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漏水了？”
一进出租屋，客厅地面上都是水。
卫生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我以为是房东忘记关花洒了，结果……
“啊！！！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赶紧出去！”
顾清雨慌乱绯红的小脸下，是一副足以让男人热血喷张的画面。
我傻傻的愣在原地，火热自下而上直窜脑门。
直到被一团带着香味的浴巾砸中，我才恢复清明。
“额……对不起，我以为没人。”
“看够了吧？看够了就赶紧滚啊！”
尖叫声仿佛要刺穿耳膜，吓得我连滚带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1
大概过了不到五分钟，房门被敲响。
“孙哥！”
我打开门，低着头不敢看她。
“你把客厅拖一下，我去做饭。”
顾清雨说完就进了厨房。
我没敢吭声，沉默着拖完地，又开始找活干，疏通下水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修的，排水口被头发堵住了，清理干净就行。
“辛苦了，去洗个手，过来一起吃饭吧！”
我被吓了一跳，顾清雨不知道在后面看了多久。
吃饭的时候，我十分郑重地道歉。
让我没想到的是，顾清雨毫不在意，“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她很反常，说到底我们也没认识多久，任何一个人女人都会觉得冒犯吧！
“怎么？就因为这点小事你要退租？”
其实说起租房这件事，也挺邪门的。
顾清雨是个人房东，她直播找租客，想租房子就必须先开视频看脸。
到现在我还记得直播标题：200月租的精装房！看脸租！随缘租！帅哥进！
我也是恰好点进了她的直播间，稀里糊涂连麦，稀里糊涂就被她看上了。
直播间有几百人看热闹，却没人敢连线，当时弹幕都在发问号。
大众脸也能被选上？？？
早知道我就上了！！！
我摸了摸鼻子，掩盖心里的尴尬，“不是，你不赶我走就行！”
这房子装修好，又在二环线内，没有2000的租金根本租不到！
吃完饭之后，顾清雨回了房间。
我主动收拾碗筷，这时敲门声响起。
“您好，是顾女士吗？有您的快递。”
我刚准备签字，顾清雨神色慌张地跑出来，一把抢过去。
快递小哥笑得意味深长，我耸了耸肩，继续回厨房洗碗。
十二点的时候，我起夜上厕所，发现卫生间的灯亮着，里面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
我没多想，打算回屋等一会儿。
结果半个小时过去，门外还是没有动静，我都快憋不住了。
“好了没有？我要上厕所！”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伴随着脸盆摔在地上的声音。
“没事吧，你还好吗？”
过了大概十几秒的样子，一脸潮红的她拉开了门，“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先上吧！”
说着，她低头侧身而过。
我注意到，她怀里抱着一个东西，细细长长的，被毛巾裹起来了。
上厕所的时候，我还闻到一点奇怪的味道。
还来不及多想，隔壁屋就传来顾清雨的尖叫声。
“啊！”
“怎么了？”
我过去敲门。
“别，别进来！”
她的声音有些慌张，同时也能听出在强忍痛苦。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屋里再次传来更大的动静。
“啊！”她惊叫一声。
我觉得不对，就推门而入。
“别——”
然而，她喊得太迟了。
某件物品，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视线。
“你……”
想到之前快递员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原来是……
2
“要我帮你吗？”
我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问她。
见我不肯走，她咬了咬牙，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她或许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纵。
情绪上头的她，在我的花言巧语下，很快就沦陷了。
房租200元，还拥有了漂亮女房东，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昏暗的生活。
这一晚后，我们正式确定了关系。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有安全感，顾清雨似乎有事情瞒着我。
发生关系第二天，她大清早就去医院体检。
除此之外，还经常会连续好几天联系不上她。
电话打不通，发信息也不回。
就比如现在，我们同居已经快两个月，她又连续一个星期没回家。
“该不会出事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你终于回来……”
我以为是顾清雨，结果是两个穿西装的男人。
“你们是？”
“你好，这套房子已经被卖了，我们是来收房子的。”
“怎么可能？”
男人拿出房屋买卖合同，上面有顾清雨的签名。
这女人不说一声，直接就把房子卖了，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我留。
好在男人好说话，答应给我一天的时间找新房子。
处理完租房的事情后，顾清雨依旧联系不上。
她发了一条朋友圈，是一张医院的孕检报告。
我仔细点开看了内容，跟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完全对得上。
这下子，又让我不淡定了。
她怀了我的孩子！可她为什么玩消失？
这次发信息，她很快就回复我了。
“忘掉我吧，孩子与你无关，就当是一场梦。”
等我想问她在哪，就看到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打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挂断，再打过去，已经被拉黑了。
这段不算正式的恋情，以她的不告而别结束。
算了，就按照她的意思，当做是一场梦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生活和工作，又变成从前的样子。
天气越来越冷，半年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年关将近。
就在我准备收拾行李回家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本市的陌生号码。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顿时愣住。
“你在哪儿？我们见一见吧？”
合租的人都回家过年了，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于是我就把小区地址发给了她。
再次见到顾清雨，她憔悴了许多。
半年前她还精致漂亮，如今却像是老了五六岁，皮肤也不像以前白皙红润，人还胖了一圈。
原本积攒的怒气，看到她之后，顿时烟消云散。
“这半年你去哪儿了？”
看样子，她过得很不好。
“我……家里出了事。”
原来，是她父亲患了重病，为了手术费把房子卖了，怕牵连我，才狠心跟我断联，父亲最后也没有抢救过来。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男人。”
她“哇”的一下子就哭了，泪水很快浸湿了我的肩。
我废了好大的精力，才把她哄好。
3
为了庆祝和美女房东再续前缘，我带她一起出去吃火锅。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到小区门口，她直接坐进了宝马五系的驾驶位。
“怎么了？上车啊！”
她笑着冲我招手。
我犹豫了一下，“你不是说你爸的病花了很多钱么？”
怎么还有钱开宝马？
后面这句话我没说出来。
顾清雨有些尴尬，解释道：“我家有钱，我爸住院才半年，也不至于把所有的资产都花光了。”
好吧，这个理由让我无法反驳。
吃饭的过程中，我问了孩子的事情。
按照时间来算，顾清雨现在应该怀孕八个月了。
“情绪过度悲伤，流了。”
她的回答很平静。
我一边安慰她，一边给她夹菜，“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吃完饭之后，她理所应当的住进了我的出租屋。
因为她突然出现，打乱了我回家过年的计划。
后面几天的高铁全部爆满，根本买不到票。
顾清雨也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用她的话来说，父亲已经死了，她没有家了。
我只能打电话回家，告诉父母等年后再回去。
我们两又恢复到热恋状态，顾清雨的气色一天天变好。
三月初，气温逐渐回暖。
昨晚，顾清雨告诉我她又怀孕了。
今天是顾清雨的生日，我特意跟领导请了假，买了一份蛋糕，还有一束花，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回家时，刚巧撞见她提着行李箱。
“顾清雨？你干嘛去？”
她眼神慌乱，“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又想跑？说吧，这回是谁死了？”
我气从心来，拦住了她。
顾清雨见状，嗤笑一声换了脸色，“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利用你，识相的赶紧让开，不然我报警了！”
“利用？”
……
我站在窗户前，看着她把行李箱放进保时捷的后备箱，然后坐上了副驾驶。
保时捷扬长而去，我默默转身，看着茶几上压着一份协议的车钥匙，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