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成了远近闻名的男性调理师
一方药剂下去,再软的男人都变得威猛无比
靠着这药,救活了一条街上无数个濒临倒闭的夜店
可我知道,那香甜的药剂根本不是中草药
是我妈,自己变的
1
“真是辛苦您了,大专家。”
酒吧老板紧紧拉着一个男的,满脸堆笑地朝着我妈不停点头,然后双手恭敬地捧上一个箱子。
“专家”这个称号,是外面的人自发给她的。
意思嘛,自然是夸奖我妈医术非凡。
可实际上,我妈一天学堂门都没进过,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
每月来找她看病的男人络绎不绝,但她坚持只接收十个病人。
无需预约,不讲先来后到。
出价高的就能得到治疗机会。
不论原先是什么样的男子,只要服用了我妈的药,
除了五官保持不变,全身的肌肉都会变得既健硕又匀称。
但这还不是最神奇的,我妈的药还能改变人的性格。
这样一来,喝了这药,不止变帅,连情商都能飙升。
甜言蜜语张口就来。
因此,那些有钱的女顾客回头率极高,让我家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如果她们知道,
我妈连一味中药的名字都说不出来,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我瞅了瞅那个箱子,估摸着怎么也有五十份了。
这位老板对自己那位小白脸可真够自信的,投资这么多。
“钱放这儿!”小叔不耐烦地喊了一声,一把接过箱子。
我们家有个传统:
女人忙活,男人享受。
除了上学,我几乎所有时间都得窝在家里帮忙。
今年放假早,我干的活自然也多了。
我默默地给我妈倒好了茶水。
家里讲究排场,就算不懂品茶,也要在外人面前做足面子工程。
这茶是我妈每次给人调养前必喝的,雷打不动的规矩。
“行了,你稍等片刻,药马上来。”
我妈装模作样地诊完脉,转身就走。
没过多久,那小白脸畏畏缩缩地靠近我。
“小姑娘,这药大概要多久才见效啊?”
我眼皮都没抬,“半小时。”
“可是……”小白脸抿着嘴,一脸为难,“我的毛病恐怕挺麻烦的,半小时,真的可以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长相确实出众,就连见多识广的我都忍不住心动。
难怪那老板舍得为他砸这么多钱。
只不过这人……
看着就弱不禁风的样子……
但也没太大关系。
“没事。”我漫不经心地划拉着手机。
“我妈是专家,听专家的,吃了药哪儿哪儿都能好起来。”
小白脸怯生生地点点头,“好……好的。”
一旁的老板拍了下他的脑袋,劈头盖脸一顿教育:
“跟你说,等会儿药一喝,就得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快点给我挣回钱来,别辜负了我的栽培……”
我笑了笑,没再理会他们。
我妈的药,不管病人什么情况,都是一样的配方。
因为每次喝起来,味道都是那么香甜,一模一样。
而那药里,其实根本就没有中药材。
因为我们家,从来就没买过什么药材。
掐指一算,药也该熬好了。
2
我正想着,我奶就急冲冲的过来了。
“你妈呢?”
“熬药。”
“你小叔呢?”
我眨眨眼,“也在熬药呗。”
“你是死人呐,不知道看着点!”
我奶戳了戳金丝楠木的拐杖,两根细眉向上翻着,蹭蹭蹭的下楼了。
芜湖,完蛋了。
我赶紧起身,熟练的将老总和小白脸请进了专门的等候室。
一出来,果然。
我奶震天撼地的骂声洋洋洒洒的灌进了我的耳朵。
“贱人!还不出来,你是想害死谁!”
这几年家里挣得钱多,冷不丁的从家徒四壁一下子成了往外借钱的主。
好不容易富贵一回,我奶天天人参鹿茸成斤的往肚子里炫。
头也不晕了,眼也不花了,大嗓门更是不饶人。
腿也不瘸了,还留着拐杖是因为那上面镀了一层厚厚的金。
富贵。
平时不言语的时候贵气十足。
但是只要每次熬药的时间过了半小时,我奶都会像现在这样堵在地下室骂。
而之所以这么骂。
明面上是说不能让客人等久,可我觉得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因为每次超过半小时,我妈看起来都会很累。
身上汗津津的,甚至会头晕眼花。
我奶更是恨不得把‘贱人’这两个字贴在我妈脑门上。
但是这个月确实有点反常。
我妈和小叔熬药。
总是超时。
我扫了眼时间。
已经五十分钟了。
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
或许是个机会。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即使知道不会有好果子吃,也得想法设法在死前看上一回。
3
我压下发散的心思,默默的把等候室的门从外面锁上,轻悄悄的下了楼。
我妈熬药的地方在地下室。
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是个禁地。
前几年,我没忍住好奇,偷了我奶的钥匙开了大门。
眼瞅着就要用另一把钥匙把地下室的门打开了。
结果该死的,那把锁上连了铃铛。
我是晚上偷着过来的,也没开灯,压根没看见那铃铛。
结果就是惊醒了所有人。
我奶当时是提着菜刀一路小跑过来的。
眼里的阴狠赤裸裸的。
我小叔向来是她的走狗,站在她身后连麻袋都准备好了。
最后还是我妈红着眼跪在我奶面前求她。
但是那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懂。
我妈说:
“留她一条命,万一以后有用呢?”
平时我妈的话在我奶眼里跟放屁没什么两样。
但是那回。
我奶眼珠转了几圈,还真的就停了手。
可是,我一个女娃在他们眼里能有什么用呢?
不能传宗接代。
长相平平也卖不上好价钱,更别说我家日益富贵,留着我这个丫头就更没用了。
我不理解。
但是也再也不敢靠近那里了。
我奶说了,“你敢进来,我就把你撕碎了喂狼!”
这话,不是吓唬我。
小的时候,我家住在乡下,那会子我爸还活着。
家里很穷,穷的揭不开锅。
我爸打工挣的几个钱倒是月月往回寄,但是都给我小叔还了赌债,米钱都没剩下。
我奶饿的哭天喊地。
直嚷嚷白养了两个儿子,到了快死的年纪连饭都吃不上。
我妈哭着出去借米。
家里就剩下我,我奶,我小叔。
我妈刚出院子,我奶就拄着烧火用的柴火棍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拉上我的小手,阴测测的开了口,“你不听话。”
我猛摇头,“我听话,爸爸妈妈都说我是乖孩子。”
“是吗?”
我奶笑了,一口的黄牙被微弱的烛光映的金灿灿的。
我也笑。
因为印象里这还是我奶第一次冲我笑。
“乖孩子,就该懂事,以前你爸能挣钱,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养着你,现在家里没东西养你这不值钱的女娃了,你说说该咋办?”
“咋办?”
我奶没说话,两根细眉笑得弯弯的,少有的慈祥。
4
第二天,我是被我爸从后山扛回来的。
他再晚回来一步,我就真的被狼吃了。
“出来,贱人给我出来!”
我奶还在喊。
但是挺守规矩,硬是忍着不进去。
我咽了咽口水,心里慌得厉害。
轻轻将门扒开一条缝,小心翼翼的探头出去。
我奶来的匆忙,通往地下室的大铁门还没锁。
不管怎么样,这或许是我唯一一次能看到地下室秘密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