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风云录二(85):半饥半饱

易木神谷户 2024-11-11 14:12:55

连里二千庙的棉花秆到十二月左右,被我们这些兵团战士基本拔完。用肩挑、马车、牛车拉全部运回宿舍区。连里有好多户小家庭。门前的小锅棚(厨房)后堆成棉花秆垛,足足有屋顶那么高。供家家户户做饭。其余的成垛堆在大食堂的后面,供食堂为单身汉做饭用。

拔完棉花秆,会进入兴修水利。即将一年下来被雨水冲刷平了的河沟重新挖通。一般情况下一一都是男生挖泥,女生挑泥。而许班长却是女锹手,其挖的速度和土方不输于男劳力。

许班长已结婚,其丈夫也是我们同连的知青,但还没有孩子。

到兴修水利的季节,也是我们最饥饿的季节。天寒地冻,在田里的排水沟里挖沟运土。经常是累得只穿衬衫劳动。早上刚过十点就饥肠辘辘,盼望连里的下工旗早早落下。好回宿舍吃饭。但食堂除了米饭(后几年开始不吃玉米饭、山芋干饭了,据说是省里给知青的优待)就是咸菜汤。菜园地已经很少有用茅草盖着的青菜了。肉菜也很少吃,因为猪肉也买不着。肚子里油水没有,全靠这米饭来维持。

我每天的定粮是一斤二两。但早上喝粥(玉米粥),很快就饿了,所以我把他分成三个四两。早上是一两粥三两饭,中午是四两饭。晚上是二两粥二两饭。但还是总有吃不饱的感觉。到了休息日,便到团部的大饼油条店,买上五六个大饼。狂吃一顿。满足自己一下。

当然也不可能天天这样。一个月有个一两次过把瘾。

那一天晚饭前,我决计要放开肚子,饱吃一顿。先是打了二两粥,装满了12寸的大号搪瓷杯,就着咸菜吃完。后又吃了三两米饭,觉得不过瘾。又去食堂,打了二两粥来,一口气喝下。接着肚子撑得不行了,好像要爆炸一般。整个人都天转地旋起来,想吐又吐不出来。站着不行,躺着义更不行。好像有胀死的感觉。实在撑不住了,就到厕所,用手扣喉咙。一下子将吃下去的晚饭全吐了出来。肚子空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只可惜浪费了那七两多的饭票了。

第二天,早上肚子不疼了,可开始胃疼了。疼得不想起床,倪康便到食堂去打了二两粥回来给我吃。可我闻到了粥的味道又想吐了。倪康赶忙拿开,说“你昨晚吃了啥啦?”我没回答。

早饭开饭没有多久,食堂前的上工钟又敲响了。许班长扛着大锹,从家里绕到我宿舍,招呼我们上工了。见我卧床不起,问了一下,说是别忘了去营部卫生所开病假条。

要开病假条,这是连里的新规定。全连的人要请病假,必须到营部卫生所开病假条。

上工的人都走了。我起了床,到营部卫生所,找了古医生看病。

古医生说我可能吃东西伤着胃了。配点消化药吃一下,就可以了,不需要请假。回去继续上工。可我确实胃不舒服,又两顿没有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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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木神谷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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