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丽之死十一
虎山集市起源于江家自己在大院门前开设的数间商号。
因为迁来的新住户越来越多,有雇农,有佃户,有因为避祸投奔而来的周围乡党,渐渐形成了围绕“江家大院”的虎山村。
人多需求就多,江家就在自己门前的路边开设了买卖,起初只是卖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后来经与附近的几个村落协商,决定在虎山村开集,每月的二、五、七、十逢集。
这都是前清的事了。
虎山集上的商户,有自产自销的附近村民,有经销家乡物品的外地商人,也有彭城府里货栈的分号。
江家人一直担任着集董,稳坐在这个位置上。
小年过后,正式进入年关,每天都有讲究。
虎山街里小商小贩的摊位接二连三排起了长龙,南北干货、九嶷山土特产、锅碗瓢盆、食品烟酒、布匹鞋袜等等,卖什么的都有。
写春联卖春联的摊点有三四家。
在虎山村设馆教学的王“秀才”,也在李家药铺门前支了个书桌,笔墨纸砚摆放整齐,几副写好的春联条幅用小石子压着铺在桌前的地上。
王“秀才”最小的闺女红梅跟着父亲支应着。
街上原先的商家也大开门脸,甚至把自家商品货物堆码在门前大街两旁,招揽顾客。
这几天集上没有逢集闭集的说法了,每天上集的人都很多,里把路长的街市常常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运程没有上山干活,腰里空空的,如同他腰间那条已经脏得发黑的老粗布系腰带,抖来抖去,除了能抖落几只活虱子外,就是一股灰尘。
运程娘身体不好,胎里带的弱视,家里没有人会做针线活。
运程奶奶在世的时候都是老奶奶拾捯,现在只能偶尔两个出嫁的姑娘回娘家时帮忙缝缝补补。
运程家没有地,他达一年到头为田窝村土地最多的大户田立志看管牲畜,他爷爷自己在山旮旯里有几小块拾边地,加起来没有半亩,遇到旱天可能颗粒无收。
运程家是田窝村最穷的几户之一,平时只能跟在二柱和金锁的后面光吃胡撸嘴。
对于运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耿二柱从不嫌弃,总是尽自己的力量帮一把,相处得就像亲弟兄。
这次虎山口拓宽工程不是运程不愿意去干,是保长田立夫不让他去。
这样难得的挣钱好事,运程家没有势力,偎不上摊。过年了,二柱知道运程家年关难过,上山打兔子便喊上运程。
昨天,和金锁三人在山上转了一整天,逮到一个兔子窝,打枪连下网,总共逮到五六只九嶷山的野兔。
不舍得吃,今天拿到虎山街上来售卖,想换几个钱,三个人分分。
耿二柱等人手里拎着野兔吸引不少好奇的目光。
野兔可是平日里难得的肉味,萝卜炖兔子肉是九嶷山地区的乡间名吃。
集市人多地皮少,找来找去,三个人围绕虎山街转了一大圈,二柱嫌走过的地方都不合适,得找一处既显眼又不碍事的佳处。
“走,我找个地方肯定行。”耿二柱似乎心有成竹、下定决心地说道。
落脚在江宪功的“家常菜馆”门口大丽达的豆腐摊位旁,是二柱心里盘算好的,内心藏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想借此机会和大丽达接触接触,给大丽达留个好印象,心里渴望大丽达的认可,进而答应他和大丽的婚事。
二柱至今蒙在鼓里,此时并不知道江宪功跟大丽达私下提亲之事,幻想着等年后再让媒婆李娘 们去赵家登门说合。
自从在东大沟里和大丽成就好事,耿二柱还没有再次单独和大丽相处的机会。
虽说当时大丽强忍刹车,俩人守住最后一道关,但是,他知道大丽的心在自己身上,是向着自己的,只要大丽达不打坝,这个姻缘就是“扳倒树摸老鸹——稳抓稳拿”。
江家不是通过专业媒人上门,并且此事赵、江两家都没张扬,二柱自然不知内情。
“赵叔,今天俺跟你做个伴咋样?”
耿二柱来到大丽达的豆腐摊位前,厚着脸皮笑眯眯地对大丽达搭讪道。
在没想赵家的好事前,每次路上碰到大丽达,二柱心里都毫无负担,不冷不热、不亢不卑,礼貌地打声招呼后擦身而过,从不多言多语。
自从想做赵家的女婿,大丽达的形象立刻高大起来,如同一块巨石,既绊脚又压顶;既严厉又亲切。
心里没底,自然对方也就不好琢磨。
但是,有求于人,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态度诚恳,是解决事情的第一步。
鬼机灵的年纪,这点骗人投机的小把戏,耿二柱还是油滑的。
“赵叔,卖不了,就跟你换豆腐吃。”
金锁在一旁殷勤地帮衬道。没等大丽达回话,金锁把自己手里的死兔一扔,放在豆腐筐旁边的地上。
说是旁边,实际上就是摆在支起的豆腐筐下。
金锁的脑瓜子也不笨,见耿二柱最终在大丽达的豆腐摊前止步,顿时明白了二柱的心机。
大丽达见是二柱他们,不好意思拒绝,但又不想直接和二柱问答,便转脸用责怪的语气向运程和金锁说道:
“你们行啊,弄不少货。运程,马上过年了,你不把野兔子留给恁娘吃,还拿来卖啥?”
说着,挪挪豆腐筐,为二柱他们腾出一小块地,好显眼。
“叔,俺娘不舍得吃野味,让拿来卖的,说换钱买猪肉包饺子,吃起来比兔子肉香呢。再说,卖了俺几个再上山踅摸去。咱九嶷山上不缺这玩意。”
运程也挤眉弄眼、嬉皮笑脸地回道。常言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耿二柱、金锁和运程这三个年轻人能否糊弄住大丽达这个“司马懿”。
显然,光用兔子换豆腐是不够的。
年头这几天,是大丽家挣钱的高光时刻,大丽家的豆腐坊连轴转,制作的豆腐量比平常提高两三倍,仍然能销售出去。
活多自家人手不够,大丽达找来田窝村的田新义来家里帮工。
早晨豆腐出来后,大丽达也不遛乡了,守在虎山街的摊位上,后续的豆腐由大丽往摊子送。
大丽达见二柱他们如此,能说什么呢?不情愿,也只能尴尬地应对。
说句实在话,此时的大丽达对眼前这个尚不知谜底的年青人倒是多了份同情、心生怜悯,人家追求自己的女儿托人说媒本身没有错。
哪个男孩不烦恼?哪个女孩不思春?
这般年纪正是该谈情说爱想媳妇的时候。
可是江家已经连吓带哄铁定要娶大丽做儿媳,自己现在骑虎难下、不得不为之啊。
面对低眉逢迎的耿二柱,大丽达难掩愧疚之心。
“家常菜馆”门前离路大约有六七步的样子,靠右路边栽棵石榴树,左边有一个石子摆出的小花坛,江宪功基本上每年都要在里面种植一株九嶷山地区常见的“臭麻子”。
这种本草是九嶷山地区的特有植物,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推崇备至的麻醉中草药,药名“曼陀罗”。
说它是九嶷山的特产,因为九嶷山产地的“臭麻子”——“曼陀罗”药性最好、治病最有效,本地人常用它的花或种子泡酒,可以擦涂在病患处,起到镇痛之效。
江宪功有腿疼的老毛病,每年结的种籽都要收集起来泡酒。
大丽达的豆腐摊设在小花坛的前面,这个时节,“臭麻子”早已枝枯茎朽,果实也被收获干净。
二柱和金锁就站在小花坛里、大丽达的背后等生意。
运程蹲在一旁,和大丽达闲聊着:“赵叔,恁家的豆腐真好吃!买回去切成小块,舀一勺辣椒酱往上一撒,那叫一个香呢。”
运程眉色飞舞地说着,嘴里不自觉地往喉咙咽几下口水。
其实,运程家一年到头也难得买大丽家的豆腐吃,大丽达心里是清楚的,不好揭穿,只好笑着点头认可。
“这个天,弄几块放在外面冻成冻豆腐,年三十晚上炖萝卜也不错。”
金锁煞有其事地接茬说道,仿佛他亲手做过似的。
“赵叔,你家的豆腐坊收徒弟不?赶明儿,俺三人做你的学徒,怎么样?”
运程忽然装出虔诚相,来上这么一句明眼人都能听出来是“拍马屁”的征询。
“你这家伙净想好事,你没听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
金锁没等大丽达的话说出口,抢先挪瑜运程道,说完向大丽达抛了一个飞眼,惹得大丽达哈哈大笑。
这时候,多说几句美言、恭维恭维,哄大丽达高兴,给大丽达灌灌迷魂汤,是运程和金锁耍的小心眼。
趁此机会笼络笼络大丽达的感情,在三个年轻人的心里不谋而合。
懂礼貌的人不招别人烦。
近距离和这几个小伙子接触,感受到他们的热情和善意,大丽达的心里慢慢地不再抵触,前段时间由于他们溜冰导致女儿大丽掉进水塘被淹而一直憋在心中的怨气,象太阳出来后的晨露一样,渐渐地烟消云散。
大丽达边做生意边和三人闲聊起来,甚至主动招呼行人:“豆腐,兔子!”两者一块地吆喝。
“兔子咋卖的?”有人上前询问价格。
“一块钱一只!”运程连忙站起身回道。
顾客蹲下身用手翻看早已硬邦邦的野兔,脸上似乎有些惋惜地咂嘴道:“要是刚死就把皮毛剥下来就更好了。好吧,我要两只。”
说着,来人犹豫片刻,还是从大棉袄的内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法币交给运程买下野兔,然后提着兔子就要离开。
“杨老板,再弄点豆腐,年前没有天数了,省得回头再买。”
大丽达见状赶紧招呼道。说着,摸起刀准备切豆腐块。
在虎山街上摆了几年豆腐摊的大丽达对于经常来赶集的乡民老顾客,几乎没有不熟悉的。
就在这时,大丽的弟弟小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带着哭腔着急地说道:
“达,你赶紧去看看吧,咱家的豆腐让人家挤掉了,他们还要打俺姐。”
“怎么回事?”大丽达一见哭丧着脸的儿子小毛嘴里说出惊人的话语,忙停下手中的刀,急切地问道。
“有人碰掉咱家的豆腐板,不光不认账,还要动手打人。”
小毛来到父亲跟前抹把鼻涕,又重复一遍。
“豆腐攉了?还要打人?”大丽达一听就急了,想丢掉生意赶过去。
听闻此事,一直没有说话的二柱也颇为愕然。
打人?那不就是打大丽嘛,这还行?惊诧之余,二柱一把拉住大丽达的胳膊,对大丽达说道
:“叔,你在这里看摊别动,我们去就行。”
说完,拽过小毛、招呼金锁二人道:
“走,运程、金锁,咱们看看去。”
三位年轻人在小毛的带领下,火烧火燎地穿过街上拥挤的人流,来到事发地点——虎山武场门前。
只见大丽家的独轮车歪倒在路上,一盘豆腐散落在地,大丽红着脸满脸怒容地站在车旁,显得又羞又气。
路旁蹲着三四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几个人都是二柱不太熟悉的面孔,与身边匆匆而过的赶集人不同,他们袖筒里操着手显得悠闲和得意。
不用说,这些闲杂人等肯定就是惹是生非的家伙。
大丽见小毛后面跟来的是二柱和金锁、运程,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委屈地哭了起来。
“你们是哪里的?这是怎么回事?”
耿二柱强压住怒火,上前责问一位蹲着的陌生人。
“什么怎么回事?她的车子自己倒了,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拉着我们不让走,虎山街还有没有天理?。”
眼见小毛领几位和他们差不多岁数的人来到跟前,尤其是二柱眼里射出的咄咄逼人目光,刚才几位洋洋得意的陌生人也顿时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都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
其中一个长着倭瓜脸的家伙拿出一副无赖相,出面答道。
“你胡说!就是你把我推到俺姐身上,把俺姐的车子撞倒的,你是故意推我的。推完还笑。”
小毛有人撑腰,变得勇敢无畏,小手指着倭瓜脸嚷道。
“谁是故意的?过路的那么多人,能怪我吗?”
倭瓜脸不愿意承担责任,争辩道。
面对二柱等人愤怒的表情,倭瓜脸感到来人不好惹,心里有些后悔刚才的浅薄无聊之举,可事到如此,为了脸面也只好硬着头皮支棱,不想服软。
小毛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得很清楚,不信他,难道信眼前这位一看就是个纰漏的矮挫倭瓜脸?
耿二柱心里对事情大致有了底,于是挑明地说道:
“是不是故意的咱不管,车子是因为你推倒小孩子引起的,你就得赔。赔完钱,各走各的,不赔钱,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二柱脸上的青筋跳露,眼睛睁得圆圆的,看上去一副不由分说要揍人的架势。
倭瓜脸并不甘心认输,既然敢惹,也不是一黑唬就尿裤子之辈。
只见他在一个同伙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同伙急忙离开向街里走去。
稳稳自己的情绪,倭瓜脸贼眉鼠眼地凑到二柱跟前,露出臭黄牙又软又硬地说道:
“喂,兄弟,俺是离这不远桃园村的,咱们无冤无仇、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为了一个毛丫头结下梁子,你说呢?况且在虎山街,我们也不怕谁!”
“桃园的咋了?桃园的也不能无缘无故地欺负人?赶紧掏钱把豆腐赔了,地上的豆腐你们还可以拿走。虎山街不是无法无天的地方,理不正,就有人管。”
二柱瞪着眼,丝毫不为所动。
“我们要是不赔呢?”
倭瓜脸收起脸上的尴尬,挑衅地问道。
“不赔?你敢不赔!”
耿二柱斩钉截铁地朝地上啐一口唾沫,扬了扬握紧的拳头。
此时,现场早已围拢一大圈赶集看热闹的乡人。
有认识二柱的,有认识对方的,有认识双方的,但是就是没有人出面劝解,俗话说:看二行的不嫌事大,任由事态一步步趋向紧张起来,甚至人群里还有个别人乱起哄。
大概大家都想看看二柱是如何为大丽这个女孩打抱不平的,尤其马上就要过年,更需要一场闹剧来放松自己绷紧的心态。
仿佛人们的头上都有着九嶷山压顶般的沉重,需要一场自己参与的武斗,让这份沉重蹦碎离析。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时,大丽达也穿过围观的人,挤了进来。
他不放心,把豆腐摊子和野兔交给熟人看管,赶来了。
“赵叔,今天你别说话,没你的事,你站一旁就行了。我看看这几个桃园的有多能吊台?”
二柱见大丽达到来,安慰道。
二柱觉得对付眼前的肇事者,他和金锁、运程三人绰绰有余。
不过,桃园村的这三个戳搂事的小纰漏,除了倭瓜脸个子不高外,其余三人都也不算猥琐,身高体型不比二柱差。
大丽达还是觉得不打架为好,便又指责又劝说道:
“这么好的豆腐被你们糟蹋了,你们不心疼吗?我们小本生意养家糊口不易,没招恁惹恁,你们这是干嘛呢?”
“赵叔,这些人就是赖皮,不跟他们废话。拿钱出来没事,不赔豆腐钱,休想走出虎山街。”
二柱硬气地说道。
大丽达的到来,似乎让耿二柱周身血管里的血液流动得更快。
“没有钱,就是没有钱!”
倭瓜脸一副死猪不怕烫的模样。
“这样吧。咱们到这个场子里比比,我一个人让你们三人,我输了,你们不用赔豆腐钱直接走人。如果你们输了,就赶快掏钱。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要敢作敢当!”
耿二柱见倭瓜脸如此赖皮,心里灵机一动,心想你最后不赔钱也得光明正大地让你们几个吃吃拳头、尝尝厉害,下一次不敢再在虎山街随意造次
。便用手指向路北的武场,挑战地说道。
“走,比就比!”没想到倭瓜脸犹豫片刻竟然爽快地同意了。
呼啦!观者如堵的众人像潮水一样往武场里涌去。
许久没有看这样热闹的场面了,似乎人人都看中这么一场武打比赛,迎接年味的到来。
大丽达一看自己止不住,愣在自家的独轮车旁。
这时候,大丽上前拉住耿二柱的衣角,流着眼泪低头不舍地对二柱央求道
:“二柱哥,不赔就不赔,算了,别去打架好不好?过年图个吉利。”
“没事,别怕!权当练练拳架子。”
耿二柱拍拍大丽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接着向金锁和运程使了个眼色,三人走进武场院内。
来到场内站定,耿二柱对倭瓜脸说道:
“还等恁那一位不?不行现在就剋。”
说着,双手垂立,做好预备。
这所几乎天天来此练武的院子,二柱有种如履自家的轻松。
谁知,倭瓜脸并不打怵,对同行吩咐道:
“来,毛头、猪脸,咱弟兄三人治治这个‘露头青’。桃园的弟兄们上!”
只见毛头和外号“猪脸”的两个家伙摩拳擦掌,连喊带叫,三人黑云压顶地朝耿二柱扑来。
耿二柱见此情景深吸一口气,双脚微起,两臂舒展,手指呈鹰爪状,来了一个“燕子亮翅”只待对方靠近便手脚并用给与回击。
就在毛头和“猪脸”快要靠近耿二柱的时候,没等耿二柱出手,突然从耿二柱身后蹦出运程,只见运程一个“二趟腿”先放倒毛头,然后回过身来左手一个假动作骗过“猪脸”,紧接着右掌朝其肩部猛地一击,“猪脸”倒退几步,踉踉跄跄站立不稳仰面倒在地上。
然后,二柱上前抡起手臂朝倭瓜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这套拳术如行云流水、严密紧凑,让观者看得眼花缭乱、败者呆若木鸡。
毛头和“猪脸”在地上躺了片刻,爬起来还往前冲,嘴里“嗷嗷”乱叫地二次扑来。
“猪脸”顺便摸起一支饭店的白腊条棍,双手紧握,单腿弹起。
猛然恶狠狠地舞动,仿佛一阵旋风刮来,一棍子就能置对方于死地。
运程也摆好架势等待再次还击,等到二人扑到跟前,运程脚步快速移动,一个“游龙飞步”窜到“猪脸”侧面,躲过一棍,单手来个“老猴搬枝”把棍子夺下,飞起一脚将“猪脸”踢倒。
又一个“脑后砍瓜”把毛头二次打倒在地。
正在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之际,武场外匆匆赶进来一行人,其中领头者见状忙喊道:
“别打了,都停下!”
耿二柱转头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师兄江汉森。
“打什么打,都是自己弟兄。这大过年的,万一失手怎么办?”
江汉森面露不悦,用不可置否的语气再次命令道:“都住手!”
倭瓜脸等人见江汉森进来喊停,一下子像见到救星一样,倭瓜脸急忙奔到江汉森跟前,恶人先告状说道:
“表哥,这些家伙拦截我们不让走,还要打人。”
“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身上带钱没有,有钱的话赶紧赔人家的豆腐钱。”
谁知江汉森没有给倭瓜脸好脸色,而是威严地督促说道。
作者简介:
篱边问菊,原名:李明金,地质队员,88年结业于《诗刊》社函授学院,90年代开始在《徐州日报》《中国矿业报》《中国自然资源报》《山西科技报》《鄂州周刊》《四川人文》《中国诗歌网》《中国诗歌报》《彭城诗派》《华文月刊》《青春·汉风》《大渡河》《鸭绿江》江苏省地矿局网站等市、省、部级报刊媒体上发表文学作品,徐州市诗词学会会员,徐州市徐国历史研究会理事。
出品:金陵诗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