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是“军队要忍耐”的特殊时期。这个时期一切要给经济建设让路,于是军队规模缩减,军事预算缩减,科研项目下马,为了弥补军费不足的境况,军队开始经商。军队经商,早就被证明是弊大于利的,它容易让军心涣散,迷失方向。在前线甚至出现了向友军提供情报还要明码标价的怪事。
1984年,我军围绕着云南的老山和者阴山与越军展开了长达数年的两山轮战。在这场战争中,我军各大军区派出部队轮番上阵,把越军当成陪练,给我军好好练了一下兵。
虽然战争的结果是我方获胜,但过程却并非一帆风顺,而是暴露出许多的问题。练兵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暴露问题,然后找到解决方案,最终提升战斗力。但一些问题却并非是单纯的军事问题,而是军队经商的风气蔓延到了前线作战部队引起的。
在对越自卫还击战和两山轮战中,我军炮兵发挥了重要作用。敌军超过70%的伤亡都来自于我军的炮火。我军的炮兵后来对敌军形成了碾压式的优势,许多炮位长期不动,甚至不少部队家属都到前线和部队一起生活。因为敌军炮兵的反击能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然而,许多人不知道的是,步兵和炮兵之间的协同却并不是那么合拍,许多时候还要掺杂着人情和利益。比如某军配属了一个炮兵师,然而该军想要炮兵火力支援的时候,炮兵却总是掉链子。要么是炮坏了,要么是炮弹不足。
其实真实原因是炮兵师的师长比步兵军的军长资历还老,压根看不上对方。最后不得已,军长只得出面请师长吃饭喝酒,给足了对方面子后才解决问题。这实际上是军队经商的做派污染到了作战部队。
更有甚者。当轮换上来的新部队想找老部队要敌人的兵力部署、火力配备和活动规律的情报时,老部队直接开价了:要情报可以,5000块钱。因为这是我们的侦察分队拿命换来的。
这并非是凭空杜撰的,而是时任空政文艺创作室一位正团级创作员到前线调研后发现的。后来他将在前线看到的种种弊端写信书面向上级如实反映。这位创作员于2012年晋升空军上将军衔,他所反映的情况,都是当时部队真实存在的。
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归根结底还是军队经商导致的利益挂帅引起的。老部队在牺牲了多人的情况下摸清了敌情,功劳是不能抹杀的,但和接防部队分享情报还要收钱,这不由得让人想到了《高山下的花环》中雷军长的愤怒:走后门走到我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来了!
这真是做生意做到了流血牺牲的战场上了。连这样的生意都可以做,还有什么生意不能做的?是不是敌人出价高,还可以把我们的情报卖给敌人?
军队经商,只从短期上缓解了一下军队的窘境,但从长远来看,实属百害而无一利。时任国防部长的张爱萍将军就强烈反对军队经商。他说,军队经商,不但“军倒”搞乱了全国的价格体系,更严重的破坏了军队的作风。这么搞下去是要出乱子的,让军队经商就是严重的失职。
老将军说得一点都不错。到战场上卖情报给友军,不就是受到了一切向钱看的思想的污染嘛。军队经商搞得军心涣散,军纪废弛。军官们整天和商人们混在一起搞吃喝应酬、迎来送往,几十年浴血奋战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几乎就要毁于一旦。
庆幸的是上级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从1991年开始禁止各级部队的经商活动,剥离挂靠的地方企业,让军队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到打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