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别闹。”
“宋晓是刚来的实习生,什么都不知道,你多担待一些。”
我看着满屏的绿色,讽刺地笑了笑。
在我滚下山坡自作多情地向他求助时,何一鸣却为了宋晓数落我。
麻药劲过了,腿上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疼。
许是觉得语气重了,何一鸣又发来消息,“西月,你还在山里的旅店吗?我今天晚上去接你。”
我没有回答他,筋疲力尽地走到家里,在黑暗中坐了许久。
我和何一鸣大学就在一起了,毕业后又一起进入这家小公司。
何一鸣推脱说,公布关系会影响我们的工作,我也就顺从他,公司里没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宋晓入职后,经理让何一鸣带带她。
也是那时候,关于何一鸣和宋晓的谣言传的满天飞,何一鸣仿佛忘记了当初亲口对我说的话。
我也因此吃了不少醋,何一鸣劝我,“宋晓是刚来的实习生,什么都不知道,你多担待一些。”
现在想想,哪有那么多借口,只不过他更偏向宋晓罢了。
我定下心神,给主管打了电话,“杨姐,我想好了,调去总部的名单,再加上我一个吧。”
“哟,你可算是想通了,之前不是还说为了家庭,不愿意远调吗?”
杨姐调侃道。
“那些都是过去式了,”我苦涩地笑笑。
从前我觉得,和爱的人在一起,什么事业都是其次的。
只是现在,我一句话也说不出。
“行,名字给你加上了,记得注意通知哈。”
何一鸣风尘仆仆地走进家,打开灯时吓了一跳。
“西月,你怎么回来了?”
他紧张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无伦次起来。
“公司里事比较多,你也知道,我也是抽不开身子……”
“没事,我又不怪你。”
“你的腿怎么伤成这样?要不然我给你……”
何一鸣心虚地不敢看我,后退几步,撞到了衣帽架上。
正好停在那件陌生的蕾丝内衣上。
何一鸣一慌,“西月,这是……”
我看着他绞尽脑汁想借口的样子,不由得好笑,主动解围道。
“家里的阿姨真是粗心,自己的衣服都忘记拿走了。”
何一鸣神色一松,“是啊,我下次得好好说她。”
我和何一鸣工作忙,就去家政公司雇了一个阿姨做饭打扫。
只不过他早就忘了,因为他偶尔抱怨的一句,“那个阿姨毛手毛脚的,我的西服皱巴巴的,让我怎么出去开会?”
所以我默默解雇了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对家务事亲力亲为。
“西月,我买了你最喜欢的栗子糕,你来尝尝。”
何一鸣赔罪一样捧上来,我扫了眼干巴巴的栗子糕,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勺子。
这糕点,腻的我鼻子酸酸的。
许是因为这件事,后半晚,我们之间的气氛僵持下来。
雨下的更大了,我起床关上窗户,回头见何一鸣痛苦地捂住心口。
“西月,我疼……”
我熟练地摸出抽屉的药,给何一鸣服下。
然后静静地看着他逐渐平缓的神色。
何一鸣的心悸算是应激反应。
那天也是暴雨天气,我们下班回家,没想到遇到了车祸。
情急之下,我紧紧护住何一鸣,结果自己被送进了急救室。
眼部神经也遭到重创,夜盲症就是那个时候的后遗症。
我醒来时,何一鸣红着眼站在床边,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你说你傻不傻,自己的安全都不顾了?”
我笑着看向他,“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不知多少个深夜,何一鸣总是会在噩梦中惊醒。
然后紧紧抱住我,哽咽道,“西月,我又梦到那一天了。”
雷雨天时,他的心也会抽疼。
可是宋晓说一声害怕打雷,何一鸣就不管不顾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