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

前文链接：第一卷第四十一章

看着眼前清淡无比的清汤寡水，吴孚不由有些发愣，一度怀疑自己是坐在皇宫里，还是坐在街头的小饭店里。

正在他犹疑之际，皇上一句话让他确定自己的确身处皇宫，只听金世宗说道： “邱真人、众位爱卿，大家请用膳吧。”

虽然饭菜清淡，不过吴孚陪着邱处机一路奔波，的确十分辛苦，吃不好睡不好那是一定的，今天到了京城之后又急着上殿面君，所以没能好好吃饭，这会儿早就饿了，一听皇上说可以吃了，所以他也顾不上挑剔饭菜是不是精美，只要能吃饱就行，所以马上埋头开吃。

吴孚一边吃，一边不住地偷眼观瞧，远远的先看到了邱处机。

邱处机虽然也和吴孚一样，赶了很长时间才到这儿，不过他吃饭却是慢条斯理，仍然不慌不忙，好像每一口饭菜都吃得极为细致。

邱处机旁边的金世宗吃得也很慢，不过却是一副食欲极度不佳的样子，有太监把饭菜送到他跟前，他只是勉强吃上几口。

看皇上吃得那么勉强，吴孚心想： “要说这邱道长嘛，他在道观里吃饭本来就很清淡，吃这些可能真不觉得怎么样。要说皇上，说不定这就是对我们十分抠门，现在也舍不得给我们好饭菜吃，所以自己只不过是陪着凑合吃上几口，说不定一会儿转回身去，自会有御厨另外准备佳肴呢。”

他这样一想，原本吃得还算香甜的饭菜，此时就未免觉得无味起来。

正这样想着，吴孚听到皇上说话了： “邱真人，这饭菜可还可口？”

“十分好。”邱处机回答道。

“喜欢就好。”皇上听了满意地微微一笑，接着就问起邱处机何时开始修行，都在什么地方修行等等，邱处机一五一十地如实回答。

当金世宗听邱处机说起在磻溪清修之时，一天有时候只能吃上一顿饭，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打坐清修时，脸上不由流露出几分羡慕的神情，悠然神往地说道： “邱真人不惮清苦，一意苦修，难怪有今天的道行高深！实在远非我等俗人所及！”

没想到，金世宗刚说到这儿，不知道是因为心情过于激荡还是怎么，他又忍不住轻声地咳嗽了几下，再看到邱处机精神矍铄的样子，不由轻轻摇头： “我若是能够早些和真人学些修行之法，精神或许会好一些！唉，我如今上了年纪，别说身体大不如从前，就是这胃口都不行了。现在虽然面对如此精美的食物，却是吃不下几口了！”

刚说到这儿，金世宗不由又是一阵咳嗽，比在大殿之时咳得更加厉害。

在金世宗旁边的是一直深受宠爱的懿皇妃，她看皇上身体不适，连忙指挥着旁边的太监，拍背的，递水的，殷勤地小声关切，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邱处机等忙碌的太监散去，观察了一下金世宗的脸色，说道： “我粗通医道，不如就为陛下看一看？”

“真人还懂医术？”金世宗听了有些惊奇地问道，而后却又轻轻摇摇头： “不中用的！多少太医都看过了，药也用了不少，可是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想来还是我上了年纪！”

一想到自己终将要衰老甚至死去，金世宗止不住地叹息。

旁边陪坐的懿皇妃一向最善解人意，也最善于为皇上宽解心怀，她看皇上愁容满面，连忙微微一笑说道： “陛下一向忧心国事，这天底下的事就没有不记挂在心上的！这要搁别人哪儿受得了，还是陛下英明神武，才把天下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照我说啊，陛下春秋正盛，身体偶尔不适实属正常，不用太往心里去。照我看，您能活千千万万岁呢！”

一番话说得金世宗不由微笑起来，说道： “还是懿儿最知我心！”

可是这句话刚说完，金世宗却又控制不住地咳起来，这次更厉害，一帮太监围着拍打按摩仍然不管事。

一看这情形，懿皇妃连忙对邱处机说道： “邱真人既会医术，就请为皇上看一看！”

邱处机连忙走上前去，先轻轻按压住皇上手腕上的内关，皇上的咳嗽立刻轻了一些。

已经咳得满脸通红的金世宗勉强抬起头来看了邱处机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 “真人若通医术，就劳烦为我好好诊治一下！”

懿皇妃看皇上的咳嗽已经止住了，邱处机正要为皇上看病，她不由又说道： “我说邱真人，咱们皇上那可是万金之体，您可得给好好瞧瞧！皇上的病您若能看好了，我自然会好好的赏你；若是看不好嘛，你可要仔细了！”说到最后一句目光不由一凛，显出些威严冷酷来。

在座的文武大臣一听，心想，都说懿皇妃厉害，今天一见还真是如此！看病哪有保证就能看好的？再说，皇上的病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道士哪能一出手就给看好了啊？

吴孚和邱处机相处时间最长，心里对邱处机还是十分敬服的，所以未免就替邱处机捏了一把汗。

金世宗是个明白人，他听懿皇妃说了这么几句，不由对邱处机笑道： “真人不要介意，我这爱妃直人快语。我这病有几年了，不知道有多少太医看过，却始终连个病因都没说出来！真人不要怕，只要帮我把病因找到即可。医治的法子，我们再慢慢斟酌也可。”

邱处机听了微微点头，这时太监搬来一把椅子，邱处机就坐下来为皇上仔细把脉，又细细察看皇上的气色，心想： “这病因这么明显，太医们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再看一眼旁边正横眉立目看着自己的懿皇妃，心里有些明白了，不由微微地皱了皱眉，说道： “皇上的病本来不打紧，医治倒也容易！我想，皇上若是能够像我们一样清静修行些时日，身体定然能够大好！”

“我说你个道士，你说话可要说明白了，病因是什么你还没说清楚呢，就要皇上像你们一样去修行。怎么着，难道要皇上像你一样出家吗？”邱处机话音未落，懿皇妃立刻扬声说道： “你看好了，这可是坐拥天下的皇上！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懿儿！”金世宗是个聪明人，他看刚才邱处机的神情，又听邱处机话中有话，不由轻轻喝止了懿皇妃，看着邱处机说道： “邱真人有什么话尽管敞开了说，不必拘谨！我这病因到底是什么？”

邱处机看金世宗问得急切，那样子压根儿不像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倒像平易近人的普通老头。再想想来京城沿途的所见所闻，亲眼看到皇上的言语态度，以及宫内的种种节俭，他想，这还算是一位颇具德行的有道之君，有这样的君主在位，能够保障百姓安居乐业。

邱处机从医多年，对自己的医术十分有信心，坚信自己不会看错，于是轻声说道： “皇上的病因嘛，只在一个‘欲’字。其实皇上倒不用非像我这般出家，只是注意平时节欲就好。”

这句话一出口，金世宗听了个清清楚楚，旁边的懿皇妃当然也听到了，两个人不由都有些红了脸。

懿皇妃怒气冲冲地“啪”地一拍桌子，气急败坏地嚷道： “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你算什么道士，依我看哪，不见得就真懂什么医术，可不要凭白污了道士的名头！”

“懿儿休得胡说！”金世宗虽然刚开始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到底是个明白人，知道这病因邱处机说得不错，想起之前那些太医也必然明了病因，只是却碍于自己的地位、或者是皇妃的颜面而不好开口。

金世宗即位二十余年以来，原本就纳妃极多，而这位懿皇妃进宫有十余年，一直最得宠，就算是有一天不在跟前，金世宗都会牵肠挂肚。

“邱真人道行高深，是得道高人，你不可平白地污人清白！”想到这些，金世宗不由对懿皇妃说道。

“他又是什么道行高深，我看皇上也不过是被他使了障眼法！”懿皇妃被人击中要害，觉得颜面尽失，索性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心里有什么话就尽管放开了来说： “照我看，他就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懿儿！”金世宗听懿皇妃说得太不像话，不由怒喝了一声。

“皇上，我跟了您这么多年，您可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对我喊过！我做错什么，说错什么了？为什么我的话您听不进去，却偏偏就信了这个道士的一句话？”懿皇妃眼中含泪，对金世宗可怜巴巴地说道： “我这心里可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呀！”

看着自己的宠妃此时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金世宗不由心软了，语气放缓和了说道：“这邱真人为我大金祈来各地甘霖，解了朕的燃眉之急，那可是千真万确的，这满朝文武都亲眼得见！”

“皇上，这老天爷要下雨，难道还要听我们凡世间什么人的吗？”没想到，懿皇妃眨巴了眨巴眼睛，不以为然地这样说道， “这个时候，老天正是要下雨的时候，说是这道士祈来的雨，何以为证？我要说是我烧香拜佛求来的，皇上您也信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