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丽莎,是乔布斯的大女儿。
当无数人都羡慕她有一个身家百亿的爹时,她却从一出生就过上了贫困的单亲家庭生活;
当绝大多数的孩子轻而易举获得双亲垂爱时,她却用一生苦苦追寻一份她本该拥有的父爱。
“你别想从我这得到一样东西!”这是父亲乔布斯亲口对她说过的话。
是什么让一个亲生父亲,狠心对自己女儿说出这样的话?
小人物丽莎·布伦南·乔布斯,她会告诉你,盛名之下的乔布斯,到底是怎样的一位父亲。
1.“你连个爸爸都没有!”
空荡荡的房间里,乔布斯和女友布伦南相视而立。乔布斯脸上咬肌不停抽动着,紧咬的牙关终于蹦出一句话:
“这不是我的孩子!”话音刚落,他已转身冲到门口,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一年,乔布斯23岁,和眼前的初恋情人布伦南已经分分合合了5年。
这期间,乔布斯找过别的女人,布伦南也爱过别的男人。但只要一遭遇感情挫折,他们便会回到彼此的身边。
和以往一样,他们又一次同居到了一起。然而这一次,上天给了他们一份意外的“礼物”——布伦南怀孕了!
发现怀孕的第二天,布伦南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乔布斯。结果却等来了乔布斯的决绝。
布伦南伤心欲绝。不过她思虑再三,决定生下这个孩子——虽然父亲有错,但孩子无罪!
也就是次年,1978年的春天,丽莎出生了。
命运本该馈赠她一份厚礼,却不料开局就是一场悲剧——她,成了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
父亲乔布斯四处宣扬,这不是他的孩子。朋友看不过去,指着襁褓中黑头发大鼻子的丽莎,“她长得真的太像你了。”
乔布斯依旧矢口否认,没有承担起作为父亲的一丝一毫的责任。
两年之后,地方检察官起诉乔布斯,要求其承担子女的抚养费。
法庭上,乔布斯语出惊人,他谎称自己不育,并声称布伦南在和他交往中曾和多位男子有染,暗指孩子是别人的。
然而事实却狠狠打了乔布斯的脸。在后来的一份血缘关系鉴定上,丽莎和乔布斯的血缘相关概率高达94.4%。
那是当时医 院所能检测出的蕞高值。毫无疑问,丽莎就是乔布斯的亲生女儿。
最终法院判决,要求乔布斯每月支付385美元的子女抚养费,直到丽莎年满18周岁。
虽然法院判定了乔布斯和丽莎血缘上的父女关系,却无法在感情上判给丽莎一个父亲。
在长达7年的时间里,乔布斯一直没有出现在女儿的生活中。
在人生最需要爱的年纪里,丽莎,没有父亲。
2.父亲的“回归”
7岁那年,丽莎第 一次有了关于父亲的印象。那是在乔布斯30岁的生日派对上。
那天,乔布斯身穿牛仔裤和法兰绒衬衫,阳光下高大伟岸的身躯,在丽莎的心里留下了长长的倒影。
乔布斯站在后院的蹦床边,向丽莎喊道,“嗨,想玩吗?”
丽莎点了点头,朝他父亲走了过去。她被抱到蹦床上,和父亲一起,在上面蹦腾。
半空中,乔布斯微笑看着她。从他的笑里,丽莎感受到了一份此前从未感受过的“爱”——
那是她消失了7年的父亲,现在,他回到了她的生命里!
后来那段时间,乔布斯遭遇事业挫折,被迫从苹果离职的他,开始频繁光顾布伦南的家。丽莎这才有了更多的机会见到她的父亲。
丽莎永远记得那段和父亲相处的时光。她坐着保时捷敞篷车去他家,吃的是混合冷沙拉配果浆;泡的是热水浴;也会和父亲一起看影碟。
她好喜欢这种感觉。跟父亲在一起,时光也跟着舒展了起来——空旷的空间、明亮的环境、四周的沉寂,她可以静静地感受这一切。
那是一种和母亲在一起截然不同的体验:她不必匆匆起床上学,不必在车里吃烤面包,也不必等着车里的暖气将挡风玻璃的白霜融化……
那天日记里,丽莎写下了对父亲的感觉:我爱爸爸。
“我爱他!我爱他!我爱他!”丽莎又补充道。她觉得,倘若没了这份爱,她的心也会碎掉。
丽莎对父亲爱得热烈,她想立刻跟父亲亲近起来,就像别的父女一样,滔滔不绝地聊天,想要你来我往地问答。
可是这份渴望,终究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并没有得到回应。更多的时候,乔布斯只是沉默,或者不屑一顾。
那时丽莎还不确定,父亲天生如此,还是,并不在乎她?
直到有一次,父亲依旧开着保时捷来接她。
她常听人家说,父亲的豪车可以塞满整个别墅的停车场,只要有一点点刮花他就会立马换新的。
她想,那样实在太浪费了。她于是壮起胆子,向父亲问道,“你的保时捷以后不要了,可以给我吗?”
“休想!”乔布斯拒绝得如此决绝。
“你在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乔布斯接着说道,“明白吗?什么都得不到,绝无可能。”
那一刻,父亲的话像一把利刃,扎进了丽莎的心里。她终于明白,父亲对于她,是怎样一种态度。
3.“我是个外人”
丽莎13岁那年,乔布斯和一个叫劳伦娜的女人结了婚。婚后不久,他们便怀上了孩子。
“我们要生孩子了。”有一天乔布斯告诉丽莎。
丽莎并不喜欢这个消息,因为这意味着她本就不多的父爱,现在又多了个人要从她手里分掉。
“太棒了。”丽莎挤出了这句话。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摆出什么表情,也不知该如何恢复原状。
丽莎好希望,自己就是劳伦娜肚里的那个孩子。
那样,她从出生开始,就能得到父亲的承认和接纳!那样,她就可以有父亲,有母亲,有一个完整的家!
那年暑假,丽莎刚参加完日本夏令营活动。回去时,她给母亲布伦南和父亲家都准备了礼物。
布伦南一开始很高兴,但等她发现丽莎送给乔布斯夫妇的礼物更为贵重后,她的喜悦消失了。
母女俩又一次吵起了架。这是自父亲出现以来,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丽莎和母亲的吵架了。
她开始厌倦这种生活,她想逃离这个家,逃离她的母亲。
也就是在那会,父亲乔布斯向她抛来了橄榄枝。
乔布斯提议,丽莎可以过来和他们一块同住,不过前提是半年之内不可以再和母亲布伦南联系。
在乔布斯看来,一个新家庭的开始,需要建立在旧家庭的舍弃之上。
“我愿意。”丽莎尽管纠结,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她希望,在另一个家里,她能得到一份完整的爱。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在新家里丽莎极力讨好她的父亲,但这并没有给她带来想要的改变。
那是一次家庭合影的日子。
“丽莎闪开!你挡到镜头了!”乔布斯举着相机,粗暴地向丽莎喊道。
丽莎跳到厨房的水池边上,离开了取景框。她站在乔布斯身后,继续逗弟弟笑,以防被父亲看出她的伤心。
“史蒂夫,让丽兹一起照吧。”劳伦娜说道,向丽莎招了招手,“过来,丽兹。”
丽莎走过去,站在她身边。这一刻,丽莎对劳伦娜感激万分,身体禁不住颤抖。
然而父亲的一句话,瞬间又让她的心降至冰点。
“丽莎,下一张照片你不能参加。”乔布斯对丽莎说道。
丽莎走到一边看着,假装满不在乎,然而内心的悲伤却已成河。
在这个家里,她什么也不是,她终究只是一个外人!
4.决裂
15岁那年,丽莎上了高一。那会,她在学校里竞选年级主席。
因为会议总是安排在放学之后,丽莎因此常常赶不上回家的车。她不得不选择每周借宿一次在朋友家。
那天,丽莎打电话给乔布斯报备。结果乔布斯一顿劈头盖脸,
“丽莎,这可不行!作为这个家的成员,你做得太差了!……你如果想真正成为这个家的一分子,就得投入时间才行。”
丽莎觉着十分讽刺,她的父亲在她的人生中缺席了那么久,现在,他却要求她多陪在他们身边!
后来那段日子,丽莎明显地感觉到乔布斯夫妇对她的冷淡。
从他们失望的表情里,丽莎强烈地感受到,自己正被这个渴望的家永远排除在外。
她开始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小镇,离开父母的世界。
那段时间,丽莎从塞林格写的《弗兰尼与祖伊》里,找到了人生的方向——哈佛大学!
她开始暗自准备,并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父亲。两年以后,她确实如愿考上了哈佛。
大一暑假的一天,丽莎去了母亲布伦南那里。
那会,乔布斯已经停掉给布伦南用于付房租的支票。布伦南付不起房租,不得不选择搬家。
丽莎帮母亲打包好包裹,结束后,她坐在书桌前,等着母亲给她做晚饭。那是她回家的几天来,难得舒心的时候。
可是那天晚上,父亲乔布斯弄到了几张太阳剧团的票,他希望丽莎一起过去。
“我今晚去不了了,”丽莎在母亲家里给乔布斯打电话,“爸爸,对不起。”
“你必须去。”乔布斯说道。“丽莎,你不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成员。说实话,我们觉得你很自私。”
“我想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啊!”丽莎说着,浑身发抖。
“如果今晚你不来,就从这边搬走吧。”电话里传来乔布斯冷冰冰的决绝。
“好。”丽莎说道,挂断了电话。
从那之后,丽莎便搬出了父亲乔布斯的家。在往后的数年时间里,丽莎再没和父亲见过面。
5.父亲的临终忏悔
一转眼十多年过去。这一年,丽莎33岁。
此时,乔布斯已被查出胰腺癌晚期,时年56岁的他,即将迎来人生的最后时刻。
丽莎再一次来到父亲的房子。只是这一次见面,父亲再不似从前的模样。
房间里,乔布斯正倚着枕头坐着。他看起来瘦削了很多,显得手特别大,脖子却又那么细,几乎支撑不住脑袋。
“你知道吗?”乔布斯对丽莎说,“你跟我们住在一起那几年,对我来说,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丽莎不由一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父亲。她原以为,对他而言,那也是一段糟糕的经历。
“你小的时候,我没能陪你,”乔布斯对丽莎说,“真希望我们能有时间多相处一些。”
“没事。”丽莎告诉父亲。此时的父亲,不仅身体虚弱,情感也很脆弱。
乔布斯继续说道,“我应该多陪陪你。可是现在已经太迟了。”
他看着丽莎的眼睛,流下泪来,说道:“我对你有亏欠。”
“丽莎,对不起……”
6.爱,要看行动的
如果时光倒流,乔布斯会像他说的那样,对待女儿丽莎吗?
丽莎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多年以后,她终于明白,在父亲乔布斯的眼中,她正是他恢宏人生中的一个污点。
她的父亲,期望自己有伟大的事迹、光辉的形象,然而私生女的丑闻,却让这一切成了泡影。
因为她的存在,毁了他的完美!
丽莎终于明白,她渴望一生的父亲,注定不会接受她这样的女儿……
那天,在父亲家厨房的蜂蜜罐上,丽莎看到了标签上每个家庭成员的名字:史蒂夫、劳伦娜、里德、艾琳、伊芙。
图上方写着:乔布斯家庭农场。
没有她的名字。从来没有。
“他不爱你,”丽莎想起父亲的邻居曾对她说过的话,
“爱,是要看行动的……”
部分配图来源:《史蒂夫·乔布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