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大规模物种灭绝事件,有助于我们寻找宇宙中的外星生命。来看看是这么回事
“这些事件,可以说是一场灾难,也可以说是我们星球上发生过的最好的事。这取决于你从哪个角度看。”
七颗类地行星围绕特拉普斯特-1恒星运行,这些行星中有可能存在我们所知的生命吗?(图片来源:美国航空航天局/喷气推进实验室-加州理工学院)
在45亿年的历史中,地球已经经历了很多次大规模物种灭绝事件。每一次灭绝,都要抹去这颗星球上超过四分之三的物种,极大降低了生物多样性。地球上的这种全方位生物多样性缩减事件,既可以是由非生物进程引起,比如火山喷发或流星撞击,也可以是由生物进程引起,比如地球气候化学变化带来的生命物种更替。
然而,生命总是顽强的回归。事实上,长期来看,尽管经常遭遇某些方面的挫折,地球上的生命却始终朝着更高的复杂形式和生态组织的方向发展。
压力周期及其导致的大规模灭绝,对地球上的生命整体构成了生存威胁。然而,在5月发表在预印本数据库arXiv上的一篇论文中,研究者提出,长期来看,与较为平静的时期相比,地球环境的剧烈变化更能为进化探索创造机会,并倾向于促进生物多样性和物种繁荣,使幸存物种的状态更稳定。作者提出,从数千万年到数亿年的尺度来看,正是因为这些事件,生命作为一个整体,实际上反而可能变得更有适应力了。
“这些事件既可以是一种灾难,也可以是我们星球上发生过的最好事情,这取决于你采取哪种角度来看待。”英国埃克塞特大学的行星科学家,也是这篇论文的共同作者阿尔文.尼科尔森,对太空网站如是说。
地球上的生命史
在这篇新论文中,作者们采取了一种看待生命及其与地球关系的所谓“盖亚”视角。该视角的理论是,生命与地球上的非生命过程(如碳循环)相互作用,并对后者进行修改,以维持甚至改善整个地球上的生命条件。这种关系的一个类比,是我们的身体如何保持体内平衡,以调节一些对我们的生存至关重要的生理变量,如体温和血糖水平。
这样,生命就被视为在共同调节着地球上的物理过程。其目标是维持地球上有利于生命的条件存在——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这一目标称为行星稳态。
然而,这一视角的一个潜在重大问题是,生命并不总是在创造对生命整体有利的条件。以发生在 24 亿至 21 亿年前的大氧化事件为例,这一事件是由光合蓝藻的演化引起的,它向地球早期大气中注入了前所未有的氧气,剧烈改变了地球表面的化学成分。
“当时,这对地球上的有机生命主体来说,本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因为氧气由于其反应性而具有很大的毒性,但它却同时也是对我们有利的,”尼科尔森说。
在那个时期,大量的厌氧物种——即那些无法忍受高氧环境的物种——灭绝了。“深海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被氧化,它们很可能为那些不习惯氧气的生命提供了庇护所,”尼科尔森说。根据盖亚视角,如果生命是为了创造有利于地球整体宜居性的条件,那么为什么要大量生产一种对大多数生命有毒的元素呢?
在他们的论文中,作者们指出,虽然这在短期内对生命可能是一个问题,但是从长期来看,这段自我施加压力的时期也可能提升了生命的适应性。这是因为真核生物和多细胞生命的进化是由更高的氧气浓度促成的,这使得有氧呼吸成为主导,并为生命提供了远远多得多的可用能量。
生命也在随后一系列的压力期后反弹,比如当地球经历大规模冰川事件时,当时地球几乎完全被大雪覆盖。
“在元古代(25亿至5.41亿年前),有一段时期地球被冻结,这是一种极端环境,但是生命幸存了下来,”尼科尔森说。“在最后一次完全冰川后不久,我们很快就迎来了寒武纪大爆发,生命变得多样化,像我们这样的物种开始出现。”
所有这些都提出了一个问题:这些压力期是否为生命变得更有韧性和更加复杂铺平了道路呢?
“因为生命总是建立在之前的基础上,如果生命没有完全灭绝,我们就会看到生命系统趋向于复杂,”尼科尔森说。即使生物的总数量在灭绝事件中减少,剩下的生命仍然具有进化创新、新陈代谢及之前发展起来的结构。如果生命的承载能力随后打开——比如,在冰雪地球融化之后——那么生命就可以在之前的创新基础上,创造出更多的多样性和生物种群。
“是的,是有过动荡时期。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动荡,就没有我们,”尼科尔森说。
一位艺术家对冰雪地球的印象(图片来源:NANA)
这对我们当前意味着什么
人类活动——通过向大气中排放温室气体,以及对珊瑚礁和雨林等具有高度生物多样性的环境进行破坏——代表了生命系统对地球整体生态圈施加压力的一个现代例子。
因此,将这一论点应用于当前的生物多样性危机,这作为一种减轻我们责任的方式,可能很诱人——毕竟,从长期来看,生命将存在下去。尽管可能如此,但这对我们自己及与我们共享地球的物种来说,却几乎肯定是个坏消息。
这些压力期往往涉及全球生态系统中“支柱”物种的崩溃。我们只需回顾小行星引发的恐龙灭绝,就能看到地球环境的重大扰动对这些支柱物种产生的影响。此类事件之后,生物多样性的重建花费了数千万至数亿年的时间——相比这一时间尺度,智人出现所花费的时间就短暂得很微不足道了。
“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我们喜欢现在的状态,”尼科尔森说道。“我们是一个已经进化到非常特殊条件的物种了。我们需要一个支持我们的生物圈。”
这对宇宙中的复杂生命意味着什么
如果对生命整体系统的压力期,长期来看促进了复杂性增加的趋势,那么这对我们搜寻外星生命来说,会有着有趣的含义。
想一想“无聊的十亿年”期间缓慢的进化创新——大约十亿年的时期,从大约 18 亿年前到 8 亿年前,化石记录显示,地球的温度和化学条件保持相对稳定。然而,这个时期的进化创新——以及伴随进化创新的生命承担更复杂安排的能力——却相对停滞了。
如果进化创新和复杂度在这种稳定状态下受到阻碍,那么为了找到复杂生命,我们就应该寻找那些可能经历了压力期的行星或卫星,这可能就有道理了。尼科尔森表示。
“经历压力期的行星因而更有可能成为复杂生命存在的地方,因为生物圈有更多机会转变和适应——只要它们没有完全灭绝,”她解释道。
幸运的是,压力期与其规律度和强度之间的微妙平衡,使得生命多样化,并得以进入地球上几乎每一个生态位,从而使得像我们这样的复杂生命得以出现。也许,如果我们想找到其他复杂生命,我们就不应该寻找一个没有任何变化的温暖绿洲,而应该寻找一个生命必须适应、学习和克服一切宇宙抛给它的东西的地方。正如尼科尔森和她的共同作者们所说,那些没有杀死生命的东西,会让生命变得更强大。
by:康纳.费利Conor Feehly
FY: Asis Rui(QQ号76545977;QQ昵称:As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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