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21年,李世民攻破洛阳,俘虏了军阀王世充。王世充麾下的第一猛将单雄信,被关进了牢房之中。某一天黑夜,单雄信的老朋友徐世绩来看望他,却挨了他一顿骂。徐世绩气不过,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自残之事,然后又担着天大干系,帮助单雄信藏起了几个人。那么徐世绩为何自残?他藏起几个人来,又要担着什么样的风险呢?
这话还要从单雄信这个人说起。
单雄信是山东曹州人,不管在小说里还是历史上,他都是一位武勇过人的悍将。他擅长使用马槊,和好友兼同乡徐世绩交情非常深。隋朝末年,小吏出身的翟让拉起了一支队伍,建立了瓦岗军。单雄信和徐世绩对翟让十分看好,于是很快就加入了瓦岗军。在荥阳大海寺一战中,单雄信击杀了隋朝第一勇将张须陀,从此便获得了一个“飞将”的称号。
不久之后,遭到隋朝官员迫害的贵族李密,在走投无路之下投奔了瓦岗军。李密是个能人,翟让觉得将军事指挥交给他收益更大。于是他主动让权,让李密执掌部队。不过,翟让毕竟是瓦岗军的老领导,他的老部下,根本不想追随李密。而且,就算是翟让自己,也并不甘于让李密骑在自己的头上。两人之间的情况十分微妙,随时会有一场争斗。
公元617年的一天,已经感觉到威胁的李密,突然请翟让赴宴。翟让虽然大大咧咧,但是也不会一个人去。他挑选的两个“保镖”,正是单雄信与徐世绩。有这两个人在身边,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三人到达李密营中之后,单、徐二人就被李密支开,让他们去偏帐饮酒。两人离开之后,李密突施杀手,一刀了结了翟让。翟让死前,发出了一声如同牛叫的大吼。正在偏帐的单雄信、徐世绩二人察觉到不对,想要夺门而逃。此时,守门的士兵挥起一刀,正好砍在徐世绩的脖子上,登时血流如注。单雄信意识到,翟让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于是感觉跪了下来,投降了李密。
这之后,李密用了一些怀柔手段,收服了翟让的旧部,又亲自动手包扎,救活了徐世绩。从此后,单雄信和徐世绩,就成了李密手下的大将。后来,李密攻打洛阳,拿下了隋朝的屯粮重地黎阳仓。为了守住这个非常重要的仓城,李密派出了徐世绩。而单雄信,则始终在李密面前听用。至此,单、徐这对老搭档被拆开,从此再也未能合作。
不久之后,李密由于决策失误,被洛阳的王世充击败,手下大部分部队都溃散了。单雄信在此时,毫不犹豫地选择投降王世充,而徐世绩,则是恪尽职守地为李密镇守黎阳仓。直到后来,李密降唐之后又叛唐,被李渊安排的军队所杀。失去主公的徐世绩,这才投降了唐朝,在李世民的帐下听用。
公元620年,李世民开始进攻洛阳。此时,英勇异常的单雄信,将“飞将”的特质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多次偷袭唐军主帅李世民,险些要了这个军事家的性命。要没有徐世绩、尉迟敬德等大将舍命保护,这位后来的唐太宗,未必能活到玄武门之变的那一天。
但是,李世民毕竟是李世民,只要一击打不死他,必然会遭到他的全力反击。不久之后,李世民带领少量军队,出其不意地生擒了窦建德,打掉了王世充的援军,一举瓦解了洛阳城的军心。公元621年,洛阳城破,王世充、单雄信等人被俘。
这之后的王世充,被押解到了唐朝的首都长安,得到了礼遇。但是,单雄信等一干人,则是被打入了死牢。当然,这位飞将,并不想就这样死去。他想办法找到了老搭档徐世绩,恳请他为自己求情。
秦王李世民向来以心胸宽广闻名,但是对于单雄信,他却不肯网开一面。可能是单雄信那种出现不利情况就投降的表现,也可能是对单雄信多次威胁自己生命的报复,反正对于这个人,李世民丝毫没动过放过他的念头。徐世绩苦苦哀求,表示愿意用自己的全部功勋和爵位换好友一命,但是李世民丝毫不肯改变主意。
事实上,李世民并不仅仅是对单雄信如此,王世充的部将,除了一部分早先投降的之外,他一个都没有放过。比如段达、杨公卿等人,都成了唐军的刀下之鬼。在此之前,李世民每次征战,都会收服不少贤臣猛将。为何他对洛阳的将领如此苛刻呢?这恐怕就是一个历史之谜了。
但不管怎么说,单雄信是难逃一死了。在开刀之前,徐世绩再次来到单雄信的牢房里,送这个老朋友最后一程。 此时的单雄信,已经万念俱灰,他对徐世绩骂道:“我就知道你干不了事。”听了这句话,仗义的徐世绩也急了,他从大腿上割下了一块肉,递给单雄信说:“我本来是要和你一起死的,但是我死了谁来照顾你的家小?如今,我就权用这块肉当作自己的替身,陪你同上法场。”
单雄信死后,徐世绩立刻将单雄信的家人保护了起来。虽然李世民此时并未对这些人下手,但是作为一个杀伐果断的人,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徐世绩保护单雄信的家人,也是担着很大的风险,毕竟古代帝王因为一己私怨而大搞株连的事情不在少数。徐世绩作为一个后来成为宰相的人,不会不明白这一点。但是为了兄弟的义气,他愿意赌一把。
好在,徐世绩赌赢了,李世民是一个宽仁为怀的君主,并不愿意搞赶尽杀绝那一套。即使是对李建成、李元吉这两个死敌,他也留下了他们的所有女性子女。对于单雄信的后代,并未加以打压。后来,这些后代中还有人出来为官为将,富贵一生。
在描写隋唐历史的小说里,秦叔宝是一位义薄云天的人物,为朋友在“两肋庄”走“岔道”,留下了美名。但在真正的历史上,徐世绩的义气,比秦二哥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的一些讲义气的表现,却或多或少被遗忘了。但是,徐世绩后来被传说成了“徐茂公”,不再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大将,而成了堪比诸葛亮的智慧人物。可见,那些真正的好人,老百姓是不会忘记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