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当中充斥着大量的神佛魔怪,你知道他们都是哪边儿的吗?要搞清楚这个问题,首先就要对西游记的诸神形象进行分类。
实际上要对诸神形象进行分类,的确有着相当的难度。这是因为,和历史上的诸神形象相比,《西游记》中的诸神体系有着很大的不同。这最突出地表现在玉皇大帝形象的变化上。
道教的的最高尊神是太上老君或者是三清,玉皇大帝不过是三清之下的四御之一。但是到了《西游记》中,太上老君的地位和玉皇大帝的地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太上老君退居于兜率宫中,成为了一个纯粹的炼丹士,失去了对手下众多神灵的统率力量;而玉皇大帝却代替太上老君,成为了万神之王,具有了道教最高神的特征。
但是,由于玉皇大帝的天宫统治,和人间皇权的统治有诸多相似之处,也有学者不认同玉皇大帝就是道教神,而认为玉皇大帝是属于儒家神。不过,这种说法同样也存在着不可弥补的漏洞。儒家本身是一个思想流派,并不是宗教,因而儒家并没有其最高神的存在。
如果说玉皇大帝是儒家的最高神,那无疑就是认同儒家就是儒教——这不仅众多的儒家学者不承认,也不符合儒学发展的历史。因此,我们更倾向于这样的定义:玉皇大帝实际上是带有儒家特征的道教最高神。
如果以上对玉皇大帝的定位能够成立,那么,我们就可以把《西游记》中的诸神分为三个大的系统:道教神、佛教神和不明归属的神。
我们首先来看道教诸神。《西游记》中的道教诸神,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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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道教尊神
这当然首先就是玉皇大帝。其次还有太上老君、三清、四御、东华帝君、太乙救苦天尊、王母娘娘、三官大帝等。太上老君在书中多次出现,但只是一个孤寂的炼丹老人,性格偏狭。
三清的名号虽然在《西游记》中多次出现,但并没有具体的行为和外貌描写。其中第七回称其为“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第四十四又称其为元始天尊、灵宝道君、太上老君。四御指的是玄穹高上玉皇大帝、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和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但四御中除玉皇大帝外,其它神灵都没有具体描写。东华帝君又称东王公,常与领导女仙的西王母并称。在玉皇大帝形象的演变历史中,这个东王公曾起过一定作用。
太乙救苦天尊又称东极青华大帝,简称救苦天尊。道教中又有说法认为,他是玉皇大帝的二位侍者之一。在《西游记》中,东华帝君身边有一个仙童,名叫东方朔。至于王母娘娘,原型是西王母,原本是“西方一个原始部族的名称”,后来逐步由历史传说而演变为神话故事,经过道教徒的改造和利用,变成了元始天尊之女。但是民间的信仰当中却要进一步将王母娘娘世俗化,使她成为了玉皇大帝的妻子。在《西游记》当中王母娘娘出场不多,主要是围绕蟠桃会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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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星辰之神
主要有太白金星、文曲星官、武曲星官、木德星官、五斗星君、九曜星、十二元辰、火德星君、水德星君、二十八宿、真武大帝、太阴星君、嫦娥等。在这些星辰之神当中,太白金星出现的频率最高。这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者形象,经常为玉皇大帝献计献策,是天宫当中力主招安孙悟空的一位神灵。
二十八宿在作品中亦常常出现。作品第六十五回开列了二十八宿的名号,分别是:角木蛟、亢金龙、女土蝠、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斗木獬、牛金牛、氐土貉、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奎木狼、娄金狗、胃土彘、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作品第九十二回中的四木禽星角:木蛟、斗木獬、奎木狼、井木犴还帮助悟空降伏犀牛精。
此外如火德星君、水德星君,在帮助孙悟空战胜青牛精的过程中,亦曾起到一定的作用。至于太阴星君,只在第九十五回玉兔精故事中出现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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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护法神将
这在《西游记》当中是数量最为庞大的神灵团体,其中包括:千里眼、顺风耳、增长天王、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巨灵神、鱼肚将、药叉将、梅山七兄弟、佐使王灵官、佑圣真君、游奕灵官、翊圣真君、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山神、土地、广目天王、日游神、夜游神、护国天王、四大元帅、城隍、社令、龟蛇二将、五大神龙、风伯、雷公、云童、电母等。
在这些神灵当中增长天王、广目天王、护国天王、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本是佛教神,但在《西游记》中,其绝对地服从道教最高神玉皇大帝的领导,已经彻底地道教化了,所以我们将其归入道教护法神中。
虽然在这里他们的队伍十分庞大,但是除了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梅山七兄弟、龟蛇二将、五大神龙等神灵有着具体的故事情节介绍之外,其他多以群体性形象出现,或者仅出现名号,不交代具体事件。在这个群体当中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山神、土地、日游神、夜游神等神灵由于肩负的使命的缘故,在文中出现频率较高,但大多是以唐僧的保护者的形象出现,或者为文章情节的穿插起连贯作用。
而风伯、雷公、云童、电母虽然神格并不高贵,但是却是和民间日常的生活紧密相关,因此也多次在《西游记》文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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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是祖师真人
《西游记》的道教神灵的祖师真人包括:丘弘济真人、四大天师等。其中四大天师包括张道陵、葛玄、许逊、萨守坚四人。这些祖师真人在《西游记》中的描写不多,此处不再多言。 五是道教神仙。
《西游记》中的道教神仙主要包括赤脚大仙、七衣仙女、镇元子、福禄寿三星、瀛洲九老等。赤脚大仙是道教神灵中的散仙,在《西游记》第五回中曾被孙悟空欺骗。七衣仙女在第五回中更是被孙悟空用定身法定住。
至于镇元子,他在《西游记》第二十六回中被称为“地仙之祖”,虽然出现次数不多,但形象十分鲜明突出。福禄寿三星和瀛洲九老同样也在第二十六回中出现,都有着具体的形象描写。
其次,我们来看看《西游记》中的佛教神。《西游记》中的佛教诸神又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一是诸佛。在《西游记》当中出现次数最多的最为重要的佛祖,显然是如来佛。他法力无边、智慧广大,主管着佛教所有的神灵。由于法力的至高无上,就连拥有无上权力的玉皇大帝也要对他礼遇有加。他的法力更是使得胆大妄为的孙悟空被制服并最终秉教沙门。
除了如来佛祖之外,《西游记》当中涉及到的另外两位佛祖分别是燃灯古佛和弥勒佛。燃灯古佛是佛教中的过去佛,在《西游记》中只在第五回和第九十八回中被提及。在第九十八回中燃灯古佛的形象充满着正义感,正是在他的帮助之下唐僧五众才知道自己从阿傩、迦叶那里拿到的是无字之经。
而燃灯古佛座下的那名白雄尊者,更是直接地完成了帮助唐僧师徒发现取回的是无字之经的使命。
弥勒佛出现在《西游记》第六十六回中。弥勒佛是佛教中的未来佛。在《西游记》中一直是以笑嘻嘻的形象出现在人前,所以又被称为“极乐场中第一尊,南无弥勒笑和尚”。
二是菩萨。《西游记》中涉及到的菩萨较多,其中包括:观音菩萨、灵吉菩萨、普贤菩萨、文殊菩萨、大力王菩萨、国师王菩萨、地藏王菩萨、乌巢禅师等。其中以观音菩萨的出现频率为最高。
观音菩萨身边有惠岸行者、守山大神、善财童子、捧珠龙女等神灵。国师王菩萨身边有小张太子。至于乌巢禅师,因为在《西游记》中唐僧曾将其称为“菩萨”,因此也归入此类。
三是罗汉。《西游记》中归属罗汉一类的神灵是:阿傩、迦叶、十八罗汉、比丘尼尊者等。阿傩和迦叶是如来佛祖身旁的尊者。在《西游记》中,对阿傩和迦叶形象着墨最多的,是第九十八回中二人向唐僧五众收取人事一事。
而十八罗汉在《西游记》第五十二回中曾经被如来派遣去帮助孙悟空降服青牛精,其中的降龙、伏虎二位罗汉更是有专门的笔墨进行描写。
比丘尼尊者同样是在第五十二回中出现,但是充当的是给如来通报消息的角色。
四是护法神。这一类神灵包括:二十四诸天、五方揭谛、护教伽蓝、五台山泼法金刚、峨眉山胜至金刚、须弥山大力金刚、昆仑山永住金刚等。二十四诸天,在佛教中本为二十诸天,到了明代有人又加入四位天神,成为了二十四诸天。
而五方揭谛和护教伽蓝在《西游记》中是作为唐僧的保护神的形象出现的,虽然神力不高,但是作用却不容忽视。至于金刚,其实在佛教当中这是一个庞大的群体,是佛国中专事守护的神灵。
在《西游记》第六十六回中出现了五台山泼法金刚、峨眉山胜至金刚、须弥山大力金刚、昆仑山永住金刚,他们帮助孙悟空降服牛魔王,拿到了芭蕉扇,在文中有具体的形象描写。
最后,是归属不明的神灵。这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孙悟空的第一位师父须菩提祖师和昴日星官的母亲毗蓝婆菩萨。他们身上都是既具有佛教的特征,同时又具有道教的特征,很难将其划分为上述某一类别。
此外,虽然四大天王、哪吒太子、四海龙王和十殿阎王我们在前面都划分到道教的范畴,但实际是却存在着身份归属与实际效命的错位,即其原本身份是佛教的,但在《西游记》中却效命于玉皇大帝。这些情况的存在,与《西游记》三教合一的思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