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冬天从未如此寒冷，一份份电费账单让人顿感寒意袭人。

每度电8元人民币的价格让许多欧洲家庭头疼，风能不吹，太阳不晒，核电退出，天然气短缺，绿色转型在现实面前显得力不从心。这个危机究竟是政策失败、天灾人祸的偶然结果，还是整个能源系统的必然代价？

今年的冬季，德国现货市场电价创下历史新高，每兆瓦时飙升到1000欧元。换算一下，每度电8元人民币，比一瓶可乐还贵。

如果说，过去高电费只是让人心疼，那么如今，许多家庭已经被电费“逼到绝境”。要开一小时的电暖气，就要支付16欧元，这相当于一顿午餐的开销。对不少中低收入家庭来说，这笔支出完全无法承受。生活的日常因此被改写，缩短热水澡时间、用厚衣服取暖、少用家电，成了无奈的选择。

更离谱的是，这种“高价电”的魔咒不只困扰德国，几乎整个欧洲都深陷其中。

瑞典南部每兆瓦时电价达到310欧元，挪威电费同样飙升到令人咋舌的高度。甚至就连这些以“能源丰富”著称的北欧国家也未能幸免，挪威居民五分钟的热水澡成本竟然要30元人民币。

能源困境不再只是经济问题，更成为了一场社会危机。家庭叫苦不迭，企业苦不堪言，高电费像一把刀，直插每个家庭和企业的核心。

今年冬天，欧洲迎来了“Dunkelflaute”，德语的意思是“无风又多云”。对于严重依赖风能和太阳能的欧洲国家来说，这无异于一场灾难。

原本设计用来支撑整个国家电网的风电场因为天气原因发电能力骤降，装机容量虽然名义上达到60吉瓦，但实际发电量甚至连4%都不到。太阳能的情况更糟，冬天本来白昼时间短，再碰上阴天，光伏发电几乎成了摆设。

除此之外，政策失误更是将问题推向深渊。

德国在2023年彻底关闭了最后三座核电站，意在以“绿色能源”拥抱未来。核电退出后，德国完全依赖风能和太阳能。但问题是，这些能源本身不稳定，容易受天气变化影响。一旦遇到电力需求高峰，比如寒冬，传统能源的缺失让整个系统失去了“托底”的保障。

当供需失衡，价格就像脱缰的野马，完全失控。能源政策本该未雨绸缪，但德国显然对绿色转型的代价估计不足。

与此同时，当德国需求猛增时，会从周边国家，比如瑞典、挪威进口电力。而随着需求飙升，这些出口国的电价也会随之上涨。挪威甚至考虑切断部分电力出口，优先保障本国居民用电。

这种“邻居抢电”的局面，让整个欧洲电力市场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一个国家的危机，迅速扩散到整个地区。

当然，地缘政治的阴影也从未远离。自2022年俄乌冲突爆发以来，欧洲的天然气供应链就遭遇了巨大冲击。作为曾经最大的天然气供应国，俄罗斯的管道天然气几乎被完全切断。

无奈之下，欧洲转向了美国的液化天然气，但这种替代方案代价高昂。美国液化天然气的价格是俄罗斯管道天然气的三倍，而欧洲国家只能硬着头皮买单。天然气价格暴涨，对电价的影响是直接且致命的，特别是对于像德国这样一度高度依赖俄罗斯能源的国家。

除了天然气，欧洲的能源市场规则也成了危机的“帮凶”。欧洲的电力市场采用边际定价机制，也就是说，电价由最后一台满足需求的发电厂的成本决定。而天然气发电厂的成本在这一机制下成了标杆。

结果是，即便太阳能和风能发电的成本相对低廉，但最终整个市场的电价还是被天然气拉到了高位。这种规则设计本来是为了鼓励新能源的竞争力，却在危机时成了电价飙升的推手。

那么，这场危机还有出路吗？

答案是，有，但需要时间。欧洲不能急着全面放弃传统能源，绿色能源是未来，但短期内，传统能源的“稳定性”仍不可或缺。

德国的核电退出已经证明，一刀切的政策会带来无可挽回的缺口。或许小型核反应堆的引入能成为一种折中的解决方案，既环保，又能在短时间内快速部署。而煤电虽然在减排目标上是个“恶人”，但在寒冬面前，为了让灯亮着、屋子暖着，适度恢复部分高效煤电或许也是无奈之举。

风和太阳不听话，但储能技术可以补上短板。比如通过建设抽水蓄能电站、大型电池和氢能储存设施，把白天多余的电存起来，夜晚或无风的日子再释放出来。这种“蓄水池”模式，是让绿色能源真正成为主力的关键。

除此之外，智能电网也是一条出路。通过技术手段，优化电力调度，让多余的电力迅速流向需要的地方，比如从德国的风电场输送到法国的核电过载区，反之亦然。

最后，国际合作是解决问题的根本路径。欧洲内部需要更加紧密的能源协调，而不是各自为政。

比如设立一个类似欧盟央行的“能源储备中心”，集中采购天然气等能源资源，统一分配，降低采购成本的同时，避免市场混乱。

此外，欧洲还可以向外寻求合作，比如与北非国家合作开发太阳能项目，利用撒哈拉沙漠丰富的阳光，将电力通过跨海电缆输送到欧洲。这不仅能增加能源供应，还能缓解对内部资源的压力。

眼下的寒冬，或许还要持续，但欧洲并非没有希望。这场危机对欧洲来说，是一次昂贵的教训，但也可能是一个重新审视能源战略的机会。

如果能从中汲取经验，补足短板，那么未来的能源系统会更稳定、更高效、更可持续。而现在的寒冷，或许只是为迎接下一次春天积蓄力量。

参考资料：

欧洲电价坐上“过山车”，丹麦一度电超11块钱——北京日报客户端2024-12-27 07:38

欧洲冬季能源供应再现危机——中国能源报2024-12-24 1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