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丈夫经营的画廊一直靠我的画在维系。
我一直以匿名的形式在创作,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画家就是我。
直到海城陆家老爷子看上了我的画,斥巨资让我露脸展示。
画展当日,丈夫却拖住我,让绿茶替我上台顶替了我的身份。
我不怒反笑,绿茶只是一个临摹赝品的学徒,根本无法复刻我的创意和画风。
我对着两个人耸耸肩满脸无所谓:
“好啊,那就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接住这破天的富贵了。”
……
海城陆家老爷子喜欢收藏画作,无论是年代丰厚的,还是名家大作,亦或者是年轻人的脑洞作品,他都乐于欣赏一番。
最近,陆老爷子在重金寻找一位匿名画家的事情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
我本来不知道这件事情,直到丈夫梁廷敬拿着手机兴冲冲地跑来我面前:
“阿辞你看,陆老爷子发的这幅画不就是你当年画的那副《桂花园》吗?”
我看了眼手机,确实,那的确是我前几年的一副作品。
我和丈夫梁廷敬结婚五年,共同开了一家画廊,这些年画廊生意不景气,一直在靠我的作品维系着。
这些年我的产出不少,不过一直以匿名的形式在创作,没有人知道那个神秘画家就是我。
我的作品积攒了不少名气,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好奇我的身份。
“老婆,咱们这几年画廊太不景气了,我们开销什么的也越来越大,这是个机会啊!”
梁廷敬怂恿我公开身份。说实话这些年我也有想过公开身份,开一场画展,也算是圆了自己一个梦想。
我不是什么自视清高的人,当年选择匿名创作也只是不想太招摇。
陆老爷子很快找到了这幅画一开始是从我们的画廊出售的,随即投资了一大笔钱要为我开个画展。
我很感动,也明白这个机会来之不易。
最后一番商量下来,我的公开画展就定在了下个周六。
我紧张地筹备着,熬了一个周夜又创作了好几幅新作,作为和粉丝们的见面礼。
画展前一晚,梁廷敬很晚没有回家,睡觉前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阿辞啊,陆老爷子身体不太舒服,把展子推迟了一天,你正好也好好休息一天吧!”
我对这个电话没有表示太多怀疑,毕竟陆老爷子年纪大了,又是画展投资人,因为这个原因推迟很正常。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梁廷敬还没有回家,我有一种惴惴不安地情绪。
我来到画廊,却看见门外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满满的。
现场除了陆家人,还有电台的媒体,各类杂志社,以及数不清的粉丝们。
好奇怪,我的画展我还没到,怎么大家都到了呢。
我往展会中心一看,画廊里的绿茶小学徒方沫沫一身小香风轻奢晚礼服,脸上挂着神采奕奕地笑容正和陆老爷子谈笑风生。
一瞬间我很茫然,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
我正要走到展会中心的时候,梁廷敬冒了出来一把拉住我,一直拽到了人群以外:
“安倾辞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
梁廷敬脸上都是惊慌和尴尬,眼神不自然地乱瞥。
“我不应该来吗?不过看这情况我确实来的不是时候呢!”
我双手抱胸,等着梁廷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阿辞,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抛头露面吗?这次这么多人来看你,你肯定会不舒服的,让沫沫替你一下。”
“而且你已经有我了,不用那么多名气,沫沫还年轻,需要这种机会,反正都是为了咱们的画廊。”
我觉得可笑,梁廷敬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想让小绿茶方沫沫替代我吗?
“是吗?这就是你们冒名顶替的理由,这是犯罪,你知道欺诈了多少人吗。”
梁廷敬却皱着眉看我,仿佛我在故意无理取闹一样:
“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沫沫这是在帮你,你自己不是自诩清高吗?这下让你在幕后就好了你还不高兴。”
“你就是个家庭主妇,和我好好开画廊就行了,出这个风头干什么,把机会留给年轻人!”
“沫沫年轻漂亮,那样的形象才符合大家的期待,年轻有为的女神画家才更有看点。”
结婚五年的丈夫竟然说这种话,我浑身一阵恶寒。
不过无所谓了,我已经对他彻底失望了。
“是吗,那我倒是看看她是怎么顶替我的。”
2
见我不顺着他的话说,梁廷敬有些怒了:
“安倾辞你非要现在闹吗?你现在难道还能进去说其实你才是那幅画的作者?”
“那我们画廊以后怎么开,你让沫沫以后怎么混啊!”
我还一句话没有说,梁廷敬已经破防不已了,我觉得很可笑。
五年了,我和梁廷敬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这个画廊里。
在这个充满艺术气息却又暗流涌动的画廊里,我作为这里曾经的女主人,如今却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变迁。
我的名字已经变得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我曾经拥有一段看似完美无瑕的婚姻。
这个画廊它见证了我和梁廷敬的爱情故事,也目睹了我们的婚姻是如何一步步走向破裂的。
方沫沫初来乍到时,只是画廊里一个不起眼的学徒工。
她高考想走艺术,落榜后去了大专,毕业就来了我们画室。
我本来不想招她,她总是以一副光鲜亮丽的模样出现在画廊里,她的穿着时尚,妆容精致而闪亮,技艺却丝毫不见长。
她的话语里总是带着一丝丝不经意的挑逗与暗示,那种“茶里茶气”的风格,让我不禁想起了那些娱乐圈里善于玩弄心机的女明星。
她似乎总能轻而易举地捕捉到男人们的心理,用她那温柔却又略带挑逗的语气,让男人们为她倾倒。
梁廷敬丝毫不能能逃脱方沫沫的“魅力”。
他开始频繁地找各种理由留在画廊,与方沫沫一起探讨画作,甚至亲自指导她如何临摹那些赝品画。
那种简单的工作究竟有什么值得单独指导的,我不理解。
不过现在我理解了,他们既然能做出来这种冒名顶替的事,之前做的也就不奇怪了。
屋里的方沫沫似乎终于应付完了里面的记者,提着裙子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
“庭敬哥哥,里面人好多,我说的口干舌燥的!”
方沫沫像是没有看见我一样,朝梁廷敬撒娇。
梁廷敬似乎很受用:
“沫沫辛苦你了,等会结束了带你去吃庆功宴好不好?”
我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仿佛他俩才是结婚五年的夫妻,才是天生一对。
方沫沫像是突然发现了我一样,很惊讶地看向我:
“安姐姐你来了呀!你不会生气吧,我没有打声招呼就替你上去……”
“其实一开始人家也不想,人家看见镜头就超级紧张的,可是庭敬哥哥说人家出面比较合适呢。”
“安姐姐你不会介意对吧。你有什么气就对我撒吧,不要为难庭敬哥哥,这几天他已经很累了,我们要理解他啊。”
梁廷敬满脸疼惜地安慰方沫沫:
“别担心沫沫,你就是太懂事了老让人欺负,我已经和她说了,你不担心就哦。”
我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内心已经没有了波澜:
“好呀,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冒名顶替,那就成全你们好了。”
“从今天起我和画廊和以前的那些画作没有任何关系,方沫沫以后就靠你了。”
绿茶方沫沫只是一个临摹赝品的学徒,根本没有真本事,也根本无法复刻我的创意和画风。
我对着两个人耸耸肩满脸无所谓:
“我就等着看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接住这破天的富贵了。”
3
我收拾好画廊里我的东西,从画廊缓缓走出,夜色已深,街灯昏黄的光晕将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回想起与梁廷敬共同走过的岁月,心中五味杂陈。
大学时期,我们因艺术而结缘,他是我画中的灵感,我则是他笔下的灵魂。
那时的我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一起奋斗,一起拼搏。
毕业后,我们没有选择安逸的工作,而是决定携手创业,开一家属于我们自己的画廊。
创业的路,远比想象中艰难。
资金短缺、人脉匮乏、市场竞争激烈……每一个困难都像是一座大山,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
但我们从未放弃,梁廷敬白天跑业务,晚上则陪我一起熬夜创作,我们的爱情,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愈发显得珍贵而坚定。
画廊终于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一步步走向正轨,开始有了名气,甚至吸引了一些知名艺术家的关注。
尽管我一直匿名创作,但每当看到客人们驻足在我的画作前,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我的心中便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方沫沫让我们的所有的努力和付出,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泡影。
我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任由思绪纷飞。
我知道,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自己更加软弱。
所以我不会流泪,我要看着两个人遭到反噬。
我打开手机,朋友圈里,方沫沫已经迫不及待地发布了和陆老爷子的合影。
整个陆家在海城有说一不二的地位,陆老爷子他的认可对于任何一个艺术家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然而,看着那张合影,我却一点也不紧张。
因为我知道,方沫沫之所以能够骗过所有人,只是因为她有一张巧嘴,懂得如何逢迎和讨好。
但她没有真本事,她的画作技巧平庸,天赋更是为零,永远无法替代我内心深处那份对艺术的执着和热爱。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个家,曾经充满了欢笑和温馨,如今却让我感到无比的陌生和冷漠。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我们的回忆,但此刻,它们却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着我的心。
我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熟悉的物件,仿佛在告别一段逝去的时光。
衣柜里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它们见证了我从青涩到成熟的蜕变。
书架上的书籍,每一本都承载着我对知识的渴望和对艺术的追求。
还有那幅我们共同创作的画作,它挂在墙上,静静地诉说着我们的故事。我轻轻地抚摸着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这幅画,是我们爱情的见证,如今却成了我们分手的预兆。
我拿起行李箱,将衣物一件件折叠整齐放进去。
每一件衣服,都像是一段回忆,它们陪伴我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但此刻,我却要将它们全部带走,连同那些美好的回忆一起,封存起来。
我整理着纷繁的思绪,正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4
梁廷敬和方沫沫一起进了屋,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身上还带着一股明显的酒气。
那股味道,刺鼻而又熟悉,让我瞬间回想起无数个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夜晚。
但此刻,这酒气却成了他们之间某种默契的见证,而我,却成了那个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
“带沫沫去庆功宴了,她喝了点酒,小姑娘家家这个点自己回家危险,我就带回来了。”
我毫不在意,也不回答,跟我有什么关系。
梁廷敬的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他看着我收拾好的行李箱,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呦,真生气了,不至于吧,我都说了,再说你也不喜欢抛头露面,沫沫真是帮你。”
“别气了,我们马上有钱了,带你去旅行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出国玩。”
他似乎认为我只是在闹脾气,像往常一样,只要我稍微服软,他就会用他那套熟练的安慰话语来哄我开心。
然而,他错了,这一次,我是真的决定要离开。
“你这是在干什么?太小题大做了吧!”
梁廷敬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和轻蔑。
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
方沫沫站在一旁,她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挑衅和挑衅。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胜利者的姿态,仿佛她已经成功地取代了我在梁廷敬心中的位置。
“离婚吧。”我平静地开口,声音坚定而有力。
这三个字,仿佛是我心中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梁廷敬愣了一下,然后冷笑了一声。
“离婚?你开什么玩笑?”
梁廷敬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他似乎认为我只是在威胁他,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你至于吗?就因为这点事儿啊!你也太不懂事了。”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他的面前。
方沫沫一看,眼圈红了,假模假式地开始说:
“安姐姐你真的生气了啊!沫沫错了都是沫沫的错,你别生气了,不要抛下庭敬哥哥。”
梁廷敬也一脸不耐烦:
“你怎么就会无理取闹,不能和沫沫一样懂事听话吗?”
我冷笑一声:“那你和我离婚啊,找一个和方沫沫一样通情达理的。”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协议书,草草地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
梁廷敬赌气般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我知道,我们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
我没有再看他一眼,只是默默地提起行李箱,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曾经属于我们的家。
方沫沫脸上是胜利的微笑,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
方沫沫接起来了电话,脸色却完全变了,手甚至在微微颤抖:
“庭敬哥哥,怎么办啊?”
“陆老爷子说要给我办个展览会,我要现场作画,沫沫不会啊!”
好戏要登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