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救下大理寺少卿,离开那日却冒雨排开我的家门,非我不娶,到皇城却嫌弃我仵作的地位和他的表妹卿卿我我

筑梦文学 2024-11-20 18:47:51

我是地位低下的女仵作,意外跟大理寺少卿有了纠葛。

他冒雨拍我家门,当众说非我不娶。

却不想离开家乡跟他到皇城,他又处处维护娇表妹,再三逼我退让。

终于我伤透心,决意离开。

他竟又百般设计,红着眼眶求我。

「我做的一切,只为让你回到我身边。」

这次,我没再低头,只勾唇冷笑。

「祁云暮,别害我。

「你还是下地狱赎罪吧!」

1

「没长眼吗?谁给你的胆子冲撞她?!」

街道人来人往,祁云暮怒不可遏对一女童训斥。

被他护在身后的宁婉柔轻声阻拦:「表哥,柔儿只是摔倒蹭破了皮,不必对孩童动怒的。」

她眉眼含泪,语气却大方。

像极了被风雨摧残,还倔强仰头的小花。

祁云暮心疼得直蹙眉,又瞪向女童:「毛手毛脚、举止粗鄙,乡野贱民果真都上不得台面!」

直到这时,站在旁侧的我,终于止不住摇晃身形。

他急着给宁婉柔出气。

急到似乎彻底忘了,身旁不止宁婉柔,还有个我。

我也是他口中的「乡野贱民」。

甚至比「乡野贱民」更不受人待见。

我是个仵作。

2

见我脸色难看,祁云暮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急忙拉我,「阿筝,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女孩她……」

「她怎么了?」

避开他的手,我一声轻笑,

「祁云暮,你扪心自问,这女孩怎么了?」

今夜是乞巧节,街上满是人。

这女孩一看便知是被人挤倒,才不慎撞上宁婉柔。

可身为大理寺少卿的祁云暮,却仍将过错推给她,当街训斥她是乡野贱民。

究竟是骨子里便瞧不起平民,还是遇见宁婉柔便丧失理智?

又或者,二者皆有?

心脏阵阵抽疼。

祁云暮亦说不出话,沉默抿唇。

周围尽是热闹,唯独我们这一片死寂。

「呜……」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宁婉柔的呜咽。

3

宁婉柔又哭了。

她的泪像断线珍珠,一颗颗从白玉般的面颊划落。

「对不起,时筝姐姐,都怪柔儿没站稳,竟被孩童轻易撞倒,受了伤。

「表哥也是着急,才说了那番话,时筝姐姐莫生他的气,要怪,就怪柔儿一人吧。」

说着,宁婉柔将擦伤的手背到身后。

嘴边是灿烂的笑,眼底却闪着破碎的光。

祁云暮下意识甩开我,将她拥入怀中。

「柔儿!你无辜被撞,怎能算是你的错?」

「表哥我,呜呜呜……」

身前二人紧紧相拥,像极了要被世俗拆散的苦命鸳鸯。

祁云暮再度气急,侧眼瞪我:「时筝!随你怎么说我,但你怎能拿柔儿撒气?!」

也是奇了,我还一句话没说呢。

这罪名怎就安我头上来了?

跟祁云暮来皇城前,他就跟我说过,府上住着一名叫宁婉柔的女子。

是他表妹。

宁婉柔自幼失了父母,被接到他府中已有十余年。

所以他与宁婉柔不止是表兄妹,更是青梅竹马。

「但我只把她当妹妹!我的心意,你知道的吧……」

那时,我还没答应祁云暮要来皇城。

他还会着急忙慌跟我解释,生怕我误会他们的关系。

再三确认我不介意,他才黏糊将头贴在我颈侧,一遍又一遍喊我:「阿筝。你真好。」

可现在呢?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欣赏爱慕,最喜欢粘着我的少年不见了。

现在的祁云暮,只会抱着宁婉柔,质问我为何拿他的柔儿撒气。

4

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两人,我心都凉了半截。

但回忆起与祁云暮出生入死的时光,还是开口:「你说把她当妹妹,便是这样当的?」

我可以再给祁云暮一次机会。

就一次。

祁云暮身形僵硬一瞬,终于发现自己行为不端。

他仓皇松手,沉默片刻才道:「阿筝,柔儿毕竟是我表妹,我只是……不忍看她被欺负。」

「表哥!」

再正常不过的解释,宁婉柔却像受了奇耻大辱。

她眸底万分悲痛:「是柔儿碍了表哥和时筝姐姐的眼,还是独自回府的好!」

说完,她便转身,不顾祁云暮阻拦,朝祁府走去。

终于只剩我们二人。

今夜是乞巧节,原也只有我们二人同行。

偏宁婉柔硬要跟来,又整出这番幺蛾子。

我亦失了兴致,干脆跟祁云暮说起正事:「城西失火的那桩案子,你可查到线索了?何时带我去验尸?」

「嗯。」祁云暮答。

两个问句,他只答了个嗯。

我抬眸看他,才发现宁婉柔走后,他的眼神就一直落在宁婉柔背影上没移开过。

手也悄然攥拳,松开,又攥拳。

呵。

我嗤笑,刚张口想说几句。

就在这时,前方的宁婉柔身形摇晃跌倒在地。

「柔儿!」

祁云暮惊慌大喊,瞬间冲过去,将她打横抱起,上了马车。

滚轮溅起尘灰,尽数打在我身上。

他带着宁婉柔走了,把我一人丢在原地。

5

我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毕竟我是个仵作。

半年前,还在家乡小镇生活。

直到镇上出了桩悬案,大理寺少卿祁云暮不得不屈尊来查。

久久查不出所以然,便有人引荐他来找我。

在当仵作一事上,我自认小有成就。

「时筝,说真的,我在皇城也未见过你这般厉害的女子!」

大概受人白眼多了,我怎么也忘不了,祁云暮拿到线索后跟我说这话的模样。

眼眸里泛着光,是压抑不住的欣赏。

后来,顺着线索,他拉我一起调查,深入敌窝,九死一生。

半年,我们才揭开真相。

皇帝龙颜大悦,要他赶紧回城接受封赏。

他却没走,冒雨堵在我家门前。

「阿筝,你我相识不过数月,可情谊比相识十年更加深厚!」

他锲而不舍拍我家门。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待你都是真心的!阿筝,求你嫁我好不好?」

堂堂大理寺少卿,守在一个仵作家门求娶。

不少百姓在旁围观,赞叹声穿过高墙直击我的心。

我知道祁云暮是真心的,至少那时候是。

但我始终有疑虑。

我们身份差距大如鸿沟。

所以我没答应成婚,只答应来皇城。

若在皇城,我们还如从前那般心照不宣,便能如愿。

可现在看来,什么心照不宣?

都是狗屁!

那天,我独自在外游荡,深夜才回府。

祁云暮却根本不知,陪了「病倒」的宁婉柔足足三日,终于想起我。

「阿筝,柔儿自幼身子就不好,我实在担心才乱了方寸,你……」

他欲言又止,眼底明晃晃写着期盼。

期盼我主动说不怪他,体谅他。

凭什么?

我只深吸气,淡然朝他道:

「祁云暮,你没有机会了,我明天就离开。

「以后再见,便当从未相识过吧。」

7

短短两句话,让祁云暮黑了脸。

他闯入我房中,看见我收拾好的包袱,突然疯了似的将包袱打乱。

「时筝!这是皇城,你谁也不认识,不住这还能住哪?

「柔儿是我的表妹,我关心她理所应当,你别再吃飞醋,胡闹了行吗?!」

到了现在,他竟还觉得我只是吃醋。

我没回话,重新收拾好包袱,冷眼看他。

就这么僵持片刻,祁云暮终是垂头,将我拉进内屋。

「阿筝,」他声音沙哑,「今日我来,是要说城西走火一事,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你不是想替死者找出真相,想让仵作被人正视吗?留在我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阿筝,不准走。」

说着,他突然抱住我。

用力到像要把我嵌进身体,像我答应要跟他来皇城时那样。

可如今,在看见他也这么抱宁婉柔后,这拥抱只会让我恶心。

但我终究没再说走,因为他有句话说对了。

城西走火一事惨烈而蹊跷。

身为仵作我想尽自己微薄之力,替他们找出真相。

跟祁云暮走到府门,我准备同他前往存放尸体的义庄。

掀开马车帘子那刻,却又见到宁婉柔。

「带无关人士去义庄,不合规矩吧。」我声音里带了一丝嘲讽。

祁云暮尴尬抿唇。

却在看清宁婉柔可怜神情时,还是没赶她。

反而低声朝我道:「阿筝,也不是所有事都得合规矩,你大度些吧。」

当真可笑。

8

没多久,我们到了义庄。

下马车后,有一中年男人过来见礼,看穿着打扮竟也是仵作。

我挑眉看向祁云暮。

他却亦是茫然。

「此人名唤王全,是周边村镇最厉害的仵作。」宁婉柔轻抚祁云暮手背,「表哥照顾柔儿多回,柔儿也想帮表哥的忙,只希望时筝姐姐不要误会。」

说罢,她委屈转向我:「柔儿听闻验尸一事,越是年长的男子,便做得越好,而时筝姐姐年纪不大,又是个女子……柔儿找王全来,也是以大局为重啊。」

说这么多,她就是明里暗里讥讽我个小女子没本事。

我沉下脸,正要反驳。

祁云暮却先一步答:「验尸本就该两个仵作交替检验,还是柔儿贴心。」

笑着朝宁婉柔说完,他才附到我耳旁。

「柔儿就是说话不中听,实则并无恶意,你别同她计较。」

一句话,让我正要脱口而出的辩驳哽在喉中。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反驳岂不坐实斤斤计较?

我没再开口,但也没了好脸色,越过他们,径直走到尸体前。

那是五具焦黑的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年轻男尸的完整度更高。

我自然选择掀开男尸的衣物。

「呀!」宁婉柔惊慌娇呼,「时筝姐姐,你怎么能,怎么能……」

「柔儿莫怕,不看就是了。」祁云暮心疼抿唇,下意识抬手想抱她。

但目光触及不远处的我,又生生忍下来,却仍旧没远离宁婉柔,还用手替她遮住了眼。

矫情!

我翻个白眼,继续翻动男尸四处查看。

又从包中拿出银牌,擦亮后,放入男尸口中。

「尸体被烧成这样,死亡时间不好判断,等会得切开他们的胃,看残渣……」

我边动手边朝祁云暮解释。

可说着说着,旁侧传来一声冷哼:「小丫头,我算看出来了,装腔作势,你专骗外行吧!」

出声的是宁婉柔请来的另一仵作,王全。

他语气不屑。

「银牌用于验毒,可这几人显然死于火烧,皇城人人皆知火燃于昨日未时。

「他们一家几时死的,用得着你验吗?」

10

死的这五人,确实是一家人。

他们住皇城城西,是一户普通人家,前日还举家外出,说要回乡探亲。

却不想昨日屋宅莫名起火,邻里帮忙把火扑灭,才发现一家人根本没走,整整齐齐死在了屋中。

「祁大人,恕小人直言,女子验尸本就荒谬,说不准还会破坏尸体!」

王全双手环胸。

「再说被烧过的尸体,也留不下线索,祁大人还是搜查现场证据的好!」

说这些话时,他那双眼玩味地盯着我。

身为女仵作,这眼神我不陌生。

他瞧不起我。

就算我验尸方式无错,他也会反驳。

「表哥,此事还是交给王全吧。」

宁婉柔也见缝插针:

「还有时筝姐姐,你怎能窥视男子肉身?我们女子应当肃穆妇容,静恭女德才是。

「姐姐生于乡野,莫不是没人教你这些?回府柔儿便将《女诫》和《女论语》送到姐姐院中。」

她语重心长表情诚恳,一副全心为我着想的模样。

两人一唱一和,竟不打算让我继续了。

我没理他们,只似笑非笑看向祁云暮。

「祁少卿,愣着干嘛,说话啊。

「你自己来说,这尸,我究竟验不验得!」

11

旁人不知,祁云暮却清楚。

半年前,若不是我替他验尸,只怕他现在还在镇里抓耳挠腮呢!

再说,起火一事本就蹊跷,那家人当着邻里的面离开,大包小包出了城门。

可昨日起火时,他们竟死在自己家中。

无人看到他们几时归家,更没有他们入城的记录。

怎可能像王全说的那样,草草验尸就算了?

王全和宁婉柔都把目光移向祁云暮。

却见他紧抿唇,半晌还是放软语气:「阿筝,你自然验得。」

「哼。」王全不服气冷哼。

宁婉柔则红了眼,委屈拉祁云暮衣袖:「表哥,柔儿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没有,你别多想,」

祁云暮揉她脑袋,眼神闪躲朝我道:「阿筝,柔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你在皇城代表的是我的颜面,《女诫》等书册是要看的。」

有病!

我根本懒得理他们。

在祁云暮说完验得时,便俯身继续验尸了。

银牌未变色,这几人没中毒,但切开喉管,气管中均无烟灰,且腮部并未发红。

不出意料,他们是死后才被焚烧的。

「这我也能验出来,有何了不起?」王全瞪眼,有些咬牙切齿。

我骤然一笑,满面嫣然:

「是没什么了不起,但接下来就不一样了。

「周边最厉害的王仵作,你可睁大眼睛瞧好了啊。」

12

我将那男尸的尸骨洗净,又在旁边挖了个地窖。

将地窖烧红去炭,泼入好酒酸醋,趁地窖升起热气把尸骨抬进窖中。

等待的同时,又剖了其他四具尸体的胃。

一个时辰后,取出男尸尸骨,迎着日光撑红油伞,将尸骨放在伞下。

所有骨断处均有红色显现。

「这说明此人的骨头,在生前便被打断了,他应当死于暴力殴打。且观另外四人胃部残渣,显然他们不是死于昨日,而是死于前日午饭的两个时辰后。

「据邻里证言,前日,他们吃过午饭,便启程回乡。据路线和两个时辰时间推算,他们真正死亡的地点便显而易见了。」

一口气说完,我看向祁云暮。

他立即派人去查。

仅半个时辰便有人回报,说在城外十几里处发现了血迹,周边还残留大量证据。

这满城关注的惨案很快就能破了。

没想到我真能帮忙,宁婉柔瞪红了眼,死死咬唇不说话。

王全又气又恼,偏还一直偷瞄那地窖。

「阿筝,我就知道你有本事!」

祁云暮则两眼放光:「前几日,你不是说院子偏远不方便?我那主院旁的院子便赠给你了!」

他说的院子我记得,不仅地段好,其中建设更是奢华。

听说宁婉柔想要多年,怎么求他都没给。

13

我便瞥了眼宁婉柔,果然见她脸色更加苍白。

这就扛不住了?

我戏谑笑了起来:「你不是要我看《女诫》?《女诫》可不让女子触碰男尸。」

真是笑话,他祁云暮也不想想。

若我按《女诫》做人,他早在半年前调查悬案时就死了!

「这……」祁云暮脸色僵了一瞬。

但很快恢复笑容:「阿筝,方才是我没转过弯,你这般女子何须框框条条束缚?」

旁边被「框框条条束缚」的宁婉柔身躯一震。

她脱力靠在门边,手紧攥成拳,眼底明显闪过恨意。

可当祁云暮看过去时,她又是那副弱柳扶风,随时会晕过去的可怜模样。

眼看祁云暮又流露心疼,似要说安慰她的话。

我先一步开口:「不管怎么说,那院子我都不需要了。祁云暮,我说了要搬离祁府。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阿筝!」

这下,祁云暮哪还顾得上宁婉柔,烦躁攥我手腕。

「你不是答应我不闹了吗?这里是皇城,离了我你还能……」

还能去哪?

既然说了走,我自然考虑过这个问题。

滚滚尘灰中,一辆马车不知从何处驶来。

有人从马车跃下,走到我身前。

「时小姐,我家主子旁观了您验尸全程,决定答应您的要求。

「还请您上车,同我们走吧。」

14

那人说完便带我往马车去。

刚走几步,被祁云暮拦下。

他眼中闪过惊慌。

「阿筝,他主子是谁,你何时结识了旁人?

「你,真盘算着走?」

不然,留下看他与宁婉柔纠缠?

我继续向前,用行动证明决心。

又被祁云暮大力拉入怀中:「阿筝,我说过,你不准走!」

「是啊,时筝姐姐,你就留在府中吧。」

宁婉柔咬牙,竟也柔声劝我:「车上男子不知是何身份,柔儿只怕姐姐被不三不四之人骗了。」

「男子?」

祁云暮抱我的手更紧了,眼神阴郁往马车里看。

果然,风吹起侧窗帷裳,隐隐可见一男子俊朗侧颜。

「呵!」他顿时气笑,「好啊,时筝,我说这几日你为何待我冷淡,原来是搭上了别的男人!」

「他是谁,官职比我这大理寺少卿更高吗?嗯?!」

比起他的暴怒,我始终面不改色。

直到这时才微蹙眉,淡声答:

「祁少卿,你搞错了。

「来皇城那日,宁小姐曾问你我是何人,你如何作答,自己不记得了?」

那日,他说,我是他新认识的好友。

不过,好友罢了。

他凭什么质问我这些?

祁云暮揽着我的手一顿,脸上闪过心虚。

但很快被他敛下,又放软语气:「阿筝,我们是过命的情谊,我……」

「不必多说,」我打断他,「我去意已决,劳烦祁少卿松手。」

「阿筝!」

祁云暮自然不肯。

气氛有些僵持。

就在这时,清朗磁性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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