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秋天以来,不但战场形势,整个外部环境都在越来越不利于希望“赌一把大的”的乌克兰政府,尤其在新一轮巴以冲突用一种令全世界震撼的方式开局后,舆论在惊叹哈马斯的悍不畏死以及猜测以色列会用怎样的酷烈手段予以报复后,就是发出乌克兰不会再得到美国全力支援的声音。对这个足以让基辅如热锅上的蚂蚁的观点,美国和乌克兰政府倒是没有坐视,以坚决的态度否认,只是真相恐怕并不是双方宣称的那样。
(地面进攻发起前,加沙已被炸成废墟)
10月19日,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与美国总统拜登通电话后,立即向媒体表示将得到美国的“强烈支持”,并提到乌军在两天前也就是17日,首次使用美制陆军战术导弹系统(ATACMS)对俄军机场和基地进行远程精确打击,战果不俗。大概是试图把这件事当成美国继续鼎力支持的例子,泽连斯基才会把如此敏感的内容透露出来。
然而有人愿意给乌克兰面子,就有人愿意把这层遮羞布扯下来。泽连斯基声称得到美国支持的当天,美媒Axios报道了与之完全相反的消息,表示据“三名了解相关情况的以色列官员”透露,五角大楼正计划向以色列输送数万枚155毫米炮弹,作为以军在加沙发起地面攻势的弹药储备,而这些弹药原计划是送往乌克兰的。
(虽然有绝对制空权,但大口径榴弹炮依然有经济的优点)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对正在前线血战的乌克兰军队绝对是致命一击。自从巴以冲突爆发以来,俄军抓住北约注意力被暂时转移和乌军进攻乏力的双重良机,在顿涅茨克市以北的阿瓦迪夫卡附近发起力度相当的反攻。截至泽连斯基发出声明的当天,俄军在阿瓦迪夫卡南北同时展开进攻,北部在卡住乌军补给线的贝尔蒂奇取得突破,南部则在沃达尼周边拓展战线,同时还在正面进攻阿瓦迪夫卡市区,据称俄军在炮火支援下已推进到火车站附近。
从战役层面来说,俄军仅仅在阿瓦迪夫卡而不是全线发起反攻,显得有些浪费这次难得的战略机遇,但以如今俄军的能力和装备来说,这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了。首先阿瓦迪夫卡不同于一般的城市,2014年以来就是乌军用来炮击顿涅茨克市区的要塞,乌克兰这些年来一直在城市周边修筑和加固工事堡垒,从去年2月24日到现在,阿瓦迪夫卡的战事就没有停过。去年丢掉马里乌波尔,今年丢掉巴赫穆特后,阿瓦迪夫卡是乌克兰手里为数不多的“抵抗象征”,别说被俄军攻克,就是情况稍有危急,乌军也得不计代价地支援。
(俄军正在合围阿瓦迪夫卡)
抛开象征意义不说,一旦乌军丢了阿瓦迪夫卡,北面的顿河君士坦丁罗夫卡,西北面的红军村都有不小的危险,这两地距离阿瓦迪夫卡都只有四十多公里,而且没什么险隘可以固守。丢失前者,巴赫穆特周围的乌军有被合围的可能,丢失后者,距离乌克兰彻底失去对顿涅茨克州的控制也就不远了。
照以往俄乌战场的规律来看,争夺一座具有意义的城市不能说影响全局,但一定会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影响双方的士气高低和舆论风评,去年乌军斩获赫尔松和哈尔科夫大捷,就是乌克兰获得西方全力支持的关键。如今阿瓦迪夫卡再次成为决定走向的时刻,至关重要的弹药却供应不上了,无疑增加了阿瓦迪夫卡失守的风险。
(红军村是乌军在顿涅茨克最西边的枢纽,非常重要)
可以色列需要弹药也是事实。据Axios报道,美军在以色列设有一个应急武器储存点,平时只有美国军人可以进出,但根据两国协议,得到美国允许后以军也能在紧急状态下使用这里储存的武器弹药。俄乌冲突爆发后,这里储存的弹药也被送到乌克兰,库存基本耗尽。
巴以冲突爆发后,以色列国防部对情况作出评估并提交五角大楼,希望美国能把原计划援助乌克兰的数万枚155毫米炮弹先补充以色列的库存。据以色列官员透露,华盛顿同意了这个要求,承诺几周内将炮弹送到——这很可能意味着以军会在几周内全面进攻。
(十多天前,俄军还没有逼近乌军的铁路补给线)
对这个消息,美国政府并未否认,同时也否认会对乌克兰产生影响。五角大楼发言人赖德声称几万枚炮弹移交以色列,“不会立即影响乌克兰对抗俄罗斯的能力”,美国可以兼顾乌克兰和以色列两国的需求。美国财政部长耶伦也出来背书,表示美国有能力同时支持这两国。
不过在外界看来,美国高官们这一系列表态不过是嘴硬而已,第一个证据是9月30日美国国会为了避免联邦政府停摆,紧急通过的短期支出法案中不包括对乌援助条款;第二个证据是共和党反对继续援乌逐渐明朗化,美国民间和舆论对乌克兰的不满与日俱增;第三个证据就是如果真的没有受到影响,为什么乌军在阿瓦迪夫卡只能被动防御?
(乌军已经因为火力吃了很多亏)
至于陆军战术导弹系统,恐怕不能作为援助不受影响的证明。因为有消息指出这批导弹是在9月底时送到的,那时中东风平浪静,美国是按照原计划送去导弹,与以色列无关。而对于乌克兰到底有没有受影响,也许乌克兰财政部长马尔琴科接受路透社采访时说的也许才是真话,他表示从我们的盟友身上,我看到许多“厌倦”和“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