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与项羽的冲突起始,鸿门宴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历史有新番 2025-01-10 17:24:49

《鸿门宴》篇章独立于《史记·项羽本纪》,标志着项羽与刘邦在推翻秦朝后五年争斗的起点。尽管是起始,它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这场斗争的结局。作者通过详尽描绘宴会的整个过程——涵盖会前的争斗和会后的余波——生动展现了项羽的悲剧性格:自负功绩却怀有“妇人之仁”。若不改变此性格,他注定失败。刘邦在宴席上化险为夷,也与他巧妙利用对方性格缺陷密切相关。这段历史事实凸显了领袖性格在关键时刻对历史进程的影响。

这篇文章是按照故事发展的顺序写的,主要讲的是刘邦去项羽的军营认错的事儿。整个故事可以分成三个阶段,包括去军营之前、认错的时候,还有逃席之后。

故事从开头讲到“项羽答应了”,这部分主要讲了鸿门宴是怎么来的。文章一开始就说刘、项两军的营地和兵力,说明项羽这边实力强多了,主动权也在他手上。接下来讲的人物活动都跟这个背景有关系。这场斗争的起因是曹无伤告密说刘邦想在关中称王,冒犯了项羽的尊严,项羽就决定要打刘邦;他的谋士范增也趁机揭露刘邦的野心,也主张打。他们俩对刘邦的看法不一样,预示着他们对刘邦的态度会不一样。

本来战争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了,结果突然出现了转机。项伯因为私人的恩情夜里去找张良,劝他逃跑,但张良却说要“为韩王送沛公”,然后把消息告诉了刘邦。刘邦就拉拢项伯,用谎话为自己辩护。项伯同意帮忙调解,并告诉刘邦“明天早上一定要早点儿亲自去谢项王”。所以才有了鸿门宴上的那场斗争。

自“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因招樊哙出”,描述了鸿门宴上的激烈斗争。事件进展迅速,氛围的转变亦同样迅猛。初始阶段氛围平和,刘邦以谦卑之词“谢罪”,项羽透露告密者身份,怒气似乎已消散,表现出和解的意愿,并设宴款待刘邦。然而,范增心怀杀机,先是“多次以目光示意项王,三次举起佩玉”,继而命项庄舞剑,“趁机在座上袭击沛公,意图将其杀害”,使得局势愈发紧张。于是张良采取行动,召唤樊哙。樊哙作为刘邦的侍卫,负有保护之责,却无权参与宴会。项羽得知其身份后,明白其来意,遂以赐酒来缓和气氛。樊哙为了吸引众人注意,不仅举止合乎礼仪,还忍辱吞食生彘肩。随后,借项王“能否再饮”之问,他慷慨陈词:关于“王关中”之事,虽有怀王之约,却不敢擅自行动,必须等待大王到来;又就席间舞剑一事指责项王“欲诛杀有功之人”。因此,“项王无言以对”,反而赐予座位。至此,氛围进一步缓和,但危机尚未完全解除。这构成了宴会斗争的高潮。

从“沛公已出”至文末,叙述了鸿门宴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包括:刘邦逃离宴会,抄小道返回军中;张良留下致谢,项王接受玉璧而范增愤怒摔碎;刘邦诛杀曹无伤。

《鸿门宴》的故事情节首尾呼应,从曹无伤告密、项羽决定进攻开始,至项羽接受玉璧、曹无伤被诛杀结束,展现了故事的完整性。文章情节围绕项羽是否发动进攻、刘邦能否安全逃离宴会这两个问题层层展开,波澜壮阔,矛盾迭起,引人入胜。而情节的起伏波折,正是由人物性格的发展所引发。

鸿门宴的原始文本

行略定秦地。函谷关有兵守关,不得入。又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大怒,使当阳君等击关。项羽遂入,至于戏西。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于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于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奈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奈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于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于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余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郤。”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于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

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王曰:“壮士!能复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项王未有以应,曰:“坐!”樊哙从良坐。坐须臾,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

沛公已出,项王使都尉陈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奈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何辞为?”于是遂去。乃令张良留谢。良问曰:“大王来何操?”曰:“我持白璧一双,欲献项王,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公为我献之。”张良曰:“谨诺。”当是时,项王军在鸿门下,沛公军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则置车骑,脱身独骑,与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等四人持剑盾步走,从郦山下,道芷阳间行。沛公谓张良曰:“从此道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我至军中,公乃入。”

沛公已去,间至军中。张良入谢,曰:“沛公不胜桮杓,不能辞。谨使臣良奉白璧一双,再拜献大王足下;玉斗一双,再拜奉大将军足下。”项王曰:“沛公安在?”良曰:“闻大王有意督过之,脱身独去,已至军矣。”项王则受璧,置之坐上。亚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剑撞而破之,曰:“唉!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吾属今为之虏矣!”

沛公至军,立诛杀曹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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