨花带雨。

这是套路,年生久远加上疑罪从无,基本上该嫌疑犯都不会判死刑,顶多判为无期徒刑。

然而劳荣枝最后却被判了死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不得不提到1998年的常州绑架案——劳荣枝和法子英连环抢劫杀人案中唯一留下活口的一次作案。是的,所有连环杀人案中,唯一的活口,偏偏是劳荣枝不在现场的时候由法子英放掉的。

除了这一次,两人所到之处那真的是“桃花过处,寸草不生,金钱落地,人头不保”。

1992年,劳荣枝和法子英相识于一场婚宴,然后就是老套的“阿枝”爱上了“阿法”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飞机从头顶飞过,流星也划破了夜空……

当时的劳荣枝是人民教师,法子英是不务正业,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都是不甘于平凡,梦想一夜暴富的人,当即一拍即合,南下广州、深圳,下海淘金。他们以为自己是弄潮儿,结果是旱鸭子,被浪潮拍死在沙滩上,赔得一塌糊涂,灰溜溜地回到故乡

两人打了一段时间工,发现事多钱少福利差,不愿意了。为了赚快钱,1996年劳荣枝跑到南昌去当坐台小姐,因为干这种事不能离家太近,撞见熟人名声就臭了。

这段时间,劳荣枝挣钱养家,法子英负责在家貌美如花,洗衣煮饭,秉承“只要生活过得去,哪怕头上有点绿”。

坐台过程中,劳荣枝认识了富商熊启义。劳荣枝瓜子脸,丹凤眼,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让熊启义垂涎三尺,他一直想把劳荣枝睡了,频频光顾并专点劳荣枝的钟。

实际上,此时的劳荣枝注意力全在另外一个人身上,那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高管,出手非常阔绰。

坐台来钱太慢,劳荣枝和法子英决定发“横财”。

然而真的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

1996年7月28日上午,劳荣枝和法子英准备好麻绳和习惯刀,然后由劳荣枝打电话约那位上市公司高管到家里来谈心。不知什么缘故,对方没有接电话。就在两人感觉出师不利之际,熊启义打来电话,劳荣枝说:“这个算是一条小黄鱼。”法子英说:“不管什么黄鱼,不能出师不利,就他了。”

于是劳荣枝给熊启义回话,让他去水果店买些香蕉带过来。

熊启义一听劳荣枝想吃香蕉,心想自带一根,还是换一个口味,于是兴高采烈地去水果店抱了一颗大西瓜,这种天气吃肉后要降暑。

在出租房里,劳荣枝跳了一段艳舞,熊启义看得心潮澎湃,立刻把自己扒光,正在憧憬美好生活之际,法子英突然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熊启义的右脚铐在床栏上,手握尖刀对熊启义说:“我老婆你也敢上。”

熊启义混迹社会多年,根本不买账,和两人对骂,叫嚣:“你们跟我玩仙人跳,以为我是吓大的。”说着掏手机报警,法子英一刀捅在他大腿上。

熊启义惨叫一声害怕了,很快交代了家庭地址和家中钱财藏匿的地方。交代完后,法子英用铁丝将熊启义勒死,想到他吃过劳荣枝的“豆腐”,嫉妒心让法子英发疯,他用菜刀将尸体砍成四大块。

当晚10点左右,劳荣枝和法子英一人提着一袋熊启义来到熊启义家,用从熊启义身上找到的钥匙打开熊家房门。控制住熊启义的妻子后,法子英二话不说,掏出熊启义的尸块和菜刀继续肢解,吓得熊启义的妻子大哭,交代了钱财藏匿处。

搜刮完钱财后,法子英对劳荣枝说:“我吃亏了。”劳荣枝说:”什么意思“?法子英说:“你刚刚被熊启义揩油了,我要让熊启义的妻子来偿还。”

说完,法子英把熊启义的妻子拉到桌前,用刀割开熊启义妻子的裤子,当着劳荣枝的面强奸了熊启义的妻子。

完事后,法子英勒死了熊启义的妻子,以及他们不满3岁的孩子,制造了骇人听闻的南昌灭门惨案。一家三口被害,男主人被分尸,女主人被先奸后杀,三岁的小孩子也被掐死。

离开时,劳荣枝担心留下指纹要放火烧屋,法子英认为这样反而会过早暴露,拒绝了这个提议。这次抢劫两人收获了3万多的现金,和十来件金银首饰。

有钱的生活让两人吃喝玩乐,消停了一年。

1997年9月,两人辗转到浙江省温州市,准备再次作案,因为钱用完了。他们沿用了上一次的作案模式。劳荣枝再度肉弹出击,她自称四川妹子,应聘到温州一家KTV坐台,物色作案对象。

一周过去还未钓到肥牛,两人身上的钱财已经见底。等不及了,劳荣枝把目标瞄向了同事——另一个坐台妹梁晓春。梁晓春整天穿金带银,奢侈品伴身,还有自己的一套房子,劳荣枝认为坐台小姐来钱快,梁晓春是一个有钱人。

1997年10月10号劳荣枝和法子英以租梁晓春的房子为由,进入室内。他们控制住梁晓春后,从她身上没有搜出多少现金,而且梁晓春的存折上也仅有750块钱,气急败坏的劳荣枝上去就给了梁晓春两耳光,骂道:“让你装大款。”

开弓没有回头箭。劳荣枝让梁晓春以打麻将的名义叫来另一个坐台妹刘素清。在刘素清的身上,劳荣枝和法子英收获了两千多块钱和一张2.5万元的存单。

逼问出银行密码后,劳荣枝拿着刘素清的手机、身份证和存折,独自一人大摇大摆去银行提款。这不能说是心理素质好了,这完全是利欲熏心。

劳荣枝一共从两个账户中取出了25750元钱。她连那750块也没放过。取款成功后劳荣枝卖了烤鸭回到房间,吃饱喝足后,两人用皮带和电线勒死了梁晓春和刘素清,然后收拾妥当,乘坐长途汽车离开温州。

在大巴上,梁晓春的男友打来电话,劳荣枝用普通话告诉对方:“梁晓春忘了带电话出门,回来之后会让她给你回电”。中途,感觉不妥的劳荣枝下车把手机给卖了1000块钱。随后,劳荣枝对法子英说:“我们不能坐吃山空,要开源,多抢一点钱。

1998年,已经背负5条命案的劳荣枝和法子英辗转广西、汕头、杭州等地,最后来到常州。正是在常州的这次作案,成为日后在法子英伏法口说无凭情况下,判处劳荣枝死刑的依据。

经过前面两次作案后,法子英与劳荣枝得出一个结论,随机性的抢劫杀人收益少,吃力不讨好,不如绑票。

说干就干,劳荣枝去到常州同济桥边的皇家歌舞厅当坐台小姐。常州一家汽修店老板刘华是这家夜总会的常客,经常过来喝花酒。一来二去和劳荣枝熟悉了。

同年10月10日,刘华再次光顾劳荣枝。大约11点,劳荣枝故意装醉倒在刘华的怀里,暧昧的气温急剧上升。劳荣枝娇滴滴地说:“今晚去我家,我请你吃宵夜。”

“什么菜?”

“海鲜鲍鱼羹。”

于是刘华不顾喝了酒,开着他的红色跑车风驰电掣送劳荣枝到家,一路搂腰揉胸,兴致勃勃地上楼。

结果满怀激情的他刚进屋,脖子一凉,法子英把刀架在了他胸口。刘华酒醒了,所有的情绪一泻千里:“大兄弟,误会,你老婆喝得有点多,我只是送她回来。”

法子英说:“兄弟,没误会,我老婆是故意让你送她回来的,主要是我们两口子想请你帮一个忙,借点钱给我们花。”

法子英和劳荣枝将刘华五花大绑起来,然后让刘华给妻子打电话带钱过来赎人,不准报警。刘华的妻子爱夫心切,真的带着全家仅有的七万块钱孤身过来赎人。这对夫妻的感情让法子英有些动容。

其实法子英其貌不扬,他在劳荣枝面前是自卑的,他一直有一丝想法,劳荣枝是因为钱财才和他走在一起的,因此他是羡慕这种关系,希望劳荣枝是真心真意对他的。

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法子英把刘华的妻子绑到凳子上,让劳荣枝拿着钱先走,他留下处理后事。出门前,劳荣枝叮嘱他:“他们见过我们的脸,一起杀了,别留后患。”

法子英转身进门,刘华的妻子一口一个大哥地同法子英攀谈和示好。刘华的妻子看到法子英脸色阴沉,于是说:“你如果不放心,你先把我丈夫放了,我留下来陪你。他朋友多,他能想办法再借些钱来。”

刘华的妻子全程没有在意自己的安危,一直求饶,法子英没有接话,默默地在屋内一根接一根的抽烟。大约十多分钟后,法子英接到劳荣枝的电话,知道她已经安全撤离。

法子英用布将刘华妻子的嘴堵上,然后拿起一个黑色袋子套在刘华头上,勒住脖子处的袋口下方。死亡的恐惧和窒息感让刘华大口喘息,口袋都吞进口中,如死鱼最后的挣扎。

刘华的妻子泪流满面,哀求的目光一直盯着法子英,发不出声她拼命用力摇头,呜呜叫。法子英看着刘华的妻子,出人意料地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揭下套在刘华头上的袋子,对刘华说:“你的命是你老婆给的,以后要好好珍惜她,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

刘华脸色煞白,一个劲地点头。

说完,法子英留下捆绑的两人离开房间,与劳荣枝会合后当日离开常州。他告诉劳荣枝:“那两人已经解决了。”常州的绑票案是他们所有作案中唯一的一次没有杀人。

过了两天,报纸上报道了这个案件,劳荣枝非常生气地问法子英。“你为什么不杀他们?”

“他老婆愿意为了他死。”法子英停顿片刻后,对劳荣枝说,“我可以为了你而死。”

1999年7月法子英和劳荣枝流窜到合肥,决定再干一票大的,凑齐20万,然后远走新疆。

法子英特地租下一个两室一厅的房间,订做了一个长1米宽1米高0.7米的铁制狗笼,又在二手市场买了一台冰柜,然后坐等劳荣枝钓鱼回家。

合肥安吉达电气有限公司总经理殷建华年轻有为,缺点就是好色,喜欢夜场风骚的小姑娘。劳荣枝相中他的原因是殷建华有一辆面包车,90年代有能力买小轿车的都是有钱人。

事实上,殷建华没有几个钱,他和妻子都是下岗工人,被逼得没法后借钱开了这家电器公司,又是老板又是送货员。

7月22日,劳荣枝用传呼机约殷建华到出租屋谈心,男人至死仍少年,美色当前,殷建华欣然前往,结果进门后喜提尖刀一把,麻绳一根,接着是狗笼子一个。一招不慎,因为好色他把自己变成了泰迪。

面对胁迫,被法子英关在狗笼的殷建华回答始终是“我家里总共只有几千元人民币”,并拒绝向两人透露地址和家人信息。

劳荣枝和法子英很生气,他们把殷建华的衣服剥光,时而用凉水冰,时而用开水浇,烫得殷建华哇哇叫,但殷建华就是不改口,说自己是穷人。

殷建华没说谎,但法子英从殷建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搜出了一包中华香烟,他固执地认为殷建华撒谎了,能抽这种烟的人怎么可能是穷人。

法子英认为殷建华这么固执是认为他不敢杀人,于是他决定杀鸡儆猴,在殷建华面前杀一个人,让他怕。人怕了就会老实,这是法子英的思维。

于是法子英到附近的劳务市场,以做木工活为由,雇佣了33岁的木匠陆中明上门干活。陆中明刚一进屋,法子英就当着殷建华的面连捅陆中明数刀,将陆中明刺死,然后割下陆中明的头颅,盖在狗笼上,并现场分尸,一块一块切开,放入冰柜。

殷建华当场吓尿了,表示愿意拿30万元人民币赎自己,他立刻给妻子打电话,要她快点筹钱,双方约定了交易地点和交易时间。

法子英很有反侦察意识,去拿赎金时,他故意提前半天出发,这样即便对方报警,他也能用这个时间差发现蛛丝马迹,将危险降低。

出门前,法子英在殷建华脖子上套上铁丝,拧紧后对劳荣枝说:“如果我11时没有回来,你就用老虎钳把铁丝继续拧紧,杀掉他,然后自己拿着那些钱去新疆,找个人嫁了,不要再回来。”劳荣枝说:“你回不来,我会走,但你放心,我会为你守寡。”

法子英带着殷建华亲笔写的条子和自制手枪,来到殷建华家中,向殷建华的妻子索要钱财。进门后,殷建华的妻子指着屋内的床说:“孩子还在睡觉,不要惊扰。那么多现金,一时半会还没准备好,很快就有人把钱送过来。”

实际上,殷建华的妻子得知殷建华被绑架后,立刻把孩子送回了老家,并报警,床上的孩子其实是一个假发和枕头。

几分钟后,一个电话打过来,殷建华的妻子故意按下免提。电话里:“钱送过来了,你下来拿一下,我开着车就不上来了。”

法子英欣喜之际更加放松了警惕,点头同意殷建华的妻子下楼拿钱。合肥警方立刻围了上来。发现被包围,法子英开枪乱射一通后,跳窗想跑,被警方击中右大腿,无法动弹被活擒。法子英被捕后,无力警方如何审讯,他就是拒绝交代殷建华藏身之处。

一个星期后,案发地点的邻居闻到臭味报警,警方破门而入才发现殷建华的尸体,已经长满蛆虫。劳荣枝自此不知去向,如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整整20年。

法子英自知罪孽深重难逃死刑判决,在得知劳荣枝没有被抓住之后,他7次为劳荣枝开脱,将所有罪行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说:“殷建华是我先撕票,再出来取赎金的。劳荣枝是被我强迫的,所有杀人都是我主谋、动手。”

劳荣枝到案后,也是把一切责任推到法子英身上,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法子英强奸了她,用家人威胁她,不让她离开,她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受害者。

劳荣枝的疯狂甩锅,坚决不认罪,在这种“零口供”的情况下,警方做出了劳荣枝是整个系列杀人案的主谋和策划者,与法子英同责的定论。

理由一,劳荣枝和法子英作案4起,其中南昌灭门案,温州杀人案和合肥杀人案这三起案件中,有劳荣枝在现场的,那三起案件没有一个活口。她唯一不在场的常州案反而没有死人;

理由二,合肥绑架杀人案中,虽然法子英说他先撕票,后上门取赎金。但正常的绑架案,赎金未到手绑匪是不会撕票的,因为受害人家属确认人质活着才会付钱的。因此杀掉殷建华的只可能是劳荣枝。

劳荣枝归案后,为了确保公正,这起案件前后审讯历时四年。2022年11月30日上午,江西高院对劳荣枝涉嫌犯故意杀人罪、抢劫罪、绑架罪一案终审判决死刑;2023年12月18日,南昌市中级人民法院对劳荣枝执行了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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