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有做过！”苏婉灵跪在地上，左右脸已经被扇得红肿，她一手撑着地，另一手捂着已有四个月的小腹。
“苏婉灵，我生平，最恨两件事。”封铭寒字字冰冷道，“骗我，和嘴硬！”
他稳坐在沙发上，俊美的脸上满是冷色。
“继续打，打到她承认为止！”
左右两边的保镖立马上前，抓着苏婉灵的下颚，左右开弓啪啪扇着耳光。
苏婉灵脸疼得没感觉了，口腔里也涌出了血腥味……
第1章 砍了她的腿
意识昏沉，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晕过去了。
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封鸣寒抬手，保镖识相的停下动作，捂住了苏婉灵的嘴，不让她哀嚎出声。
“素素怎么样了？”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封铭寒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他狠狠盯着苏婉灵，恨不得将她直接撕成碎片。
“苏！婉！灵！”挂了电话，封铭寒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素素她一根脚趾头被截掉了！”
苏婉灵意识模糊，又被捂着嘴，只能呜呜叫了两声。
保镖放开她，苏婉灵刚想要解释，封铭寒却突然一脚踢在她肩上。
苏婉灵本就虚软的身体顿时倒在地上，小腹紧跟着收缩着发疼起来。
“你太过分了！结婚两年，我处处容忍你，可没想到，你根本不知收敛！素素刚回国，你就叫车去撞她，你好歹毒啊！”
“我、我没有……”苏婉灵虚弱地哭道，“我没有……”
“司机说是你做的，那辆车也是你名下的！”封铭寒狠狠道，“证据确凿！现在素素没了一个脚趾头，你打算怎么赔？”
苏婉灵缩起腿，无助道：“我真的没有……铭寒，我怀孕了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别给我提你肚子那个贱种！我说过不准你怀孕的，可你还是违抗了我的命令！”封铭寒愈发愤怒，“苏婉灵，你就这么喜欢干涉我的人生吗？”
苏婉灵绝望：“孩子是意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怀上，她没有在套子上动手脚，可封铭寒就是不相信。
“你永远都这么嘴硬，让我恶心！”封铭寒厌恶道，“来人，把她的脚，给我砍下来！”
苏婉灵大惊：“什么？”
封铭寒狠戾无情道：“既然你让素素没了一根脚趾，那你就用一条腿去赔！”
“不……”
保镖上前来，拖着苏婉灵，摁在地上，压住了她的腿。
另一人拿来一把斧头，瞄准了苏婉灵纤细的小腿，动手前，他犹豫了一下。
毕竟这个女人是封铭寒的妻子，而且还怀着孕。
“老板……”他犹豫着问，“砍多少？”
封铭寒狠狠盯着苏婉灵绝望的眼睛：“全部！”
苏婉灵瞬间瞪大了眼眸，可那眼底，却一丝光亮也没有，满满灰色的绝望。
封铭寒眸光动了一下，又很快大声道：“给我动手！”
保镖举起斧头，落下。
咔——
斧头太钝，并没有一下斩断苏婉灵的腿，只是砍开了皮肉，敲碎了骨头。
鲜血喷涌出来，甚至飞溅到了封铭寒的脚边。
封铭寒脚动了动。
苏婉灵凄惨的叫了起来，脸色煞白，瞬间晕死过去。
“老板，她晕了……”
“拿水泼醒！”
有人去打水，端过来时，却看到苏婉灵的腿间，也涌出了大股鲜血。
刺目的猩红在地板上晕开了惊心的一大片。
连保镖心都有些发颤，再次看向封铭寒，忐忑着说：“老板，她好像……流产了……出这么多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老板……现在怎么办？”
第2章 孩子没了
苏婉灵蜷缩在满是鲜血的地板上，黑发铺散，小脸惨白，可怜又脆弱。
封铭寒的心脏跳了一下，他启开薄唇，刚要说话，手机铃声又响了。
“不好了封先生，”电话还是医院打过来的，“秦小姐又进抢救室了，您快来医院一趟吧！”
封铭寒挂了电话，抬脚便往外跑。
“老板！”保镖在他背后喊道，“这个女人怎么办？”
封铭寒脚步停了一下，他克制着没有回头，冷声道，“扔在这里。”
说完，他大步很快离开。
留下的两个保镖犹豫着面面相觑，就这样把这个女人扔下，她很可能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可封铭寒已经下了命令了，他们也不敢越矩。
苏婉灵还是被扔下了。
血越流越多，而苏婉灵的脸色越来越白……
终于，屋子里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瘦弱的男人冲了进来，把苏婉灵抱起……
……
苏婉灵醒来时，人在医院。
她睁开眼，习惯性的先摸小腹，和腹中的孩子打招呼，可她手碰到的，却只是平坦的小腹。
她的孩子呢？
苏婉灵猛然坐起身，右脚和小腹都传来一股剧痛，让她虚软的又跌回床上。
“灵儿，你醒了！”
苏婉灵转头看去：“ 慕飞哥哥……”
原来是她的邻居哥哥。
陆慕飞把苏婉灵扶起来，垫好枕头：“是我，你别太激动，医生说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
苏婉灵大力掐住陆慕飞的手臂：“我孩子呢？我孩子去哪儿了？”
陆慕飞黯然道：“别担心。你还年轻，孩子还有机会的……”
“不！！”苏婉灵眼前一黑，悲伤得几乎昏厥过去。
她脸色煞白，手指还紧紧拽着陆慕飞衣服。
“告诉我，我孩子怎么没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
“你失血过多，休克了，自己都差点没抢救过来……孩子……孩子在你肚子里，因为缺氧，窒息而死。”陆慕飞也痛苦的闭了闭眼睛，“所以，医生不得不给你剖腹，把死掉的孩子拿出来。”
苏婉灵睁大了眼睛，眼底一片灰暗。
“灵儿，你别太难过了。”陆慕飞抱住她，“你这么年轻，还有机会的……”
“不！”苏婉灵喘不上气，嚎啕大哭，“怎么会这样……”
陆慕飞紧紧抱住她。
苏婉灵哭到晕过去。
她昏睡了整整两天，才再次醒来。
只是这次醒来，她像是失了魂一样，傻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不吃饭，也不喝水。
陆慕飞和她说了很多话，她都没有反应。
直到陆慕飞提到她孩子的墓地，苏婉灵才终于动了动眼珠。
“灵儿，你一定得好起来，不然以后怎么去看完宝宝？”
苏婉灵闭上眼，哑声道：“我想喝粥……”
“我去给你买！”
陆慕飞离开病房后不久，苏婉灵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封铭寒的电话。
苏婉灵咬紧了牙齿，接通电话。
“苏婉灵，你人在哪儿？”电话那边，是封铭寒有些沙哑的阴沉声音，“你几天没回家了？再不滚回来，那你就永远别想回来了！”
苏婉灵轻声说：“封铭寒，我们的孩子没有了，你知道吗？”
封铭寒嗤笑了一声：“孩子没了？那不正好吗，我压根就不想要那个孩子！”
苏婉灵狠力掐着手机，手臂发抖：“封铭寒，我就问你一个问题。结婚三年，你对我，当真一丝一毫的感情，都没有吗？”
封铭寒冷冷道：“有啊，怎么会没有？我厌恶你啊，苏婉灵，我厌恶你得要死！”
苏婉灵一下子笑了。笑她自己，真是可悲又下贱。
“离婚吧，封铭寒。”
第3章 离婚，别想
电话那边，竟然沉默了许久。
苏婉灵沉寂的心跳不争气的加快，她心底忍不住升起一丝希望。
封铭寒会不会……舍不得离婚？
“苏婉灵，你是想用这个威胁我吗？”他阴冷道，“你明明知道我妈很偏爱你，严厉禁止我和你离婚。”
苏婉灵道：“我没威胁你，我能怎么威胁你封铭寒？你除了秦素素那个女人，什么都也不在意！”
封铭寒道：“你最好是！我警告你苏婉灵，如果我妈知道了你流产和要离婚的事，我一定剁了你！”
“你已经剁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封铭寒狠狠道，“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回来！一个小时之内，我没看到你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封铭寒，我流产了！”苏婉灵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孩子是剖出来的，我的腿也被你砍断了，骨头都碎掉了，你要我怎么回来？”
“那你就给我爬回来！”封铭寒无情道。
苏婉灵嘲讽地笑起来：“抱歉，你那个家，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完，她挂了电话。
封铭寒立马回拨了过来。
苏婉灵不想再说话，关了手机。
封铭寒电话打不通，气得一把砸了手机。
他转头吩咐秘书：“去，给我查那个贱女人在哪儿，把她给我绑回来！”
秘书立马应是，立即下去办事。
没过几分钟，封铭寒的母亲突然打来电话，封铭寒一看到号码，脸色瞬间就阴沉了。
“铭寒，婉灵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封母质问，“我不是你叫你好好照顾她和我的孙子吗？”
封铭寒解释说：“是意外，母亲。”
“我才不相信你的意外！”封母怒道，“意外的话你会在婉灵刚流产，你就要离婚吗？秦素素那个女人回来了，我知道。”
封铭寒眸色冷沉：“苏婉灵告诉你的？”
封母并没有回答，而是说：“我不会同意你和婉灵离婚的，更不可能认可你和秦素素的事！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要是你还敢亏待婉灵，我就叫人送走秦素素，要你一辈子也见不到她！”
“妈……”
“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封母打完这个电话，便前去医院看望苏婉灵。
问起苏婉灵的孩子，苏婉灵却说：“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脚，出了太多血，才会没的孩子……”
“你还在替铭寒说话！”封母拉住苏婉灵的手，“我什么都知道了。你放心，这个事情，我一定会给你做主的！”
封母待苏婉灵一直很好，当初不是封母坚持，苏婉灵也不能如愿嫁给封铭寒。
苏婉灵感动得眼圈发红，但她还是摇头说：“不用了，妈。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要……”
说到这里她停下，改口说：“是我决定要离婚，铭寒没有这个意思。妈，你不要……”
“你还在帮他说话！”封母怒道，“我儿子是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吗？是他对不起你，我一定要给你做主！离婚的事，你也别想了，我只认你做我儿媳。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叫人给你炖汤，补补身体。”
封母说完，不容苏婉灵拒绝，风风火火的离开。
苏婉灵靠在病床上，关于离婚的决定，有了一丝动摇。
她发现，自己还是下贱的……舍不得。
封母离开没多久，外面忽然喧哗起来。
苏婉灵心脏也不安的砰砰跳了起来，她坐起身，叫来一个护士，询问外面出什么事了。
“出车祸了！”护士说，“一位中年女士，刚出医院就被大卡车撞了，腿都压成碎末了，当场就没了呼吸！特别惨！”
苏婉灵心里的不安攀升到了顶点，她几乎发着抖问：“那位女士，是不是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衣服……”
护士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苏婉灵眼前一黑，瘫软在病床上。
第4章 是你害死了我母亲
出车祸的人，果然是封铭寒的母亲。
苏婉灵忍着腹部伤口的疼痛，推着轮椅到医院门口。
封母是当场死亡，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了。由于车祸严重，加上需要等专业人士到场处理，所以封母的尸体还留在原地，盖着白布，用临时屏风遮挡着。
医院的工作人员和保安把尸体围起来，禁止围观者靠近。
苏婉灵一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了一只眼熟的鞋子，她忍不住喊了一声：“妈……”
“这是你母亲？”一个保安问。
苏婉灵哭着点头：“是……”
保安把苏婉灵带进去，掀开白布，让苏婉灵仔细辨认。
封母的脸都被撞烂了，死状十分凄惨。
苏婉灵当场晕在了轮椅上。
她昏昏沉沉间，耳边突然响起激烈的争吵声。
“你别碰她！车祸根本不关她的事！”
“滚开！”是封铭寒的声音。
苏婉灵瞬间从迷糊里惊醒，车祸的血腥场面同时涌入脑海，她胃里翻腾，难受得想吐。
“苏婉灵！”封铭寒恶狠狠地叫着她的名字。
苏婉灵还没睁开眼睛，就被封铭寒抓着手臂，一把从病床上拖下去。
“啊！”苏婉灵摔在地上，受伤的右脚狠狠一磕，立马就见了血，腹部的伤口也隐隐作疼。
她虚软的趴在地上。
“你给我起来！”封铭寒粗暴的把她提起来，掐着她的脖子，一把将她摁在墙壁上，“你到底是不是人？”
苏婉灵迷茫道：“什么？”
封铭寒收紧指头，好似要直接掐死她。
“别给我装傻！我母亲的车祸，难道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就像是你对素素做的事！又是车祸，你还真是就指着一个招数用啊！”
“我没有！”苏婉灵立马摇头，“铭寒，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你又不承认！”封铭寒狠狠收紧指头。
苏婉灵感觉自己的脖子要被掐断了，她不能呼吸，两眼翻白。
“你住手！”陆慕飞大喊着冲过来，试图推开封铭寒。
“滚！”封铭寒一脚踢开他。
陆慕飞体格瘦弱，根本不是凶悍的封铭寒的对手，当即被他一脚踢到了墙壁上，撞得爬不起来。
“这么在乎他，你们什么关系啊？”封铭寒恶狠狠的盯着他，“青梅竹马吗？”
陆慕飞撑起身体，痛苦道：“你快放手，灵儿要被你掐死了……”
封铭寒一看，苏婉灵已经失去意识了，身体垂软，面如死灰。
他立马松了手指。
苏婉灵顿时软软的滑倒在地上。
“咳咳……”她捂着喉咙，终于喘过了气。
封铭寒扫了她一眼，慢慢后退。
“来人。”他道，“把她给我带走！”
苏婉灵无力的坐在地上，只能再一次解释：“铭寒，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安排车去撞她？”
“住口！”封铭寒狠狠道，“你也知道妈对你好，可你还是痛下杀手！苏婉灵，你真是个歹毒的女人！”
说完，他回头凶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立马把她给我弄走！”
背后的保镖连忙上前，提起虚弱的苏婉灵，拖着往病房外走。
“住手！”陆慕飞爬起来，试图阻止，被另一个保镖一脚踢开。
陆慕飞跌进房间里，但马上又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封铭寒冷眼看着他：“可真是执着啊……”
说完，他语调一狠：“那就给我狠狠的打，打到他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两个保镖立马涌上去，围着陆慕飞，一通拳打脚踢。
苏婉灵被架着，腹部和脚都痛得要死，奄奄一息，却还是忍不住出声哀求：“铭寒，我跟你走，我求你，放过慕飞哥哥。”
慕飞哥哥——
这个亲昵的称呼，让封铭寒眼底幽寒。
他狠狠扫了一眼苏婉灵，对着保镖吩咐：“不用打了，直接给我把他的一只腿，给我砍下来！既然他和这个贱女人关系这么好，那就应该同甘共苦，一起残废！”
第5章 把她关起来
“不要！”苏婉灵求道，“封铭寒，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别伤害我身边的人，他是无辜的！”
封铭寒狠狠盯着她：“无辜又怎么样？谁叫他和你有关系呢？苏婉灵，你要怪，就怪你自己！连累了别人！”
保镖把苏婉灵拖离了病房，而背后，同时传来了陆慕飞痛苦的叫声。
苏婉灵绝望的闭上眼，泪水无助流下。
“封铭寒，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我残忍？”封铭寒停下脚步，用力盯着她，“你害死我母亲的时候，怎么想想你自己有多残忍！”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够了！”封铭寒失去耐心，“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我再也不想听到她的半点声音！”
保镖立马掏出一块破毛巾，塞住了苏婉灵的嘴巴。
苏婉灵被带回了别墅。
“铭寒……”别墅一楼客厅里，秦素素推着轮椅出来，“你回来了……”
她看到苏婉灵，表情明显一愣，随即飞快的变成恐惧，后退道：“苏婉灵！”
封铭寒两步上前，把她拥进怀里，安抚说：“别怕，我带她回来，是给你认错的。她不会再伤害你了，也不可能再有伤害你的机会了。”
秦素素还是十分恐惧的样子，瑟瑟发抖的缩在封铭寒的怀里。
“把她押过来！”封铭寒命令道。
保镖把苏婉灵拎过来，扔在地上。
“苏婉灵，跪下给素素道歉。”封铭寒道。
“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不道歉。”苏婉灵抬起眼，大声道，“封铭寒，我求你睁开眼好好看看，这个秦素素，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婉灵！”封铭寒怒道，“到现在了，你还诋毁素素！怎么，那天给你的巴掌，你还没吃够吗？”
苏婉灵咬牙道：“封铭寒，你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为我没做过的事情道歉！”
“好啊，苏婉灵，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铭寒！”秦素素连忙拉住他。
而向来独断霸道的封铭寒，竟然真的听话的安静下来。
“伯母是不是真的……”
封铭寒脸色阴沉，他痛苦的闭了一下眼，哑声说：“母亲她……走了。”
秦素素吃惊的捂住嘴，眼圈发红，泪水马上就掉了下来。
她心疼的把封铭寒抱住：“铭寒，你节哀。”
封铭寒绷着脸，眉眼阴鹜。
“那我们赶紧去办理伯母的后事吧。”秦素素道，“那比较重要……苏小姐的事，以后再说。”
封母的尸体还在医院，他的确是应该先办后事，而不是在这里和苏婉灵浪费时间。
“先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到地下室去！”封铭寒说，“关起来，不准给她水，也不准给她吃的！”
“是！”
苏婉灵很快就被扔到了阴暗湿冷，满是灰尘和霉菌的地下室。
她独自蜷缩在里面，冻得瑟瑟发抖。
脚上的伤还在渗着血，腹部的伤口也隐隐作疼，苏婉灵昏昏沉沉地在地下室里睡睡醒醒。
她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天，身体越来越沉，所有的感知都麻木了。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苏婉灵又昏睡过去，她又冷又疼，还做了一个满是鲜血的梦。
梦里她看到一个血淋淋的孩子，冲着她张开细小的手臂，可怜巴巴的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苏婉灵在梦里哭起来。
“妈妈，我好孤单啊，你来陪陪我吧，妈妈……”
“好……”苏婉灵喃喃梦呓道，“妈妈来陪你……”
而现实里，蜷缩着的苏婉灵，呼吸越来越薄弱……
第6章 死了才好呢
哗啦——
一盆凉水把苏婉灵从昏迷中泼醒。
她咳嗽了两声，缩起冰冷发抖的身体。
一道刺目的手电光照在苏婉灵的脸上。
苏婉灵眯起眼睛，侧脸躲开那道刺目的光。
“还没死啊……”苏婉灵听到了秦素素的声音，“命可真硬。”
秦素素拄着拐杖，走到苏婉灵面前，俯身看她：“不过有时候活着，可不是一件好事，反而只会……生不如死。”
苏婉灵无力的闭上眼，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
就像是那个血淋淋的梦境，她想下去陪她孤单的孩子。
“那你杀了我吧……”苏婉灵淡声道，“求你杀了我。”
秦素素道：“我倒是想杀了你，可铭寒要你活着，他要你活着赎罪。”
苏婉灵悲惨的笑了一下，已经不想说话。
她头晕无力，实在没有和秦素素吵架的精力，于是闭上眼睛装死。
秦素素不满她无视自己，用拐杖狠狠跺了一下苏婉灵的小腹。
“啊！”苏婉灵惨叫一声，蜷缩身体。
“贱人，我和你说话，你敢不理我？给脸不要脸！”
苏婉灵痛得抽搐，却还是回怼她：“你才是贱人。”
秦素素怒气瞬间被激了出来，对着苏婉灵开过刀的肚子又踹了两脚。
“行啊，苏婉灵，你嘴巴厉害。”秦素素道，“我吵不过你，但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关于……你那四个月大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苏婉灵瞬间绷起了神经。
“你孩子送到医院的时候，其实还没死呢，他和你命一样硬，是我……”秦素素恶毒地笑起来，“是我让医生，活活把它挖出来的！你知道吗，你孩子出来的时候，还会踢腿呢，小小的，四肢都长出来了，活生生的一个人形呢。”
“秦素素，我要杀了你！”苏婉灵撑起身扑过去。
秦素素轻易一脚便将她踢翻。
苏婉灵跌在地上，力气耗尽，浑身疼痛，她爬不起来了。
“杀我？你还不配！”秦素素说着，尤不解恨似的，还扑过去对着苏婉灵的肚子，又补了两脚。
苏婉灵腹部伤口彻底撕裂，新鲜的温热鲜血，很快流了出来。空气里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而那个纤弱的女人，也彻底的不动了。
“秦小姐，不能再打了。”一旁的女佣阻止她，“这个女人好像……死了。”
“怎么可能？贱人命可大着呢……”秦素素这么说着，还是蹲下身，摸了一个苏婉灵的鼻息。
没摸到呼吸。
苏婉灵脸色死白，没有一丝生机。
秦素素一下子缩回手，眼睛一转，却是又说：“死了才好呢，免得总是碍我事。”
“可我们怎么和封先生……”
话音未落，门外就响起了车鸣，女佣慌道：“封先生回来了！怎么办？”
“他不是说不会回来吗？”秦素素埋怨了一声，撑着拐杖，快步上去，“你收拾一下这个贱人的尸体，我们演演戏。”
秦素素跌跌撞撞的从地下室里冲出来，满脸焦急惊慌：“鸣寒，不好了……苏婉灵好像……死了。”
“你说什么？”封铭寒皱眉，嗓音发冷。
秦素素扑进他怀里，哭着说：“刚我去地下室看婉灵，却发现，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封铭寒立马推开了怀里的秦素素，大步朝着地下室跑去。
秦素素脚上有伤，站不稳，被这么一推，顿时摔在地上。
可封铭寒却头也没有回。
秦素素狠狠咬着牙齿，满目杀意。
“苏婉灵，这个贱货，果然该死！”
封铭寒几乎冲到地下室，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了那个了无生机，一动不动的蜷缩着的纤瘦女人。
“苏婉灵！”
第7章 我的腿呢？
封铭寒三两步冲过去，一把跪在地上，把那个浑身冰冷的女人抱进怀里。
苏婉灵脑袋一歪，任由封铭寒动作。
“苏婉灵！”封铭寒大喊了好几次她的名字，都没有反应。
他手指有些颤抖，竟过了好几秒，才敢去碰苏婉灵颈部的脉动。
肌肤也是冰冷的，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温度，但那层细嫩软薄的皮肉下，还藏着一一丝丝，微弱的跳动。
她还没死。
封铭寒急忙横抱起苏婉灵，大步跑出地下室。
他马不停蹄，火速将苏婉灵送到了医院。
急救室内抢救了一个小时，才让苏婉灵的心跳恢复过来。
医生推开急救室的门，问封铭寒：“你是病人家属吗？”
封铭寒一步上前，毫不犹豫的接话：“我是，我是她丈夫。”
医生点头，说：“病人脚部感染严重，需要截肢。不然病人活不下来，你如果能接受，就在这份协议上签字，我们好马上手术。”
封铭寒愣住。
医生等了他两分钟，催道：“快点做决定，病人还等着手术。”
封铭寒抿紧了唇，坚定的吐出一个字：“好。”
截肢手术，做了八个小时。
苏婉灵被推出来，已经第二天的早上。
她昏睡了三天三夜，感染一直让她反反复复的高烧。
三天之后，她终于醒来。
病床前守着一个小护士，看到她睁眼，松了口气说：“你可算醒了，你感染了好几天，能救回来，可不容易呢。”
苏婉灵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可她并不想被救回来。
护士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说道：“你想开一点啦，活着可比腿重要。”
“腿？”苏婉灵动了动眼珠，“什么腿？”
护士道：“你的腿啊，你感染太严重了，所以你丈夫签字，给你做了截肢手术。”
苏婉灵猛然起身，忍着腹部的疼痛，看向自己的右脚。
果然空了。
“我的腿呢？”她没有立马反应过来，愣愣地摸着被子，又看向护士，眼神空洞，“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护士叹了口气，说：“你要坚强，这比什么都重要……”
“不……”苏婉灵撑大了眼，泪水还是一颗颗的落下来。
她先是没了孩子，现在又没了腿。
封铭寒，你怎么这样对我？
苏婉灵呆滞的躺着，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娃娃。
护士叹了口气，轻声离开。
苏婉灵一动不动的躺着，躺了整整一天。不喝水，也不吃饭。护士怎么劝都没用。
天色渐黑。
安静的走廊外忽然响起了轮椅声，接着病房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苏婉灵还是没睁开眼睛。
“灵儿。”是陆慕飞，“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苏婉灵忍不住又落下来眼泪，她撑起几分力气，看向陆慕飞。
陆慕飞右脚打着石膏，脸上也淤青未消。
“对不起。”苏婉灵愧疚道，“我连累你了。”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陆慕飞握住苏婉灵的手，他看着苏婉灵空荡的腿，犹豫了一下，还是说，“灵儿，你要坚强。”
苏婉灵闭上眼，满脸凄然：“我只是不明白，他怎么就能对我如此狠毒。”
陆慕飞握了握苏婉灵的手：“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帮你。”
苏婉灵眸光一动，陆慕飞道：“去一个没有封铭寒的地方，重新开始你的人生。你不是想学画画吗，我们可以找一个风景好的小镇，一边养伤，一学画画。”
他说着，拿出手机，播放一个视频给苏婉灵看。
“就是这里，是花木之乡，到处都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
苏婉灵看着视频里那鲜活缤纷的花朵，慢慢重拾起活下去的希望。
“灵儿，你和我一起走吧。”
苏婉灵刚要回答，病房门忽然碰的一声被人狠狠踹开，满脸阴冷的封铭寒走了进来。
第8章 我要你的脸
一看到他，苏婉灵吓得脸色煞白，尤其是陆慕飞还在这里！
“苏婉灵，你可真是本事不小啊。”封铭寒冷笑着走近，“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开始勾搭男人，想要跟人私奔了？”
苏婉灵白着脸，对着陆慕飞低声急促道：“慕飞哥哥，你快走！快！”
陆慕飞有些犹豫，苏婉灵抓住他的手，急迫道：“你不走，我也走不了！”
陆慕飞终于点头，推着轮椅，想从封铭寒身旁离开，可封铭寒却突然一脚，踢翻陆慕飞的轮椅。
陆慕飞顿时摔趴在地上。
“慕飞哥哥！”苏婉灵想坐起来，但因为没有了一条腿，加上腹部反复撕裂缝合的伤口，让她刚一起身就痛苦的瘫软回去。
她只能在床上大喊：“封铭寒，你住手！”
封铭寒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残忍暴戾：“苏婉灵，你就这么在乎你这个……慕飞哥哥……吗？”
他狠狠咬着“慕飞哥哥”几个字。
苏婉灵用力抓着床沿，忍不住哭吼起来：“封铭寒，你有本事冲我来！总是欺负无辜的人，你不是男人！”
封铭寒笑起来：“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吗？不然你肚子流掉那个贱种，是谁的？”
提起孩子，苏婉灵心脏狠狠一疼。
“封铭寒，你知道我们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苏婉灵尖叫，“是你一心护着的那个秦素素害死的，他本来可以生下来的！”
“生下来？干什么？”封铭寒朝着苏婉灵走近，“恶心我吗？”
苏婉灵愣住，所有的怒火忽然一散，涌来的，只有绝望，无力，以及恶心。
“封铭寒……”苏婉灵发着抖道，“你也好恶心啊……我当初，怎么会眼瞎爱上你？”
“你说什么？”封铭寒脸色顿时更加阴鹜。
“我说你也恶心。”苏婉灵咬紧牙齿，不顾身体的疼痛和虚弱，“我们离婚吧封铭寒！要么你现在答应我离婚，要么，我们法庭上见。”
“呵呵……”封铭寒笑出了声，浑身冒着幽冷寒气，“苏婉灵，你当真是不识相。”
苏婉灵冷眼看着他：“所以呢，你还想对我怎么样？把我另一只脚也砍掉，还是把我眼睛挖掉，把我千刀万剐？”
她字字用力，满脸绝望泪光，竟然说得封铭寒一时接不上话。
苏婉灵身体开始发抖，瑟缩，像是一只绝望又愤怒的鸟。
“封铭寒，你除了会折磨我的身体，你还会什么？”她问，“你要真恨我入骨，那我现在就可以从窗户这里跳下去，把命拿给你。你要吗？”
封铭寒动了一下手指，冷声道：“死了太……”
“那你还要如何？”苏婉灵字字逼问，“封铭寒，因为你，我什么都失去了。孩子，腿，健康，包括我的尊严。现在，你还想要怎样？”
封铭寒转眸，看向地上的陆慕飞。
苏婉灵害怕的一缩，刚想说话，就听到封铭寒又说：“我要你的脸。”
“什么？”
封铭寒俯下身，掐住苏婉灵下巴，抬起她苍白的小脸。
“我看你这张脸，很不顺眼。”封铭寒扫视着那纤白的肌肤，眼底幽暗，“所以，我想刮花它，免得碍眼，也免得，你总是出去勾引男人，丢我的脸。”
苏婉灵肩膀颤了一下，她抬起颤抖的眸子：“好，我把脸给你，然后我们离婚。”
封铭寒阴着脸，没说话。
苏婉灵哀求道：“封铭寒，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为了你失去了那么多东西的份上。你就怜悯怜悯我，行吗？”
封铭寒放开了苏婉灵的下巴。
“怜悯你，可以啊。”他笑着说，“那就把他留下。”
封铭寒指着陆慕飞：“你可以走，但他要留下，代替你。苏婉灵，你舍得吗？”
第9章 他快死了
“我说过了，我们的恩怨，用不着牵扯其他人！”
“那我妈呢，还有素素的脚趾头呢！”封铭寒寒声道，“她们就不无辜吗？”
苏婉灵发现这个问题根本没办法争论。
封铭寒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她。
苏婉灵放弃了，她颓然道：“好，我留下，你放慕飞哥哥走。”
可封铭寒脸色依旧难看，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满意。
他往后退了两步，随即一转身，大步往外走。
“把陆慕飞拖出去，把这个女人，关在这里。”封铭寒字字发冷的命令，“没我的命令，不准她出去，也不准任何人，探望她！”
“封铭寒！”苏婉灵挣扎着坐起来，喊道，“你要把慕飞带到哪里去，封铭寒！”
封铭寒并没有回头，更没有回答。
“灵儿，你不用担心。”陆慕飞反而安慰她，“我不会有事的。”
可他怎么会没事，封铭寒连对她都不会手软，更不要说陆慕飞！
“慕飞哥哥！”苏婉灵一时激动，竟然从床上翻了下去，受伤的腿部在地上狠狠一磕，痛得她眼前发黑，好一阵才从剧痛的眩晕里缓过来。
等她再能看到东西时，病房里已经空了。
陆慕飞被带走了。
留下的苏婉灵只能绝望而无力的哭了起来。
苏婉灵在病房里被关了一周。她甚至不被允许下床。
苏婉灵每日坐立不安，她不知道封铭寒会对陆慕飞做什么，担忧得晚上根本没法入睡。
焦虑，加上截肢后的虚弱，让她的身体情况日益糟糕。
照顾她的护士每天都权她多吃一点饭，可苏婉灵根本吃不下去。
她卧床休息了一周，可脸色却比刚醒来时更加糟糕。
安静了整整一周的病房，终于被人推开了。
苏婉灵希望是封铭寒来了，这样她就能求求封铭寒，放过陆慕飞，可来的人，却是秦素素。
“你来干什么？”苏婉灵对她万分戒备，甚至坐直了身体。
秦素素已经不用拐杖了，她穿着一条收腰的鱼尾裙，可脚下却不搭的穿了一双平底鞋。因为没了一根脚趾头，她穿不稳高跟鞋了。
这件事，让秦素素更加的怨恨苏婉灵，哪怕其实车祸与苏婉灵根本没有关系。
“陆慕飞。”秦素素提了这个名字。
苏婉灵心头一紧，脱口问道：“他怎么样了？”
秦素素勾唇，微笑起来：“陆先生家的生意出了点资金问题，他父母为了堵住资金缺口，借了一点高利贷。但谁知道生意越亏越多，高利贷利滚利，还不上了，幸好铭寒好心借钱，条件是，让陆先生去做一点，危险，但是高收入的事情。”
苏婉灵道：“你想说什么？”
秦素素慢慢走近，眼神阴沉得像是毒蛇：“你知道斗狗吗？运气好的话，一场可以赢几十上百万。陆慕飞，现在就成了斗狗场里那条狗。”
“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啊，来给你看看。”秦素素拿出一个视频，播放给苏婉灵看。
视频里，一个昏暗肮脏的大坑内，陆慕飞被两条狗撕咬着手臂，那手臂皮肉翻出，快要断了。
“怎么会这样……”苏婉灵又怒又悲。
她自己如何下场凄惨就算了，可怎么能把从小就对她无比好的陆慕飞也连累成这个样子？
秦素素收起手机，笑容得意又满足。
“据说，今晚就会有一场大表演，到时候会放出十条狗，也不知道陆先生撑不撑得过去呢。”
苏婉灵咬紧牙齿，愤怒极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红着眼睛道：“太过分了，你们太过分了……”
“苏婉灵，你想去救陆先生吗？”秦素素一脸好心的样子，“我可以帮你。”
苏婉灵戒备的盯着她：“你有什么目的？”
秦素素甜甜一笑：“你先别管我的目的，你今天要是不去把陆先生救出火坑，那他一定会被狗咬死在里面。所以，苏婉灵，你去不去救他？”
第10章 拍个视频
苏婉灵怎么可能不去救他？
她也知道这一定是秦素素的陷阱，可她现在已经这幅模样，所有能失去的东西，她都失去了。
现在就剩下这条命了。
可这条命，她不要也罢。
秦素素安排了车和轮椅，把苏婉灵带到了那个阴暗偏僻的斗狗场。
表演还没开始，宾客还没入场，周围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高高累起的一摞笼子，每只笼子里都关着一只暴躁凶狠的狼狗。
不久，奄奄一息的陆慕飞被拖了出来，扔进了表演厅里的那个大坑。
陆慕飞沿着坑沿翻滚下去，只虚弱的挣扎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
“慕飞哥哥！”苏婉灵大喊他的名字，“陆慕飞！”
陆慕飞似乎动了一下，但仅有一下。
“你想带走他吗？”秦素素笑着问，“满足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马上就安排人，把你和陆慕飞，一起送出国。”
苏婉灵捏紧手指：“什么要求？”
秦素素一抬手，四个壮汉立马上前来，眼神猥琐的上下打量苏婉灵。
“你和他们拍一个限制级视频，拍完我就放你们走。”秦素素勾着唇，傲慢得意，“怎么样，你做吗？”
那个限制级的意思，是要苏婉灵和四个男人……
苏婉灵脸色煞白，光是想想，她就胃里一阵抽搐作呕。
“汪汪——”狗笼那边，一个人突然出现，拿着一根铁棍，狠狠敲打着笼子里的狗，激出一阵阵刺耳的叫声。
“苏婉灵，你可得快点做决定哦，这些狗，马上就要放出来了。到时候，你的慕飞哥哥，会被这一群野狗，给撕成碎片的。”
苏婉灵闭紧眼睛：“可你怎么保证，你会说话算话？”
秦素素冷冷一笑：“苏婉灵，你觉得你现在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吗？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你拍，我现在是给你机会。”
苏婉灵的确是没有选择的资格。
但是她也不相信秦素素。她悄悄把手放进了膝盖上的毛毯里，握住她藏在里面的手术刀。
“好，我答应你。”苏婉灵道，“但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半年，我流过一次产……”
秦素素一脸震惊，完全没听说过这件事，苏婉灵趁机往前走推了推轮椅。
“封铭原来没有告诉过你？”她反问。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秦素素往前一步，想要逼问苏婉灵。
苏婉灵趁机站起，一把扑到了她，手里的匕首也抵在秦素素喉咙前：“把陆慕飞放了，不然我杀了你！”
手术刀极其锋利，一碰到肌肤就隔开出一道口子。
秦素素大惊失色：“苏婉灵，你冷静点……”
“马上把陆慕飞放了！”苏婉灵大喊，“别废话，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秦素素怕死，连连说：“好好，我放！”
她吩咐一旁的人：“去，把陆慕飞抬出来。”
那人领命下去。
苏婉灵一边钳制着秦素素，一边紧紧盯着陆慕飞被抬出去的过程。
有人叫醒了陆慕飞，搀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苏婉灵，就算陆慕飞离开了，那你呢？”秦素素道，“你一个断腿，跑不掉的。但我的刚刚给你的条件，仍旧有效。只要你配合我拍一个视频，我就放你们两个人走。”
苏婉灵没有说话，她盯着陆慕飞离开。
等陆慕飞一走，她就和秦素素同归于尽，给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可就在陆慕飞刚走到大门时，他身体忽然倒飞，被人狠狠踢中了胸口，陆慕飞摔回了斗狗场里。
一秒后，封铭寒走了进来。
苏婉灵手指一抖，同时感觉自己手腕被秦素素握住。
嗤——
秦素素抓着苏婉灵的手，把手术刀插进了她自己的肚子里。
第11章 不要
鲜血瞬间溢到了苏婉灵的手上，苏婉灵手指一松，连忙退开。
秦素素捂着肚子，痛苦地蜷缩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一旁有人喊起来，“快来人啊！”
封铭寒很快冲了过来，他看到腹部染血的秦素素，脸色一变：“素素！”
苏婉灵缩起身体，脑中空白了片刻，随后她意识到，这次她和陆慕飞两个人，一定都死定了！秦素素受伤，封铭寒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她急忙看向远处的陆慕飞。
陆慕飞已经被人架了起来，他还是没能逃走。
“铭寒，救我……”秦素素靠在封铭寒怀里，虚弱无力道，“我好痛，好冷啊……”
“我带你去医院！”封铭寒横抱起秦素素，路过苏婉灵时，他狠狠盯住了苏婉灵，“把她给我关进笼子里，待会我再来找她算账！”
封铭寒带着秦素素走了。
而苏婉灵被人关进了狗笼里，和那一摞关着野狗的笼子一起，被堆放在表演厅的角落。
这些凶狠的野狗一闻到人味，立马发狂，不断的刨着笼子，冲苏婉灵凶狠嚎叫。那些獠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穿过笼子，狠狠落在苏婉灵的身上。
苏婉灵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陆慕飞被人抬了上来，扔在苏婉灵的面前。
“慕飞哥哥！”苏婉灵扑到笼子前，喊道，“慕飞哥哥，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陆慕飞趴在地上，缓慢的抬起了头，他对着苏婉灵挤出笑意，用虚弱的口型说：“我没事……”
苏婉灵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陆慕飞摇摇头，他不怪她。
“封先生吩咐，放狗。”有人过来说了一句，接着苏婉灵身旁的那十个笼子，一一被人打开。
“不要！”苏婉灵看着面前已经奄奄一息的陆慕飞，哀求着喊道，“不要！我求你们了，不要放狗！”
可没人听她的。
野狗一条接一条的冲出来，扑到陆慕飞身上。
“啊！”陆慕飞痛苦的惨叫着。
每条冲出去的野狗都扑在他身上，围着他，撕咬他……
凶狠的狗叫声，血肉被扯下来的撕拉声，最敬爱的哥哥的惨叫声，组成了一道沉重而尖锐的围墙，死死把苏婉灵围了进去。
苏婉灵明明没有受伤，却还是感觉浑身剧痛，呼吸困难。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陆慕飞被撕咬的那一幕，视野里一点一点的变红，然后陡然一黑。
她晕了过去。
可就算在梦境里，那些声音也死死包围着苏婉灵，让她痛不欲生。
苏婉灵是在噩梦的尖叫里醒来的。
睁开眼时，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门缝里透出一点薄弱的光亮。
苏婉灵从床上坐起，她想开灯，手却被一个陌生男人给握住。
“你醒了？”男人声音压不住那股迫不及待的冲动，“我等你好久了，封先生叫我好好陪陪你。”
他说着，把苏婉灵压住，低头就舔吻苏婉灵的脸颊和脖子。
“你好香啊，还好软……”他开始撕扯苏婉灵的衣裤。
“不要！”苏婉灵尖叫，胡乱里她摸到了床头的灯罩，想也不想的砸过去。
男人被重重敲了一下，身体一歪，却没松开苏婉灵。
“贱人，敢打我？”男人也发怒起来，扬手就给了苏婉灵一耳光。
苏婉灵被他打得短暂的失去了意识，耳朵里嗡嗡作响。
等她恢复知觉时，双手已经绑在床头，而她趴在床上，背后按着一只有力的男人大手。
男人狠狠压着她，然后毫不留情的……进入了她！
不！！
苏婉灵绝望，眼底最后的一抹光，也消失了。
第12章 求你杀了我
苏婉灵在床上昏死了过去。
她浑身又冷又疼，还一直被噩梦纠缠，梦里充满了鲜血和混乱的喊叫声，苏婉灵缩着身体，不停发抖。
恍惚里，她感觉自己被人温柔的抱在怀里，有一只温暖的手，安抚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是谁？
那只手轻抚着苏婉灵的脸颊，带着柔情与怜爱，充满了温柔。
是陆慕飞吗？
苏婉灵挣扎着艰难醒来，她身体太过无力，所以连眼皮也不能全部睁开，只勉强张开了一条缝，看到模糊的人影。
灯火昏暗而摇晃，让眼前的人影更加模糊，苏婉灵辨别不出来。
她张了张嘴唇，吃力的发出声音：“慕、慕……”
那人低头靠近，倾听苏婉灵虚弱的声音。
“慕飞……”
这个名字一喊出来，那人立马就退开了，随即将苏婉灵用力一推。
苏婉灵翻滚着从那人怀里滚了下去，身体转了半圈撞到墙壁上。疼得她一醒，视野也清晰起来。
她看到自己在一辆宽敞的保姆车里，而对面坐着的人，竟然是封铭寒！
苏婉灵猛然想起刚才那一场玷污，她浑身冰冷，用力缩紧，恨不得立即消失在封铭寒面前。
“你为什么在这里？”苏婉灵紧紧抱着自己，“封铭寒，你还想要怎样？”
封铭寒垂眸，冰冷地盯着苏婉灵：“告诉你一件事，陆慕飞死了。”
苏婉灵后背一抖，用力闭上了眼睛。
陆慕飞被撕咬的那一幕清晰的浮现，她宁愿自己永远昏迷不醒。
“封铭寒，我恨你。”苏婉灵闭着眼，泪水还是流了下来，“我恨你。”
封铭寒有好一阵没说话。
车子在死寂里前进，苏婉灵不知道自己又会被送到哪儿去，又会经历什么样的痛苦。
“你弄死我吧。”苏婉灵眸色暗淡，毫无希望，“封铭寒，你杀了我吧，千刀万剐也行，只要你弄死我。”
封铭寒冷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下去陪你的慕飞哥哥？”
苏婉灵不想解释，只反复说：“你杀了我吧……杀了我……”
封铭寒不知道为何突然发了怒，他抓着苏婉灵的头发，一把将她揪起来：“苏婉灵，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要折磨你一辈子，我要你余生的每一天，都活在我给予的痛苦里！这才叫赎罪！”
苏婉灵红着眼睛，与封铭寒残忍的目光对视一眼，随后绝望而平静的移开了。
她软了身体，跪在地上，任由封铭寒拽着她头发。
苏婉灵不再说话了，她麻木的垂下了睫毛，好像被封铭寒那一句话，剥走了灵魂，剩下的只是一个空壳。
封铭寒心里的怒气越烧越狠，他用力一拽苏婉灵的头发：“我在和你……”
吱呀——
嘭——
车子这时忽然一个急刹，又猛然翻滚。
封铭寒和苏婉灵两人都没有系安全带，车一翻，两人同时腾空，一起撞上车顶，再狠狠跌下。车子在空中翻滚一圈，摇摇晃晃的撞上了护栏，停下。
苏婉灵本就浑身是伤，这一撞，新伤旧伤一起发作，她当场就丢了半条命。
封铭寒摔在她旁边，只是磕破了额头，他很快撑起身，抓住了苏婉灵的手：“你怎么样？”
苏婉灵抗拒他，想把手抽出来。
嘭的一声。
车子又被狠狠撞了一下，这次直接撞开了护栏，从几米高的坡上滚下。
车子带着里面的人，一起频频砰砰的翻滚着。
苏婉灵被封铭寒紧紧抱在怀里，不断撞上车顶，再摔在车顶。玻璃碎开了，碎片飞溅，哪怕苏婉灵被严密护着，她的脸颊和手臂，还是被玻璃划伤了。
翻滚的车子撞上一棵树，停下。
苏婉灵从眩晕里缓过口气。
封铭寒沉沉的压在她身上，一块尖锐的长玻璃从他后腰刺入，贯穿到腹部。
第13章 她死了
“封铭寒！”苏婉灵吓了一大跳，急忙坐起身，扶住封铭寒。
那玻璃似乎伤到了封铭寒的内脏，鲜血失控地汩汩涌出，很快就染红了苏婉灵的半个身体。
“封铭寒！”苏婉灵无措的捂着他的腹部，对着碎裂的窗户大喊，“来人啊，救命啊！”
外面慢慢响起混乱的脚步声和喊声，附近的几个路人围拢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苏婉灵哭着求他们帮忙，打救护车的电话。
有人好心打了电话。
附近正好有一家小医院，两人很快被送到医院。
“病人内脏大出血，急需输血。”医生说，“但我们医院正好没有O型的血了……”
医生说着擦了一下额头：“看他这个情况，恐怕撑不到转院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
“用我的。”苏婉灵伸出自己纤弱的手臂，“我是O型血。”
医生看着苏婉灵惨白的脸色，当即摇头：“你怎么行，一看你就身体虚脱……”
“我可以的！”苏婉灵哀求道，“反正我……他不能死！”
可医生还是摇头：“不行，他需要的血量你提供不了的，到时候就算他活了，你也会死。”
情况危急，苏婉灵已经来不及计较太多。
她用力抓住医生的手臂，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封铭寒，封氏企业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在你们医院出事，你们整个医院的人，全都要给他陪葬！”
