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一生的男人,却逼我在雪地跪到小产,只为给他的青梅祈福

若棠文学 2024-01-04 11:44:13

嫁给陆林深第五年,他从宫里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

他让我给她为奴做婢,将我全家发放夜郎。

到后来甚至为了给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让我跪在深冬腊月结了冰的湖面上。

但他不知道,我本就时日无多了。

大雪连下了三天三夜,我终于一口鲜血喷出,倒在白雪皑皑之中。

眼睛阖上的前一刻,我看见陆林深通红着双眼跌跌撞撞跑过来。

已经迟了,陆林深。

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要遇见你。

1、

春分同我说陆林深从宫里带回来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的时候,我还在院里煎药。

黑黢黢的药汁翻滚在药炉当中,袅袅白烟从上面升起。

我盯得有些出神。

春分默然了好半晌,又说:“王妃,王爷让您去见见那个……”

尽管春分及时收住了话闸,我还是能猜出来,陆林深说的,是让我去见她。

那个他带回来的女子。

他们坐在前殿里,那个女子穿着红色的石榴裙,小腹隆起,坐在本属于我的主位上,温柔无限低头搅着手中的羹汤。

陆林深浅笑吟吟地牵着她的手轻抚,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君。

两人俱是深情款款,羡煞旁人。

待抬眸见到我来时,陆林深眸中笑意顿时化作冷涔涔的寒意:

“不行礼还愣着作甚?梦嫣初来王府,你连这点儿礼数都不省的?”

陶梦嫣连忙出声:“王爷,梦嫣只是尚书之女,王妃贵为丞相之女,梦嫣哪里担待得起王妃的大礼?”

陆林深却是冷笑一声:“王妃?宋家而今是大势已去,都在大狱里,她一个戴罪之身,可担不了一声王妃!”

我心头一滞,如雷灌顶。

到这时我哪里还不知晓,陆林深此番叫我过来,分明是存心要来折辱我的。

喉口一股腥甜,我掐紧了袖中的帕子,将涌上口中的血又吞了回去。

我款款欠身:“向皇后……”

我话说到一半,陆林深倏然瞪向我,我只能连忙改口:“向陶姑娘问安。”

陆林深却再也没看我一眼。

陶梦嫣说了一声身体不舒服,他便抱着她回了后院。

2、

我和陆林深是先帝指婚。

第一次见他是在城南相国寺,我被流氓围堵,陆林深红衣纵马,将我救了下来。

我因此一见倾心。

然而他生母出身卑微,只是一个掌灯的宫娥,一直到临终前,也没有半点儿仰仗能留给他。

与他曾两情相悦的陶尚书之女陶梦嫣,更是刚及笄就被嫁进了东宫太子府。

我父兄在朝中势力日渐庞大,先帝有意打压,便将我指给了他最没有存在感的小儿子陆林深。

父亲初时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但帝命难违,又见我确实心悦于陆林深,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但陆林深自陶梦嫣出嫁后,终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也不出门。

连成亲当日,都只是让人牵来只黄犬同我拜堂。

第二日,丞相之女同一只黄犬拜堂成亲的荒唐事便传遍了整个上京。

我颜面扫地,沦为整个上京的笑柄。

我父亲震怒之下,上书逼着先帝给我一个交代。

陆林深被先帝在殿前杖责二十大板。

他在床上趴了大半个月,是我鞍前马后地为他求医问药。

他身份低微,王府也清贫,连医药费也是从我的嫁妆里拿出来的。

他却当着我的面凶狠地摔了药碗。

滚烫的药汁飞溅,我的胳膊上被烫出来一串水泡。

他目光阴鸷,像一头不驯的野狼:“宋婉,但凡本王有翻身之日,绝对不会再有你们宋家好过之时。”

那时候谁也没想到,后来的陆林深,逼死了先帝,成为能与我父兄相抗衡的摄政王。

到现在,她把贵为皇后已经怀有身孕的陶梦嫣也抢回了府上。

而我的父兄,却都被他扳倒,送进了大狱。

陆林深,他就是个疯子。

3、

我如同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手帕上被染上点点红梅。

春分急忙安慰我说:“王妃您别担心,您和王爷到底也是夫妻一场,您向他求求情,让他网开一面,放老爷和少爷们一条生路,我们先回去喝药,您身体不好,得赶紧回去喝药。”

春分絮絮叨叨的。

我一路无言,回到了清风院,却发现下人们搬着东西进进出出。

“你们在干什么?这些都是王妃的东西!”春桃着急地拦住她们,“啊,那是我们王妃的药,不许倒!不许倒!”

然而春分一个人的力气实在太小,那些下人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动。

陆林深身穿秀金蟒紫云袍从房内出来。

春桃哭着求他:“王爷,王爷,求求您开开恩吧。郎中说王妃得了不治之症,时日无多了,唯有这些药能撑她些时日,这是最后一副了,求求您,求求您别让她们动……”

陆林深眼神嫌恶地从那已经凉透了的药碗上面扫过,冷嗤一声:“宋婉,你也学她那样求求本王?”

我心头一抽。

退后半步,迎着陆林深冷漠眼神跪了下去,双手并拢在额头上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王爷,我求你……”

“啪——”

我话还说完,陆林深就抬手示意她们砸了我的药罐,和药炉。

浓黑色的药汁染黑了青石板。

陆林深抬脚用脚尖勾起我的下颌抬起,笑得十分恶劣:“宋婉,你这个谎话连篇的骗子,别以为用苦肉计本王就会上你的当。”

4、

我的胸腔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嗖嗖向里面灌,疼痛难当。

我闭了闭眼,声音微弱地说:“王爷,我求你,网开一面,放过我父兄,宋婉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是吗?任何代价?”陆林深淬着冷意的声音幽幽从我头顶上方传来,“包括给梦嫣为奴为婢?”

我一怔。

眼泪倏然蓄满了眼眶。

陆林深的身后,春分不停地对我摇头,用口型比划着“王妃不要”。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陆林深勾唇笑着,蓦然收回脚,“为了你的好父兄,你便是这般求人的?”

我心下一沉。

无助地闭了闭眼,颤抖着声音回道:“回王爷,是的,宋婉愿意。”

满堂哑然。

“啧。”陆林深却是一怔,旋即又嗤笑开来,“你可真是自甘下贱啊宋婉。”

陆林深这人可真狠啊。

分明是他故意碾碎我的尊严,到头来却又说我自甘下贱。

字字句句,专往人心里最痛处捅去。

陆林深将我的清风院给了陶梦嫣,为了方便我伺候她,他让我住进了院内的偏房。

因为陶梦嫣闻不惯药味,他便让人直接烧了我的药,并再三勒令不许我再在院内熬药。

因为无药可喝,我的病情在一点点加重。

大夫说再这样下去,我便活不过来年春日。

5、

陶梦嫣怀了身子,性情不定,从她房里出来的婢子不是额头被砸破了血窟窿,便是用筷子捅穿了那婢子的手掌。

府上的下人都怕她,管事的陈嬷嬷便将一碗安胎药塞进我的手里:“还愣着干嘛?快趁热,去把这个送去给陶姑娘!”

那碗安胎药滚烫滚烫的,我的手心被烫得捧不稳,但陈嬷嬷不许我拿托盘,不由分说地推攘着我进门。

陆林深也在。

他正在看书。

陶梦嫣则疏疏懒懒地侧躺在我的贵妃榻上,头枕着陆林深的大腿,慢吞吞地摇着团扇。

那把团扇上用织金线绣着一朵半开不开的芍药。

那是我娘亲临终前留给我的。

陶梦嫣搬进来清风院后,陆林深让人把我的所有东西,都从主房中扔了出来。

我找了许久,却唯独没找到这把团扇。

原来却是在陶梦嫣的手里。

陶梦嫣轻飘飘地抬眸扫了我一眼,唇角微微勾起,而后缓缓起身,差人取来一个火盆。

我瞳孔微张,登时便反应了过来她要做什么。

陶梦嫣却勾唇笑道:“王妃,你可得小心点,别砸了我的安胎药。”

陆林深也回头扫过来一眼,我只能强忍着掌心刺骨地疼,咬紧牙关站在原地。

“王爷,梦嫣请你看一场好戏。”

陶梦嫣款款对陆林深一笑,而后一把将手中的团扇扔进了火盆之中。

“不要——”我惊叫出声,手中安胎药滑落在地,我匆忙扑向火盆。

火光却眨眼窜出半尺高,我双手伸进火盆里。

“宋婉你疯了!”陆林深阴沉着脸一把将我拉开。

我跌坐在撒了一地的安胎药上,双手除了水泡,只有一团从火盆里捧出来的灰烬。

“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

我仰着头看他,一颗心彻底跌进了谷底,喉咙一股腥甜,“噗”地一口血喷在榻脚。

陆林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他伸手要扶我。

陶梦嫣却笑着双手攀附在陆林深的肩上,将他按坐回贵妃榻上:“王爷,王妃没拿好梦嫣的安胎药,都撒了呢,这里的血腥气也好重,梦嫣闻着难受。”

6、

我被陆林深关进了祠堂。

他不许任何人来给我送药,也不许任何人来给我送饭。

他要让我顶着这双满是水泡的手,为陶梦嫣抄写经书三百遍。

抄第一遍的时候,我手上的水泡已经破了。

里面的脓液洒出来,溅到刚刚抄写好的经书上面,晕染了墨迹。

抄第一百八十六遍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我被关了多久了。

陶梦嫣推开了祠堂的门。

她涂着豆蔻指甲的手指托着小腹,弯腰笑吟吟地弯下腰,取走我刚抄好的经书。

窗外夜色凉如水,不见半点儿月光。

陶梦嫣慢条斯理地将经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扔回到我面前。

她忽地弯下腰,一把掐住我的脸颊,迫使我仰着头看她。

锐利的眼神在我的脸上逡巡打转,忽地直接甩开我。

我本就被陆林深有意饿得饥肠辘辘,又抄了这么多经文,已经是半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是以陶梦嫣轻轻一甩,我便跌倒了地上。

有那么一瞬,我想过自我了结。

“宋婉,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父兄……”陶梦嫣徐徐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条帕子,仔细擦着手,讥笑道,“明日未时便要被流放夜郎,你若抄得快些,兴许还能来得及出去送上一程。”

我的心陡然一沉,瞳孔渐渐聚焦。

我父亲年岁已高,又患有心疾,夜郎偏远,途中盗寇豺狼层出不穷,此去必然是凶多吉少。

我不能自我了结。

陶梦嫣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她像一只高傲的天鹅,左手托着小腹,步子从容,消失在夜色里。

7、

我一夜未眠。

三百遍经书抄完给陆林深过目,我的手腕已经没有知觉了。

但是他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将经书全部丢进了火盆里,转身就走。

我出声叫住他:“王爷……”

陆林深脚步稍顿,偏过头来,微微掀着眼帘,牵扯出来一个凉薄的笑:

“宋婉,应了你的,本王已经做到了,你别再得寸进尺。”

我呼吸一滞,攥紧指骨,屈膝欠身:“王爷,宋婉自请下堂,随父兄同往夜郎。”

父亲年纪大了,我又命不久矣,若是此时一别,再见时应当便是天人永隔了。

陆林深“唰”地变了脸。

走到门口他又猛地折了回来,大手钳制着我的下颌,透着一股狠劲儿。

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捏碎一样。

“宋婉,你以为这样,便能从本王身边逃离了?”

“你做梦。”

“宋家和你,总有一个要落在本王手里,你自己选。”

“要你父兄,还是要你自己?”

他的眼神凶狠得可怕,瞳孔黑黢黢地紧锁着我。

像荒野中巡猎时,准确无误快准狠地咬断猎物脖子的野狼。

而我就是那只猎物。

我垂下眼睑藏住眸中的恨意,做出一副顺服的姿态:“要我父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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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列表
  • 2024-03-31 20:52

    别去打扰她,臭虫

  • 2024-09-29 10:53

    女频为什么总是用自己的死来试图惩罚男人?这是什么病?就没有雄起一刀切了渣男贱女的真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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