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迫作业交通壕攻击战术,又称堑壕延伸战术,是我军除穿插战术之外,另一项在战场上有相当效果的战术。
而在援越抗法期间,我军毫无保留的把这项战术教给了越军,使得其一改之前的颓势,最终取得了胜利。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到了老山轮战时,越军居然搬出了这套战术,妄图以此来打退我军的进攻。
一、近迫作业展神威
说到近迫作业战术,就不得不提到王秉璋将军。
王秉璋将军参加过宁都暴动,并在暴动后加入红军,抗战爆发后,王秉璋被编入八路军115师,任该师作战科科长。
而王秉璋将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善于思考和总结。
我们都知道,红军时期我军缺乏武器装备,甚至连枪支弹药都做不到人人都有,至于那些攻坚的重武器,更是缺到了极致。
而这就带来一个问题,那就是遇到敌人的碉堡之类的“硬骨头”,我军“啃”的颇为困难。
正因如此,王秉璋就开始琢磨,怎么才能在不与敌人拼消耗的情况下,去打破敌人的堡垒战术呢?
正所谓“实践出真知”,在多次参与前线的战斗后,还真让他找到了办法。
这个办法,便是近迫作业,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在战斗开始之后,除一部分兵力与敌对战之外,另一部分兵力采取卧倒姿势,用工具快速挖出一个卧射掩体,然后再逐步加深为跪射、立射掩体。
尔后,把这些独立的战壕挖通,连接成堑壕、交通壕,最终把这些交通壕挖到敌人前面,从而迅速出击,打掉敌人碉堡。
这种战术的优势就在于,能减少敌人碉堡的火力压制,同时也减少了我军在强攻时出现的伤亡,在最大限度保存实力的同时,达到既定作战目标。
说起来容易,实际上能想到这个办法也是多次战斗后经验总结出的智慧结晶。
当然,最开始因为经验的不足,在近迫作业上也存在不少问题,但随着一次又一次经验的积累,王秉章这个战术也运用的愈发成熟。
1942年,王秉章任湖西军分区司令员,而当时的湖西地区,日军、伪军以及惯匪等多股敌对势力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大网,妄图将我根据地彻底困死。
其中,单是日军和伪军修建的碉堡就多达130多个、大大小小的封锁沟150多里,日军狂妄的放言,湖西是“三里一碉堡,十里两方城”,必定把我抗日根据地彻底分割。
面对这一情况,王秉璋拿出了近迫作业战术,率领湖西军民灵活运用交通壕进行反制,最终成功的打破了敌人的“囚笼政策”。
解放后毛主席见到王秉章时,还忍不住夸他说,“在鲁西南那段搞得不错嘛!”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秉璋的近迫作业交通壕战术开始名扬全军,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得到了广泛运用。
而这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莫过于解放战争时期的双堆集战役。
1948年11月,国军12兵团被我中野大军围在了双堆集地区,不过,12兵团虽说陷入重围,但很快就稳住阵脚,并建立了极为坚固的防御体系。
除了有大大小小的工事、堡垒所组成的环形防御外,还有以各种火炮、轻重机枪、火焰喷射器组成的重叠火力网。
这些结合到一起,敌军几乎控制了每一寸土地。
而中野这边,由于缺乏重武器,加上双堆集地区地形开阔无遮无掩,因此如何拿下黄维的12兵团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就在大家头疼的时候,外围的小张庄战斗中,几个战士创造了一个奇迹。
这几个战士隶属于9纵27旅81团,当时他们被敌人的火力压的一头火,就趁着敌人火力间隙冲到了敌碉堡近前,原本想趁机端掉敌人碉堡,结果敌人迅速做出反应,战士们没办法,只能依靠几个小土包暂时就地隐蔽。
但一直隐蔽也不是办法,前进做不到,退也退不回去,关键时刻,几个人在挖掩体的同时,想到了近迫作业交通壕战术。
于是,他们利用手势示意,把各自的掩体往一块挖,最终形成了一个互通的堑壕,利用这个堑壕,几个人硬是在敌人的火力网下坚持了足足一天。
他们的成功经验,对部队有了很大启发,于是,一场大规模近迫作战开始了。
而在双堆集战役中被俘的国军18军军长杨伯涛后来就回忆说,解放军在使用近迫作业战术后,挖出来的交通壕犹如一条条长龙一样直至国军阵地边缘。
有了这些交通壕,中野大军在利用晚上调集兵力进入攻击位置,最终在炮兵的配合下向敌人发起冲锋。
对此,杨伯涛就评价说,这种战术,让国军火力的优势,完全没有发挥的机会。
二、奠边府战役助越军取胜
近迫作业交通壕战术,除了在双堆集战役大显神威外,在援越抗法时,帮了越军大忙。
时间推到1953年,当时法军在在奠边府空降了6个营,由于这里地形复杂,越军的进攻迟迟不奏效。
利用这个机会,法军便在奠边府修建了大量防御工事和堡垒,最终将这里修成了一个铜墙铁壁、坚不可摧的坚城。
面对越军的铜墙铁壁,越军压根无处下手,并且,越军的火力也不占优势,更缺乏大规模攻坚作战能力,所以一时间,战况陷入僵局。
关键时刻,我军的军事顾问团提出了建议。
当时我军的军事顾问团成员有韦国清将军以及梅嘉生、徐成功等人,他们几位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都经历过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
正因为如此,他们就建议越军采用近迫作业战术,毕竟这套战术在我军中已经得到了充分验证,对缩短步兵冲锋的距离,减少人员伤亡是有显著效果的。
按照他们几位的想法,越军需要把战壕挖到离法军工事前沿尽可能近的位置,但让他们几位没想到的是,这个建议越军最开始还不太领情。
越军的想法很简单,第一是挖战壕实在是累,第二是白天挖会遭到法军攻击,因此只能晚上挖,但挖了一晚上,结果到了第二天,法军又用推土机填平了。
这么一来,就相当于做无用功。
所以,越军中就有不少怨言,而怨言也导致了一部分越军士兵在落实这项工作时不到位,不过,这些越军很快就尝到了比挖土更大的苦头。
就在不久后的一次战斗中,这些对近迫作业执行不到位的越军,不仅没有拿下法军阵地,反而伤亡极大,而那些执行比较好的越军士兵,则是进攻比较顺利,更重要的是几乎没什么伤亡。
铁一般的事实摆在面前,越军终于服气了。
于是,越军士兵开始自动自发的开展近迫作业,根本不用催促,伴随着这些交通壕连成一片,法军的阵地也被逐渐分割。
最终,奠边府战役以越军胜利而告终。
此战,我军是手把手的把如何运用近迫作业战术教给了越军,包括战壕怎么挖、挖多大、怎么连成一片,甚至包括步兵、炮兵该在什么时候发起进攻都教给了越军。
这套战术,也让越军大开眼界,他们没想到仗居然还能这么打。
但到了1984年,越军这个由我军教出来的徒弟,居然把这套战术拿出来用到了师傅身上,妄图利用此战术来打破我军的火力优势。
三、班门弄斧终成拙
1984年7月,正值老山轮战期间,当月12日,一场大战爆发。
当时越军因妄图攻下我军松毛岭阵地不成,恼羞成怒后,其再次加派兵力向老山地区进行反攻,试图打开通往老山主峰的道路。
尽管越军来势汹汹,但我军早有准备,在我军的绝对炮火优势以及战士们的顽强阻击下,越军被打的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此战,我军共消灭越军三千余人。
不过,尽管损失不小,但越军并没有就此罢休,其高层就开始琢磨,如何才能避开我军的优势火力取得战果。
研究来研究去,最终想到的办法就是故技重施。
当时时任越军第二军区司令的武立,早年间曾在我国军校学习,因此对我军的一些战术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正因如此,在研究如何破解我军优势火力时,此人就想到了近迫作业交通壕战术(当时越军叫堑壕延伸战术)。
拿定主意后,武立就下令,要求越军不惜一切代价,开始挖交通壕。
从当年的8月份到年底的12月份,整整四个月的时间里,越军在武立的严令下,在我军阵地的前沿、侧翼等处挖出了共9条长度合计高达20公里的各种交通壕以及堑壕。
看着自己的成果,武立极为满意,甚至已经开始幻想打退我军的场景了。
当然公平来讲,武立的这些“杰作”确实给我军前沿部队造成了一定的麻烦,毕竟这战术在我军历史上取得过不少战果。
但也仅仅是麻烦而已,最终,我军使出了一套“连招”,完美了破解了越军的这种战术。
什么连招呢?简单总结就是:炮兵打、工兵炸、设障碍、掘对壕,此外,又实施了几次主动出击,最终彻底粉碎了越军的计划。
说到这里有人就问了,怎么我军这么容易就破了越军的“近迫作业战术”呢?实际上,越军存在一个很大的缺陷。
首先,这套战术是我军传授给越军的,因此我军自然知道越军的会用是什么套路。
其次,既然知道了既定套路,那么在侦察兵的侦查下,越军挖掘战壕时的方向和位置,我军基本掌握的一清二楚。
有了这些信息,那么我军的炮火优势就派上用场了。
这就是炮兵打,先对已知晓的越军挖掘位置进行火力覆盖,从而摧毁一部分,紧接着派出工兵,再对躲过炮火覆盖的进行定点清除,从而扩大战果。
与此同时,在越军挖掘路上设置障碍,以及同步开展挖掘,都是破坏敌人计划的办法之一。
而这里面最为关键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主动出击,在敌人挖掘的同时,派兵进行攻击,就能把敌人挖好的战壕破坏掉,从而使其战壕无法连成一片,继而无法机动运兵。
这一点之所以关键,是我军在本质上与国军、法军的不同。
解放战争时期的国军,通常是严重缺乏主动精神的,尤其是在遭到打击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迅速缩成一团然后固守待援。
说白了就是死守,很少有主动出击的情况。
奠边府战役中的法军同样也是如此,战斗意愿和战斗意志甚至较国军还差一些,更不会主动出击了。
因此,这种态势下近迫作业就会起到奇效。
而我军从红军时期到抗战时期再到解放战争时期,最大的特质就是善于主动寻找战机并出击,哪怕是敌众我寡,也会想着怎么撕下来敌人几块肉。
这就是区别和关键所在,而面对越军班门弄斧的行动,善于主动出击我军怎么会坐视不理?更何况这还是我军教给越军的战术,所以,主动出击,打碎越军的计划是必然的,而越军只知道照猫画虎,却忘了其面对的是什么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