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妻子,我被她的初恋开车碾过身体,最后一通求救电话却被她拉黑。
她正在和初恋紧紧相拥,一起回了我们的家。
两人共处一室,一整晚都没有出门。
可当她得知真相,竟然将初恋烧死,还吞下我的骨灰一同赴死……
1
「梁澈,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是我死前,妻子给我最后的留言。
等我再醒来时,我的四肢,仍旧传来了一阵骨头碎裂的幻痛。
刚睁眼,眼前的画面就令我目眦欲裂。
只见妻子穿着一条黑色长裙,此刻正紧闭双眼,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朝着我家走去。
我看着妻子的模样,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余梦?!」
可当我冲上前,试图将两人分开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径直穿透了她的身体。
我这才猛地意识到,现在的我,只剩下了一缕残魂。
今天本是我和余梦的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和她约好晚上一起去她常去的那家餐厅吃饭。
可途中我却出了意外,被一辆车撞飞了出去。
临死前,我看到了妻子给我的留言。
等我再次醒来,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而抱着余梦上楼的那个男人,身穿一袭黑色风衣,英挺的鼻梁下,唇角微扬,浑身散发着冷冽气场,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只是一眼,我便愣在了原地。
方柏!
他是余梦的青梅竹马,从小便和余梦一起长大。
余梦曾和我讲过,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她们都是形影不离的青梅竹马。
直到毕业那年,家境优渥的方柏选择了出国深造,二人从此便渐渐没了联系。
可看着方柏抱着余梦出现在家门外,我的大脑却是一片空白。
无数的疑惑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仅抱着我的妻子,手里还拿着我家的钥匙。
一时间,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无数的疑惑如同枪梁弹雨般朝我袭来。
难道……
顿时间,一个恐怖的念头瞬间占据了我的脑海。
余梦,难道出轨了?
刚生出这个念头,我的灵魂猛地一颤,下意识地转过了头。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可令我意外的是,方柏用钥匙打开房门后,只是轻轻地将余梦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自己则坐在了一旁。
见方柏并没有歹念,我不由松了一口气。
兴许是我误会了什么。
很快,余梦睫毛一颤,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余梦便看到了眼前的方柏,可她却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了方柏。
「方柏,今天大雨,你能送我回来,我很感激。」
「不过……你还是赶快走吧。」
「我怕梁澈他看到了会误会。」
余梦语气决然,眼眸里透露着一抹坚毅。
我看着余梦这副警惕的样子,心中的那块巨石彻底落下。
这世上很多人可能会背叛我。
可唯独她,不会。
五年前,我刚见到余梦的时候,她正站在一座桥边,低头看着深不见底的小溪,犹豫不决。
我一把抱住了她,将她从轻生的边缘救下。
后来我才知道,余梦之所以轻生,是因为她的家世。
她七岁那年,父亲在工地摔坏了身体,再也不能从事体力劳动。
失去了经济来源,她的父亲开始酗酒,脾气也越发暴戾。
最终在余梦十岁那年,受不了丈夫的家暴,选择离家出走,再也没了消息。
而她的父亲却不思进取,反倒做起了一夜暴富的幻想,整日和人打牌,欠下了一屁股的债务。
余梦刚读完大学,便背上了一身的债务。
走投无路之下,才打算跳河轻生,意外地被我救下。
自那之后,我给了她工作机会,替她垫付了房租,在生活中予以照顾,慢慢走到了一起。
就连她那赌狗父亲留给她的债务,也在我们的一起打拼下不断还清。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余梦就像是一朵长在泥潭里的白莲,透露着一股干净,坚韧的气质。
眼见余梦仍旧维护着我,和我们的婚姻,我心中不由一暖。
只可惜,如今自己却无法再守护在她左右。
正当我伤感之际,方柏却莞尔一笑,从门外抱进来一捧早已被雨水打湿的蓝色玫瑰。
「我记得那时你跟我说过,你毕业以后,想开一家花店。」
「只要你愿意跟我出国,我们就一起开一家花店,好不好?」
可我看着那捧花,我不屑地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余梦最讨厌的便是花。
五年前的情人节,我靠着兼职赚来的钱,高兴地给余梦买了一束蔷薇花。
可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将那一束花直接从八楼扔了下去。
「梁澈,我们不是小孩子了。」
「花太俗套了,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也像花一样脆弱。」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给余梦买过花。
甚至整个家里,不论是衣服还是装饰,我都刻意避开了花的元素,生怕又刺激到她。
正当我以为余梦会大发雷霆,将那捧玫瑰花扔出去时,可她接下来的反应,却令我如遭雷击,当场愣在了原地。
2
只见余梦怔怔地盯着那捧蓝色玫瑰,半晌才回过神来。
「现在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是在可怜我吗?!」
余梦语气悲怆,死死地盯着一脸错愕的方柏。
而她的眼睛却早已红成了一片,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可即使如此,余梦也没有扔掉那捧蓝色玫瑰或者矢口否认对花的喜爱。
我不由一愣。
她不是最讨厌花了吗?
我这才猛的想起来,我和余梦结婚五年,她似乎从未主动跟我说过她的爱好。
甚至就连她上学时期的事情,她都很少跟我提及。
我本以为,她只是受到家庭的影响,不愿向我提起她那些不堪的往事。
可如今看来,似乎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不论是她对花的喜好,还是她的梦想,她的过往,我一无所知。
又或者说,是我从未打开她的心扉。
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方柏便径直冲了上去,一把将余梦抱在怀里,深情道:
「梦梦,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开花店,逛游乐园……就像我们恋爱时那样。」
听着方柏嘴里提及的那些过往,我不由轻蔑一笑。
说得再美好,也终究敌不过现实。
他和余梦青梅竹马从小长大,余梦的情况,他早就心知肚明。
可当余梦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却怕余梦耽搁了自己的前程,直接分手溜到了国外。
我陪着余梦熬过了五年,好不容易才见到了曙光。
他现在却一声不吭地回来,摆出深情的模样,拿捧花就想拐走余梦。
做梦!
正当我气愤不已时,余梦突然用力挣开了他的怀抱,紧紧咬着下唇,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在她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戒指。
那是五年前,我送给余梦的求婚戒指。
没有什么昂贵的钻石,也没有什么天价彩礼。
身负巨额债务的余梦,执意婚礼一切从简,不忍心在自己身上多花一分钱。
没有那么多的浪漫,但日子也算过得简单,幸福。
本想着还清债务后,终于可以把日子过好,没承想却出了车祸。
正当我觉得对余梦有所亏欠时,她的话,却令我愣在了原地。
「太迟了,方柏!」
「我已经结婚了。」
余梦哭得梨花带雨,似乎和我结婚,是什么本不该发生的遗憾一般。
可方柏却咬着牙,指向了窗外。
「他如果真的对你好,怎么忍心在五周年的时候放你鸽子?让你一个人在公司门口淋雨?」
「而且这都多久了,他都不知道打个电话问问你安全到家了没有?」
「就连你发给他的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
听到方柏的说辞,余梦的身体猛地一颤,面色也愈发苍白。
「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焦急地冲到余梦身前,拼了命地想要解释那是因为我死了。
可不论我怎么大吼大叫,都无济于事。
而方柏却再次上前抱紧了余梦。
这次,不论余梦怎么踢他,打他,咬他,方柏都死死地抱着,始终不肯撒手。
「梦梦,跟他离婚吧。」
「我们一起去国外,没有人会打扰我们的!」
半晌,余梦停止了挣扎,轻轻地点了点头,而后将头深深埋在了方柏的胸口,哭得泣不成声。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整个人如遭雷击,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自以为,自己五年的陪伴和救赎,一定能感化余梦。
可到头来,不过是大梦一场。
余梦并不是讨厌花,她讨厌的,只是送花的人不是我。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良久,余梦轻咳一声,这才有些不舍地松开了方柏。
「天色不早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见方柏点头,余梦像是受到夸奖的小孩子一般,微笑道:
「那我给你做饭吧!」
不等方柏开口,余梦便挂着幸福的笑容,起身去了厨房。
而我看着这一幕,心中只剩下了苦涩。
喵呜!
正当我感慨之际,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却打断了我的思绪。
只见一只快要胖成球的橘猫,正一脸警惕地盯着方柏,尾巴在身后不停地摆动。
那正是三年前,我和余梦收养的流浪猫。
当时的它,正蜷缩在小区的汽车轮胎下瑟瑟发抖。
或许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余梦二话不说便抱回了家,笑着喂它食物,给它清理身体。
那是我这五年里,第一次见到余梦发自内心地笑。
我见余梦高兴,便不忍告诉她我对猫毛过敏的事情,笑着收留了这只橘猫,还一起给它取了个名字,二白。
我当时还很疑惑,为什么不叫大白。
可见她喜欢得很,我也便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或许她心中的大白,早就有了位置,正是眼前的方柏。
兴许是余梦接受了他的告白,方柏心情格外的好,伸手便打算去摸二白。
「小家伙,以后我就是你的新主人了。」
下一刻,二白却突然一跃而起,像是讨厌眼前这个陌生的闯入者一般,对着方柏的手狠狠地挠了一下。
「妈的,破畜生!」
方柏顿时惨叫一声,气愤地看着眼前的二白,起身一脚就将二白踹飞了出去。
因为撞到了桌子,桌上的水杯顺势砸了下来,二白的身上顿时挂了彩。
正在厨房的余梦也听到了动静,急忙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眼看她最爱的二白,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我本以为余梦会大发雷霆,可她的反应,却彻底令我心寒。
3
「方柏,你没事吧?!」
只见余梦径直冲到了方柏身前,握紧了他的手,着急地就像是担心上课迟到的学生一般。
「梦梦,我没事的。」
可方柏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却故意摆出一副龇牙咧嘴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遭了多大的罪。
可二白连他的皮都没有划破,只是留下了几道浅浅的红印。
反倒是二白,被这一脚踢得躺在了地上,不再活蹦乱跳。
「你赶快坐下,我帮你处理。」
可不论二白叫得有多么凄惨,余梦却一心扑在方柏身上,心急如焚地拿来医药箱,贴心地为方柏消毒,还缠上了绷带。
我顿时惨笑一声。
原来,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方柏一人。
我也好,二白也罢,只不过是方柏不在时,陪伴在她左右的替身罢了。
我看着余梦那心急如焚地为方柏包扎的模样,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四年前,我和余梦刚在一起时。
因为她父亲的债务欠了太多,债主不知从哪得知了我们的住处,除夕夜冲到了我家讨债。
当我接到余梦电话赶回来时,四五个壮汉正将余梦团团围住,打算对余梦动手。
情急之下,我发了疯般地冲了上去,跟那几人打了起来。
等警察来的时候,我的半个身子都已经染了血,右手更是被打成了粉碎性骨折。
而她只是在一旁怔怔地看着,目送着我被医生抬走。
因为这个缘故,我彻底告别了我最喜欢的篮球,从此也无法再从事任何的体力劳动。
在我住院的那一周里, 她却从没来看过我一眼。
我以为她是心有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也就没再提这件事。
可如今的方柏,只是被猫轻轻地抓了一下,她就担心得快要哭出来,还贴心地为他包扎。
我不由苦笑一声。
或许,只是因为不爱吧。
而角落里的二白,此时也像是听到了我的低语一般,朝着我的方向喵喵地叫了几声,似是要安慰我一般。
可余梦在听到它的声音后,却冲过去径直抓住了它,冷冰冰地注视着她曾经最爱的猫咪。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冰冷至极。
「二白,你学坏了。」
余梦抓起二白后,一把打开了房门,将它扔到了外面的楼道。
砰!
余梦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门外,二白叫得愈发急促,甚至还能听到挠门的声音。
可余梦只是咬紧下唇,始终没有开门。
良久,门外的猫叫声才渐渐消失。
而方柏似乎也没料到,余梦会直接将养的猫扔出门外,有些担忧地问道:
「梦梦,扔出去没关系吗?」
「它家在这里,不会跑太远的。」
「而且等梁澈回来,它自然也就没事了。」
可余梦不知道的是,我早就死了。
而现在如今早已入冬。
等待二白的,或许是和我相同的命运。
眼见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方柏主动走进了厨房,拍着胸脯轻笑道:
「梦梦,先别想那么多了,你还没吃饭吧?」
「正巧我这些年在国外也学了点厨艺,我给你露两手。」
只见方柏从冰箱里取出几样食材,便钻到厨房里做起饭来。
余梦看着厨房里,方柏忙碌的背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默默取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放在了桌上。
而后掏出手机,给我发去了消息。
「梁澈,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你看到消息,就给我回个电话。」
可手机那头,却始终没有回信。
换作以往,我不论在忙什么事,总会第一时间回复她的消息,生怕她胡思乱想。
可我已经死了。
足足一刻钟过去,余梦都没等到我的消息。
她那清秀的脸上,顿时升起一层阴霾。
4
「梁澈,这就是你当初口口声声说要给我的安全感吗?!」
「你变了,梁澈。」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累了。」
「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明天,我们就离婚吧。」
我看着余梦给我发来的消息,苦笑着摇摇头。
哀莫大于心死。
真的是我变了吗?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方柏回来了。
只可惜,现在的我,即使有千言万语,对方也听不到。
几分钟过后,眼看我始终没回复消息,余梦气得直接拉黑了我。
「和我装死是吧?」
「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回心转意吗?」
「做梦!」
而这时,方柏已经端着菜走了出来。
「梦梦,吃饭了。」
余梦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关上了手机,可当她看到方柏做的菜时,笑容却顿时僵住。
宫保鸡丁,辣子鸡,水煮肉片……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重油重盐重辣的菜。
可余梦因为家境的缘故,从小就得了胃病,压根就不能吃辣。
疼的时候,甚至都瘫在床上,动不了一下。
我费尽心思研究食补,每天陪她喝着我最讨厌的粥,也足足花费了五年,才养好了一些。
余梦盯着桌上的饭菜,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顿时有些落寞。
「梦梦,你怎么了?怎么不动筷子呀?」
方柏似乎对自己的厨艺很满意,大快朵颐地往自己碗里夹着菜。
听到方柏提醒,余梦这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夹起一块肉片放进了嘴里。
可余梦刚吃几口,便被辣得咳嗽起来,整个脸更是红成了一片。
「梦梦,你没事吧?!」
余梦摇了摇头,这才有些落寞地解释道:
「我从小肠胃不好,吃不了辣的。」
「梦梦,我,我一下子给忘了。」
方柏焦急地解释着,慌乱之中,不小心撞了下柜子,一个几乎快要翻烂的本子掉在了地上。
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我专门记下的食谱。
这五年里,我将余梦的口味和忌口全部记了下来,只为了能让她吃得健康舒心。
不论风吹雨打,我都会精心为她做好每一餐。
甚至还趁着下班的功夫,专门向大厨学习了不少的食补知识,缓解她的胃病。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我的字迹,余梦先是一愣,而后低着头死死地攥着笔记,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方柏有些担忧道:「梦梦,是我对不起你。」
「要不,要不我给你再点份外卖吧?」
可余梦却只是紧紧捂着肚子,摇了摇头。
但眼神里的失落,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毕竟重油重盐的外卖,只会加重她的肠胃负担。
这也是我为何五年来,不论多忙,都会挤出时间给余梦送饭的原因。
在这之后,不论方柏怎么讨她欢心,余梦都始终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地低头去看手机。
眼见刘云山他的话有些敷衍,方柏的眼神内顿时闪过一丝不悦。
下一刻,方柏却摆出一副为难的模样,犹豫道:
「梦梦,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的。」
「其实,我今天看到梁澈了。」
听到有我的消息,余梦顿时抬起了头,开口道:
「他人呢?」
可方柏却只是轻叹一声,打开了一张照片。
「他不会回来了。」
「我路过一个巷口时,看到他和你爹怒气冲冲地谈着什么,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想,他可能是受不了这样的压力了吧。」
可听到方柏的说辞,我的大脑突然一阵剧痛,顿时想起了上午的事情。
我的确见过梁澈的父亲。
不过却是因为梁澈的父亲又欠了笔巨债,债主逼得着急,索性打算卖掉自己的女儿。
我这才跟对方大吵一架,闹得不欢而散。
可听到方柏的解释后,余梦却身体一颤,信以为真,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明天!明天我和他离婚后,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我本想辩解一番,可在听到余梦的话后,我只是惨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五年的陪伴,不及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轻飘飘的几句诋毁和承诺。
再解释什么,又有什么意义呢?
眼见余梦终于应下,方柏的嘴角,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奸笑。
嗡嗡!
正当方柏抱着余梦时,余梦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打断了这感人的时刻。
「是梁澈的妻子吗?他出了车祸,请你来辨认下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