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副主席梅德韦杰夫视察了位于下塔吉尔地区的乌拉尔机车车辆厂。在俄媒公布的视频中,梅德韦杰夫参观了厂内的改进型T-72B3坦克生产线和T-90M坦克生产线,在场的工作人员和俄军工高层陪同了这次重要视察。
据悉,这是梅德韦杰夫在近期密集视察俄罗斯军工企业活动的第三站,在此之前他已经视察了“阿尔马兹-安泰”集团公司位于莫斯科郊区的S-400防空导弹生产基地、以及“海鹰”-10战术无人机生产线。
梅德韦杰夫在视察工作结束后向媒体表示,俄罗斯将大幅强化自己的军火库。目前,全俄坦克、高精度导弹、无人机和火炮的产量已经或正在“成倍”增长。梅德韦杰夫还反驳西方媒体有关“俄罗斯军队的弹药和武器即将消耗殆尽”的谣言,并且他还用自己一贯夸张的语言反讽道,“等着瞧吧!我们的武器管够”。
西方媒体普遍认为,梅德韦杰夫视察全俄各大军工企业,一方面是了解俄军的武器生产情况,另一方面是对俄军工高层释放“含蓄威胁”信号,督促他们解决武器和弹药生产中的问题,警告他们完不成生产任务就可能吃牢饭。“总之,不管军工生产遇到的问题多么错综复杂,多么理直气壮,普京当局要的是结果。”
按照俄罗斯国家杜马通过的战时军工法案,俄联邦不仅加重了对全民动员和战时状态下,某些犯罪行为的惩罚力度。更加重要的是,在法案中,如果未能按时完成俄联邦国防订单交货目标的企业法人将遭受严厉惩罚,且对交货目标造成重大影响和较大损失的个人和集体都将被判处最高10年有期徒刑。所以,我们可以判断俄罗斯当前的武器弹药库存和生产端一定存在现实压力,否则作为普京政治集团的“二号政治人物”,不可能在最近一个月时间马不停蹄视察军工企业。
不管西方和乌克兰方面给出的俄军弹药库存数据多么惊悚,至少有一点,当前俄乌冲突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结束的态势已经毋庸置疑,北约和俄罗斯在乌克兰战场上的工业消耗战已成定局、困局和死局。实际上,俄军的武器装备和弹药库存情况是很不容乐观的。绝不会是梅德韦杰夫所说的如此风轻云淡,闲庭信步。近期,社交媒体上甚至出现了大量视频,曝光俄罗斯西伯利亚地区的坦克修理厂正在向前线提供翻新封存坦克,由此可见俄军军需消耗已经到了何种程度?
那么在当前西方严厉封锁下,俄罗斯到底能不能完成自己定下的生产目标呢?首先,军工生产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体系性活动,它不是简单的来料加工,而是军队、科研单位和生产商之间三者密切协同的过程。越是精密复杂的武器装备系统,越需要俄罗斯从政府到地方,从军队到企业的多级协同配合。前苏联解体后,继承了苏联主要军工遗产的俄罗斯并未善待军工企业,反而对上千家军工企业实施了“野蛮私有化”。
这一过程中,俄罗斯军工企业的核心竞争力遭到严重削弱,建立在各加盟共和国基础上的军工配套体系和供应链环境,因为各自独立而彻底解散,俄罗斯军工花了整整30年时间都在弥补上下游零组件产业的“窟窿”。
直到今天,影响俄罗斯军工生产的若干顽疾仍然没有彻底清除。当前,俄罗斯许多国防企业仍然面临严重资金短缺, 无法完成研发新武器的任务。况且, 在动员令之前,俄国内银行试图通过提高利率从军工企业的窘境中获益,严重干扰了俄罗斯军工企业备料备产。
此外,俄罗斯国防工业企业生产和科研设备老化的问题依然非常突出,普京政府希望提高产品产量的努力面临重重困难。据统计,目前,全俄大部分军工企业固定资产的损耗高达75%。使用仅5年以内的设备只占10%不到。最后,俄军工企业缺乏必要的高技术人才,缺少监察产品质量、产品可靠性和掌握测试标准的强力部门。无论是在国防订货框架内的产品,还是出口订单产品,质量都出现明显下降的趋势。
虽然普京上台以来,俄联邦国防工业通过国家投入和股份制改革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总体上,在关键精密电器元件、高性能材料加工、科研测量仪器仪表和半导体零组件等等领域,俄罗斯军工实质上已经遭到断供。
换句话说,在断供问题不能有效解决的情况下,俄方很可能采取一些非正常途径获取重要零组件,例如FPGA芯片、电源管理芯片、高性能变压器、连接器、缓冲器、精密光学组件、精密电源模块和其他可编程组件等等。因此,凡是涉及上述零组件断供问题的武器弹药,例如“口径”-NG系列巡航导弹、Kh-101、Kh-555空射巡航导弹以及“伊斯坎德尔”M、“伊斯坎德尔”K等系列战术导弹的生产都将受到影响,其产量多少将取决于俄罗斯能从海外搞到多少现货,或者取决于俄罗斯设计单位将应用什么手段进行部分零组件替换。而那些不受海外断供影响的武器弹药,在俄罗斯施行部分动员之后,应该不存在产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