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能让我停止流浪的,只有爱情了!

暴走姐妹花 2022-12-20 16:59:30

“三毛对你来说代表着什么?”我正在一家餐厅埋头吃饭,突然被这个问题击中。这个餐厅,就在三毛和荷西在大加那利岛上的家附近,在从他们家到海边的必经之路上。也许是多年来前来探望三毛的中国旅行者都会在这里坐下来,消化下内心的涌动情绪,菜单的二维码一扫,居然还有中文,还有一款据说三毛当时经常来吃的鱿鱼炸丸子,直接取名叫了三毛丸子。

我在吃甜品,女孩最爱的粉红色,是岛上随处可见的仙人掌的果实的恩赐。

问我问题的,是大加那利群岛负责三毛线路的玛利亚,我连忙咽下嘴里的美食,开始认真思索起来,这个问题,很大,很不容易回答,但是在大加那利这里,给这个问题一个答案,好像又是应该要做的事情。

“作为一个小镇姑娘”我缓缓开始了,“我小时候,没有网络,电视只有一个频道,三毛的书就是我小时候一个看世界的窗口,原来世界上有地方叫西班牙,叫撒哈拉,叫加那利,原来有女生可以活得那么洒脱那么自由,原来有爱情可以这么甜蜜,可以浓度高到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我想或多或少,三毛让我成为了今天的我。”我的德国丈夫欧大宝隔着桌子盯着我,好像懂得了更多的我。

玛利亚说:“来,我带你去看看三毛。”在餐厅对面,已然有了“三毛一角”,大壁画上,是三毛在沙漠中的照片,头发迎风飘扬,穿着宽松民族风的袍子,好不轻松写意,三毛曾说,台湾穿民族风穿得出感觉,只得三人,齐豫、潘越云和她。在画上,还有中文和西班牙语的“欢乐”,大加那利岛上三毛相关的景点,都有这样双语的关键词。

围绕着她的,有三毛名字由来《三毛流浪记》里面人物。因为三毛喜欢小孩,所以特意在她身边画上了几个小孩,而玛利亚的一双儿女,也被画了上去,这一对姐弟,如今已经是41岁和31岁了。

这个小广场,面对着一个火山岩经年累月变成的黑沙滩,旁边的乱石滩,是荷西之前每天下海游泳的地方。说来奇怪,荷西这么热爱海洋,三毛却不愿跟着下海,宁愿“枯坐”在岸上等他,在等待的过程当中,教小朋友在鹅卵石上画画。

因为三毛热爱小孩,这个广场上修成了儿童游乐场,每天都可以听到孩子的笑,是对她最大的安慰吧?

矮墙上和三毛一起“壁画走在世界”,融合了各个作品,向她热爱流浪的灵魂致敬。在那里我们可以找到一个让旅行者用一张纪念照片来结束三毛路线的地方,在这条启迪灵魂路线上,孩子们的脚印与“梦中的橄榄树”中的诗句交织在一起,你可以站在矮墙后面,拍下你的“漫游”。

壁画旁边,有《橄榄树》的歌词,我先生说,你可以唱给我听吗?我轻声的吟唱起来,当我唱到,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的时候,想到三年没有回去的家,竟然哭了起来。玛利亚紧紧拥抱着我,说,你的泪水让我觉得,我做的一切,都值得。

大加那利岛上的三毛之路,用爱情,快乐,成长,灵性,智慧和宁静,这几个可以代表三毛特征的词汇赋予她和荷西曾经生活的地方。他们在位于特尔德男人海滩(Playa del Hombre)的Lope de Vega街房子的关键字,当然是“爱情”,三毛在荷西去世过后,害怕睹物思人,将房子卖给了值得交付的人。

如今,这里仍然是私宅,不对外开放,我在门口流连的时候,已然有三四波中国游客过来拍照。我看网上的文章,有些幸运的游客,正好遇到屋主在家,竟然被邀请入内参观,我到是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只有从门外一窥究竟,院子里的棕榈树已经好高大,应该是三毛时代就有了的吧?

看着和隔壁的围栏,好像一切都鲜活起来了,仿佛荷西正在隔墙对邻居说,三毛父母来访,家里突然每天多了好多中国客人来访,感觉进入了爱丽丝的仙境,只是,当时他不知道,几天之后,他就要与世长辞了。

2017年集合发表的《加那利日记》(Diarios de las Canarias)西班牙语版发行,让三毛带起来的东方风情席卷了整个伊比利亚半岛和加那利群岛,在她曾经的家附近,有一个叫做圣胡安公园,它在1999年落成时,三毛已经不住在岛上了。

这也是加那利群岛最大的城市公园里,从2016年春天开始,他们开始种植“橄榄树”,献给来自安达卢西亚橄榄树之乡的荷西,在这里,你的脑海中必定会萦绕着《橄榄树》的旋律。

在这个公园,《加那利日记》被做成了一个凳子,凳子的背后,三毛和你四目相对,你可以坐在三毛一篇关于加那利的美好文字当中。不远处,是一个绿地,上面有涂了中国红的“灵性之石”。

走着走着,看到了一个广场,这个广场的长凳上,曾留下三毛阅读的身影,荷西去世过后,三毛变得郁郁寡欢,一个朋友去看她,说:“你去干一件你想要做但一直没做的事情吧,只要能让你高兴就好。”三毛突然起意想要滑旱冰,于是,友人带她来了这个广场,三毛在广场中开始滑翔,伸出双手,高兴得大叫:“我飞起来了,我自由了。”友人在旁潸然泪下。

走进三毛之前常散步的静谧的村落San Francisco——这里被冠上了“和平”的关键词,我想用英文peaceful也许更能达意。

你会马上爱上这里,往上走进村落的时候,旁边是和我们比肩同行的罗马式引水桥。

白色的墙壁,点缀着12月仍然盛放的三角梅,作为一个基督教聚居地,常常一转弯就可以发现一个十字架,在西班牙宗教意味浓郁的村落当中,常常会放置14个十字架,和耶路撒冷苦路的14站遥相呼应,这些个十字架,无一相同。

时光好像停留住了,在路边,会看见三级台阶,而并不是通往任何一个地方,原来这个是给女士们上当时的Taxi——马或者驴子的时候用的,这样女士可以不用和仆人进行身体接触。

这里的3号,三毛经常来,她和一楼来自印度尼西亚的姐妹是朋友,二楼住的曾经是奥地利的科学家克里斯,因为三毛会德语,他们反而成为了忘年交,二战过后,克里斯晚景凄凉,三毛在生活上对他非常照顾。

走出小镇,有一个邮局,同时也是一个图书馆,三毛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写信收信,拿家人寄给她的钱,从这个细节我揣测,她和荷西的生活其实并不算宽裕。另外,再借一本书,带着回家。时隔多年,邮局的负责人至今都还记得那个喜欢孩子的中国女子,一直对他多病的女儿照顾有加。

三毛,人如其名,一直流浪,漂泊半生,在撒哈拉、在加那利群岛,短短四十余年的人生,生命的宽度却如同普通人的十世。

走在三毛之路上,我好像在石滩上赤脚的小女孩,一直在拾掇起彩色鹅卵石的碎片,这些碎片,像拼图一样,还原三毛的一段人生。三毛在加那利,有爱情环绕,把他乡变成了故乡,而那些素不相识的高鼻子、白皮肤的“外乡人”,用自己的方式温柔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轻声抚慰,并让她今生来世,永远住在了加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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