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被问及对越南因“南海九段线”问题禁映美国电影《芭比》有何看法。毛宁的回答是:“中方在南海问题上的立场是非常明确的也是一贯的。我们认为有关国家不应当将南海问题同正常的人文交流挂钩”。位于东亚与东南亚之间的南海四周被中国大陆、台湾岛、菲律宾群岛、马来群岛、中南半岛环绕。南海总面积约为350万平方公里。这其中我国声明拥有主权的领海面积约为210万平方公里。
我国在南海问题上主张南海九段线是历史形成的中国传统海域疆界线,但南海周边的越南、菲律宾等国不认同我国所主张的南海九段线。这就是为什么电影《芭比》因出现南海九段线而被越南禁映的原因。事实上越南已多次以该理由禁映外国影片。翻开地图不难发现南海九段线几乎是沿着越南、菲律宾、印尼等国的海岸线划分的。中国主张的领海面积占到了南海总面积60%左右,而越南、菲律宾等国只要一出海就被堵在家门口了。
国际上一些不明内情的人可能还以为中国把自家领海划到人家海岸线附近是不是有些霸道啊。其实这样的划分的是有充分历史依据的。历史上是中国人最早开发建设南海诸岛礁。1992年中国学者在南沙群岛的太平岛上发现了秦汉时期的陶片。这证明中国人至少在秦汉时期就已到达南海诸岛,而当时越南、菲律宾、印尼等东南亚国家大多还处于原始氏族部落文明阶段。
从汉代杨孚所著的《异物志》起中国典籍中对南海诸岛的记载逐渐清晰起来。三国时期中国人对南沙群岛航行的方位、距离和海况等信息均已有详细记录。东晋时中国人已开辟了穿越南海的航路。隋炀帝时曾派常骏、王君政等经南海海域抵达赤土国。唐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由僧一行等人主持的子午线测量南至范围达南海及南海诸岛。到了宋代南海诸岛有了新称:《宋会要辑稿·占城国》以“石塘”专指南沙群岛。
此后史书多用“千里长沙、万里石塘”以及类似的称呼泛称或专指南海诸岛 。宋人周去非在其《岭外代答》一书中指出交趾洋(今北部湾)与昆仑洋(今越南昆化岛附近海域)一线为中越海域分界线。到了元代郭守敬从1279年起开始在当时的元朝疆域之内27个地点进行大规模的天文测量。当时最南端的观测点就位于如今南海诸岛中的曾母暗沙。明代继承了宋元对南海诸岛的管辖。
从永乐三年(1405年)到宣德八年(1433年)郑和七下西洋期间在南沙、西沙两大群岛上竖旗立碑以宣示主权,同时郑和为两大群岛中每个岛礁一一命名:如今西沙群岛中的“永乐”、“宣德”就是在那时命名的。由此可见是中国人最早发现、经略、命名南海诸岛礁。自古以来中国渔民世世代代就在南海从事捕捞等渔业活动。中国人还在岛上留下了自己的活动痕迹。
直到清代广东海军仍肩负着南海区域的巡逻任务。1901年夏日本商人西泽吉次遇风漂到东沙岛,随后窃取了岛上大量的磷矿资源回台湾出售。当时正处于内忧外患之中的清政府一开始竟对此毫不知情,直到1909年一些出海捕鱼归来的渔民带回了东沙群岛已被日本人占领的消息。时任两广总督张人骏得知此事后与日本驻广州领事展开了交涉。日方表示东沙系“无主荒地”,因此中方若要主张主权需提供确凿证据。
中方一边以《海国闻见录》等史料典籍为依据与日方据理力争,一边派出海军巡视南海以宣示主权。1909年时任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率官兵170余人巡视东沙、西沙两群岛。如今西沙群岛中的晋卿岛又名伏波岛。“伏波岛”之名正是以当初李准一行所乘坐的“伏波号”战舰命名的。李准还在岛上立起来刻有“大清光绪三十三年广东水师提督李准巡阅至此”字样的石碑,又在岛上升起清朝的黄龙国旗。
中国用这种方式宣示了对南海的主权。此后直到20世纪30年代南海地区的局势始终保持着相对平静的状态。1933年4月7日三艘法国军舰突然出现在南沙中业岛海域,在之后一周左右的时间内法国西贡海洋研究所所长薛弗氏带着军舰和测量船占领了太平岛、中业岛、西月岛等八座岛礁。当时正值中日长城血战之际,所以内忧外患中的国民政府仅仅只是对此进行了抗议。
荒唐的是日本政府居然也向法国方面提出了抗议。日本方面认为南沙群岛属于当时日本占领下的台湾,而法军登上太平岛时连岛上的日商也一并驱逐了,所以日本方面认为法国侵犯了其主权。1936年日本派出军舰到南沙海域游弋。1939年2月日军攻陷海南岛,3月侵占包括西沙、南沙群岛在内的南海诸岛,随即将其划归日本占领下的台湾高雄管辖。
日本战败投降后中国政府根据1943年12月签署的《开罗宣言》和1945年7月签署的《波茨坦公告》于1945年10月25日收复台湾,随后开始收复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1946年11月和12月国民政府派军舰分赴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举行接收仪式:在岛上立碑纪念、派兵驻守。1947年1月16日国民政府内政部、国防部举行西沙、南沙群岛建设实施会议时一架法国飞机飞临永兴岛上空。
两天后法国军舰“东京人”号驶抵永兴岛,岛上的中国驻军随即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双方对峙24小时后“东京人”号驶往珊瑚岛登陆。在这次法军进犯西沙事件的刺激下中国海军的永兴、中基二舰于1947年4月14日从广州出发驶往永兴岛宣示主权。同一天国民政府内政部会同有关部门讨论了《西南沙范围及主权之确定与公布案》。1947年12月1日中华民国政府内政部重新审定南海诸岛地名172个。
原南沙群岛改名为中沙群岛,团沙群岛改名为南沙群岛。随后根据重新审定的地名出版了《南海诸岛位置图》。在这幅地图中国民政府用11段不连续的虚线标注了中国在南海的领海范围。为什么要用11段不连续的虚线标注呢?为什么不直接用实线标注呢?事实上用虚线标注丝毫不影响中国对南海诸岛的主权。1948年国民党政府公布《中华民国行政区域图》时就已说明是用“海上断续国界线”来标注中国领海。
为什么要用断续的国界线来标注领海呢?海上边界与陆地边界线具有不同的特点:陆地上可以立界碑,海洋划界只能以岛礁为依据,而且还涉及领海基线的问题,所以用概括性的断续国界线比较合适。断续国界线以内的海域是我国领海,然而与此同时南海又是国际海上交通要道,那么外国船只要进入这一海域怎么办呢?这就涉及到国际海洋法中的航海自由和无害通过问题。
无论当年的国民党政府还是后来的新中国政府在此问题上的立场是:历史上中国从未限制各国船只在南海断续国界线内的航行自由,而且未来也会继续承担国际海洋法公约框架内的相关国际义务。中方将保证各国船只、飞行器无害通过和航行自由。南海断续国界线以内的海域虽是我国领海,但我国考虑到南海是国际海上交通要道从未禁止外国船只、飞机正常通过南海领海领空。
当然这是在不影响中国主权的前提下无害通过。问题是如何定义无害通过呢?比如美国把航母这种军用舰只开到南海来了还能说是无害吗?美国基于军事目的在南海搞的监听侦察能说是无害吗?很显然当发生这种情况时中国就有权禁止美国的船只或飞机在南海通行。美国的对策则是质疑中国对南海的主权。别看这回出现南海九段线的《芭比》是美国电影,但电影制作方的立场可不能代表美国官方的立场。
事实上美国一直在南海问题上给中国使绊子。美国的航母、飞机无视中国主权在南海大搞监听侦察活动。2001年的南海撞机事件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的:事情的起因就是美国的侦察机无视我国主权在南海从事侦查活动。事发后中国海军航空兵派出2架歼-8II战斗机进行监视和拦截。在此过程中我军一架僚机与美军飞机发生碰撞后坠毁造成我方飞行员王伟牺牲。近年来南海周边国家与我国的纠纷背后或多或少能看到美国的影子。
南海在国际地缘政治中的战略意义极为重大:全球约1/3的国际贸易需要通过南海。中国80%的能源进口需要经过南海。日本、韩国90%的石油进口需要经过南海。中国台湾地区百分之百的石油进口需要经过南海。南海区域内分布有200多个岛屿和岩礁以及80多个暗礁、暗沙、暗滩。这些岛礁分为东沙、西沙、中沙、南沙四大群岛。这其中南沙群岛地处西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的海上交通要冲。
因此美国视南海为亚太战略的关键节点。在美国围堵遏制中国的岛链战略中南海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而对中国而言南海则是突破美国围堵的关键所在。当初中国划定南海十一段线时包括美国在内的世界主要大国都是认可的。南海周边的东南亚各国在当时大多尚未摆脱西方列强的殖民统治,所以自然也无法在这个问题上发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继承了国民政府当年在南海所划海域疆界线。
1953年中国去掉了南海十一段线中北部湾的两段从而形成了延续至今的九段线。1958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划定12海里的领海宽度后九段线的法律地位被正式明确。70年代后南海区域发现了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于是东南亚各国这才开始打起了南海岛礁的主意。目前南海问题除了美国这股域外势力搅局之外还涉及到中国大陆、中国台湾、越南、菲律宾、印尼、文莱、马来西亚六国七方。
目前南海四大群岛中西沙群岛和中沙群岛基本处于我国实际控制下,东沙群岛由中国台湾当局实际控制,而南沙群岛的情况则相对较为复杂:越南实际占据着南沙西部29个岛礁及附近海域,菲律宾占据着南沙东北部8个岛礁及附近海域,马来西亚占据着南沙西南部3个岛礁及附近海域,印尼占据着3个岛礁,文莱占据着1个岛礁。目前南沙群岛中实际处于我国控制下的岛礁只有9个。
《国际海洋法公约》规定:谁拥有岛屿主权就拥有了岛屿周边海域的相关权利。这包括12海里的领海主权、12海里的毗连区以及200海里的专属经济区。因此岛屿主权之争其实也是周边海域主权和资源之争。南海目前已探明的石油总储量约为110亿桶、天然气储量约为286万亿立方米。这大约是目前天然气储量世界第一的俄罗斯6倍左右。南海渔业资源约占全球总量10%到12%左右。
我国对南海资源开发问题的立场是:主权问题不能谈判,但资源开发可以搁置争议共同开发。按说中国在确保领土主权完整的原则已释放最大程度的诚意。2002年11月4日中国与东盟各国外长及外长代表签署的《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共同承诺尊重《国际海洋法公约》原则下的南海航行自由和飞越自由。虽说《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并没解决南海问题,但各方达成了以互相尊重、和平协商等原则解决问题的共识。
南海问题相关各方在宣言中承诺以和平协商的方式解决领土和管辖权争议。在争议最终解决之前各方一致认为应当本着合作与谅解精神开展合作。各方一致同意不扩大事态、不使争议复杂化。看起来各方已达成了一些共识,但说和做有时未必是一致的。尽管各方都承诺不使事态扩大化复杂化,但实际上有些国家近年来仍是小动作不断。按说南海问题是中国与南海周边国家之间的问题,可有些国家却想引入美国等域外势力干涉南海问题。
这实际上就是使事态扩大化复杂化的行为,而美国方面巴不得南海问题越复杂越好。2015年美国军舰公然进入中国控制的南海领海线内挑衅示威。2020年7月时任美国国务卿彭佩奥正式否认中国南海九段线主权主张。2020年8月美国以参与南海岛礁建设为由将24家中国公司及相关人员列入黑名单。由此可见美国插手南海事务早已不是一次两次。电影《芭比》出现南海九段线并不能代表美国官方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