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我姐是鬼女。
从我姐十六岁开始,每天进入她房间的男人络绎不绝。
直到我姐姐怀孕……
1
我们家有三个孩子,我姐,我哥,还有我。
我妈在七月半怀上我姐,历经十二个月才生下她,村里人都传她是鬼女,最适合给男人补身体。
从她十六岁起,来往我家的男人就络绎不绝。
我不懂他们要干什么,有几次偷偷溜进姐姐的房间想看情况。
每次被姐发现,她会用衣服盖住我的头,将我藏到床下,嘱咐我不许动也不许吭声。
但是空气里难闻的味道和刺耳的声音都让我不舒服,几次差点吐出来。
我想拉姐离开这里,她却笑着拒绝了我。
她说,如果她不做,就会轮到我。
我嚎嚎大哭,眼睛也疼了起来。
每当这时,姐姐会用手贴着我的眼睛让我闭上。
「小敏,阿姐给你唱歌吧!」
我想救我姐,哭着找到妈让她别挂牌子。
「白眼狼,吃老娘的喝老娘的还敢胳膊肘往外拐,我打死你!」
她拿着皮鞭疯狂抽我,直到我倒地不起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她才停手,还朝我吐了一口口水。
「那个贱蹄子是鬼女,阴气重,必须有阳气压制才行。以后你再敢提这事,我就把你卖给七叔做小的!」
听我妈的口气,好像是对姐好才这么做。
可每次他们离开之后,我姐都坐在屋口发呆半天。
我妈和大哥都会点着钞票乐得合不拢嘴。
直到有我姐怀孕,我哥将姐按在床上,我妈拿着皮鞭一下下抽打我姐的肚子,嘴里还在叫骂。
「不要脸的贱蹄子,你怀孕了我们怎么赚钱?」
我妈不知打了多久,等我姐床单上一片鲜红的时候,她已经没了气。
「小贱人,还没赚几个钱就死了,真晦气!」
我妈没好气地对尸体又抽了几下鞭子泄愤,我哥朝我姐吐口说:「呸,晦气。」
他们两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哥露出了诡异的眼神,我缩着肩膀往后退了退。
我妈拉着我哥的肩膀:「她还没长开,再等两年。」
「没用的东西。」
我哥踹门离开。
我走到床边伸手把姐的眼睛合上,心里害怕,再过两年,我也会像姐姐这般吗?
2
我哥连张破席子也没用,就把我姐丢到了一个废井里。
三天后,全村人都得了一种怪病。
特别是进过我姐房间的人,他们双眼像蒙上一层灰,皮肤也泛着青光,像个死人一样走路飘飘然。
脸上更是出现脓疱和腐肉,全身散发着恶臭。
村长带这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堵住了我家的门。
听说年轻人叫周戈,是什么道家大师。
周戈围着我家走了一圈,摇头晃脑:「鬼女肉身还有阳气镇压。」
「现在她死了,只剩阴魂,下个七月半必定化为厉鬼回来索命!」
我妈和我哥立马怂了。
我妈更是拿出全部家当求周戈想办法救命。
周戈:「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也罢,带我去看看她的尸首。」
3
我哥带人从井里挖出我姐的尸体,周戈紧皱眉头脸色极黑。
「怎么还怀孕了?这肚子,有四五个月了吧?」
我妈不敢看他,低头说道:「六个多月。」
「六个多月?胎儿已有灵智,这下麻烦了。」
我妈和我哥被他的语气吓到了,村长连忙询问怎么回事,周戈叹了口气。
「鬼女极阴之体,怀上鬼胎,本就是大阴凶体,若能剩下鬼胎也罢,偏偏被你们打死了,又丢入井里。」
「井为阴,水为阴,阴水又入你们体内吸收灵气,鬼女和鬼胎都有化妖之相。」
我妈和我哥吓得腿一软坐到地上。
那些进出过我姐房间的男人,又几个甚至晕了过去。
村长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周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索性未到七月半,我选几个阳气重的男人留在这,再留一个鬼女的血亲守着,等我做完法式便可无恙。」
我哥和我妈听说要留血亲的时候,就把我推了出来。
我坐在我姐的尸体身边,看着她睁开的眼睛,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周戈算了生辰八字后选了六个极阳的青年,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进入过我姐房间的,其中一个还是我哥。
4
晚上我在火堆旁坐着,几个男人死死地盯着我姐。
我从他们眼里看见了哥瞧我时候的眼神。
「是我错觉吗?翠翠好像在冲我抛媚眼。」
「放屁,我看你是太久没上,馋的发慌!」
「你不馋?翠翠可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女人。」
他们的眼神更加贪婪。
在夜色下,我哥带头站起来走向我姐,其他人也跟上他。
我想阻拦,可我被吓得不敢动弹。
那些声音不停传入耳中,我怕地捂住了自己耳朵在夜中瑟瑟发抖。
后半夜他们结束了狂欢倒在地上呼呼大睡,我蹑手蹑脚地走到我姐跟前,把她的衣服重新穿好,用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脏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姐的眼睛好像变红了,嘴角也带着一丝笑。
第二天周戈来的时候,似乎察觉了异样,看了我哥几个一眼。
「昨晚没发生什么吧?」
他们几个肯定不会承认,很有默契地一起摇头否认。
周戈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哥在后面狠狠掐着我的腰窝肉,用眼神警告我,敢说出去就死定了。
我害怕地低下头,没敢吭声。
周戈让他们把我姐送到村中心的老槐树下的棺材里。
那口棺材是昨天周戈带人一起用老槐树的木料连夜做出来的。
他让那些人划破手指把血滴入棺材里,再将我姐放进去。 周戈后来又弄了六口空棺材围在老槐树周围,在空棺材里放了许多死人的遗物。
我看他将狗血淋在我姐身上。
我姐从小就爱美,不管遭受了什么,总是尽力把自己打扮一番。
看见她现在的样子,我不由皱紧了眉头。
我妈乐呵呵地的说:「周大师,那小贱人是不是能魂飞魄散了?」
「一切终要落定,你回去等着吧。」
我妈和我哥离开后,大家也很快散去,我趁着没人走到了周戈的身边。
他似乎料到我会来,笑眯眯地对我说:「看来全村只有你真心对她了。」
周戈拿了一个拇指长的哨子给我。
「三日后你姐头七,吹响哨子把你姐的魂叫回来,到时候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周戈露出一丝笑容。
我的眼睛亮了,想也没想拿走了哨子。
我姐生的苦,活的苦,死后更苦。
凭什么我姐这么可怜,其他人却活的好好的呢,他们都该死!
5
妈和哥哥知道我是阵法的最后一步,这几天也没动我,还会给我准备一些好吃的。
但我并不感激,我只想快点到姐姐的头七,送他们下去给姐姐赎罪。
这几天,我每天都拿着哨子跑到姐姐的棺材旁边,看见棺材被黑狗血泡成了暗红色。
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忍不住呕吐。
村长看着棺材,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周大师,真的要把棺材泡成这样吗?村里的黑狗都杀光了,我们没黑狗血了。」
「没有就去外面弄!」
周戈第一次动火,斯文的脸上也出现了和他不匹配的狰狞。
村长和我都被吓了一跳,周戈马上平息,换上平时温润的表情说话。
「她们母女阴气太重,不用黑狗血根本镇不住。」
都说黑狗血是驱魔镇邪的东西,村长也没再怀疑,但是他对镇压还是不满意。
「周大师,这东西邪性,不能直接杀死吗?我怕只是镇压会出问题。」
周戈看了村长一眼,村长就被吓得不敢说话。
周戈哼道:「她是冤死亡魂,让她魂飞魄散有违天理,你想让我折寿吗?」
村长不敢再提,赔了几句好话就走了。
晚上村里运来一批大黑狗,广是宰杀,就要七八个青年人杀伤一整天。
村里人先去大黑狗们晦气,让我去照看那批大黑狗。
到了半夜,村长带人把大黑狗带走了。
我听见了黑狗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