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故事:妖术

笔尖的话 2022-08-15 16:53:35

清河县的吴敏,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监察御史。

此人身材魁梧,身长八尺,面色黢黑,被人戏称是“黑旋风”在世。

不过也多亏他这张脸,吴敏在开展工作的时候遇到的阻力小了不少。

很多不愿配合的人,一看到他这张不怒自威的脸,也只有点头如捣蒜的份儿了。

不过,吴敏虽然外貌粗犷,却并非只是一介莽夫。他在任上勤勤恳恳,却也能处好人际关系,左右逢源。

为官三年后,吴敏得了一个为期一个月的探亲假。由于清河县距离京中超过三百公里远,于是吴敏的假期还被延长了15天。

得了四十五天探亲假的吴敏一路游山玩水似的回了家,先与父母在家待上了半个月,接着又开始逐个拜访自己的朋友。

吴敏最好的朋友,一个叫孙柞庭,是个商贾之子,另一个叫于泰林,家在隔壁县。

吴敏先是来到了孙柞庭家中,开门的是孙家的下人,只是在看到这个下人时,吴敏被吓了一跳。

这个下人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上也没什么神采,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吴敏还在疑惑,他记得孙柞庭没有作践下人的恶习啊,怎么这个下人被霍霍成这样?

然而当他看见孙柞庭夫妇后,更是直接从椅子上“噌”地站了起来。

他印象中的孙柞庭,身材不说多富态,但至少一看就知道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富家公子,妻子也是面容娇美的美女。

但此时吴敏面前的两人,形容憔悴,皮肤暗沉,面色无光,两颊都凹陷了下去,而且他们的脸上也挂着大大的黑眼圈。

“孙兄、嫂子……这是怎么回事?”

若不是吴敏一路上走过来的时候,看见孙家的商铺都开得好好的,他差点就以为孙家倒灶(败落、破产)了。

“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孙柞庭一直唉声叹气,妇人周氏也在一旁默默拭泪。

根据孙柞庭所说,一切的开始是在三个月前的某天夜里。

那天夜里他睡得正香,却突然被冻醒了,睁眼一看自己居然没睡在房内,而是莫名其妙睡在了家后院的荷花池旁边。

只要孙柞庭往左一翻身,立刻就会掉进池子里,很可能会淹死。

孙柞庭还以为自己是得了梦行症(梦游),于是看了郎中,开了不少药调理身子,但这种离奇的事情依然会每晚发生。

一周后,孙柞庭终于受不了了,他干脆让周氏将自己绑住,绳子的头则握在她的手里。

只要晚上孙柞庭犯病了,要起身,一扯动周氏,周氏就能醒过来将他喊醒。

结果,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孙柞庭又一次在半夜被冻醒。

当他有些生气地想要回去质问周氏为何不叫醒自己时,却发现,绳子的一头依然被周氏死死握着,而捆着自己的部分依然保持原状,连系紧的死扣都没解开。

这时被绳子紧紧捆住的,则是一床被子。

孙柞庭这时才察觉出了点什么——该不会是闹鬼吧?

于是次日晚上,他故意不睡觉,硬熬了一整晚。

果然,“梦行症”的事情没再发生。但从这日开始,孙柞庭家经常遭到从天而降的砖瓦石沙的袭击。

这些砖瓦石沙大小都有碗大,它们像冰雹一样噼里啪啦地落在院子里。

刚开始,常有躲闪不及的下人被砸得脑袋都差点开瓢了。

无法,孙柞庭只得先让下人找掩体躲藏,等到一切归于平静后再出来干活。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会上演,虽然持续时间不长,但每天都这样,正常人谁受得了?

孙柞庭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惹到了哪里的神仙,于是还特意去了寺庙、道馆里去参拜,希望神仙大人有大量,放自己一把。

不过这样的参拜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无法,孙柞庭又想到了带着家人去朋友家借住。结果在朋友家中,相同的场景再一次上演,还连累了朋友。

这让孙柞庭非常过意不去,于是只能又回到了自己家。

这种白天的折磨一直持续到吴敏返乡的半个月前。

“所以,现在是已经停止了?”吴敏小心翼翼地问。

孙柞庭苦笑着摇摇头,“他们不过是换了时间而已。”

从白天换成了晚上,虽然不会再砸到人了,但每天晚上听着噼里啪啦的噪音,谁还能睡得着?

这件事甚至已经惊动县太爷了,但县太爷找来的那些道士,就没一个靠谱的。

孙柞庭自己也没有门路,不知道去哪儿能找到那些真正的高人,又怕自己离开后家里如果出了什么更危险的事,他连哭都来不及。

“孙兄,看起来你是被小鬼给缠上了啊。”吴敏脱口而出道。

孙柞庭虽然也这样想,但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在哪里招惹过这么难缠的小鬼。

吴敏想了想,一拍大腿道:“要不这样,若是孙兄信得过我,我先写道符给孙兄,你先贴在门上试试看。”

吴敏这么说也并非脑子一热的胡言乱语,他小时候体弱多病,又一次落水时被落水鬼缠上,一个云游到此的道士救了他。

那个道士曾说,每个人的头顶,与双肩上都分别有一团火。

吴敏头上的火特别旺盛,这使得魑魅魍魉不敢接近他,即使不做道士,去朝中做官也一定顺风顺水。

吴敏跟在这位道长后面学习了一些法术。若不是父母拼命拦着,吴敏说不定也跑去做道士去了。

而后来吴敏的经历,也证实了道士的话。

吴敏用朱砂写下了符咒,嘱咐孙柞庭贴在门上,而他为了验证一下符咒能否起作用而夜宿孙家。

这一晚,孙家一夜宁静,无事发生。孙柞庭睡了三个月来的第一个好觉,激动得都流泪了。

吴敏却没有高兴得太早,他想起道士曾说自己头顶的火能镇住魑魅魍魉,那这有没有可能是自己的原因呢?

于是第二天晚上,吴敏依然嘱咐孙柞庭将符咒贴在门上,而他自己则回家去住了。

早上等他匆匆赶到孙家,看着院子里的一地狼藉,立刻就明白了。

“看来这样的小打小闹真的镇不住他们了。”吴敏当即决定要开坛做法。

孙柞庭让孙家下人全力配合吴敏,找来了吴敏要的鸡血、米饭、香灰。

吴敏也不含糊,根据道士教给他的步骤,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布阵。

不多时,法阵中央闪过一阵白光,一个一袭白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法阵的正中央。

“此人便是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了。”吴敏说道。

孙府的人受到了整整三个月的折磨,早就恨得牙根痒痒,有个小丫鬟冲上前就要去打中年男子,被眼疾手快的吴敏拦住了。

“你这女子,这东西如此猖獗,连我都不能一下子降服他,你又怎么能轻易冒犯他呢?”

吴敏示意众人稍微退远些,此时中年男子已经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阵法中间,无论如何都出不去了。

于是他跪在地上开始磕头,希望吴敏能放它一马。

孙柞庭看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对方会是什么穷凶极恶的恶鬼,结果被吴敏一困住就开始求饶了?

吴敏问道:“孙家人如何招惹到了你们?为何要做出这些事情?”

眼见着男人喏喏不答,吴敏两眼一瞪,目似铜铃一般,狠狠盯住了男人。

“你若不老实交代,本道就只有让你灰飞烟灭了!”

多亏了这凶悍的外貌加持,加上吴敏本身的气场,让他看起来真的就像一个本领高强的凶悍道人。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男子一听“灰飞烟灭”四个字,本就惨白如墙皮一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当即磕头磕得更猛烈了。

吴敏自然没有本事真的让男子灰飞烟灭,但吓吓他还是可以的,而且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看你态度还算诚恳,想让本道放过你也不是不行,但你要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这次男子不敢再敷衍,忙不迭地说自己与其他几个同伙都是些孤魂野鬼,不慎被一个算命的给抓了,不得不供他驱使。

男子说,那个算命的要他们来给孙府捣乱,把人搞死也无所谓。

他们这些鬼生前也都是一些普通人,实在是没那个胆子,也担心自己真的伤人了要遭天谴,于是只能搞些恶作剧。

但即使如此,也把孙家人给折腾了个够呛了。

吴敏看着男子的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男子并没有撒谎。

他又让男子描述了一下那个算命先生的长相,接着对男子说道:“既然你们也是被迫的,我也不为难你们,你去将那些同伴叫来,我送你们去投胎吧。”

男子一听喜出望外,只见四五个白色的光球从屋檐上落了下来,在法阵中央也化成了人形,对着吴敏感激地磕着头。

送走了这些幽魂后,孙家的下人们也散开去工作了,孙柞庭与周氏对着吴敏再三拜谢。

吴敏洒脱地摆了摆手,“朋友之间还搞这一套做甚,再谢可就生分了。”

接着他问孙柞庭对鬼魂口中的算命先生有没有印象,孙柞庭想了想,还真让他想了起来。

他曾经确实遇到过一个算命先生,还闹了点不愉快。

那时正好是在三个月前,他到了隔壁县找他与吴敏的共同好友于泰林。

两人在一起游玩的时候,于泰林的一个贴身小厮偶染风寒,一病不起,吃了很多药都不见好。

于泰林十分忧心,正好他听说街上有个算命先生,精于卜算,能够算出人的生死命运。

于是,于泰林便与孙柞庭一起去到了算命先生的摊位上,想让他算一算小厮的病的吉凶。

两人来到算命先生的面前,还没开口,算命先生就直接看向了于泰林,说:“您来这里是不是想问小厮的病啊?”

于泰林和孙柞庭惊讶地对视了一眼,看来这位算命先生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两把刷子。

算命先生神秘一笑,道:“病人没事,不过你倒是有事。”

他示意于泰林坐下,看了于泰林的手相后惊愕地说:“在三个月后的满月之夜,你会死。”

于泰林和孙柞庭双双瞪大了眼睛。

紧接着只听算命先生嘿嘿一笑道:“不过,这也并非不能化解,我也懂一些法术,你给我二十两银子,破财消灾如何?”

孙柞庭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两,他还真敢开口。

先不说这事儿要三个月后才能验明真假,若是假的,三个月后这人估计早跑了,他们要上哪儿去追回这二十两银子?

孙柞庭是商人之子,对银钱方面非常敏感,所以不愿轻易给钱。

于泰林也不愿意,不过他的想法与孙柞庭不同。

在于泰林看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既然都是已经注定的,小小法术又如何能破解?

若真的那么轻易就能转死为生,那地府不就乱套了?

他没有答应算命先生,起身就要离开,结果算命先生在他们身后不依不饶地说:“吝惜这点钱,将来可别后悔!”

孙柞庭怎么听,都觉得这好像是一种威胁的话,于是没忍住与那算命先生吵了两句。

临了,他还发现那个算命先生正在用愤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吴敏听完后,心中也有了计较。好在当下距离他们遇到算命先生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

次日,吴敏就赶到了隔壁镇,找到了于泰林的家。

结果远远地,他就发现于家大门口挂起了白绫,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难不成自己来迟了?吴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但没看见任何上门吊唁的人,府内也没有传出哭声,心又稍稍放下了些。

他上前敲了敲门,前来开门的下人再一次佐证了他的猜想。

下人并没有一身丧服,脸上的表情比起悲伤,也更像是警惕。

他是新来的,一开始还没认出三年没和于泰林见面的吴敏,还特意去请了老管家过来。

老管家一见是吴敏,立刻将他请进了府内。

于府里也处处挂着白绫,连灵堂都准备好了。

老管家听闻吴敏是听说了算命先生的事儿才赶过来的,直接将吴敏请进了灵堂内。

吴敏稍等了会儿,就见一袭寿衣的于泰林匆匆赶了过来。

见于泰林脸上气色还不错,还挂着笑容,吴敏也调侃了他一句,说若非是大白天看见他,还真以为是见了鬼了。

于泰林哈哈大笑,说这都是自己爹娘的主意。

吴敏也是这么想的,他问于泰林,于父于母是不是听从了什么道士的建议。

在道家,这种给未死之人建灵堂,穿寿衣,举办葬礼的行为,被看作可以欺骗鬼神,帮助此人躲过一次劫难。

于泰林点头称是。

那时在与算命先生不欢而散后,回家以后他的一个下人将此事告诉了于父于母。

两人本就对神神鬼鬼的事儿非常信奉,对此也上了心。

尤其是当于泰林那个病倒的小厮之后病真的好了之后,两人更是认为那个算命先生真的灵验得很。

于泰林对此倒是不甚在意,毕竟小厮得的也不是什么绝症,一直有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会恢复健康不是很正常的吗?

况且他恢复了,那也只能说明他命不该绝,这也是注定的,和算命先生没什么关系。

于父于母对于于泰林不在意的态度非常不满,直接塞给他二十两,要他一定要求得算命先生的原谅,并且让他施法保住于泰林的命。

虽然心里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于泰林拗不过父母,为了让二老安心,他也只得再去找到了算命先生。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算命先生居然蹬鼻子上脸,坐地起价,说因为于泰林拖延了时间,所以这次必须支付五十两,他才会施法为于泰林消灾。

对此,于泰林的回应只有个字:呸。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这次回去后,无论于父于母如何劝说强迫,于泰林都不愿再去见那个算命先生了。

于父于母无法,只得不断请道士上门做法,希望能够驱除于泰林身上的邪祟,保他的平安。

眼看着三个月后的满月之夜越来越近,两人也是病急乱投医,才弄出了这么一出。

吴敏凑到于泰林耳边低声说:“于兄,恕我直言,伯父伯母这个办法,其实根本没用。这个法子里最重要的还是要搭配道家专门的咒语。只是简单地办个假葬礼,是骗不了所谓的‘鬼神’的。”

于泰林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他若是说出来,只是给父母平添烦恼罢了,不如像现在这样,给二老一个心理安慰。

吴敏安慰道:“不过,我倒是能尽些绵薄之力,虽然我确实比不上那些法力高强的道长,但当年我师父教给我的一些法术,应该多少能派上些用场。”

于泰林和孙柞庭一样,都是和吴敏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自然也知道他曾随着一位云游道士学习过一些法术。

“那就劳烦吴兄伤心了。”于泰林笑着应道。

于父于母听说吴敏要在家中住下,也非常高兴,一来是他长得魁梧,又有些本事,给人一种安全感。

二来是他多少也懂些道家法术,而且与外面的那些只想骗于家钱的野狐禅不一样,至少他是真心关心自家儿子。

这样想来,于父于母自然不会拒绝,反而对吴敏格外热情,似乎将他看做了救命稻草一般。

对此,吴敏和于泰林都哭笑不得,只得安抚着二老。

就这样,很快就到了算命先生口中,那个“于泰林会丧命的满月之夜”。

一入夜,于父于母很明显就紧张了起来,怎么安抚都不见效果,吴敏于是煮了有安眠效果的茶水,哄着二老喝了下去。

两人很快就昏昏欲睡,回房睡下了。

吴敏让于泰林放心,两人这一睡会直接睡到次日早上。

接着,因为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灾祸来袭。为了避免误伤,于泰林暂时取消了下人的巡夜,让他们都在房间内好好待着,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做完了这一切,两人来到了书房内。于泰林挑亮了灯,两人端正地坐在窗边。

烛光照在两人身上,两团影子在烛光中摇曳。

他们面前的桌上还摆了两把宝剑,是专门用来防身用的。

尤其是吴敏的那一把,上面还附了咒法,不仅能砍人,甚至能斩杀鬼怪。

两人均神情紧绷地看着彼此,就这样,一更已过,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除了院外偶尔传来的两声野猫叫声,一切都显得十分静谧。

于泰林不由得有些松懈,显得有点想要去睡了。而吴敏知道,越是这种容易放松的情况下,越容易出事儿。

他依然没有分毫松懈,还将于泰林喊醒了。

于泰林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问吴敏要不要用冷水洗把脸。

吴敏刚要回答,却听到窗缝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很明显于泰林也听到了,他一下就闭了嘴。两人的眼神一错不错地同时看向窗户。

只一瞬间,他们就看到一个肩上扛着矛戈的小人从窗缝钻了进来。

一落地,它就“咻”地变成了一个平常人的大小。

吴敏反应最快,当即拔剑便刺。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种怪异的东西,被吓了一跳,所以吴敏的这一剑并未能成功刺中小人。

小人迅速变小,又要去寻找窗缝,像是要逃跑的样子。

于泰林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举剑就劈了过去,虽然也没劈中,但也堵死了窗缝,阻隔了小人的退路。

小人立刻从桌上跳下,跑向了另一扇窗户。

吴敏可不会给它第二次机会,他瞅准时机,手起剑落,直接将小人劈成了两半。

两人举着烛台凑过去一看,发现那个小人竟是一个纸人,难怪能从窗缝那么狭窄的地方钻进来。

“吴兄,这——”

吴敏抬手,示意于泰林噤声,他觉得这才不过是刚开始呢。

果不其然,两人刚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却见一个怪物直接穿过窗户闯了进来,那怪物浑身黢黑,面目狰狞如恶鬼。

刚一落地,于泰林就急忙挥剑刺了过去,却被怪物给躲开了。

不过吴敏趁机偷袭了怪物毫无防备的背部,砍下了些黑黢黢的东西。

他蹲下一摸,发现竟是泥土。

吴敏当机立断,抄起一旁装了清水的铜盆往怪物身上泼去。那怪物的行动一下子就迟缓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吴敏立刻挥剑将怪物劈成了两段。见怪物还在地上不断蠕动,两人又上前连砍数剑。

再拿过烛台一看,这个怪物竟然是个丑陋的泥偶。

于泰林倒吸了一口凉气,先是纸人,再是泥偶,接下来还会是什么?

吴敏反而冷静了下来,这么些个东西,怎么会这么巧就都在满月之夜找上于泰林呢?

于泰林平日里不与人结仇,不存在什么“报应”的说法。

吴敏只一思索,就想到,这一切也许都是那个算命先生所为,他说自己懂些法术,应该不会是说谎。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给于泰林听,对方也是一脸惊愕。

自己只是没给算命先生钱,对方居然就要直接动手搞死自己,这着实太荒诞了。

“重点在于,于兄你并不相信他说的话,不相信他是正确的。而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正确性,就是会做出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吴敏见得多了,对这样的事情早就有了免疫。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这一夜给熬过去。两人又重新坐回了窗户旁边。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听见窗外传来了粗重的喘息声,那声音不像人,反而像是牛一类的家畜。

紧接着,他们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猛烈推着窗棂,力道之大,连房间的墙壁都剧烈摇晃起来,仿佛下一刻整面墙都会轰然倒塌。

吴敏担心两人继续坐在窗边,会被倒塌的墙壁掩埋,于是招呼着于泰林,干脆一起冲出去和它斗。

于是于泰林一脚将门踹开,两人飞奔而出。

月光下,他们眼前赫然站着一只巨鬼,几乎有房檐那么高。它的面孔像是煤炭那样黑,眼睛里迸发出两束猩红的光。

它的腰间插着弓箭,手上则握着一把弓。

吴敏脑子里突然想到,真应该那些喊自己“黑旋风”的同僚见见这个东西,这才是真正的面黑如刹。

就在这时,巨鬼拉开了弓,冲着于泰林射来一箭,幸好于泰林眼疾手快,用剑一把挑开了,接着又要去攻击巨鬼。

巨鬼又射来一箭,于泰林身形灵巧如猴,一下子跳上了院子里的一块山石,这一箭又没射中。

吴敏瞄准机会,一个箭步钻入了巨鬼的胯下,挥剑砍向巨鬼的膝盖,发出铿然之声。

巨鬼被激怒了,吼叫声在夜里如打雷一般,干脆扔了弓,直接向于泰林扑了过去。

吴敏此时也已经找准了巨鬼的肋骨,趁着巨鬼的注意力都在于泰林身上,他用劲往巨鬼的肋骨一砍!

又是铿然一声,巨鬼像是被卸了力气,轰然倒了下来。

吴敏和于泰林不顾疲惫,又赶忙上前补刀,发泄似的乱砍一气。

剑劈在巨鬼的身上,声音清脆像是砍木头一样。

拿烛台一照,果然,是个木偶。可怕的是,木偶身上断裂的地方竟然如同活人一般流出了鲜血。

两人对视一眼,干脆就坐在了木偶的身边,看还会不会有其他东西找上门来。

好在直到天亮,都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次日一早,不放心前来寻他们于父于母发出了尖叫声,昏昏欲睡的两人这才发现,他们此时竟然已是浑身浴血了。

两人等不及休息,沐浴后换了身衣服,就带着人要去找那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像是得了什么风声,已经逃跑了,这更是坐实了他的罪行。

吴敏再次施展法术,很轻易地就找到了算命先生藏身的地方,让官府抓住了他。

算命先生被判了死刑,事情也终于告一段落。

吴敏的探亲假也所剩无几了,他邀请于泰林和孙柞庭上自己家吃饭,并交换了两家发生的怪事。

孙柞庭也如于泰林一般,无法理解算命先生为何要做出这种事。

见吴敏但笑不语,便也不再纠结,毕竟风波已过,好好过日子才是正事。三人终于还是开心地推杯换盏起来。

声明:本故事为虚构传奇小故事,多来自于坊间奇闻、传说、志怪小说、戏曲、传奇等,作者本意是为了传承中国民间文化,切勿相信真实性,也不要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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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的话

简介:一支笔,几句话,穷尽天下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