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名义上的哥哥囚禁了我。
地下室里,他朝着我一步步逼近。
那张堪称完美的脸,曾一度令我着迷。
“安安,是你说喜欢我的。”
“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1
地下室里,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有规律的响起。
我心中闪过一阵慌乱。
“安安。”
他在叫我,低低的嗓音中似乎带着笑意。
一只手顺势抚上我的头。
“陆祈年。”我试着叫了他一声。
“安安,你真美。”
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脚下冰冷的锁链发出声响,像是锁魂的咒语萦绕在耳边。
“你想干什么?”
“安安,是你说喜欢我的。”
我忍着哭意大吼:“我没有。”
他不再说话了,停留在脖颈的手不断收拢,痛感夹杂着恐慌传至全身每一个细胞,无数的声音在脑子里叫嚣着。
空旷的房间里回荡着我细细的哭声,悲凉极了。
“哥哥。”我梗咽着叫他。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滴到了他的手上。
他像烫到般,猛地收回了手。
禁锢着我的那股力终于松了,我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陆祈年一把捞过我,附在我的耳边一遍遍呢喃:“安安,对不起,吓到了吧。你别生气,哥哥就是太爱你了,别怕……”
我用尽全力想推开他。
“安安,和哥哥永远在一起不好?”
他的声音更近了。
我麻木的睁着眼,盯着眼前的男人。
“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他松了手。
我无力的瘫倒在地上,眼睁睁看他开门又关门,四周再一次陷入一片死寂。
2
我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陆祈年是我名义上的哥哥。
17岁那年,我爸破产,留下一屁股债后跳楼自杀。
我妈带着我去陆家求助。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陆祈年。
他站在楼梯上五官深邃立体,皮肤是冷调的瓷白,有一种雌雄莫辨的好看。
“哥哥。”
我轻轻喊了一声。
他没搭理我,转身上了楼。
陆叔叔离婚多年,又对我妈有意。
于是我们搬进了陆家。
我妈说以后他和陆叔叔要结婚,陆祈年就是我的哥哥,一定要好好相处。
完全不需要她叮嘱我。
陆祈年长得好,我喜欢他,想靠近他。
我转到和他一所学校,上下学天天一辆车走,在家中我也经常抱着作业去找他。
刚开始他对我总是不耐烦,满脸嫌弃。
我也不生气,每次都开开心心贴上去,温软的说着:“哥哥,你真好看。安安喜欢你!”
久而久之,他习惯了。
还会主动摸着我头说:“安安,真乖。”
我以为从此我有了一个疼爱我的哥哥,却不想这才是我噩梦的开始。
3
高考过后,陆祈年说要带我出国旅游。
我们去了欧洲。
入住酒店时,他只订了一间房。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国外不比国内,睡一间安全些,有什么事也能随时照应。
我并未怀疑他的话。
可夜晚睡觉时,他却从背后搂住了我。
“哥。”
我挣扎着推他。
“安安乖,哥哥今天很累,快睡吧。”
他手掌用力,将我搂得更紧了。
这已经超出了兄妹的正常范畴,彼时的我不敢细想。
月光透过窗隙爬进来,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我抵挡不住睡意,很快睡去。
夜半时分,我感觉有人在拨弄我的头发,唇上传来一阵痛感。
我想睁眼,眼皮实在太沉重。
醒来后,我以为是做梦,洗漱时却发现了唇上细微的伤口。
我回头看了看陆祈年。
他已经换上了一套运动服,灰白色衬得他整个人很阳光,眼尾微微上挑的眸子注视着我,笑得温柔。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安安,哥哥带你去吃饭。”
陆祈年一直对我很好,我竟因一个梦怀疑他,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羞愧。
接下来几晚,他没再抱我睡觉,也没再发生那样的事,我更加确信只是做了个梦。
最后一天,陆祈年去给我买冰淇凌时,有人来向我问路。奈何我英文不好,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只能苦笑。
几个人站在面前,挡住我大半视线。
透过间隙我看到陆祈年脸色阴郁,拿着的冰淇淋化了满手。
他走过来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拽着我直奔酒店。
一进房间,我被他用力推到墙壁。
“哥!”
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一只手蛮横地楼过我的腰,另一只手钳住我的下颚,逼迫我与他对视。
“安安,你和他们在说什么?笑那么开心。”
“我没有,他们只是……”
他双眼猩红,疯了般覆上我的唇,溢出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我吃痛推开他。
“啪”一声,陆祈年偏过头。
“哥,你在干什么?我是你妹妹。”
那是他第一次失控,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晚不是梦。
我很喜欢他,但从来都是兄妹和家人之间的那种喜欢。我从未想过,他会对我有不一样的感情。
4
欧洲之旅以吵架收尾,一直回到家,我和陆祈年都没再说过话。
高考成绩出来后,他便提出要搬出去住。
我知道他是因为那天的事有意避开我。
我主动找了他。
“这是你的家,要搬也该是我搬,明天我会去和陆叔叔说。”
“这不是我家。”他没有看我,语气中充满疏离,“顾思安,你还没有重要到让我搬出去。”
当晚,我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人埋我的脖颈,轻声呓语。
那句话很轻,
“安安,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
……
陆祈年搬走了。
一年里,他大概回来几次。
每次吃过饭就走,话都不愿意多说两句。
大学毕业后,陆祈年接手陆氏集团。
在陆叔叔的安排下,我也去了集团上班。
虽然在同一家公司,见到陆祈年的次数也很少。
偶尔遇见,他也只是余光扫过一眼,就像路上的陌生人。
这个状态持续了两年,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相处下去。
5
直到上周公司年会,我遇到了一个高中同学陈宇。
他是高三转学来我们班上的,特别喜欢打篮球,娴熟的运球技巧和百发百中的投篮,是操场独有的风景线。
陈宇那时很帅,皮肤比较黑,属于阳光大男孩型的。笑起来一排大白牙特别明显,就好像冬日里的阳光,治愈而美好。
看他打球,是当时高三女生独有解压的方式。
可没多久他因为打球腿骨折了,被迫休学一年。
第一眼我并没有认出他来,是他先认出了我,主动和我打招呼。
陈宇如今已是财经报的记者,变化很大,高中的少年感被成熟代替。
只是走起路来一只腿有些跛,估计是之前的后遗症。
年会正式开始,陆祈年上台发言。
陈宇拍了几张照后过又来找我。
“在你们眼里陆祈年是不是神一样的存在?”
他莫名其妙问了一句。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休学吗?”
我点了点头。
“我的腿不是摔的,是陆祈年打断的。”
陈宇拿相机的手开始颤抖起来,嘴角肌肉不断抽搐。
我很久不愿提起的一件事,像电影一样突然在脑子里一帧帧跳了出来。
那时我刚转学过去不久,某天下午几个喜欢陆祈年的女生将我拦下来,拖去操场后无人的角落里。
她们说我勾引陆祈年,要教训我。
从谩骂到拳打脚踢,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我摇摇晃晃的站着,然后听到一声爆吼。
陆祈年来了。
他将她们堵在角落里,一顿暴揍,哭喊声响彻上空。
第二天,那几个女生被开除了。
我仍记得他一双眸子被染得猩红,暗红色的血迹飞溅到脸颊上,我想帮他擦却擦不掉。
一种难以言说的想法从心中升起,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台上的陆祈年还再讲话,滔滔不绝地为大家描述顾氏未来的发展。
我看着他,只觉得既陌生又害怕。
6
年会没结束,我匆忙回了家。
刚推开房间门,就看到床上坐着一个人。
窗外月光映照在他的半张脸上,一只黑眸摄人心魄。
风从外面吹进来,我不自觉地一颤。
“陆祈年。”
我叫了一声。
“安安,你以前都叫我哥哥的。”
床上的人猛地站起。
他每走近一步,我就退后一步。直到,我被抵在墙上。
“是不是陈宇说了什么?”
“哥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立马摇头,像个单纯的小孩,否认着发现的秘密。
大概是发现我在抖,他伸出双手摁住了我。
“安安,你为什么在发抖呢?”
我死死盯着他,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肩膀被捏住,面前的人就像一只恶魔,肆无忌惮窥探我的内心深处。
我双腿发软,眼泪簌簌往下掉。
“哥哥,我错了,你这样我好害怕……”
他笑了,一只手移到了我的锁骨上,来回摩挲。
“安安,你不乖,哥哥现在要惩罚你。”
他拿出一块手帕捂住我下半张脸。
空气一点点变少,窒息的恐惧遍布全身。
求生的本能促使我不断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他半分。
失去意识之前,我看到月光落进他瞳孔,俊美柔和的脸庞依旧笑得温柔。
7
地下室里没有白天黑夜,时间流逝得很慢。
我不知道待了多少天。
身上的伤口辣辣的痛。
大多时候,我都会强迫自己睡觉。
某天睁开眼时,入目的不再是一片漆黑。
久违的光亮,我一时无法适应,本能的闭上眼。
再睁开时,床边站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瑟缩着往被子里躲。
“安安,你生病了,先把药吃了。”
被子被拉开。
面前的人明明嘴角带笑,周身却散发着冷厉气息。幽深的眸子里,满是偏执的爱意。
“这是哪里?你放开我。”
“安安,这是我们的家。哥哥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疯子,陆祈年,你就是个疯子。”
他没有生气,依旧笑着。
“安安,乖,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陆祈年我要报警的,只要有机会我就会报警抓你。”
我提高了音量,好似在为自己壮胆。
“你以为你还能离开!”
他幽幽开口,语气中饱含笃定。
脚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都像在提醒我想法太过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