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长沙寒冬，14岁的李谷一蜷缩在花鼓戏剧团练功房，把冻僵的脚塞进装满热炭灰的布鞋。正是这般狠劲，让她在《补锅》中一鸣惊人。

1974年中央乐团考核现场，她以《浏阳河》清唱震住全场，金铁霖当即收徒：“这姑娘的嗓子能劈开时代！”五年后《乡恋》横空出世，李谷一用气声唱法撕开保守乐坛的口子，文化部批判会上，她挺直腰杆反驳：“如果温柔是罪，我愿为人民犯罪！”

1980年北京音乐学院琴房，金铁霖在李谷一乐谱上画满红圈：“这里转音要像绸缎滑落。”36岁的教授与35岁的学生，在《大海啊故乡》的旋律中冲破世俗。

婚礼当日，匿名举报信雪片般飞向文化局：“师生乱伦”的骂声中，李谷一当众撕碎检查书：“我们是在音符里结的婚！”可惜七载相守终败给空荡的婴儿房，金铁霖深夜写下离婚协议：“我的基因不能困住百灵鸟。”

1988年人民大会堂演出结束，肖卓能捧着1979年《北京音乐报》剪报拦下李谷一：“从《妹妹找哥泪花流》开始，我追了您247场演出。”

这位开国大将之子，办公室陈列着李谷一所有磁带，连汽车音响都预设成《我和我的祖国》。为娶偶像，他搬空将军楼藏品购置上海老洋房，却在女儿肖一出生当天独守产房外——妻子正在央视录制中秋晚会。

2004年肖一留学送机现场，李谷一被记者围堵追问春晚细节，女儿拖着行李箱孤身消失在安检口。18年人生中，这位“国民女儿”仅见过母亲穿演出服的模样。

2018年肖卓能弥留之际，握着妻子满是奖杯划痕的手呢喃：“当年你唱哭全场的《乡恋》，其实是我托人塞进春晚片单......”2020年金铁霖追悼会上，李谷一对着遗照清唱未发表的《来生缘》，现场录音被学生泄露后全网泪崩。

如今隐居上海的李谷一，每天清晨会给两座并排的衣冠冢擦拭墓碑。左边放着金铁霖手抄的《声乐训练手册》，右边立着肖卓能珍藏的1984年春晚工作证。

外滩的风掠过她不再清亮的嗓音：“如果重来一次，我或许该在《难忘今宵》里少唱一句，多抱抱台下等我的他们。”当2024年春晚再度响起熟悉的旋律，导播镜头扫过观众席第三排——那里永远留着一束带着露珠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