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8年,当28岁的吴岱融身着白衣折扇出现在《绝代双骄》中时,全香港都记住了这个“人间白玉”般的花无缺。剑眉星目、温润如玉的气质,让他成为TVB古装剧黄金时代的标志性面孔。彼时无人能料到,这位古装男神会因一次“任性”跌落神坛,更想不到他会在人生至暗时刻,与一位风月片女演员书写出跨越三十年的爱情传奇。
在新加坡凭《人在旅途》崭露头角后,吴岱融被TVB以百万港元签下。接连出演《边城浪子》《玉面飞狐》等剧,他迅速跻身一线小生行列。1990年TVB台庆夜,他与梁朝伟、刘德华并肩站在第一排,风头正劲。
转折发生在1993年。因不满公司限制艺人发展,吴岱融私下接拍亚视宣传照。当他在亚视大楼前手持《天若有情》海报的照片见报后,TVB高层震怒。次日,他的戏份被删减,正在洽谈的《笑傲江湖》令狐冲一角换人,所有通告戛然而止。曾有监制暗中递来剧本,却在开拍前收到“换人”指令——TVB用十年长约织就的星途,一夜之间化为枷锁。
1995年的深水埗街市,常有主妇看见熟悉的身影。曾经的古装男神穿着皱巴巴的衬衫,在鱼档前为三毛钱与摊贩争执。为维持生计,吴岱融接过深夜电台主持人、婚庆司仪等工作,最窘迫时连2000港元房租都要拖欠。
转机出现在一则特殊邀约——某风月片导演开出20万片酬。面对亡母医药费账单,他闭眼签下合约。1995年《替天行道之杀兄》上映时,他躲在影院最后一排,听着观众对“花无缺竟拍三级片”的惊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在拍摄限制级影片《灭门惨案之孽杀》时,吴岱遇见了24岁的钟淑慧。这个因选美夺冠却被雪藏,被迫转型的姑娘,在片场永远带着笔记本记录表演心得。某天收工后,他看见她蜷缩在角落啃冷馒头,突然想起初入行时的自己。
“试试加热再吃?”递上保温杯时,他没想到这个举动会改变余生。当TVB封杀令传遍业界,唯有钟淑慧顶着经纪人怒骂,坚持与他搭档演出。1995年两人拍摄《火鸳鸯》时,她握住他颤抖的手:“当年你教我演戏,现在换我陪你走。”
2003年,带着仅有的8万港元积蓄,夫妻俩北上发展。在横店,他们合租10平米单间,每天骑着二手电动车跑组。有副导演认出吴岱融,故意让他演太监角色羞辱,钟淑慧当场摔剧本拉他离开:“我们是演员,不是小丑。”
转机出现在2008年《浣花洗剑录》,谢霆锋得知前辈境遇后,亲自向剧组推荐。当46岁的吴岱融再度白衣佩剑出场,镜头后的钟淑慧哭花了妆。此后从《鹤唳华亭》到《巨轮》,他逐渐找回演员尊严。
2023年10月,有网友在九龙城街市偶遇这对夫妻。65岁的吴岱融推着购物车,钟淑慧踮脚为他整理衣领,絮叨着“芹菜又涨价了”。他们的家珍藏着特殊纪念品:1995年风月片场用过的打板器、2003年北上的火车票、2010年复出后首个奖杯。
如今吴岱融的微博置顶着两张照片:一张是1988年的花无缺剧照,配文“前半生”;另一张是2022年金像奖红毯,他与钟淑慧十指相扣,写着“后半生”。当记者问及TVB往事,他转动着婚戒笑道:“幸亏跌过谷底,才知道谁愿陪你攀登。”
从云端公子到市井夫妻,这对娱乐圈最特别的眷侣证明:比完美人设更动人的,是在泥泞中互相搀扶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