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虎夫人守城

萌桐讲故事 2022-10-31 23:25:09

虎女可不是吃虎奶长大的,因为这女人泼辣无比,厉害得不得了,所以得了这么一个响当当的大名。

这事儿是有年头的,发生在唐朝建中年间。当时陈州项城县令姓李名侃,他的夫人不知道姓甚名谁,不过人们背后都称她为虎女,连那位李老爷也当面叫她虎太太。

这位虎太太生得大圆脸,一对扫帚眉,两眼也挺大,大嘴巴一张,暴出一对大虎牙。虎太太身高马大,比李老爷整整高一个头。李老爷见了虎太太打脚底心里“滋滋”地朝上升凉气,真是又爱又怕。

话说当时有位淮西节度使,姓李名希烈,这家伙生性凶残,野心很大,竟然起兵谋反,自号为建兴王、天下都元帅,、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领兵攻陷了汴州,又计划进兵袭击陈州,一直要杀到长安,夺取皇帝的宝座。由于贼势凶猛,势如破竹,许多小城不攻自破。

当叛军接近项城时,城中的百姓顿时慌作一团,哭喊成一片,仿佛末日来临一般。李侃此时正值三年官期已满,因此他显得不慌不忙,准备打点好财物早早脱离是非之地。

这天早上,他正准备唤夫人趁人不注意的当口开溜时,却寻不到夫人了。李侃找到大街上,这才发现夫人被一伙百姓围在中间,夫人正指手划脚向大家打气哩!

“父老乡亲们,大伙莫要慌张,休要害怕,那李贼没什么了不起,只要大家能听我家老爷李侃的统一安排,各位团结一致,一定能战胜贼寇,保住家园……”

李侃在一旁听了,那急呀,心想,你像吃了灯草似的,说得多轻巧,那李希烈人马又不是纸扎的,一个个比狼虎还厉害,能抵挡得了吗?可他深知自己这位夫人的禀性,此时此刻她正在兴头上,天王老子都不能上前打搅。否则,她非给你来个老猫洗脸不可。李老爷无可奈何,只得打转身回到府衙,坐等夫人回来。

李老爷这一等就是一天,一直到天擦黑了,虎夫人终于姗姗而来。李老爷见了,叹了一口气,不冷不热地嘲讽道:“虎夫人,你今天可出尽了风头啦!”

虎夫人听了一怔,问:“你这话是什么味儿,咋叫人听了不舒服?”

李老爷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兴致与那些平头百姓说大话?我们难道还要坐在这儿等反贼来取项上人头吗?”

“你说什么?你打算弃城逃跑?”虎夫人一听,来火了,大声道:“你不怕皇上怪罪于你?你不怕城中父老责骂你?”

李老爷道:“我官期已满,谁能怪到我身上?”

虎夫人道,“姓李的,亏你张嘴能倒得出屎来!老娘我这一天饭没吃一口,水没进半杯,为了你,我在老百姓面前给你脸上贴金子,可你不识好歹,竟想弃城逃跑!你这样做,能对得起那些平时信任你的老百姓吗?叛贼来攻城,理当据城死守,万一城破,大不了一死而已。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给我们两人作了最好的安排,万一城破,我便一根绳索勒住自己的脖子上吊自杀;你呢?替我赤膊上阵,杀一个贼兵算赔,杀两个贼兵则够本儿,杀不过贼你便给我跳楼自杀。我已经向老百姓说过,有活着留下来的,把我们夫妻尸体葬在一块,这叫作生不同时死同穴,奈何桥上不分手!”

虎夫人这番话,直说得李大老爷汗如雨下,他明白夫人决定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头。便问虎夫人:“照你这么说,我马上该怎么做呢?”

虎夫人见丈夫已开始放弃逃跑的打算,就露出笑脸,道:“明天一早你召集官吏百姓,就说你要和他们一道拼死护城,同时,你再以重金招赏守城勇士,我相信击退贼寇是有希望的!”

第二天一大早,李老爷就按虎夫人的吩附,召集了所有的官吏和城中百姓,对他们慷慨激昂地道:“各位,我身为项城县令,虽是一城之主,但眼下官职届满完全可以离去,而我愿和大家同心协力,拼死守城,人生城在,城破人亡!”

众人听了,全都欢呼起来:“李青天,有你这么个好官,是我们项城人的福气啊,我们决心和老爷以死保城!”

李老爷又道:“凡是自愿用瓦石击贼者,赏一千钱;用刀箭杀贼者,赏一万钱!”

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老爷一下子招得数百守城勇士。过了两天,李希烈的叛军逼近了项城,李老爷率众登城守御。这时,虎夫人片刻也没有闲着,忙着升火做饭,亲自登城送给守城的勇士。

在一场激战中,李老爷的左胳膊上不幸中了箭,疼得他慌忙跑下城楼疗伤,走到半道,迎面撞上了虎夫人。虎夫人见状,问明缘由,勃然大怒,斥责他道:“你不在城楼督战,谁肯拼死守城?死在家门外,总比死在自家床上好!”

李老爷挨了骂,哪敢回嘴,咬了咬牙吸了口气,只好负痛赶回城楼督战。兵士见李老爷带伤参加战斗,士气大振。

这当口,虎夫人挑了一担开水也上了城楼,她俯身向城楼下看去,见一队敌兵架了一个云梯,正起劲地朝上爬。虎夫人提过担开水冲那队敌兵泼头浇了过去,烫得那些贼兵个个鬼哭狼嚎。虎夫人见了,拍手哈哈大笑。老百姓见虎夫人也参加护城战斗,不论男女老少,全都登上城楼参战,石块、棍棒,就连吃饭的碗也用上了,仿佛急雨一般向城下叛军砸去。

叛军一连攻了三天三夜,都没拿下项城,只好丢下一地的尸体,撤军离去。

项城终于获保,城中老百姓欢呼雀跃,家家张灯结彩,庆贺胜利。有人说,这次护城战,虎夫人功劳不小。就有人敲锣打鼓给虎夫人送来一面锦旗,称赞她是巾帼豪杰。

虎夫人接过锦旗,笑得咧出一对虎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李大老爷见状,不无羡幕地对虎夫人说:“你瞧,城中百姓此刻眼中只有你了,你和我到底谁是这一县之主啊?”

虎夫人笑道:“瞧你说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如此小心眼儿呀?百姓眼中有你,我觉得脸上光彩;百姓眼中有我,你也不是跟着沾光吗?”

李老爷忙不迭地点头附和道:“虎夫人教训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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