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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剧界的一代宗师于是之。
他是如何从一个贫苦少年逆袭成为"中国话剧界的梅兰芳"的?
在他的演艺生涯中,《茶馆》《龙须沟》等作品让无数观众折服。
他塑造的"王利发"和"程疯子"等角色至今被奉为经典。
然而造化弄人这位曾经光芒四射的艺术家,却在1999年被确诊为阿尔茨海默病。
从舞台上的光环到与记忆抗争的14年,这位艺术大师的人生究竟经历了怎样的转折?
要说于是之为什么能在舞台上演绎出如此动人的角色,大概是因为他的人生本身就是一出充满戏剧性的大戏吧。
他的故事开始于1927年7月9日,在河北唐山的一个军人家庭。
命运给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年仅3个月时父亲就在战场上壮烈牺牲了。
这个噩耗对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为了生计母亲只能带着幼小的于是之举家搬到北京,和同样守寡的奶奶相依为命。
说起他的母亲和奶奶,真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两位女性,虽然都不识字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却咬紧牙关要让孩子读书。
在她们的拼命供养下,于是之顺利完成了北平师大附小的学业,还考上了北平师大附中。
但是生活就像是一个喜欢跟人开玩笑的导演,总是在你以为剧情要转好时,给你来个措手不及的转折。
1942年15岁的于是之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不得不辍学谋生。
这个年纪的孩子,本该在课堂上朗读诗词,可他却在日本人的仓库里当起了苦力。
后来经过同学父亲的帮助,他总算找到了一份伪政府抄写员的工作,虽然依旧辛苦但总比当苦力强。
但这个倔强的少年并没有被现实打倒,反而展现出了令人佩服的求知欲。
每天工作结束后,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飞奔去夜校学习法语和法兰西文学。
不仅如此他还自学了古典文学和音韵学,简直就是当时版本的"学习达人"。
熬过最难的日子后,1944年机会终于眷顾了这个勤奋的少年。
在话剧导演石挥的帮助下,17岁的于是之登上了人生的第一个舞台,出演了法国经典戏剧《牛大王》。
就这样一个注定要在话剧舞台上大放异彩的传奇,正式拉开了序幕。
命运的转机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1949年于是之加入北京人民文工团时,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不仅事业即将起飞,还能遇见此生挚爱。
说到他和李曼宜的爱情故事,简直就是话剧版的"暗恋桃花源"。
早在1944年两人就在《雷雨》中搭过戏,那时的于是之就像个腼腆的高中生,连跟李曼宜说句话都脸红。
谁能想到这个"社恐"的少年,后来居然修成正果,跟自己的"老同事"李曼宜喜结连理。
1950年他们的婚礼简单得像一场独角戏,家当只有两个装着衣物的蓝色帆布包。
新房更是简陋得可爱,一张双人床、一张书桌、一个带烟囱的煤炉,这就是他们的"豪宅"配置了。
但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对新人却像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1954年他们迎来了人生的第一个"意外惊喜"——儿子于永的降生。
可好事多磨孩子被医生误诊为脑积水,这个噩耗差点击垮了这对年轻的父母。
但于是之和李曼宜并没有放弃,他们四处求医问诊。
最后在北京儿童医院诊断出是严重软骨病,经过精心治疗于永终于恢复了健康。
而在事业上于是之就像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猛进。
他在《茶馆》中饰演的王利发,把小市民的精明世故演绎得入木三分。
《龙须沟》里的程疯子,又将市井流民的苦辣酸甜刻画得惟妙惟肖。
这些角色不是简单的表演,而是他把自己的人生经历都融入其中。
他的演技就像一杯陈年老酒,越品越有味道。
特别是《茶馆》这部戏,后来成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镇院之宝",连演400多场都屡创票房奇迹。
这个从贫苦少年一路逆袭的戏剧天才,终于在舞台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芒。
正当于是之在艺术事业上如日中天时,生活又给他准备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剧本。
1985年他被任命为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第一副院长。
表面上看是升职加薪,前途光明但实际上却让这个纯粹的艺术家陷入了繁琐的行政事务泥潭。
分房子、评职称、安排出国演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务像打不完的小怪兽,每天都在消耗着他的精力。
有趣的是作为一把手,他却从不为自己谋私利,一家人依旧住在单位的老房子里。
面对年轻演员因分不到房子而对他出言不逊,他也只是默默承受。
这样的压力让他两次提出辞职,但都没被批准只能继续"身在曹营心在汉"。
1990年的一次出国演出名单风波,更是让他差点崩溃。
为了照顾年轻演员的感受,他不断调整名单,却落得里外不是人。
就这样曾经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于是之,在行政岗位上过得疲惫不堪。
命运给他开的最大玩笑是在1999年,他被确诊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
这个让无数观众折服的演技大师,开始慢慢忘记自己塑造过的经典角色。
到了2008年病情加重的他已经认不出身边的亲朋好友。
那些曾经烂熟于心的台词,那些精心设计的表演细节,都随着记忆一点点消失。
最终在2013年1月20日,这位中国话剧界的泰斗,在北京协和医院悄悄谢幕,享年86岁。
从舞台上的"王利发"到病榻上的老人,这14年的光阴仿佛就是一出让人心痛的独角戏。
在于是之与疾病抗争的漫长岁月里,有一个人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她就是他的妻子李曼宜。
这个默默付出的女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雷雨》中青涩的演员。
当于是之住院时,她不顾自己年事已高,坚持守在病床前照料丈夫。
即便自己因为腰伤不得不住院,她也总是惦记着丈夫的情况。
俩人住在医院的半年时光,像极了一出感人的双人舞台剧。
一个记不清往事,一个记着两个人的回忆,这样的爱情比任何舞台剧都更动人。
在于是之离世后,李曼宜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在悲伤中。
她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写下了18.3万字的传记《我和于是之这一生》。
这本书就像是她给丈夫写的一封漫长情书,记录着他们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
如今的李曼宜已经98岁高龄,但依然精神矍铄,思维敏捷。
2016年他们的家庭迎来了第四代成员,实现了四世同堂的美满。
看着儿孙绕膝她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个坚强的女人用自己的方式延续着对丈夫的思念,守护着他们的爱情故事。
也许这就是生命最美的模样,纵然有遗憾但爱永远在延续。
于是之的一生不仅给我们留下了精彩的舞台艺术,更给我们上了一堂关于爱的课。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陪伴叫做"在你走不动的时候,我可以背着你走"。
而李曼宜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这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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