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家住湖南常德的胡长清在路边救助了一个疯女人,他在女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他让女人自己选择去留,没想到女人竟担心他讨不到老婆,表示自己愿意给他当媳妇。
在二人相处了一年后,女人给他生了个女儿,可她本身的疯病却越来越严重了。整日胡言乱语、摔打东西不说,动辄还会自己跑出去,有时候一跑就是好几天。
胡长清怕了,他想找到女人的娘家,一起把女人的疯病治好。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身份成谜,不仅没有母亲,就连父亲也是个80岁即将入土的人。
女人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的疯病从何而来?80岁的老人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靖安义和女儿
妻子的病
胡长清谈起妻子靖安义的时候,眼神里总会不自觉地流出一丝疲累。他从未想过在路边捡到的那个女人,如今会有这样的结局。
当初把靖安义领回去时,他已经四十多岁。
那会儿他只想着给这个在外流浪的可怜人一顿饱饭,然后看能不能把她送回家去,谁想女人不仅不愿回去,还祈求他收留自己。
胡长清家境不好,父母走得早,从小跟着奶奶捡别人吃剩穿剩的为生,以至于四十多岁的年龄却从未碰过女人。
胡长清的家
看着眼前模样还算清秀的女人,胡长清犹豫了,他决定先把靖安义留着,假若哪天她看上了自己,那就结婚生子,给胡家延续个香火。
若是哪天她想走了,那就随她走,只当是自己积德行善,为下辈子攒下福荫。
可让胡长清没想到的是,将靖安义带回家的同时,也将麻烦带了回来。
经过几天的相处,胡长清发现这个女人精神不太正常。
胡长清和靖安义
那天半夜,酣睡里一声尖叫将躺在客厅的胡长清惊醒,仓皇中透着光影发觉靖安义蜷缩在墙角,浑身抖得厉害,嘴里不停念叨着:“不敢了,不敢了,别打我。”
他急忙拉开电灯,看见靖安义眼神涣散,目光游移,口中喃喃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这种场面让胡长清回忆起当年挨父亲打的日子,他开始有些心疼这个无家可归,悲惨遭遇的女人。他给她说别怕,问她之前的经历。
靖安义捏着被子一角,支支吾吾的,半晌后才告诉他,说自己之前有过一段婚姻,打过一个孩子。然后用被子蒙住头,不再吱声。
胡长清眼神复杂,拍着被子,像哄孩子睡觉一样:“睡吧,睡着了就不怕了,以后你要是愿意在这住,就住下去,我不赶你。”
靖安义虽然有手有脚,但生活起居不能自理,平常不说整理家务,就连自身卫生都要要胡长清逼着才做。
她像是一个拖油瓶,挂在了胡长清身上。而胡长清也从她口中断断续续了解了不少事情,知道她是逃出来的,出门时只带了200块钱和一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显示她是1985年生人,老家在河南南阳唐河县。
身份证
胡长清在靖安义清醒时问她愿不愿意回去,只要她想回家,自己就把她送回去。
靖安义听完后面露惊恐,扭曲着表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回,死都不回去。”
胡长清明白了靖安义的想法,也就不再强求。
他想带靖安义好好过日子,于是在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向亲友借了笔钱,把她送到了救助站,自己则趁此空档到城里打工。
在药物的控制下,靖安义的病情在一年后稳定下来,虽然平日中时而还会蹦出一两句疯言疯语,但也还算清醒。
靖安义和她女儿
胡长清把她接了回来,二人没过多久便结了婚,还在次年生了个女娃娃。
女娃长得白白胖胖,像极了从年画里蹦出来的,不疯不傻,就是少有笑容。
家里多了个人口,生活就多了一大笔开销。
胡长清决定自己外出打工,让娘俩在家里过活,可还没等他前脚踏出门,靖安义的疯病就又发作了。
她把家里能摔的东西都摔了,然后丢下孩子冲出家门,沿着河堤一路往前跑。
胡长清怕了,他担心哪天靖安义发起疯来把孩子都害死。
他断了外出务工的念想,在家门前开了片地,撒了点菜籽进去,又养了几只鸡,靠着县里下来的贫困补贴勉强过着日子。
胡长清的家庭情况村领导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提议把靖安义送回河南老家,不然耽误的不仅是病情,更是孩子的成长。
这话让靖安义听见了,她低着头靠在门边,不停搓着自己的手指,口中断断续续地说:“我不回去,我看他条件那么差,我走了他娶不起老婆,找不到老婆的,我就留在他家里。”
看着眼前的妻子,胡长清有些于心不忍,但为了生活他没得选择。
他联系了当地的寻情媒体,想要通过他们的力量,帮靖安义找到家人,分担家庭重担。
身世
第二天一早,媒体带人上门了解情况。
面对镜头,胡长清有些无奈,脸上疲惫憔悴的神色配上脏乱差的生活环境,更是让人生出怜悯之心。
他声音沉重苦楚,操着一口浓重的常德口音向记者诉说着父母双亡、家徒四壁、妻子疯癫、生活难以进行这些村子里人人皆知的事情。
胡长清
他哀叹妻子命不好,可怜孩子没有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如今只想妻子家里能够帮忙接济一下,毕竟把她留在这里,不但自己无法出去工作赚钱,孩子也可能受到威胁。
他说自己走到这一步已是把路走绝了,之后是什么结果都由自己承受。
说到此处,这个身高一米八的大汉眼眶通红,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
媒体人同意了,他们决定寻求当地派出所的帮助,看看通过靖安义的身份信息能不能和其亲属联系上。
可当户籍科的同志查询后,大家发现这件事并不简单。
在户籍科查询
靖安义说自己的父亲名叫“靖顺法”,但在户籍资料上,靖安义的亲属却只有一个名叫“靖思远”,年龄已经80岁的老人。
上面显示,靖安义没有母亲,这个80岁的老人则是她父亲。
靖安义说自己不认识靖思远,只知道父亲叫靖顺法。
为了更好地了解情况,媒体人决定带着胡长清夫妇前往河南,到唐河老家一窥究竟。
胡长清
次日,当媒体人通知胡长清他们准备出发时,靖安义不见了。几人慌慌张张四处寻找,最终在河堤上看到靖安义的身影。
胡长清说,她经常一个人跑出来,有时候连着几天都不回家,好几次都是被别人送了回来。
也正是因为这个情况,导致他无法把靖安义和孩子独自留在家里。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妻子,问她为什么又要跑。
靖安义望着身前的长河,眼神里似乎想起了什么:“想回去了。”
“我们现在就是送你回去的,你要听话。”
“不会带我去监狱里不回了吧?”
听到此话,媒体人一头雾水,胡长清的眉眼却露了些笑意:“她说怕进监狱去了,之前把她送去救助站,救助站的人让她去喂猪,她害怕。”
安抚了靖安义的情绪后,一行人踏上寻亲之路。走之前,胡长清的婶娘将他拉到一旁,偷偷塞给他500块钱。
婶娘告诉他,穷家富路,到了人家那边不要露怯,有什么就说什么,不然更让人看不起。
胡长清应了一声,将钱放在衣服内衬的口袋里,扣好了上面的扣子,又用手压了压,然后带着孩子的大小行囊匆匆离去。
回乡
河南唐河县离胡长清所在的湖南常德有500公里的路程,等众人到了县里后,已经临近中午。
他们逢人就问知不知道靖安义所在村子,得到的都是清一色的摇头。
听着不同的口音,看着来往的人潮,胡长清站在街边手足无措。
直到有个好心的司机指路后,众人才找到这个深藏在城郊密林中的村子。
村子不大,和胡长清所在的地方相差无几,但从每家每户的高门阔院来看,似乎各个都比他家里有钱。
这让胡长清高兴之余,心里又有一丝难过。
他高兴的是妻子家中条件应该比自己好得多,到时候不仅有希望将她的病治好,更有可能接济孩子一点。
在回去的路上,靖安义显得有些兴奋,随着周遭景色变换,往日的记忆也开始慢慢浮现。
她回忆起村口的桥,回忆起村口的树,回忆起村子里的人。可让她回想不起来的,是自己的家如今在哪。
回村路上的一行人
一行人边走边打听,在几个好心乡亲的指路下,终于看到了靖安义口中父亲靖顺法的家。
乡亲说,靖安义就是靖顺法的女儿,很多年前就已经不在家了,没人知道具体去了哪。之前她的父母还四处找过,实在找不到后,也就认了命。
靖安义听着大家的谈论没有说话,抱着女儿的胳膊往上抬了抬,把眼睛瞥向了别处。
那是一户装修还算不错的房子,朱红色的大门外面焊了一对狮子脑袋,门环从狮子的嘴里吐出来。远远望去,有种深宅大院的清冷感。
靖安义站在村口的时候在望,回家的时候还在望,脸上的兴奋劲也变得低落起来。
旁人问她在看什么,她说不出来,只是抱着孩子支支吾吾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胡长清看到这里,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他想起靖安义说自己之前嫁过一次人,可能这就是那户人家了吧。
没过多久,一行人连同着凑热闹的村民来到了一户门院前。
望着眼前的朱漆大门,看着门楣上的雕龙画凤,胡长清松了口气,悬了一路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可还没等他进去,他就发现事情似乎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何以为家
院子开了门,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破旧大衣的老汉。老汉前脚刚踏出院门,跟着就用手把门带上,一个人站在错了条缝的院门前,看着几人说道:“她爸不在家,爹娘都上街去了。”
老汉说他是靖安义的三伯,对靖安义的事情了解得不多,一切要等她父母回来了再说。
言语中虽无外赶之意,神情里却也不见半点欣喜,甚至连基本的热络都没有。
靖安义站在门外也一声不吭,眼睛时不时地朝院内瞅去。
眼见门外凑热闹的乡亲越来越多,三伯将几人引到院子里来,和门户展现的高墙大院的阔气不同,里面摆设建筑有一种80年代的感觉。
院子里一个身穿黑色袄子的中年妇女看到几人进来也不打招呼,只坐在小马扎上自顾自地洗着衣服,任由盆子里的水不断外溢。
三伯回了自己的屋子,靖安义也在几个屋子里停停走走,捡拾着以前的记忆。
靖安义看着以前的房间
胡长清没有跟进去,他就蹲在院子进门的檐下,瞅着眼前的破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靖安义家里竟然会比自己家还要穷,而且亲戚们情感寡淡,多年未见的亲人没有寒暄不说,就连个让座喝水的话都没有。
就在胡长清还沉闷在自己的郁结中时,靖安义走了出来,她言语不清地表示自己住的地方没了,三伯占了去,家里没了她的容身之地。
靖安义父母的家
胡长清见状叹了口气,拿着女儿的水瓶给孩子喂了喂水,无奈地看了妻子一眼,他想尽快和靖顺法老汉见面,商量商量他女儿的事。
媒体人在这呆的也不自在,她拿着话筒问向一旁洗衣服的中年妇女,“她(靖安义)离家要有几年了吧?”
妇女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了看话筒离自己的距离,声音有些畏惧,“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不清楚。”
靖安义的大嫂
这句话让媒体人有些诧异,又问道:“你不清楚吗?你们不是一家子的吗?”
“我不清楚,我从来都不在家。”妇女说完后低下头,开始和手里的衣服较劲。“你别问我了,我不知道她父母去哪了,我没拿手机,我不知道。”
听着这些话,媒体人和胡长清沉默了,整个院子里只剩下洗衣服哗哗的水声,这种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在院子的每个角落。
后来,胡长清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个洗衣服的女人是靖安义的大嫂。
眼看在家里问不出情况,几人再次走到街上,向附近的乡亲打听情况。
和靖家人的冷漠不同,村子里的人显得格外热情,他们告诉胡长清,说靖安义之前有过两段感情。
第一段是靖安义自己找的人,当那人知道靖安义怀孕后,就带着她把孩子打了,然后给送了回来。
第二次是在家里的安排下,嫁了同村一个叫郭亮的人,但结婚没一年就跑走了。
村里的乡亲
就在众人说话的间隙,一个留着寸头,穿着还算得体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他个头不高,黝黑的皮肤里透着一股下乡人特有的憨厚。
搭话的乡亲说他就是郭亮。
胡长清其实一早就发现了这个男的,靖安义同样如此。
郭亮走到众人面前静静站着,他看了眼靖安义后,又看了看她怀里抱着的孩子,然后低下头,像是在等别人问话。
郭亮
“郭师傅,靖安义嫁到你们家有一段时间是吧?”
郭亮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纠结半晌后从嘴里蹦出五个字,“没办结婚证。”
他好像不太清楚该怎么解释他与靖安义之间的关系,若是按照村里的说法,办过酒席,见过父母,同过房,那就是一家子。
可按照法律规定,结婚证才是夫妻关系的证明。
“那你现在结婚了吗?”
“没有。”
“那你还认得她吗?”
“那咋会不认得。”
说起对靖安义还有无印象时,这个有些沉默的汉子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被媒体人看在眼里,也被胡长清看在眼里。
当媒体人问起之前的事情时,郭亮眼神有些闪躲,言辞不详,只说这些事还是让她家里人来说比较好。
而也就在这时,靖安义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爸爸回来了,他骑个什么车子回来了。”
可让众人想不到的是,靖顺法面对女儿的突然到来并未感到高兴,反而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了句脏话,然后才对着镜头笑着说道:“别在外面站着,进屋里坐吧。”
父母
进去后,靖顺法看得最多的是孙女,而面对胡长清,他不愿多看一眼,不愿多说一句寒暄。
他不想谈靖安义的过往,也不想说靖安义离家的原因,言语中仿佛有着无尽的怨气。
他骂靖安义私自从郭家逃走,让两家为此闹了多年矛盾,更让自己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他说靖安义不该回来,说她只会给家里带来麻烦。
面对父亲的呵斥,靖安义靠在门板上,低着头,不停搓着手指,害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靖安义的母亲回来了。
那是个满头白发的中年妇女,眉眼间满是贫苦人的风霜,她抱着靖安义大声痛哭,说着这些年的想念之苦。
她说这些年附近的地方都找遍了,还是寻不到女儿的身影,为了托人打听,家里花了不少钱。
她还说当年靖安义和郭亮结婚是他们安排的,想着女儿能够安稳过下去,但没想到两人相处不到一年靖安义就跑了。
靖安义和她母亲
而谈起女儿的病情时,母亲表情苦楚,说靖安义在20岁的时候自作主张跟一个男人走了,并未这个人怀上了孩子,但因孩子发育不良被打掉,靖安义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之后男人对靖安义打骂不断,导致她的病情不断加重,疯的受不了了,才把她送了回来。
胡长清在一旁听得清楚,他虽然对妻子的身世感到可怜,可现实还是让他问出了自己想问的话。
四人坐在一起商谈
“她的这个病能不能治治?或者帮我们带带孩子也行。现在我要出去工作的话,就得把娘俩丢在家里,她的这个状况,我不放心。”
这话说完,整个院子都沉默了,只剩下孩子的哭泣声。
母亲看了眼怀里的孙子,有些为难,“现在家里我要带3个孙子,也是走不开身,家里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没办法啊。”
靖顺法同样低垂着眉眼,抽了两口手卷的烟丝后,带着白雾闷声说道:“嫁过去了你们就想办法,过好过差是你们自己的生活,等会就回去吧。”
“或者让她留在这,我带着孩子回去,这样也好过一点。”胡长清看不透这家人的想法,只能把眉头紧紧地叠在一起。
靖家父母摇了摇头,要求他哪来的再带回哪去,靖顺法更是直言说道:“说实话,我早就不是她爹了,她的户口在我大伯名下,要照顾你们去让他照顾。”
靖顺法的大伯名叫靖思远,80多岁的年龄哪里还能照顾别人,众人都看出了靖家的不情愿。
靖思远
亲人之间的冷漠让胡长清认识到,如果他强行把靖安义留在这里,那等待她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死。
他不愿在这个村子里再逗留,他想回到自己的故乡,哪怕只凭借门口的那几分地,家里的几只鸡和政府的几百块补助,也比在这有人情味的多。
离去的话还未开口,靖顺法就已经把他们的行李拖到了门口,“走吧,你们走吧,午饭就不要在这吃了。”
母亲听到这句,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被靖顺法打回了屋子。
她想留几人在这吃了午饭在走,哪怕这顿饭不是很好,只是煮熟的面糊糊而已。
最终,胡长清还是带着妻子女儿回去了,他踏在来时的土路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走到唐河县时,靖顺法骑着摩托追了出来,不由分说地塞给胡长清500块钱,眼里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湿红。
或许,这500块钱是靖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或许,之前不留众人吃午饭,也是因为那面糊糊实在上不了台面,他想要保留敏感而可怜的自尊心。
为500块感动落泪的胡长清
胡长清还是带着妻子回到了常德,一路风霜之后,他用洗洁精给靖安义洗了洗头发,靖安义也罕见地向他洒水,开起了玩笑。
胡长清说:“以后卫生要自己收拾,每天早上要刷牙,晚上要洗脚,我慢慢教你,你慢慢学。”
靖安义梗着脖子回话,“你那个公鸡好懒,它都是七八点才开叫,根本都没时间洗。”
“公鸡懒你不懒啊,你跟公鸡比什么呀。”
听着靖安义驴唇不对马嘴的辩解,胡长清笑了起来。在他心里,靖安义更像是一个孩子,事事需要照顾。尽管累,但也有属于他们的乐趣。
结语
或许在之后的生活里,他们依旧会在温饱线上挣扎,依旧会因为贫穷而遭遇各种问题,但无论怎样,靖安义都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她不用再饱受雨雪,不用风餐露宿,也不用受尽原生家庭的冷漠。
胡长清也懂得了自己的心意,他明白对靖安义的感情里有可怜有同情,可更多的是朝夕共处之后的亲情。
只要这份亲情还在,血脉之间的纽带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