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城的冬日,阳光总是不吝啬的。
冬日里艳阳高照,庾园路似乎还在一场梦里没有醒来,葱葱郁郁的绿意似乎还有夏秋惺忪的睡意。
大观楼去过多次,却从未留意一河之隔还有另一番天地。庾园犹如一位避世之人与大观楼隔河相望,不争不抢却很别致。
中西合璧的庾庄,是由庾恩锡先生买地置园,与云南近代另一名士赵鹤清先生一起设计的一座私家园林。
至于庾家与云南工商业欣欣起步以及鼎鼎大名大重九的各种故事,在十多二十年社会的蓬勃发展的氛围下,并没多少人去关心。
虽然关于烟草的诸多风云和人事沉浮至今仍就影响着云南。
初入庾园,寂寥的静美如同一幅画卷摊开在眼前,苍绿古朴的柏树和橘红的晋侯楼很是适配。
一座老旧甚至有些凋零的公园,游客大多是附近的村民和一些老年人,没事就进来唱两嗓子打打麻将什么的。
三块钱的门票,可以买一整天的闲适。
背靠穿过近百年时光的木石建筑,在这里看西山睡美人和大观楼有着大致相同的视野。
比起游人如织的河对岸,庾园却好像一个被遗忘、冷眼繁华的旧人,有些落寞,也有些沉浸往事的清净自在。
走过海棠路,冬日的海棠还在酝酿开花;路过一个鱼塘,残荷孤影把冬日寂寥的氛围感拉满;抬头看,入眼的是一片野地,高大笔直的红衫聚成小树林。
透过树梢的阳光透亮明艳,惹得路人纷纷举起手机,妄想把那些关于阳光、树林和草地的美好留存下来。
再往外走就是草海,有些人在边上钓鱼,春天的时候还有放风筝的。躺在没人修整的草地上,冬日暖阳把人熨得妥帖。
大观楼大门在北边,进庾园要从另一头的西南边,嵌在一片城中村里,并不容易找到,两个园子一左一右围着滇池草海,其实算是一个整体。
坐在太华晚照廊的台阶上,看着一只、两只、三只...海鸥在我面前游来游去的时候,突然就get到梁朝伟一个人飞去伦敦喂鸽子的同款乐趣。
在这里眺望大观楼美景,蓝天倒影,绿叶白鹭,一溜相机的长枪短炮在草海边上严阵以待,不时对准飞起的鸥鹭发出咔咔快门声。
偶尔有人惊扰,它们忽地振翅高飞,悬停又徘徊,犹如一支支灵活的画笔在昆明蓝的画纸上留下印记。
妙哉!美哉!
庾园下午四五点钟的昆明秋日暖阳,让人想找个舒服地方坐下待着,于是我对自己说,今天不如就“野”一次。
门口两大棵遒劲的松树刚好搭成一个门廊,如果不是听到磨豆机和咖啡机交杂的声音,大概就会径直往前错入酒店里。
这家逼仄小店有着卓然的巧思,旧货市场淘来的老家具掉漆斑驳,但一桌一椅都是时间打磨出的美。
木质角柜与斜插的绣球花打着照面,高脚椅顺势摆放,落地龟背竹作隔断,打造出一番隐于野的自然风味。
我在寻野点了一杯咖啡,坐在水磨石走廊的藤椅上,几片绿叶投在瓷瓶里,旁边的墙上和地上都是斑斓的光斑。
庾园的海棠还未开,却落在这陶瓷杯里,拿铁咖啡撒上海棠花粉,细腻醇厚,唇齿留香。
庾园二三月春的气息,从这杯大庾海棠溢出,掠过鼻尖,最后落在枝头。
有人说,大观楼是昆明的后花园,那庾园就是花园中的花园,中式传统美韵与西方哥特美学的建筑融合相得益彰。
春天鸟语花香,夏天躲躲阴凉,秋天满园微黄,冬天烤烤太阳,一年四季都能在庾园找到玩场。
全是老人在里面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