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鑫鑫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素材来源于生活

“说，你为什么拿同学的橡皮？”母亲拿着鸡毛掸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厉声喝道。我梗着脖子辩解，“我没有。”母亲气愤了，“难道是同学冤枉了你不成？你老师都家访过了。”我这才像泄了气的皮球。

没错，我是偷拿了同学的橡皮，一块有香味的橡皮。我不承认，是因为母亲从小对我就是非打即骂，我不怕老师，我怕母亲。毫无例外，这一次我又遭到了一顿好打。

很多时候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我和别人家的小孩不一样？为什么我的母亲和别人家的母亲不一样？在我的认知里，谁家的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我也看到了别人家的母亲搂着自己的孩子，笑容可掬。在我们家那是不可能的。在我的印象里，母亲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存在。我不是没有父亲，只是父亲常年在外打工，他顾及不上我，我没有得到应有的庇护。

记得有一次，我又淘气了，正巧父亲在家。母亲拿起鸡毛掸子又要惩罚我，我吓得逃到父亲身后。父亲带着埋怨的口气对母亲说：“你瞧瞧，把孩子吓的。”

母亲叹口气说道：“惯子如杀子。这孩子太淘气了，女孩家家的，现在不管教，大了更管不住了。”父亲听了便不再做声。

母亲打我的理由有很多，早晨起来不打扫不干家务要打，学习不好退步要打，吃饭乱扒饭要打，说粗话要打。为了不让被打，我要比同龄人早起半个小时，起来就开窗拿起抹布擦家；上课认真听讲，下学认真完成作业；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饭只吃自己面前的；谨言慎行，不去学不文明的话语。

在母亲的管理下，我的生活习惯和学习习惯很好，唯一不好的是，我对她的感情是淡如水。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了风言风语，说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这像一道霹雳击中了我，我思前想后，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原来她是我的继母。我还听说，继母是我亲生母亲的闺蜜。闺蜜？难不成是我母亲引狼入室，继母立正？我不敢想象我母亲当时的绝望。这让小小的我的心里复仇的火焰烧得更旺。

父亲对继母是言听计从。我只想考个好大学离他们远远的，挣脱他们的牢笼。我如愿了。毕业后我留在了省城。

春节回家途中，遇到了一个一见如故的男孩，我们彼此都有好感，互相留了家庭住址，我们在信件里互诉衷肠。我本以为我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爱情。

不料，上班以后男孩突然没了音讯，人间蒸发一样。紧接而来的是继母的催婚。她说我们县城有户人家家境殷实，看中了我，只要我肯嫁过去，婆家会出30万彩礼。我气不打一处来，逆来顺受只会让继母得寸进尺。我义正言辞不肯就范。

继母扑通给我跪下，声泪俱下，说30万彩礼，这是给父亲的救命钱，父亲得了不好的病。她一个女人家没有别的办法。我虽然恨继母，对父亲还是有感情的。

在我确认了父亲的病情后，我答应了，卖身救父。继母松了一口气。我结婚之后，便再没有回娘家。在我心里，那30万已经买断了我们父女间的关系。他们似乎也知趣，从没有打扰我的生活。就算我生了孩子，我也没有通知他们。虽然是包办婚姻，我生活得很幸福。因为我过去悲惨的经历，我对我的孩子是呵护备至，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

直到多年之后，一个老妇人找到我，如果不是她喊我名字，我都没有认出我的继母。她比之前老了很多。她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前不久就去世了。我五雷轰顶。虽然我不曾看过他们，但是父亲去世我都没有送他一程，这是让我不能接受的。这都是因为她，我的继母，一定是她的主意，不让我知道这一切。

她还说，现在她没有了劳动能力，养活不了自己了。希望我能给她养老。“开什么玩笑呢？”我咆哮着，“父亲去世，你都不通知我，你安的什么心？”我一把把她推出去，“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你还有脸了？滚回去，自生自灭去吧。”我恶狠狠地诅咒着她。“不，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

“误会你？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呢？从小你对我就是棍棒相加，一言不合就是打我。我恨死你了。”继母的眼神空洞，嘟囔着，“唉，我不都是为了你嘛，为了你死去的妈妈。”

听她越来越离谱的话，我再没有了耐心，“这就是你的报应，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有。”随即我干脆把铁门重重地关上。

我从猫眼里看着她，许久后，她默默地转身离去了。临走时，把身上的一个信封放在了我家门口。等她走远，我出门拿起信封，里面是一张卡，还有一串数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卡里面应该有钱。我急忙跑去自助机，输入密码，里面余额是30万，我懵了。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娘家，里面已是人去楼空。我去邻居家打探消息，邻居很惊讶，“你母亲不是找你去了吗？”我不知该说什么。

“唉，说起来，你这个母亲真是了不起。她是你的继母，你知道吗？你亲生母亲去世前，哭着求她的闺蜜，就是你的继母，把你委托给她。”“啊？”“她为了更好地照顾你，嫁给你的父亲，为了不剥夺她对你的爱，她选择不生自己的孩子。”听到这里，我泪流满面，就在刚才，我还在咒骂她没有自己的孩子，我真的太过分了。

“我听她说过，你父亲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死活不要用你的钱治病，拖了这么些年，都是她在照顾你父亲。房子也卖给别人了。”听到这里，我已经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