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我女儿吃了婆婆用变质腊肉包的粽子，导致食物中毒。
女儿的葬礼上，她悔恨交加，寻死觅活说要给女儿偿命。
晚上她却躲在房间，对老来得子的小叔说道：“我和你哥通过气了，这事千万别让你嫂子知道，女娃死就死了，你没事就行。”
后来我才得知，那变质的粽子，是小叔强迫我女儿吃下的。
1
端午节，我和老公周其明带着女儿回婆婆家，由于要去给公公上坟，婆婆就让十岁的小叔子看着我女儿。
婆婆老年得子，对这个小儿子很是骄纵，我原本不放心，小叔子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嫂子，我会好好照顾佳佳的！”
周其明也说：“一会儿就回来了，不会有事的。”
我嘱咐两岁的女儿在家里要听小叔叔的话。
出门时，佳佳很乖地冲我挥手，“妈妈再见。”
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面。
回来时，小叔子跑出来迎接我们，说佳佳不听话，吐得满床都是。
我察觉到不对，连忙跑进去，见佳佳趴在地上，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床上地上到处都是呕吐物，小叔子满脸厌恶，“我让她不要吐，她不听，我只能把她拖到地上了。”
我浑身颤抖抱起佳佳，发现她身上烫得吓人，哭吼着：“这是怎么回事！快叫救护车！”
“小孩子吐很正常，不用大惊小怪。”
婆婆立刻制止周其明，“给孩子喝点热水就行，叫什么救护车啊。”
周其明还真就放下手机，跑到厨房里倒水。
我推开还在边上絮叨的婆婆，直接抢过手机拨打了120。
“都说了不要紧，女娃用不着这么娇贵。”
婆婆抱怨道：“救护车得花不少钱。”
我没理她，直接看向躲在一边的小叔，愤怒吼道：“出什么事了？她吃什么了？”
“佳佳不听话，非要吃粽子，我不让她吃，她还咬我。”
他缩着脖子，露出手上的一个牙印，“我实在没办法才给她吃的。”
“哎呀，这孩子怎么还咬人。”
婆婆心疼得要命，嘟囔着，“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把她留在家里。”
小叔瞥了眼我，似乎是有了底气，故意大声道：“她还挠我呢。”
我觉得不对劲，佳佳平时听话，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她并不喜欢吃粽子，无论是甜粽子还是咸粽子，她都极为抗拒。
怎么可能会因为粽子咬人呢？
救护车很快赶到，我抱着佳佳上车，最后一眼，看到小叔躲在婆婆身后，露出一个有点得意的表情。
这是这个时候该有的表情吗？
佳佳被紧急抢救，情况十分严重，洗胃后仍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甚至出现了心搏骤停的状况。
抢救了一夜，下了两次病危，我抖着手签字，眼里全是泪，什么都看不清。
婆婆也跟了过来，一直唠叨着，“早知道是食物中毒，拿粪水跟她灌一灌，吐出来就好了。”
我没有任何和她争论的心情，跪在地上不停地祈求。
老天没给我任何机会，佳佳再一次心搏骤停，抢救无果后，医生直接宣判了死亡。
我一下瘫倒在地，婆婆嗓音尖锐，“吃坏东西怎么会死人？你们是不是没好好治！”
“食物中毒也分情况，这孩子那么小，那么严重的霉菌中毒，你们怎么能给孩子吃变了质的东西呢？”
2
“不就是变质的腊肉，我们年轻那会儿经常吃！从来就没死过人！一定是你们没好好治！看我们是农村人就敷衍我们！”
婆婆还在叫嚣，我耳膜嗡嗡作响，连滚带爬进去，佳佳脸色发黑，双眼紧闭，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
我整个人崩溃了，一遍遍叫着女儿的名字。
没有回应。
好好一个端午节，本是团聚的日子，老天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窒息的痛苦强压下来，使我眼前阵阵发黑，颤抖着去摸佳佳的小手，绷不住嚎啕大哭。
婆婆和医生在外面吵个没完，被周其明拦住，此时也哭嚎地冲进来，“沈怡啊，是妈的错，妈老糊涂了，才用发霉变质的腊肉包了粽子。”
去年她也是这样，发霉的腊肉舍不得扔，导致全家都食物中毒，没想到还不长记性！
“妈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婆婆拽过我的手不停打自己的脸，“要怪就怪我吧，打我骂我都行，是我对不起佳佳。”
周其明连忙在一边拦她，不满道：“沈怡，妈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很正常，再说这是佳佳非要吃的，和妈没关系！”
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们推开，哭吼道：“滚！都给我滚！”
“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
周其明就生气了，拽着我胳膊，“佳佳出事，你这个当妈的没教好她不乱吃东西，现在还想赖上我妈不成！”
“其明，你别怪沈怡。”
婆婆哭着拦他，“这确实是妈的错，妈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妈，你别这么说，孩子吃坏东西谁都不想的，不关你的事。”
听着他们一来一回，我胸口疼得厉害，喉咙也泛出一股腥气，竟然吐了口血，摇晃着栽倒在地。
意识沉沦之前，我听到周其明的声音：“沈怡，妈都道歉了，你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
我是在家里醒来的，周其明守着我，“你再躺一下，佳佳的后事我会处理好的。”
他眼睛是红的，明显刚哭过。
我没理他，挣扎着起身，他就一下拽住我，声音有些哽咽，“沈怡，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佳佳是我的女儿，我又何尝不难受。”
“事情已经发生了，妈也不是故意的，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尽快让佳佳入土为安。”
入土为安？
我冷笑，拨开他的手，“周其明，从始至终都是你妈在那又哭又叫，我有说过一句话吗？”
“我是怕你怪罪我妈，老一辈都是苦过来的，节俭是肯定的。”
周其明劝道：“妈眼神不好，是真的没看出来，佳佳没了，她心里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别火上浇油了。”
“我火上浇油？”
我声嘶力竭：“周其明，佳佳不是你女儿吗？她现在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周其明吼道：“事情已经这样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想怎么样！”
好一句人死不能复生！
我被激得浑身发抖，跌跌撞撞地推开他往回走。
3
他追上来，“医生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佳佳的后事交给我，你……”
“滚！”
我怒喝，推门看到小叔在沙发上，手举着粽子吃得津津有味，我冲过去一把抢过，愤怒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
他扑过来抢我手里的粽子，大叫道：“这是我妈特意给我包的，还给我！”
什么叫特意给他包的，那佳佳吃的呢？
不顾他大喊大叫，我掰开粽子，发现里面的腊肉是新鲜的。
周其明冲过来推了我一把，“沈怡，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直接把粽子砸到他脸上，怒道：“特意给你弟弟吃的新鲜的，佳佳就得吃发霉变质了的是吧！”
“你说什么胡话！”
周其明怒不可遏，小叔子躲在他身后，大声道：“佳佳就爱吃发霉的，我妈说了，这些只能是给我吃的！”
婆婆不是不知道变质腊肉会出问题，她特意把好的留出来给小儿子！
我被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拽过小叔子，“当天你和佳佳在一起，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
小叔子哇哇大叫，拼命挣扎，“哥快救我，嫂子疯了，她要杀人！”
我红着眼睛，整个人崩溃了，“快说！你快说啊！”
周其明拽不开我，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怒吼：“佳佳已经死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一巴掌打我踉跄着摔倒，眼冒金星，耳膜也嗡嗡作响，小叔子拍手叫好，“哥，你太帅了，我妈说了，媳妇不听话就要使劲打！”
我好半天没缓过来，周其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慌忙过来扶我，“沈怡，你没事吧？对不起，我一时情急才……”
“哥，你干嘛呀？”
小叔子不满，“哄女人可是没出息的表现！”
我推开周其明，声音在发抖，“佳佳在哪？”
“这件事交给我和妈处理就行，你就别管了。”
“佳佳是我女儿！什么叫我别管？”
我猛地拽住他的衣领，“到底在哪！”
他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佳佳被送去火化了，我妈在那跟着，你就别过去了。”
“周其明！”
我不可置信，浑身都在抖，“你们瞒着我把佳佳火化了？”
“医生要你好好休息。”
周其明有些不耐，“你要是醒着，保不准会闹什么幺蛾子，我妈这么做是对的，佳佳已经死了，当然要赶紧火化了。”
我红着眼睛，立即转身往外跑。
佳佳死时的样子我还记得，我还没来得及和她好好道别，没给她换上好看的裙子，他们怎么能擅自做主，将我女儿就这么火化掉？
周其明拦住我，“你现在去也晚了，放心吧，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处理好了。”
“你这个畜生！你还是人吗！”
我像疯了般扑打着他，一遍遍地质问：“谁准你们这么做的！谁准的！”
他一边伸手挡，一边怒骂我，“死人不火化还能活过来吗！”
“沈怡，我以前觉得你挺明事理的，怎么现这么无理取闹！”
“你们干什么呢！”
婆婆推门进来，见此情况破口大骂，“沈怡，你疯了是不是！”
我看到她手里捧着的骨灰盒，连滚带爬过去捧在怀里，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温度。
佳佳就躺在这个小盒子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