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了陆婉十年，陪着她从落魄到如今的商业新贵。
可她仗着我的爱，一言不合就提分手，然后很快找到新欢进入新感情。
等她腻了新人分手后又会回到我身边。
分分合合五年，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原谅她接纳她。
直到当初抛弃她出国的初恋出现，陆婉再次提了分手。
“你不懂，阿洵对我不一样。”
“以后我们不要再来往了，我怕他看到你不高兴。”
这次我沉默了，干净利索地收拾了所有行礼离开。
可后来陆婉用尽手段找到我时。
我抬手露出左手婚戒：“我要结婚了，以后别来了，我妻子见到你会不高兴。”
1
“谢昭，分手吧。”
陆婉扔过来一个行李箱时，我正巧帮她洗好裙子出浴室。
毫无防备下，我被行李箱撞得膝盖生疼，差点跪了下去。
陆婉却漫不经心地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看着手里的裙子。
她这件裙子，不能用洗衣机洗，只能手洗。
我忙了三天的项目，回来已经累透了，却还是硬撑着给她洗衣服。
而她呢，依旧冷漠无情。
我自嘲地勾起唇角。
“这次又是因为谁？”
“是那个男大学生，还是吵着要你给名分的男明星。”
她愣了一下，随之转身坐在沙发上，“都不是。”
她划着手机屏幕，手指顿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什么，眼神温柔了下来，语气很是认真。
“是阿洵。”
我晒衣服的动作一顿。
“你知道的，阿洵对我不一样。”
“你先搬出去，我怕他看到你不高兴。”
她语气里是溢出来的温柔，并不在意我愈发苍白的脸色。
我克制住自己的发颤的手和声音，勉强道：“可你忘了吗，当初是他……”
“都过去了，至少现在，我心里还有他。”
陆婉看着我，眼神霎时变得犀利，语气也冷硬。
“我希望你不要胡闹，也不要去找阿洵的麻烦，你是知道我的脾气和手段的。”
我苦笑。
我什么时候闹过？
难道在她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许是我的脸色实在太差，她走近，替我扶好行李箱，放柔了一些语气。
“阿昭，你今天先搬出去，有什么需要你跟我助理说就行，这段时间，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她寥寥数语替我安排好了一切。
似乎还担心我会纠缠她。
我忍住酸涩的感觉，回了声“好”。
可下楼打开门的那一刻，眼泪还是随着扑面而来的暴雨冷风涌出。
厨房里还煮着我为陆婉学做的暖胃汤。
这十年的付出，犹如这场瓢泼大雨，顷刻间一泄而出，化为虚无。
我的行李箱里只装了衣服，其他的东西全都扔进了垃圾桶里。
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撑伞踏进雨中时，我的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许多画面。
陆婉是本市首富的千金。
可后来一朝败落被判刑，17岁的陆婉从全市最好的贵族学校转到了小县城的高中。
即便如此，天之骄子依旧是天之骄子。
她模样生得好看，就连穿衣打扮也让小县城的孩子望尘莫及的。
尤其是她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总能吸引到许多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而陆婉也是来者不拒。
今天和那个谈，明天又换一个。
或许是光芒太过耀眼，我总是避其锋芒。
可陆婉似乎将我当成一个有趣的玩意儿，时不时逗弄两下。
因为小时候父母不在家，我发高烧一整天没人管，导致后来烧坏了脑子，思考做事似乎总比别人迟钝。
所以不管我怎么努力，成绩始终在中下游。
可陆婉从小便是各种专业教师轮番上阵指导，即便整天无所事事，成绩却仍旧名列前茅。
身为同桌，她总能看到我最窘迫的一面。
“小同桌，你这十道题都能错九道，干脆每道题都填C算了，还能对四题。”
英语是我所有科目中的短板，可陆婉却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
她的打趣让我脸都快烫熟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当别人跟着一起嘲笑我时，陆婉的脸色会突然冷下来。
“笑什么？”
“你们十道题都错的还有资格笑别人了？”
那时候我突然发现，冷脸的陆婉似乎更好看了。
后来我们越来越熟悉。
陆婉会给我补课，也会到我家蹭饭。
有人会好奇问她。
“谢昭长得也还不错，又是你同桌，为什么你没跟她他谈过？”
那时候陆婉会漫不经心地摇头。
“他太笨，伤心了想不开怎么办。”
也就是这句话击碎了我生出的那一丝妄想。
2
后来陆婉又谈恋爱了。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好像认真了。
她不再整天逃学鬼混，不再和其他男生玩暧昧的游戏。
她会和她的新男友一起上学，放学。
会给他准备生日惊喜，会和他约定上同一所大学。
当所有人都在感叹她是真心的时候。
他们突然分手了。
之后陆婉父亲坐牢的事情被曝光。
除此之外，她母亲频繁跟男人上多辆豪车的事情也在学校传开。
陆婉彻底声名狼藉，就连先前那些喜欢她的男生都在背后各种谩骂。
其中也有方洵。
后来才知道，这些消息传出去也有他的功劳。
多重打击让陆婉一蹶不振，很长时间没再来上课。
直到中秋节那天，我妈让我给她送点亲手做的月饼。
我才终于鼓起勇气敲响了隔壁那扇门，没人回应。
等警察来时才发现，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的陆婉早就昏死过去了。
陆婉被抬上担架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想起来。
她好像还只是个17岁的少女。
陆婉的母亲整天早出晚归，无心照料她。
整个住院期间都是我守在病床前照顾。
我们的关系好像又近了一步。
填报高考志愿的那天，陆婉写下了和我一样的学校。
上大学后，陆婉十八岁那天，她向我索要生日礼物。
“阿昭，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就这样顺理成章地成了情侣。
可我忘了，我不是方洵。
没本事让她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大二那年，她收了别的男生的情书。
我跟她大吵了一架，她提了分手。
后来她果然和那个递情书的男生在一起了。
可没过两个月又分手了。
当我还在独自舔舐伤口时，她失魂落魄地出现在我面前。
从陆婉母亲的事情被爆出来后，她就再也没有花过她的钱。
这些年一直靠飙车，打拳赚钱。
我心软了。
之后的几年，或许是习惯，或许是麻木，或许是太爱她。
我都没有再放手。
她也默认了我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分手的时候我会干净利落地给她的下一任腾位置，复合的时候会再买新的用品搬进来。
可今夜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我好像要淹没在这个雨夜，回不去了。
当天晚上我找了个酒店住下，顺便又订了回家的机票。
随后联系了房东退了在海城租的房子，并拟好了辞职信发到了陆婉邮箱。
陆婉的确很聪明，哪怕不靠家里也可以自己创业开公司。
从她开公司的第一天我就一直跟着她。
一起喝酒应酬，一起拿下第一个项目，一起看着公司上市……
直到现在在海城拥有不可动摇的地位。
她曾经说过让我陪她一直走下去。
可现在我明白，和她一直走下去的那个人不会是我。
做完一切我已经筋疲力尽，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却被好友的一通电话吵醒。
“阿昭，你跟陆婉又分手了？”
他声音颇为恨铁不成钢。
“真是没见过比你还窝囊的人！”
“自己的女朋友说让给别人就让给别人了，还不是一次两次，你就不能支棱起来吗！”
“陆婉就是拿准了你会无条件包容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他骂骂咧咧说了很多，我一个字都没反驳。
我的态度让对方很是诧异。
“你竟然……让我说陆婉的坏话？”
我对陆婉的维护是众所皆知的。
曾经就因为有人在背后辱骂陆婉被我听到了。
而向来内敛安静的我第一次发了狠，用酒瓶砸破了那人的头。
之后再没人敢在我面前说陆婉一个字。
“你说得没错。”
“诶你……”
我反常的态度让对方也不好再说什么。
“算了不说她了，我打电话是想让你来接我一下，我喝的有点多，外面还下雨了。”
昨夜的大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冷空气从窗户钻进来，吹散我多余的睡意。
“好。”
3
酒吧包厢里，陆婉和方洵都在。
我的目光落在陆婉身上那件裙子上，心口蔓延出几分苦涩。
陆婉的身边从来不缺男人。
这些年她不断招蜂引蝶，夜夜笙歌。
她喜欢新鲜感，曾断言这辈子都不会吃回头草。
就像再昂贵的衣服她也不喜欢穿第二次。
可唯独方洵送他的那件裙子是个例外。
在她一众价值不菲的衣服里，那件裙子最显廉价。
可她不但喜欢穿，甚至还必须要求手洗。
而我昨天才洗的衣服，她今天就迫不及待地穿来见方洵。
从前我还因为她不吃回头草的言论有过几分窃喜。
因为我以为我是她的那个例外。
直到方洵的出现我才终于明白。
或许我对她来说，连回头都不算。
毕竟每次都是我上赶着求复合。
她根本不需要回头看我就知道，我一直在。
陆婉看见我皱了下眉，明显有些不太开心。
我知道，她是怕方洵看见我不开心。
我弯腰去扶喝醉了的好友时，方洵突然盯上了我脖子上的项链。
“阿昭，你脖子上那个是戒指吗？还挺好看的。”
我这时才想起来，脖子上还挂着当初陆婉送给我的戒指。
这枚戒指不算多贵，但那是陆婉用她公司的第一桶金为我买的成年礼物。
当时她亲手为我戴上戒指，许下以后。
“阿昭，这枚戒指代替我将你紧紧套牢，这辈子你都逃不掉了。”
后来我们赚了更多的钱，她想要买一枚昂贵的钻戒。
可我最喜欢的还是这枚戒指。
我将它视若珍宝，生怕弄坏了弄脏了，所以特地挂在了脖子上。
戴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它的存在。
可我看出了方洵眼中的不满。
我几乎没有考虑几秒便摘下了项链。
“你喜欢吗，送给你。”
咔嚓！陆婉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她脸色十分难看。
方洵不满更甚，他凑近陆婉握住她的手。
“不用了，我女朋友会给我买新的，是吧陆婉？”
陆婉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温和下来。
“当然，我们阿洵值得更好的戒指，这枚配不上你。”
明晃晃地打我的脸。
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多有怜悯。
毕竟包厢里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陆婉的事。
我卑微舔狗的人设深入人心。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随手将那条挂着戒指的项链扔进了垃圾桶。
陆婉瞬间站了起来，脸色铁青。
“谢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